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我家隔壁的臺灣隊長
他說她穿雨衣很奇怪,可是冬天在臺灣騎車不管下不下雨,穿雨衣是很普遍的。這就是臺灣的日常?。吭趺此尤徽f很奇怪?她真的搞不懂耶? 最可怕的是,他居然說她很丑?她是跳芭蕾舞的,從來人們對她的評價都是纖細又美麗優(yōu)雅,聽到很丑那幾個字,她簡直快瘋了! 所以在阿海載她回家的路上,她坐在摩托車后面一路跟阿海抱怨。她家位在陽明山下的雨農(nóng)路上,是位在靜巷里的老房子。前院是寬敞的小花圃,后面就是歷史悠久的獨棟兩層樓房子。雖然他們已經(jīng)到家了,兩個人還是搭在庭園中間的籬笆繼續(xù)聊天。 「所以那個哈佛男說你很丑?但是他為什么又約你當模特兒?」阿海戴著安全帽歪著頭,疑惑的說。 「對啊,會不會有鬼?」此刻馥亞藜雙手抱在胸前也是一臉狐疑。 「他家之前荒廢那么久,草都長得比人高,我想……」阿海瞪大眼睛露出恐怖表情,接著突然在她耳邊拉高聲音嚷嚷?!缚隙ㄓ泄砝?!」 霎時間她被他嚇的差點魂飛魄散,待回魂后,她直接舉起手越過籬笆重重搥了他肩膀一拳?!负?,你白癡啊!」 「肯定是他家有鬼,他中邪了才約你當模特兒啦?!拱⒑M肆藥撞饺嘀绨颍琅f是一臉吊兒郎當。「馥亞藜你要小心,你那么笨,去當他模特兒,萬一被他發(fā)現(xiàn)你連哈佛那幾個字都拼不出來就好笑了?!?/br> 她瞪他一眼,快速吐出一串英文?!竓arvarduy(哈佛大學(xué))。」 「怎么可能,你會講英文耶!」 「我托福都考過了,當然會講英文。」這個白癡!她的手再次越過籬笆想揍扁他,沒想到白癡居然機靈的閃遠遠。 「好神奇喔,你對話講的支離破碎,托福也能過?該不會是作弊吧?」阿海戴著安全帽,嘻皮笑臉繼續(xù)胡說八道。直到看到她投來的一記白眼,他才搔搔頭笑著說?!高@樣也好啦,你去當他的模特兒還可以順便練練英文,一舉兩得耶?!?/br> 「對耶,我也是這樣想耶?!顾查g雙眼大放光彩。 背英文單字是她的強項,但是對話一直是她的弱點。平常她英文對話的練習(xí)對象,要不是爸爸不然就是阿海。但是阿海太愛開玩笑了,讓她根本不敢找他練習(xí)。 可是跟爸爸練就更可怕,因為爸爸會時不時糾正她的文法,甚至還會不自覺流露出懷疑眼神,搞到她都感覺自己根本是個笨蛋!所以哈佛男看起來很溫和,應(yīng)該不會發(fā)生那么多二百五的問題吧?附帶一提她爸爸是醫(yī)生,醫(yī)生能生出這么笨的女兒,別說是爸爸了,連她都有點懷疑自己應(yīng)該是被抱錯的! 「好了,我要進去了,晚安。」 「沒禮貌,要跟隊長說晚安才能走?!拱⒑kp手環(huán)抱,突然用正經(jīng)表情盯著她。 「好啦,臺灣隊長晚安?!顾督o他一枚笑臉。 話說,阿海是她隔壁鄰居兼青梅竹馬。他的全名是趙拓海,可能會有人好奇他的名字怎么跟『頭文字d』的男主角名字一模一樣?沒錯,因為阿海他爸最喜歡那部漫畫,所以當兒子出生時,理所當然幫他取名為拓海。 巨蟹座的阿海跟雙子座的自己生日只差幾天,同年的他們很聊得來,所以她一直將他當成自己的雙胞胎兄弟姐妹。 至于為何叫他臺灣隊長?起因是阿海滿十八歲考上駕照后,他爸爸買了一臺摩托車給他,她則送他一頂很貴的全罩式賽車專用安全帽。 體育班的阿海本來就長的不差,他鼻子挺挺眼睛亮亮的很有神,高高壯壯的身材很結(jié)實。長期運動的關(guān)係曬出一身漂亮的小麥色皮膚,笑起來露出一口潔白牙齒,看起來既陽光又帶點傻氣!再戴上那頂安全帽,人氣更是整個直線飆升。光是停個摩托車,都會有很多小meimei跑來搭訕。 那之后他更是自信滿滿滿到月球去了!沉迷漫威電影的他,接著就自稱自己是臺灣隊長了。別看阿海白癡白癡的,他還真的是高中網(wǎng)球隊的隊長。他目前在臺灣青少年網(wǎng)球組擁有前三名高積分,是網(wǎng)球界看好的明日之星。也因為他常出國比賽,當然英文程度比她好太多。 「欸,那個,小藜,我是想說你還是要小心一點,那個哈佛男是大學(xué)生耶,萬一像那個戲劇系的……」 正當她將鑰匙插進鐵門時,阿海的聲音突然在黑夜中響起。那瞬間,她感覺自己突然陷入一片漆黑里?她沒敢停頓太久,自顧自的用開朗語調(diào)說話?!腹阍谙胧裁?,明年暑假后,我們也是大學(xué)生了耶!」 黑夜里,她當然沒能看到阿海的表情,倒是聽到隔壁屋子里傳來阿嬤的聲音。她揚起微笑俏皮的說話?!戈犻L晚安,快去陪阿嬤睡覺啦?!?/br> 「那個……小藜……我只是說說而已,你別想太多喔……」 她聽到空氣里傳來他訕訕的聲音。然后她都能想像他搔著頭,一臉不知所措的模樣。她開始慶幸兩家門口處隔的不是籬笆,而是結(jié)實的矮墻,不然如果讓他看到此刻自己的表情,可就不妙。 她匆匆將鑰匙插進鐵門轉(zhuǎn)開,接著在打開木門,然后再一一關(guān)上門。順手將鑰匙擱在門口鞋柜上的玻璃盒內(nèi)。玻璃撞擊聲回盪在空無一人的室內(nèi),讓心情更加空虛。她背抵著門板,直到聽到隔壁傳來鐵門關(guān)上的聲音,才頹然滑坐在地。 她坐在門口地毯上,眼神空洞的盯著偌大屋子發(fā)呆。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動物,明明已經(jīng)過了好多年,明明覺得應(yīng)該已經(jīng)忘了,怎么突然間聽到戲劇系那幾個字,震撼的力道依舊將她炸的體無完膚? 這代表她還愛他嗎?其實沒有,從事發(fā)的那一天起,她就將自己對他的感情和淚水全部封印,然后告訴自己從此不能再想起。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