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么話要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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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2017年 7月 15日 土曜日 別熬夜,至少別連著大半個月熬夜。 不然就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不要命似的做個昏天黑地一天一夜以后,腎臟心臟五臟六腑大概都罷工不干了,總之發(fā)起了高燒迷迷糊糊清醒不來。 其實更可能的原因應(yīng)該是趁他沒在的這40天里,過度使用術(shù)式并準備在百鬼夜行當(dāng)日瞞天過海的‘那個’道具耗費了太多精神,但是這個理由打死都不能講。 所以即便心里不是這樣想的,在為數(shù)不多的清醒時刻,一睜眼就能看到他守在一旁時你還是說“都怪你”,他說“對不起”。 然后你費力扯起嘴角,本意想笑得俏皮頑劣但實際看起來好像是空調(diào)吹多了面部癱瘓,苦哈哈地說“沒關(guān)系下次再來,還沒做夠”,某人氣瘋。 雖然燒的大腦都已經(jīng)傻了,耳鼻會厭疼的好似拿自行車車轱轆來回軋,但是費力睜開一條縫偷瞧著,看他一臉無語無奈加慪氣還不能發(fā)作、擔(dān)心你到愁眉不展真的很有意思,所以美滋滋地昏睡過去,下一次醒來再重復(fù)上述步驟乘n次。 做大概是做不夠的,畢竟離平安夜只剩五個月了,還能有多少次呢,懶得算也不想算,能贏便罷了,萬一贏不了呢?頭疼得很。 新浸過冷水的毛巾擰干了蘸過頸部動脈和太陽xue,小心翼翼避開浴衣的領(lǐng)子和鬢邊的碎發(fā),最后重新冰過放在額頭,看在這么細心周到無微不至地照顧人份上,你決定暫時先別頭疼了,走一步看一步,心無旁騖地享受這五個月時光才是符合戀愛腦究極要義的選擇。 于是迷迷糊糊再次醒來時,從薄被下伸出汗津津的手摸摸索索尋了半天,每動一下感覺骨頭縫里都咿咿呀呀地喊疼,最后還是黑毛狐貍先探身過來握住手心:“怎么了?” “之前吵架了,沒忘記吧?” 把你蜷成一團的手指一根一根捋順,然后用冰涼的毛巾輕輕擦著手掌,然后脈搏,然后手肘內(nèi)彎,血管密集流速升高的柔嫩皮膚毛孔張開,物理層面加快散熱,就在你昏昏沉沉以為對方避開事實不想回答,準備繼續(xù)睡過去時,帶著潮濕水氣的手摸了摸你guntang的側(cè)臉。 “抱歉,我不好,說了很難聽的話很傷心吧?” “沒有?!逼^頭用臉頰去輕輕蹭他的手心,這幾句是真心實意的,不是騙人,“也是我不好,離家出走之類。” 收回手壓住T恤的下擺,然后伸開雙腿在你旁邊側(cè)著躺了下來,你沒有轉(zhuǎn)頭去瞧,但是聽動響只靠想象也知道大概就像平時那樣,左手撐在耳后垂著眼瞼看你,那種時候眉頭總是放松的,嘴角也自然地微微翹起,只是今天有點不一樣,因為很久都沒說話,右手放在腰腹輕輕拍了兩下像是哄睡但又很快停下,長如嘆氣的深呼吸聲沉沉的。 沒什么要問的,你的呼吸聲快跟他同頻相融了,兩個人都再清楚不過,即便繼續(xù)討論吵架的根由也無濟于事,所有的可能性都通向同一個結(jié)果,除非某一方先讓步。 你費力抬了抬鈍痛的后背,往他方向轉(zhuǎn)身挪動像是一只努力鉆進土洞的小鼴鼠,鼻頭聳動緊閉雙眼,找了半天方向以后頭頂傳來一聲無奈的呼氣,然后隔著薄被的手自然地攬過你的腰扶住后背。 “我們和好吧。”發(fā)燒呼吸不暢所以你的聲音聽上去像被裝在一個空瓷壇子里,甕里甕氣。 “就算……我還是堅持讓你離開東京去京都,這樣也愿意跟我和好?” “嗯,我會按照杰的作戰(zhàn)計劃好好執(zhí)行?!笔钦f謊,面不改色的,不過本來就燒到臉頰通紅,就算眼神飄忽滿臉騙子相按理應(yīng)該也不會被懷疑。 可惜對方實在太了解你了,所以接下去的沉默中你大概想象得到,頭頂?shù)囊浑p眼睛恐怕正直勾勾盯著你好似在探尋真話。 所以你說:“任性太久,偶爾也會想要善解人意地體諒一下杰的心情?!?/br> 這話是百分百的事實,所以身旁的人噗嗤一聲笑了:“真是難得,居然說得出這么準確的自我評價?!?/br> “什么嘛……”你撅起嘴萬分不服氣,“明明很認真的還來插科打諢?!?/br> “抱歉抱歉?!北澈蟮氖稚焐蟻砣嗔巳嗪竽X勺的頭發(fā),因為探身湊近而胸口擦過你的鼻尖,是熟悉的白檀混著干爽皂香。 “因為相信你?!北蝗υ趹牙锼跃裼l(fā)放松,飄飄乎又要睡過去了,在意識沉下去之前還記得要把半真半假的謊話說完,“杰說過會贏的,我相信你。” 贏過所有人然后推翻舊世界真的這樣容易的話,光輝戰(zhàn)績早掛在每一個熱血漫和電影的反派脖子上花車游行給敗者食塵的主角看了,因此即便身為特級實力逆天也依舊讓人放心不下。 相信他是真的,服從他是假的。 既然是對方窮盡一生想要的,舍生取義把人推上既定的王座,也沒什么不體面的吧,哪怕一直在欺騙他。 “杰會贏的,對么?”已經(jīng)雙眼緊閉只靠最后一絲意識在強行支撐保持清醒。 “嗯,一定會的?!?/br> 聽起來語氣堅定,你笑笑把臉埋的更深:“那我們和好吧?!?/br> 有沒有回答你忘記了,但是睡過去之前感受到貼在發(fā)頂?shù)哪橆a輕輕晃了晃,應(yīng)該是點了點頭。 —————————————— (2017年 12月 23日 水曜日) 夏天一眨眼就過去,連下一個季節(jié)都順帶著被秋老虎的苦熱燃燒殆盡。 再一眨眼就下雪了,今年的頭幾場雪都像是提前灑到腌制牛排上的細碎鹽粒,落在柏油馬路上會彈起來連蹦好幾下,成群結(jié)隊撲羅撲羅的。 百鬼夜行第二次作戰(zhàn)計劃討論會,第三次,第五次,宣戰(zhàn),最終次。也許還有,數(shù)不過來。 反正生活就這樣齒輪咬合嚴絲無縫地輾軋著滾過去,在一次接一次的會議里,在雪后干冷的風(fēng)里,你只是沉默地附和,心無旁騖地站在他身側(cè),畢竟這五個月內(nèi)除此之外別無他求。 “雖然夜深了天氣有點冷,但是要出去試試這個么?” 用作書房的和室剛剛熄燈,被寬背窄腰單手扶著門框的陰影擋住時,你正借著外面走廊的光把一沓資料迭好對齊收進文件夾里,把預(yù)防眼部疲勞的無框眼鏡勾著中梁拖下來架在鼻尖,你歪頭看他。 “剛才菜菜子塞給我的,說你一定會喜歡。”把手里的塑料袋打開向前伸,兩個人都低頭弓腰往里看,額頭差點撞到一起。 紅紅綠綠的包裝上印著各式夸張華麗的字體,正中的Q版小人大喊著四個字“線香花火”,大概是手持著噼里啪啦炸開星星點點的那種,光看外包裝就能幻聽到像是青春回憶般的吵吵鬧鬧。 “最近幾個月以來悶頭工作辛苦了,用這個放松一下?”大概是錯覺,怎么語氣聽起來活脫脫像獻寶,有種篤定你會喜歡所以尾調(diào)稍稍揚起,最近以來難得一見的小小興奮,不知道的還以為不是哄你開心,是狐貍自己想玩。 應(yīng)該是錯覺,你苦笑著晃晃頭。 “我都什么年紀了,小女孩的東西留給她倆回來玩吧,明天是什么重要日子教主大人忘了?哪有心思搞這些,你給我早點休息養(yǎng)好精神?!?/br> “有什么關(guān)系,就當(dāng)稍微放松一下你緊繃到快斷裂的神經(jīng)。不是說一直相信著我,為什么還緊張成這個樣子?滿眼血絲皮膚生痘。” 拽過你的手腕不由分說地往外走,在你剛要抗議“外套還沒拿”的時候單手按著腰提了一把,隨即敞開雙面羊絨的毛呢大衣把你整個兒地裹在身前,嚴嚴實實抱緊然后推開門。 深夜的雪從鹽粒變?yōu)轾Z毛,不會在房檐上砸出叮叮噠噠的輕響,而是下落無聲地鋪白整個世界。感受著透過后背層層織物都擋不住的溫?zé)狍w溫緩緩滲透過來,他的鼻息呵在耳畔,融化了掛在發(fā)絲上的雪片,一滴冰融水擦著下頜流下去,癢癢的。 你突然胸腔鼓動抑制不住地笑了起來,在他懷里像是上了發(fā)條的玩具小雞:“兩個人都裹成這樣誰來放花火?是不是傻乎乎的啊你——” “嗯——”不知道是真傻還是裝傻,總之順著你的話非常輕易地就承認你說得對,就在你不知道他接下去是會回屋替你拿外套還是要怎樣時,突然被他脫下的大衣罩在頭上什么都看不到了,“等一下。” 揮舞雙手把他寬到能塞兩三個你的衣服從頭上拽下來,剛要開口罵他只穿薄毛衣在雪里亂跑是不是找揍,抬眼就看到這人正伸手拽下頭上綁著的發(fā)圈,用彈力發(fā)圈把幾根線香花火的尾巴纏在一起,然后把發(fā)圈掛在光禿禿的垂櫻枝條上點燃后披散著頭發(fā)跑回來,掀起大衣角鉆回原處,更準確地說是鉆回你懷里,還是那只皮毛油光水滑的黑毛狐貍沒有錯,你笑的瞬間鼻頭發(fā)酸。 “別看我,看花火啊。”大衣下緊靠著的兩個人,他伸手過來刮了刮你的鼻梁,指尖捏著下巴把你的頭轉(zhuǎn)過去面向前方,“不好看?” “好看,綺麗(きれい)?!蹦戕D(zhuǎn)過頭去語氣一如平常,沒有吸鼻子沒有被黑暗里滑下的淚影響聲調(diào),哭腔隱藏大成功,“跟你一樣好看,永遠閃爍在我的世界里?!?/br> 坐在身邊的人突然僵了一下,但是你沒有注意,同樣沒被你發(fā)覺的動作偷偷摸摸,即便是雪天手心里依舊沁了一層薄汗,用力攥緊、攥緊、直到關(guān)節(jié)發(fā)痛,最終還是把手里的小立方體重新塞回大衣口袋深處,一如沒被發(fā)現(xiàn)的上一次,再上次,再再……上次。 最后只是握住了你的手,笑著:“明天,新世界會拉開序幕?!?/br> ———————————— 2017年 12月 24日 日曜日 17時09分 百鬼夜行當(dāng)日 一切就緒準備出發(fā),不得不,已經(jīng)無可拖延。 如血染的天空下你雙眼反射著透出瞳孔深黑的暮色,他的倒影像是站在火焰里。 你問:“沒有什么話要跟我講?” —————————————— 2017年 12月 16日 一周前 翻找舊衣時從櫥柜角落意外掏出來的黑色天鵝絲絨小巧盒子,短絨密實壓緊,指尖用力咔噠推開,鉆底火彩晃了眼,冰涼的金屬又燙了無名指。 小小戒圈上的殘穢在說話,這人一定摩挲著戒托自說自話地想了不少,在你的術(shù)式重現(xiàn)里吵死個人。 [抱歉用你不喜歡的方式保護你。] [去京都要一切順利,不要又毛毛躁躁的,希望如此。] [如果你消失了我會怎樣呢。] [一定要贏,然后回來求你答應(yīng)跟我在一起。] [一定會贏的,新的世界,跟你在一起。] [沒贏的話你把我忘了吧。] 笨蛋,傻瓜,混球,變態(tài),大騙子! “他大爺?shù)?,死犟脾氣……”上下牙在咯咯碰撞,手指尖在帕金森地抖,用盡全身力氣也不過罵出這么一句,比蚊子嗡嗡嗡的聲音還細還小,具體是罵誰呢,這說不好,畢竟住在這個房間里的兩個人都半斤八兩不是什么省油的燈,有點澀咸的水液跨越大半張臉劃過犬齒牙尖,舌頭剮蹭著舔了一下。 會贏的,一定。手指前壓戒盒向下關(guān)合,咔噠一聲咬住空氣吐出虛實不明的灰塵。 沒贏的話你把我忘了吧。你對著被扔回櫥柜角落里的黑絨小盒說。 ———————————— 2017年 12月 24日 日曜日 17時09分 百鬼夜行當(dāng)日 出發(fā)倒計時5分17秒。 你問:“沒有什么話要跟我講?” 在窗前并排站著卻隔著一臂的距離不遠不近,你向著他,他向著窗外,這句司馬昭之心的問話是想要給他一次機會,給兩個人一次機會,在分別之前,也算是偶爾的軟弱。 平安夜前奏的雪停寂了整個早上,現(xiàn)在又開始簌簌飄落,黃昏的天一片血紅到像是要畫一幅佛滅日的印象浮世繪前的背景板準備。 今日的頭發(fā)尤為不順,沒扎的部分從耳后硬嘭嘭炸出來擋住側(cè)臉,你想大概是忙忘了沒替他抹護發(fā)精油。 “……你呢?” 你在給他機會,他也在給你創(chuàng)造臺階,雙向奔赴的心照不宣,十年來一如既往。 所以, “你去京都,我能安心?!?/br> “嗯,你放心就好?!?/br> “別的沒有了?” “別的啊……” “就算身為特級也要注意安全?!?/br> “嗯,我知道,有危險你要逃的快點?!?/br> 兩頭倔驢打死也不說潛臺詞是, “你去京都,我能安心?!保ㄎ覑勰悖?/br> “嗯,你放心就好?!?nbsp; (我愛你) “別的沒有了?” (我愛你) “別的啊……”(我愛你) “就算身為特級也要注意安全?!?nbsp; (我愛你) “嗯,我知道,有危險你要逃的快點?!?nbsp; (我愛你) 相識十二年、相處十年里,從初見不熟懷春年少到同枕共眠奔三而立,笑過鬧過挖苦過撕扯過,唯獨從未對對方表達過愛意,誰也不肯說。 糾葛纏繞的兩根藤蔓不分不離卻只在對面看不見的角度開著絢爛的花,在分別前開口吾愛又成了關(guān)懷,自然的,詭異的,無法言明的。 理由是,皆大歡喜的團圓勝利自然喜聞樂見,你大概會在擁吻里泣不成聲,然后第一次開口告訴他,你愛他。 那如果是一個人在雪中落寞沉寂呢?會希望他哭么?會希望他帶著花來看自己么?會希望他用手遮住眼睛裝作一切都好卻背靠在墓碑前不肯離去么? 若如此,你想選的墓志銘就該是:離我遠點,滾回你那邊的現(xiàn)實。 就算人死如燈滅,就算沒有來生靈魂無知無覺,你肯定,也在希望著他的光能永夜常明,哪怕多年后屬于你的這束光照向了別人,你依舊會為他重新邁向新生,坐在自己的腐朽墓土上舉杯致辭。 真是殘念,他也一樣。 如果用一大段啰里吧嗦、蒼白矯情的話來形容你和他此時近乎一致的心情,大概可以說: “相愛的人站在時間的洪流里,愛如果說出口,這片河流會記住,被拋下的人會順流去追,企圖去尋回那捧記錄著‘此時’的水花,總有一天會淹死。他/她該逆流而上,他/她該有更長的旅程,所以不可說,寧愿自己在洪流中查無此人。 “不要詛咒你,我的愛人?!?/br> 所以“我愛你”三個字哪怕已經(jīng)掂在舌尖咬在唇上刻在眼睛里,也絕無可能在此時對彼此吐露。 他是懂的,你也是懂的。 所以近乎同時對對方伸出雙臂,擁抱過無數(shù)次的熟悉觸感,你蜷在他的懷里,他的側(cè)臉靠在你的發(fā)頂。 體溫溫?zé)嵘形磦鬟_給彼此就互相松開,沒有“再見”,沒有“保重”,連微笑對視都不曾,轉(zhuǎn)身瞬間兩人揮動的發(fā)絲看似交纏實則彼此平行,在晦暗的走廊里背對著漸行漸遠。 (下章百鬼夜行大決戰(zhàn)) —————————— 巧克力小狗記:媽耶小狗其實是第一次正式寫刀?大概。其實非常不確定寫的節(jié)奏如何,情節(jié)夠不夠吸引人或者夠不夠虐,因為不想為了虐而虐,更想要的是一種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感覺。 如果有走過路過的寶喜歡這章,或者覺得我寫的還可以麻煩跟我評論說一下吧!或者覺得哪里節(jié)奏割裂可以修改也同樣歡迎!謝謝謝謝!! 寫的時候其實把自己刀到了,還挺難過的T^T。 啊忘記提這章的印象曲,一首是親友寶看草稿時跟我說的,雖然樂隊已經(jīng)被ban了(drug禁止!?。?大概就是那種 “你說別愛啊,又依依不舍,所以生命啊,它苦澀如歌;你說別追啊,又依依不舍,所以生命啊,它苦澀如歌?!?/br> 第二首是《君の神様になりたい。 》(我想成為你的神。) 誰他媽真的認為這樣的歌能治好你滲出的、堆積的痛苦,即使我緊緊抱住你,大喊大叫,也改變不了你痛苦的事實,所以我是無能為力的,但是——だけど僕は、君の神様になりたかっ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