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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寧大學(xué)畢業(yè)后的第二年。 這一年,顏巧23歲,楊紓24歲,檀寧24歲。 楊紓突然聯(lián)絡(luò)他:“要開大學(xué)同學(xué)會了?!?/br> “我就……”檀寧剛想拒絕。 “你別你就我就的……去啦,以后大家都很忙,想聚上一次也難了,我知道你在倒騰你的破公司,但是,不看一個晚上,公司如果就倒閉了的話,那還不如早點倒了。” “說的也是……”檀寧應(yīng)聲,久違地參加了一次這種聚會。 彼時的檀寧,已經(jīng)略有成就了,只是當(dāng)時的kibble還沒有現(xiàn)在的規(guī)模,但就像他進(jìn)行照顧了兩年的寵物狗一樣,讓他很自豪。 那晚上,酒是一箱又一箱的搬來,就算是這一群身體機(jī)能正值巔峰的小伙子,也喝到個個都扶著墻出去…… “那個……我今晚不回去了。”楊紓把家里的鑰匙交給了檀寧,“我寶貝今年六月就要畢業(yè)回來了,今晚是我最后的happy夜了?!?/br> 楊紓說著,望向了不遠(yuǎn)處的等著他的女孩。 檀寧在餐桌上就看到了,楊紓一直在桌下摸著女孩超短裙的下方。 “嗯?!边@么多年,檀寧對楊紓的荒唐早已經(jīng)是見怪不怪了,點了點頭,拿了鑰匙,一個人回了楊紓家。 他本來應(yīng)該回辦公室兼他的起居室的。 但是還是決定回了趟楊紓家——很久沒有回到這個地方了。 屋里的陳設(shè)沒怎么變,房間還是和從前一樣亂。 從前,他就坐在這張桌子上吃飯——吃的是,楊紓那個在國外的女朋友,親手做的飯。 楊紓都叫她——寶貝。 他從沒見過楊紓的那個女朋友,什么原因,作為男人的他很了解。想獨自占有。 有的時候,檀寧想,如果他有一個那樣的女朋友,他應(yīng)該也會像楊紓那樣,藏得緊緊的吧。 他也知道,自己的這個想法,有點奇怪,還有點卑鄙。 只是,楊紓的那位寶貝給自己的感覺太好了。 那個寶貝出現(xiàn)的時候,是世界杯期間,大家鬧騰一頓,出去了,晚上回家,家里已經(jīng)一塵不染。 “哇!是楊紓的寶貝來過了嗎?” “對啊!她剛剛送了吃的過來?!睏罴傉f的時候,滿臉自豪。 果然,冰箱里已經(jīng)滿是男孩子們喜歡的啤酒飲料,還有解酒劑,西瓜水果。甚至還有解酒茶。 吃的也一應(yīng)俱全。 世界杯的時候,大家鬧騰了半個月,她也照顧了大家半個月。 但從沒出現(xiàn)過。 也從來沒有查過楊紓的崗。 都是楊紓給她打電話,說:“寶貝,我想你了,你都不想我嗎?” 他在旁邊一邊聽,一邊拿起迭好的衣服。 寶貝幫忙洗了衣服,雖然是用洗衣機(jī)洗的,上面有一股洗滌劑的香味。 很久以后,他在賣場里,趁工作人員不注意的時候,打開了一個又一個的洗衣液的蓋子去找同款的香味,但都沒有找到。 后來,給楊紓的便當(dāng)會準(zhǔn)備兩份,零食和點心也會準(zhǔn)備兩份,甚至是,給楊紓買圣誕節(jié)禮物的時候,也會準(zhǔn)備兩份,一般是剃須刀,書,還有一次,他甚至收到了貼身衣物。 其實,有點尷尬。 但那種順手多給你一份的照顧,卻讓那個時候拮據(jù)尷尬的他,有一種被默默照顧但是沒有被傷到自尊心的感覺。 他覺得那個寶貝,一定是一個很溫柔的女人。 他記得,那一年暑假快到尾聲的時候,他在謝縉的酒局上喝多了。 睡醒的時候,收到了楊紓的消息:“寶貝煲了湯,快來喝湯!” 把胃都吐空的他,喝著暖暖的湯,只覺得很舒服。 不止胃舒服,整個人都很舒服。 在楊紓那已經(jīng)被收拾得整整齊齊的屋子里,洗衣機(jī)還在轉(zhuǎn)動,帶著洗滌劑的清香。 那一天,他坐在餐廳里,看著打進(jìn)陽臺的那一片陽光發(fā)起呆來。 如果,他也有這樣一個女朋友,就好了。 很久以后,他想起來,為什么他會喜歡對方溫柔的照顧,并非什么溫柔賢惠。而是那有點像家的味道,那是他這種很早沒有父母,窮人家出身的孩子,才圖的東西——有個地方吃飯睡覺,能在喝著熱湯的時候,看著洗衣機(jī)轉(zhuǎn)動。 那邊的洗衣機(jī)已經(jīng)發(fā)出作業(yè)結(jié)束的提醒。 他起身,走了上前,把洗衣機(jī)里的衣服,全都拿出來,曬在了陽光底下。 畢竟,那時候,兩手空空的他,唯一能做的,只有也幫她做點什么而已。 在大家去楊紓家看球賽的第二天,他總會打掃好再走。畢竟,他不打掃,就可能是她要打掃。 想到此,他微微一笑,進(jìn)浴室洗澡。 今晚,他也喝了不少,洗完澡,套上內(nèi)褲、t恤便往被子里一鉆。酒力上來,不多時,人便沉沉睡去。 午夜時分,房門那邊有動靜。 檀寧聽到了,但以為是楊紓,也沒太在意,直到,房間的門被人打開,然后,鎖上。 檀寧覺得奇怪,因為,這是客臥,楊紓沒有必要來睡客臥,還鎖門。 但他太困了,沒去探究,直到一只柔荑環(huán)住自己。 他轉(zhuǎn)過頭來,在黑暗中看到一個女人,而且,她可能,全身赤裸。 因為他沒有下身只穿著內(nèi)褲,能感受到她腿部的光滑。 檀寧應(yīng)該立馬跳起來穿褲子,開燈。 但他沒有,他在黑暗中聞到了一股已經(jīng)有一陣子沒有聞到的安寧的香味,睜開眼,冷靜道:“小姐,你走錯房間了,我不是楊紓?!?/br> 身后傳來了女人的聲音:“我知道,你是檀寧?!?/br> 他沉默了兩秒:“那你為什么……不穿衣服?” “你也不要穿?!?/br> 檀寧很慌,這是什么女人? 她不由分說,突然一抬腿就把自己翻正,坐到自己的身上來,她確實一絲不掛,黑暗中,可以看到她的胸部。 而且,他已經(jīng)把自己的t恤撩起來了,檀寧心臟亂跳。 “等一下……”他不知道手該往哪里放,衣服就已經(jīng)半推半就被人撩到了頭邊,拒絕的話都聽著很無力,“這位小姐……” 他坐在自己的身上,已經(jīng)把自己給坐起立了。 哪有這樣的事,一上來就扒自己的衣服,還有……還有褲子! 他二十四歲,血氣方剛,加上她這么漂亮,直接坐在他身上,他那處被壓的……好舒服,舒服到都忘記了掙扎,晃神間愣得被她趴下了褲子。 她的胸部一壓在自己胸膛上,他更難耐了,他不敢開燈,手也不敢碰她,畢竟她沒穿衣服,他怕不管是開燈,還是伸手去阻止她,都有占人便宜的嫌疑,但那股舒服的感覺沖上大腦的時候,他花了一點制止力才出言阻止她的:“別……別蹭我下面……” 他話剛說出就覺得自己在呻吟。 他喉結(jié)滾動,這哪里挺得住,他還是處男,吻都沒接過,被人扒了個精光這么刺激,他怕他會流鼻血。 她正抓著他的那處要往自己的身體里塞,他被握得很難受,也感受到了女性私處的……水。 可是,對方顯然也是個經(jīng)驗不足的:“這個,要往哪里塞???” “啊……” “你的那個,好像有點大,我塞不進(jìn)去,很痛。” “小姐……”檀寧無措,“……你能放開我嗎?” 他覺得自己全身發(fā)燙,快流鼻血了…… 對方愣了愣,態(tài)度堅決:“不能?!?/br> 說著,她便再一次趴在了檀寧的身上,那柔軟的胸部頂著他的胸膛,然后,便是柔軟的唇,壓在了他的唇上,他手足無措,第一反應(yīng)是伸舌頭回應(yīng),然后,又立馬縮了回去——各種“不行,我們不能這樣”在腦海里飄過,但抵不住這種真槍實彈的誘惑,就算他不回應(yīng),對方也正在用她柔軟的舌頭,舔舐著自己,而下身,不斷傳來被蹭,被擠壓的快感,那快感越發(fā)強(qiáng)烈,強(qiáng)烈到,他快忍不住了…… 在流鼻血之前,他先流了別的東西。 在那幾聲“別再蹭了,我快被你弄快出來了……”之后,他就真的……出來了,最后那幾下,他甚至很不正人君子了一把,伸手抱住她的腰,把她一下子抱在了自己的身上,一陣猛壓向自己,送入舌頭就是一頓回應(yīng),等那股快感傳遍全身之后,他意識到,糟了…… 他很沒出息地……射了。 他甚至都還沒成功塞進(jìn)去。 下腹那陣濕熱之感傳來之時,他很尷尬。 對方頓了頓,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她伸手去床頭柜拿過了紙來,要幫他擦掉腹上的那一片濃稠。 他扣住對方的手:“我自己來……還有,從我身上……下去?!?/br> 那女人無言片刻,終于起身,從他身上下去了。 檀寧立即坐起在床的一側(cè),開了燈,清理好身上濃稠的白色液體。 有些歉然,他剛剛態(tài)度不好。 他轉(zhuǎn)頭看了眼那個女人,那女人正背對著自己,穿著衣服。 “那個……”他啞聲要說什么,那女人已經(jīng)起身,走出了臥室,沒有轉(zhuǎn)頭看他一眼。 他甚至,都沒看清,她究竟長什么樣。 要不是這跟夢境一般的情節(jié)太真實了,他都想打自己一巴掌,讓自己醒醒。 那夜晚,他整晚沒睡,心情復(fù)雜地想著,黑暗中的那個女人。 唯一的線索是,她留在床榻一邊的隱隱香氣——這香味就是讓他在這個過程中任由對方宰割的元兇,因為那香味很像,從前那股洗衣液的味道。讓他懷著一絲隱隱的期待,期待她是楊紓的那位“寶貝”嗎? 可是,他們明明說了—— “小姐,你走錯房間了,我不是楊紓?!?/br> “我知道,你是檀寧?!?/br> 他想到快天亮,才沉沉睡過去。 隔日,楊紓心情很好地回來了。 檀寧從房間里出來,到廚房給自己找吃食之時,無意一般問起:“你的那位回來了嗎?” “你說寶貝??!今天到。” “哦……”他松了一口氣,又覺得有股怪異的感覺橫在心頭。 “我去洗個澡。”楊紓說著,把手機(jī)放在了餐桌上。 檀寧看了一眼餐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楊紓,我手機(jī)沒電了,借你手機(jī)打個電話?!?/br> “好。” 楊紓?cè)艘呀?jīng)走遠(yuǎn)了。 檀寧拿起了手機(jī),找到了通訊錄里的寶貝,打了過去,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一個絕對不算完全陌生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楊紓,你怎么這么早打來,不會是猜到我昨晚就到了吧……” “……”檀寧無話,這分明跟昨晚的那個聲音一模一樣! 昨天坐在自己身上要輕薄自己的女人,就是楊紓的那位寶貝! 就是大學(xué)時代順手照顧了他近叁年,讓他一直隱隱某種不可告人心思的那位楊紓的寶貝! 而且,昨晚,她明明就知道,躺在床上的人是誰。 想到此,他心跳很快,咔地一聲掛斷了電話。 那瞬間,他只覺平地一聲驚雷,炸得他整個人不好了—— 最率先冒出來的念頭,不是他“睡了”楊紓的寶貝女友,而是,他被寶貝給蹭出來了…… 他的表現(xiàn),怎么能那么難堪! 等這股挫敗緩過來之后,他才想起后面的更多事情。 絕對不能讓楊紓知道。他是正人君子,所以,就當(dāng)這件事沒發(fā)生過吧! 想著,餐桌上的手機(jī)又響了起來,大概是意識到不對的“寶貝”給楊紓撥了回來,他逃也似的,離開了楊紓家。 那之后,他和楊紓就很少聯(lián)絡(luò)了。 其實,那之前也是,那之前單純是因為自己工作很忙,那時候kibble剛剛成立沒有多久,業(yè)務(wù)做的還算不錯,那之后,多了一層——他沒臉再見楊紓。 因為,他嘴上說著自己是正人君子,但背地里已經(jīng)不知道重復(fù)做過多少次那個被她抱住的旖旎的夢,在那個夢里,他不斷修正,不斷改進(jìn),從被人輕薄改為主動輕薄別人,一遍又一遍地在自己的夢里和人家共赴云雨,攀上巔峰。 那個夢,一做就是好幾年。陪他度過創(chuàng)業(yè)時期最辛苦的日子。 常常,他在應(yīng)酬結(jié)束,深夜回到辦公室的時候,一個人打開啤酒,在黑暗中坐著,想象著,如果她能從楊紓的身邊到自己的身邊來,那會有多好。像照顧楊紓一樣照顧自己,陪伴自己,會有多好。 他一定會做的比楊紓好,他一定會好好對她,不會讓她像在楊紓那里一樣被冷落,受委屈,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給與她更多愛和快樂。 可是,那都是他的想象而已。 那幾年,他見到楊紓,總會有意無意地問一句:“你們……還沒分手???” 得到的答案都讓他失望:“沒有啊!快結(jié)婚了吧!” 他有的時候也會生氣,既然,你都不愿意離開楊紓,又為什么要來招惹我?為什么要一絲不掛地爬到我的床上來?莫非,是跟楊紓鬧脾氣,拿他來報復(fù)楊紓而已嗎? 這對狗男女,越想越讓人生氣,一個有正牌女友,在外面玩了一群又一群,另一個表面忠堅溫柔,結(jié)果一絲不掛地爬到男友兄弟的床上。兩人就是見鬼的打死都不分手!他們莫非是什么開放式關(guān)系嗎?而他,是他們這段亂七八糟的關(guān)系里的倒霉的受害者?可惡!他檀寧豈能給這對狗男女當(dāng)猴耍!想到此,他捏爛了手中的易拉罐。 可是,就算是這樣,多年以后,當(dāng)楊紓來求他幫忙,說“那事關(guān)系到我那個未婚妻”的時候,他還是毫不猶豫地出手了。 那時候的檀寧,在商場混跡多年,已經(jīng)不是個傻白甜,他想要點東西,但他想要的,也不多——只是,見她一面而已。但她從頭到尾,緊閉房門,就連那一面,也沒見上。 然后就是多年以后的現(xiàn)在,她跟狗皮膏藥似的,貼上自己,賴上自己了,跟著自己到云南來了。 好啊,既然來了,那就新仇舊恨一起報,但轉(zhuǎn)念想想,哪有什么新仇舊恨——只有當(dāng)初我會喜歡你,日后我只會一遍又一遍地重蹈覆轍,像當(dāng)初一樣喜歡上你,甚至比當(dāng)年,更喜歡你了…… 想到此,檀寧越發(fā)覺得她要給這個顏巧一點顏色看看:“你馬上,把顏巧帶到菲律賓來!” “咦?” “就說工作出差也好,說我病了也好,務(wù)必把人給我弄過來!” “好?!崩铞囊膊恢?,這一通報告結(jié)果,檀寧是滿意還是不滿意,但總覺得電話里的他,殺氣騰騰,火氣很大的樣子,立馬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