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幕:賀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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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你怎么啦?」 白皙的雙手懸掛在半空中,玉翎笙看著前方發(fā)呆。當(dāng)他的師兄一連呼喚了他好幾聲,他才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繼續(xù)揩擦他手中的翎子。 「啊,師兄你找我有事?。俊褂耵狍峡粗麕熜謫柕?。 玉詠樂蹙眉,拉了把凳子在他的面前坐下,「你最近怎么啦,老是發(fā)呆。整個人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撥開了他師兄要觸碰他額際的手,玉翎笙淡淡說道:「我沒事。我身子很好。」 「你少給我裝了。最近你看你自己做的東西,吃飯吃一半,剛剛抹了的道具多一會兒又抹一次。整個人失魂落魄的,看得師兄我都擔(dān)憂了。要是哪里不舒服,師兄找個大夫給你瞧瞧?!褂裨仒访碱^深鎖地說道。 「師兄,我真的沒事。林縣爺?shù)馁R壽快到了,我們還是加緊練習(xí)吧?!褂耵狍瞎室獬堕_話題道。他的心中確實不是為了此事而擔(dān)憂。他心里思慕著他。 不知何時,他會在安靜的時候思念起他。 他的容貌、他說過的話語、都會不時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 一遍又一遍,像是著了魔。 為了不讓自己想他,玉翎笙不斷找東西來做,讓自己總是忙忙碌碌的。以為就此不會再思念他,壓抑住自己會瘋狂想他的念頭。然而這一切都是徒然的。 玉詠樂嘆了一口氣,「林縣爺?shù)馁R壽劇不過是平日我們常演的一齣戲,你早已駕輕就熟,何來用得著你這般擔(dān)心?」 玉翎笙放下了手中的抹布,「多一點(diǎn)準(zhǔn)備不好嗎,六師兄?!?/br> 蕭禹離開了長安到塞北已經(jīng)滿一個月了。他不是沒去瞧瞧對方到底歸來與否,但每次都是失望而歸,雖說每次都是悄悄前去不讓他的師兄發(fā)現(xiàn)。 漸漸的,那條前往蕭府的道路便成了他每日上市集時必經(jīng)之路。 「當(dāng)然好啊!」玉詠樂也不急于拆穿他,頓了頓繼續(xù)道:「你今晚還是早些歇息吧。這翎子就別擦了,明天就是林縣爺?shù)馁R壽了。」 語畢,玉詠樂奪取了玉翎笙手中的抹布,吹熄了擺放在方桌上的殘燭,把他趕上床睡歇息,才捨得退出房間。 十五的月亮正圓,不知不覺好像就到了中秋。 已經(jīng)好久沒有一起過中秋了。 玉詠樂抬頭望著天穹上的銀盤,嘆了一口氣。秋風(fēng)刮,落葉枯,瓜棚下的瓜已經(jīng)熟了,是時候採摘下來給他師弟燉湯好補(bǔ)補(bǔ)身子。 房間里,玉翎笙雖然人躺在床上可他卻一點(diǎn)睡意也沒有。 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好不容易在天亮之際才好好入眠。 一陣吵雜的聲響把睡夢中的玉翎笙給驚醒了。他揉著惺忪的眼睛,下穿穿鞋,打開了房門。 「一大清早的,吵什么?。 褂耵狍喜还苋叨恢苯悠瓶诖罅R。 等他徹底回過神來的時候,他整個人愣住了。 「呃……六師兄,早!」玉翎笙的臉抽蓄了一下。他可是從來沒有這么大聲叱喝過他的六師兄的。 「已經(jīng)日上三竿了,師弟,你睡得可好???」玉詠樂插著腰問道。 玉翎笙立即縮了縮脖子,嚥了一口唾液,「原來這么遲了,我先去盥洗一番啊?!拐Z畢,他便打算腳底抹油,開溜了。 然而,他卻逃不了,他的師兄快一步拽住了他的后領(lǐng),「且慢!要是七師弟還沒清醒,我可以幫師弟你一把?!?/br> 謎之笑容在玉詠樂的臉上慢慢浮現(xiàn)出來。 下一刻,一瓢冷水直接往他身上澆上去。玉翎笙僅存的睡意頓時消失了。他不僅打了個冷顫,用手揩去了臉上的水。 玉詠樂看著他家?guī)煹艿木綉B(tài),「我看你上火了,給你來點(diǎn)降火茶。現(xiàn)在快去更衣吧!」 他怒發(fā)衝冠,指著他家?guī)熜?,「六師兄,你……」接不上話。之后,他氣匆匆地回到了房間更衣。 隨后,他便聽見巨大的摔門聲在院子里回盪著。 玉詠樂放下了水漂,繼續(xù)打理著晚間要匯演使用的道具。剛才他與其他戲班子正在商議并排演他們晚上即將要上演的戲碼,然而,身為主角的玉翎笙竟然睡過頭還對著其他人破口大罵,他豈不難看嗎? 為了面子,他只好出此下策,著實委屈了玉翎笙。 「待會,看看要怎么補(bǔ)償他吧。」玉詠樂小聲嘀咕道。 「領(lǐng)班,現(xiàn)在要怎樣?」其中一個戲子問道。 「大伙先休息一會兒,我們才繼續(xù)彩排。這里有些茶水,可以到這邊吃茶??!」玉詠樂走到擺放在老樹下的方桌那指著上頭的茶壺道。 *** 夜幕低垂,點(diǎn)點(diǎn)繁星與天邊掛著的玉盤相映成趣。 鑼鼓聲聲響,戲臺上開始如火如荼地上演了。 今夜,林府熱鬧非凡,林縣爺六十大壽,宴請了不少達(dá)官貴人到府做客。宴席中酒池rou宴的,華貴奢侈,他這么一頓酒宴就足以讓平民們果腹一個月。 「來,喝酒!要是不夠本縣爺再讓人送一些過來啊!」一臉橫rou,身材矮胖的林縣爺在酒桌中打轉(zhuǎn)招待著賓客。 而他的妻兒就與戲臺對立而坐。 樂曲轉(zhuǎn)變了,玉翎笙以一襲丁香紫色戲服登場了。他踏著小碎步在臺上繞了一圈,張口唱戲。 「林縣爺,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一襲靛藍(lán)長袍的蕭禹捧著一個紅色錦盒,里頭裝上了一株人參給林縣爺賀壽。 林縣爺命人接過禮盒,笑嘻嘻地開口道:「人來就好,怎么能讓蕭將軍破費(fèi)呢?」 「給林縣爺賀壽是晚輩的一點(diǎn)心意,還望縣爺別嫌棄?!故捰碇t謙說道。 「聽說,今日蕭將軍才剛從塞北回到長安。舟車勞頓的還要給本縣爺賀壽真是賞臉??!」林縣爺笑逐顏開把人領(lǐng)進(jìn)席位里。 酒席上擺滿了一道道豐盛的佳餚,各種山珍海味無一不缺。 「如有哪里招待不周還請各位大人海涵。」林縣爺說完就轉(zhuǎn)身穿梭在其他席間。 這次雖說美其名是林縣爺賀壽,實際上是林縣爺藉機(jī)給自己的閨女找夫家。 燈紅酒綠的,林苑府邸好不熱鬧,臺上的戲碼也上演到了一半。 玉翎笙唱著唱著,眼前一亮。他在在人群中看見了他,他們倆四目交涉。 消失許久的人終于出現(xiàn)了,玉翎笙有那么一瞬間覺得如此的不真實。 身體雖在戲臺上,但他的靈魂早已飛到了那人的身邊。 回到席間,林丹青靠在她爹的身邊交頭接耳道:「爹,剛剛那位是不是蕭將軍啊?」林丹青戀慕著蕭禹是林府上下皆知的事情。 「丫頭,你別打什么歪主意了。人家蕭將軍他已經(jīng)有婚配了,而且對方還是公主呢!」林縣爺直接打消了林丹青想要嫁給他的念頭。 林丹青這個刁蠻小姐從小就被寵壞了,至今還沒有什么東西是她得不到的。她嘟嘴,拉長臉,把碗中的魚rou叉得稀巴爛?!负昧?,我的大小姐,爹答應(yīng)你會好好給你物色一個好的郎君的。你就別老是想著蕭將軍了?!?/br> 「小青啊,聽你爹一句勸,別老是跟在蕭將軍后頭,他終究不是你的?!勾┑没ㄖφ姓沟氖挿蛉伺闹遗畠旱氖謩裾f道。 「你們一個兩個都是這樣的。我非蕭禹不嫁!」林丹青耍起她大小姐的脾氣來。 林夫人蹙眉,用手肘輕推了一把坐在她隔壁的林縣爺,是使了個眼色示意他。 「真是慈母多敗兒啊!」林縣爺沒好氣地對著林夫人說道。 「小青乖,爹會找一個比蕭禹好上一百倍的男子給你當(dāng)夫君的。」林縣爺半騙半哄道。 啪的一聲,原本握在林丹青手中的筷子被她大力扔在桌面上。所幸四周人潮鼎沸才沒引起他人的注意,否則林縣爺?shù)睦夏樋删蛠G大了。 「我林丹青此生只嫁一人,他就是蕭禹!」林丹青對著林縣爺和林夫人大吼一聲后,頭也不回還直接離席奔回自己的閨房去。 「這孩子真是的……」林夫人欲要起身追林丹青的時候被林縣爺給拉住了。 「由得她,今天可是我的壽辰!」林縣爺此刻的臉黑得比鍋巴還要黑。 臺上的戲曲唱畢,玉翎笙與其他戲子謝幕退出戲臺。 不久,宴席也隨后散去了。 后院廂房處,玉翎笙卸下了臉上的紅妝,換上了自己的月白長袍。他走出了廂房,來到了月洞【註3】。 明月高掛,映出一片銀白。 月洞外站著一個人,一襲靛藍(lán)衣袍,讓人一眼便瞧見了。兩人對望了許久。 「你怎么會在這里?」 玉翎笙率先開口打破了僵局。 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容,蕭禹慢慢往他的方向步來。 「你瘦了!」蕭禹停步在他的跟前,伸出手撫摸他越發(fā)消瘦的臉蛋,「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下巴都變尖了?」 玉翎笙也不曉得自己已經(jīng)愛上了蕭禹,為他染上了相思病。 他的膚色深了不少,看起來更陽剛了,但明亮的眼睛卻不曾轉(zhuǎn)變過。 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越發(fā)溫柔,似乎稍微一用力便能掐出水來。蕭禹那溫柔的眼神早已讓他迷失了自己,至今他還是無法相信自己眼前看見的真是蕭禹本人。 「真的是你嗎?」玉翎笙覺得一切都變得如此虛幻,好不真實。 蕭禹輕輕得捧著他的臉,親暱道:「我回來了,我真的回來了。」 猛然清醒過來的玉翎笙掙開了他的手,倒退了兩步,與他拉開了一小段距離。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他訝異自己何時變成了這幅德性,他是男子啊,不是女子,不該有這種愛慕之意才對啊! 「你怎么啦?是哪里不舒服嗎?」蕭禹欲要伸出手探一探他的額際卻被他給躲開了。 「抱歉!我很好?!褂耵狍限D(zhuǎn)身竟然打算要跑了。 蕭禹眼明手快地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不讓他逃離自己。玉翎笙甩開了他的手,「我有些累了,還請公子離開?!?/br> 說完,他頭也不回就跑回廂房了。 庭院月洞那落寞的身影在此刻更是孤單。 《待續(xù)》 ----------------------------------------------------------------------------------------- 【註3】:是古代建筑的一種設(shè)計,墻上巨大圓形的洞,一般為中式庭院裝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