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獵網
上了車,賀云朝還沒啟動車子,令曦忽然按住他掛擋的手。 “走之前有個問題,”她轉頭盯著賀云朝,“如果我今天不想做,還有必要去你那兒嗎?” 賀云朝頓了頓,“這有什么直接關系?” 他這么問是什么意思?不是他想zuoai才會想帶她回家? 賀云朝靠上駕駛座的座椅,“因為你在發(fā)情期,我們在床上確實很合適,所以如果不用抑制劑互相滿足也挺好,但我并沒有想過帶你回去就一定要上床,我還不至于精蟲上腦到這個地步?!?/br> 如果是的話,也不會第一次拖到二十六歲。 “是你自己說……”后面的話任令曦說不出來,卡在喉間。 “說什么?”他湊過來,一本正經,“說到家就zuoai?說多少次都行?說要把你射得滿——” 她一把按住賀云朝的唇,“你真的很討厭?!?/br> 掌心下賀云朝笑了,看平日里一心只有工作的令曦,露出這樣窘迫的神情,他竟然有一點…… 心癢。 “別信男人情欲上頭時說的話,那時候說什么都可以。”雖然那幾句是真的有這樣的念頭,但葷話而已,內容意義并不重要。 賀云朝拉下她的手,不自覺一個吻落在她額角。 因為他的舉動而僵直了身子的任令曦,這一刻心率不受控地快起來,哪怕和賀云朝在床上更進一步,她都不會像現在這么心慌意亂。 這種意味不明的吻,她不明白。 “所以還去么?” “嗯?” “我家。”賀云朝撐著方向盤語調懶懶,“如果你覺得回家更自在,我現在送你回去。” 她將目光撇向窗外沒說話。 賀云朝啟動了引擎,車輛緩慢開出停車場,然后他聽見一個聲音—— “隨便。” 賀云朝笑得歡悅,聲音傳到令曦耳中,她抿唇低語:“既然不是為了上床,你那么執(zhí)著帶我回家又是為了什么?” 這一次,輪到賀云朝陷入了思考。 好像……這確實是個好問題。 六月的N市已經很熱,賀云朝一到家打開空調就開始脫外套,然后一頭栽進沙發(fā)里。 任令曦跟在他身后,看他把外套領帶丟得到處是,作為他口中有輕微潔癖的完美主義者,微微蹙起眉頭,但轉念一想,自己是客,也沒什么資格指摘主人的生活作風。 說起來很神奇,這么熱的天,穿著這么厚重齊整的一套西裝制服,賀云朝似乎連汗都沒有出多少。 “你應該要先洗澡吧?”賀云朝在沙發(fā)上歪著頭對她說。 空氣都濕膩黏稠的六月天,皮膚表面像是悶了一層無法流動的熱氣,令曦在路上就已經惦著早點洗澡了,賀云朝似乎把她一眼看穿。 “我去給你拿衣服?!?/br> 賀云朝正要起身,卻被任令曦一把按住肩膀,“不用,我?guī)Я??!?/br> 早上來的時候不知怎么就神使鬼差帶了外宿的衣服,大概腦子里已經預想到會有這種情況發(fā)生。 “嘶?!辟R云朝抽痛。 “還演?!?/br> “沒演,真疼?!辟R云朝當著她的面一顆顆解襯衫襟扣,一路解到胸口,朝一側扯開衣襟,“你看有證據說話?!?/br> 令曦將信將疑打量了一眼,客廳明黃的燈光恰好被她的身影阻擋,她俯身近看才能分辨,哪知道只是彎腰靠近,賀云朝的手便扶上了她的腰,略微一施力,她就身形不穩(wěn)地跨坐到了他腿上。 “賀云朝——”她不得不搭上他肩頭穩(wěn)住身子,賀云朝再度遭遇二次傷害,悶聲低嘶,她輕哼道,“活該?!?/br> 賀云朝握住她的腰肢仰頭看她,“……太順手?!?/br> 從令曦的角度看,賀云朝胸口衣襟大開,平日里不外顯的精實胸肌若隱若現,隨著他的呼吸緩緩起伏。 她下意識多看了兩眼,一時間口干舌燥。 視線游移,男人肌理分明的胸口還有一處傷疤,因為他本身皮膚不算黑,疤痕新生的月牙白皮膚便不怎么明顯,之前兩人做的時候,令曦并沒有這么認真關注過。 令曦的手指尖情不自禁撫上去,“這里,怎么了?” “手術?!?/br> “什么手術?” 被問的人卻再不肯說話了。 任令曦是個很有邊界感的人,他不想回答,她便不再追問。此刻她岔開腿跪坐在他身上,目光停留在他有一抹淤青的肩頭,她扒開那件深藍色的襯衫,賀云朝肩頭的青色蔓延到后肩,甚至后肩上的色塊有點發(fā)紫。 好像下手真的重了。 “家里有藥嗎,我等會兒幫你上藥?!崩⒕胃凶魉?,她主動提出彌補方案。 “不用。”等她端詳完一圈淤傷回來,賀云朝還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扶住她的腰,靠著沙發(fā)安靜仰頭打量她,連回答都顯得溫馴,甚至還主動照顧了她的歉疚之心,“過幾天自然就好了,不是你的錯,是我技藝不佳?!?/br> “我可沒說是我的錯,”令曦用指尖戳了戳他的傷,“早點治好才更方便工作?!?/br> “剝削階級的壓迫?!彼Α?/br> “我們明明是平級的?!?/br> 賀云朝的笑意愈發(fā)慵懶,“喔,真的嗎?我怎么感覺有人教訓我的時候高高在上呢?前輩?” “不是你自己抱我上來的么?”她也學他一本正經。 賀云朝沒想到令曦也會和他這樣開起了玩笑,眼底的光色柔亮。 “令曦?!?/br> 突如其來短短的兩個字,他的聲線透著一抹砂礫糅雜的啞,還有稍許磁性。 如果說,今天白日里的賀云朝,還讓她覺得自己在吃嫩草,今晚他好像變得不太一樣,那比她年長兩歲的差距,終于多少有了點影子。 “想接吻?!?/br> 些微的羞恥心迫使令曦心口那顆器官的跳動加速——這個人是怎么了,之前明明招呼都不打就自動自發(fā)親上來,現在又忽然這么煞有其事地告訴她,像是登門前下的拜帖。 她低聲呢喃,“說了今晚不做的?!?/br> “不做……”他的指尖在她的發(fā)間穿過。 心跳怦然而動。 “只想吻你?!?/br> 下一秒,他捧著她的后腦欺身吻上來,不給她退開的余地。 兩個人交頸相擁,舌尖在口中糾纏輾轉,炙熱的濕吻下她身不由己。 直到這一刻,任令曦終于意識到了,比起那些一擊即中的捕手,賀云朝張開的網是無形的,潛移默化,甚至他自己可能都沒有捕獵的打算。你以為那是絕對松弛的自由,卻不曾想那只是相對寬宥的錯覺,在兩人你來我往間,她不知不覺就已經淪為獵物。 對賀云朝每多一分好奇心,每加深一層了解,她就越難掙脫那張獵網。 她原本應該是不喜歡這種感覺的。 這是任令曦人生第一次意識到,“半桶水”的恰到好處—— 真要命。 尒説 影視:ρ○①⑧.r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