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一次的異國旅行與追尋記憶的少女
『本班機已抵達韓國機場,請旅客帶走座位上的隨身用品,感謝您搭乘本班機,祝福您有個美好的一天。』待飛機到達目的地機場,蘼露可已經(jīng)把甜點全數(shù)食用完畢,整個桌子只留下空空的陶瓷盤和失去原本重量的茶壺,只能說蘼露可真的是甜食搜刮機。 「祝您旅途愉快?!挂粋€個空服員向他們倆用不同語言祝福,童言真看到站在一旁的時鶴,時鶴掛著如星月般彎彎的笑容,這讓他有些愧疚。 「沒事的,時鶴很堅強?!雇ㄟ^入境手續(xù)后兩人直直走到外面,放眼望去都是形似鑰匙型的韓文。 他來到韓國了! 「叫計程車吧?!罐侣犊缮焓謹r了一輛計程車,南韓的計程車沒有像臺灣一樣黃澄澄的,參雜了一些黑色調(diào)顯得有些時尚。 「可是蘼露可......我們應(yīng)該不會講韓語吧?」童言真看著親切的司機幫忙把行李放進后車廂,過程中還參雜了手勢和讓童言真聽的頭昏腦脹的韓語。 「誰說是我們,只有你。」蘼露可打開車門自己就坐了進去,既然蘼露可會說韓語那么就不用擔(dān)心會語言不通了。 等司機進來后,怕乘客太無聊打開的電臺,正在播映的是當(dāng)紅韓國偶像團體的新歌。 「拿著,這樣你就能聽的懂我在說什么?!罐侣犊蓪⒁粡埶_牌遞給童言真,牌上繪著一個與蝴蝶共舞的少女和下方寫著的『女皇』兩個中文字。 「請帶我們到老式居住區(qū)那邊,有傳統(tǒng)建筑物那里?!闺m然蘼露可霹靂啪啦的說了一口流利的韓語,但童言真的腦袋卻不知為何能自動翻譯成中文。 喔喔喔喔!是魔法欸! 「好的,到達下方階梯那里嗎?」 「沒錯,謝謝。」司機友善的詢問,得到蘼露可應(yīng)允的同時轉(zhuǎn)動了方向盤,計程車的跳錶跳出數(shù)字──三千。 怎么搭個計程車這么貴?。?/br> 「那是韓元,換算成臺幣大概在八十五元左右,這種常識都不知道真不愧是知識低下的人類。」蘼露可鄙視的看著險些被金額嚇暈的人,自己則是拿出銀行的信用卡等待下車時付款。 「這哪是常識??!」別把自己拿來跟全人類比較啊! 「追憶堂在這邊的階梯最上面右轉(zhuǎn)之后再左轉(zhuǎn)上旁邊的階梯往上繼續(xù)走......」約莫三十分鐘的車程后,他們告別了友善的司機,原本蘼露可說要爬樓梯時他還沒那么抗拒,可是......這個長度未免也太過分了吧! 石階不斷往上延伸,童言真突然有種來到萬里長城的錯覺,更別提手邊的行李......他的腳真的完全不想動??! 「那個蘼露可啊,我們不是要停留在韓國三天兩夜嗎?先去飯店放個行李再......」 「我們并沒有要住飯店?!罐侣犊陕牭酵哉娴囊蠛舐冻鲆苫蟮纳裆?。 「呃那真是太好......什么?!沒飯店我們是要露宿街頭?」這也太夸張了吧?難不成他們要在那個什么追憶堂前面打地舖? 「因為我忘了訂。」蘼露可毫無愧疚的直視著他,看到這童言真也是無語了。 「......」這是哪門子的理由??! 「追憶堂是藥草舖和旅館的復(fù)合型憶棧,如果有房間就住沒房間......就看著辦?!故裁纯粗k啦!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吐槽你......先不說這個,我們的行李該怎么運上去?」童言真絕望的一手拍在自己臉上,哪有人出國就露宿街頭啊...... 「當(dāng)然是自己抬上去,渾蛋上帝給了你一雙腳就是要你腳踏實地?!罐侣犊梢槐菊?jīng)的這么說道,之后輕松的扛起行李往上走。 「等等那句不是這樣用的吧?不對啊很多階欸!爬上去我真的會往生啊!」 「像你這樣的肥宅缺乏運動才會得三高指高血壓、高血糖、高血脂又稱代謝癥候群,之后孤老終生?!?/br> 「別詛咒我!我可是有市場的!」 「真的、要往生了?!共恢哌^了多少轉(zhuǎn)角和階梯,童言真的腳已經(jīng)沒知覺了,耗時約莫兩個小時總算到達目的地,追憶堂。 追憶堂位于傳統(tǒng)的居住區(qū)內(nèi),由于這個住宅區(qū)是韓國少數(shù)成功維持傳統(tǒng)建筑的居住地之一,因此不時有穿著韓服到處拍照的觀光客,童言真看到穿著韓服的女孩子先是感嘆她們的毅力,上來住宅區(qū)的路只有方才走過的迷你版萬里長城階梯,他很好奇穿那么厚重的韓服......不熱嗎? 「禰生,我是蘼露可?!罐侣犊砷L按門鈴說道,爬了那么久的樓梯蘼露可只出了點汗,但不至于像童言真要撲街一樣狼狽。 蘼露可真的跟他走同一條路嗎?這也差異太大了吧。 追憶堂雖有著傳統(tǒng)的韓式建筑,但是懸掛于上方的木製匾額卻不同于四周的鑰匙文,是漂亮的書法字,寫著『追憶堂』三個大字,若影若現(xiàn)的藥草香不用進門就嗅的到,不僅不刺鼻還令人心神氣爽。 「來了。」木門被拉了開來,開門的是一個約莫一百七十公分的棕發(fā)少年,少年身穿著韓服長長的棕發(fā)遮住了左眼,另一只祖母綠的綠眸睡眼惺忪的俯視著蘼露可。 「不要俯視我,禰生?!?/br> 「那是你太矮了,蘼露可。」 這兩個......一定是冤家,感覺他都能看到游戲里出現(xiàn)的閃電了。 「啊那個禮儀叫待客什么來著......待在外面一定很累吧?請進?!惯@什么歡迎法啊!那個叫待客之道! 「愣什么,進去了?!罐侣犊闪嗥鹱约旱男欣钕淇邕^玄關(guān)往里面走,童言真的手已經(jīng)沒力氣了,他想試著拿起行李箱,但手完全沒辦法施力。 「我來幫你吧,大門不用關(guān),還有一個人要回來?!?/br> 「喔、謝謝!」 禰生順手拿起童言真的行李直接往里面走,他原本要伸手把房門關(guān)起來但立即被少年制止了。 除了他們還有人要來嗎? 童言真并沒有多想便在禰生身后的石子路前進,石子路兩側(cè)的草地有規(guī)則的種滿各式各樣的藥草,種類多到他無法辨認。 「咿呀──」 「咦?」童言真回過頭,原本敞開的木門不知何時被關(guān)上了。 是風(fēng)嗎?但剛剛好像無風(fēng)無雨。 是好心的路人幫忙關(guān)的嗎?怎么可能有人特地幫別人關(guān)門???而且這個老式的木門只能從內(nèi)側(cè)關(guān)上。 難不成是七月半會出現(xiàn)的── 「我干嘛烏鴉嘴啊,一定是風(fēng)一定是風(fēng)......」童言真不斷的自我安慰,同時加快步伐趕緊和蘼露可會合。 他、他才沒有怕到連豪華的庭院都來不及欣賞! ? 「這次的憶物......怎么裝的那么浮夸?!苟[生端詳著精緻的盒子,綁在盒子上的緞帶雖然解開了,但禰生的手遲遲掀不開盒子,準(zhǔn)確來說他的手指只要稍微靠近盒子,盒子便會釋放清晰可見的電流。 「危險性很高,就連悠瑪也封印不住。」蘼露可將上方的塔羅牌拿了起來,在塔羅牌離開盒子的剎那,盒子像是發(fā)生某種化學(xué)反應(yīng)般炸了開來。 「啊啊啊炸彈?。 雇哉鎽K叫后下意識的躲在蘼露可身后。 至于為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是覺得蘼露可比爆炸還恐怖,那就以毒攻毒吧。 「你這是干什么?」蘼露可皺眉的望著被童言真拽住的衣角,她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 「呃......只是覺得你比炸彈還恐怖?!?/br> 「......」 「原來就連人類也知道你是生化武器呢蘼露可?!苟[生用長長的鑷子夾起盒子的碎片放進垃圾桶,隨著碎片一一被清理乾凈,漂亮的古董茶具組完整的擺放在桌上。 「閉嘴戀蛇癖,做好你的工作?!?/br> 「是是是,清姬工作了?!贡晦侣犊珊莺莸闪艘谎酆?,禰生敲敲地板上的木製大壺,一頭長長的深綠色蟒蛇探出頭來,蟒蛇蠕動著肚子緩緩的爬了出來,接著像是聽得懂人話似的站直了身子。 「那隻蛇叫、叫什么?等等這不是重點!為什么這里有馬達加斯加的那種叢林才會出現(xiàn)的大蟒蛇?。 雇哉婵纯崔侣犊稍倏纯疵鏌o表情的禰生,怎么哪里有死神他就會遇到什么詭異的事啊...... 「喔?沒想到你挺了解的,蛇這種生物就是一種美,除了清姬之外還有白素貞、法海、許仙......」那是他猜的! 禰生用手指輕輕的幫大蟒蛇搔癢,大蟒蛇舒服的瞇起了帶著魅力的青色瞳孔。 ……他都要懷疑那隻蛇是狗假扮的了。 「禰生是著名的戀蛇癖,專門收集蛇樣貌的死神鐮刀,正因為這家店不時會有蛇跑出來,這幾年唯一和禰生有固定生意往來的用一隻手都數(shù)的出來?!罐侣犊梢姸嗔艘虼艘姽植还?,看著身后被差點嚇到尿出來的童言真嘆了口氣,如果童言真沒捅這個鍋,她現(xiàn)在可是在當(dāng)舖吹冷氣睡大懶覺。 「蘼露可......我們換一家好不好?」到處有蛇爬來爬去的地方他怎么住的下來??! 怎么當(dāng)死神的性格都那么怪??? 「很遺憾,全世界只有兩位死神擁有抽取憶物內(nèi)靈魂的能力,一個是禰生另外一個是住在喜馬拉雅山?!?/br> ……為什么死神都那么奇葩啊! 「好了清姬,麻煩你了。」禰生停下?lián)崦笊叩氖?,青色的蟒蛇蠕動著爬上放置茶具組的桌子,接著青色的蛇身緊緊裹住茶具。 「那個......為什么牠叫清姬?。堪姿刎?、許仙什么的我還聽過幾次?!拱姿刎懯侵麗矍楣适隆栋咨邆鳌防餅榱藧廴烁试副绘?zhèn)壓的白蛇,清姬聽起來是一個比較日式的少女名字,童言真不管怎么想都想不出到底和眼前的大蛇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清姬是日本為愛瘋狂的少女化成的妖怪,傳說她愛上了暫住的和尚,但和尚并沒有明確的拒絕,而是在清姬告白的隔天自行離開,清姬等了許久都未見心上人歸來,她便一直追一直追?!罐侣犊沙弥寮Чぷ鞯目諜n在店里到處晃晃,還不時拿起桌上的書籍翻閱。 「然后呢?之后清姬怎么了?」童言真鼓著好奇心追問著,想知道故事結(jié)尾真的是追番已久的職業(yè)病啊。 「她追到和尚躲藏的寺廟時,她的下半身因為橫越了大海以及無數(shù)的陸地變成了方便行走的蛇身,原本俏麗的面容也變得像是厲鬼一樣,最后她找到了躲在廟鐘的和尚,撬不開鐘的她捲住了大鐘,從嘴吐出的火焰連同自己和和尚一起吞噬?!罐侣犊芍v述完故事后闔上書本,隨手拿起一旁販?zhǔn)鄣南隳倚崃讼隆?/br> 「一般死神幫死神鐮刀取名時都是依照該靈魂的前世作為或者是原本名字命名,而清姬......正如她的名字,她的人生可真的是起起落落?!苟[生手持著雞毛撢子拍去上方柜子的灰塵,而大蛇只是捲曲著不動。 原來......清姬也有那樣的人生啊...... 不想勞動的童言真在旁邊的沙發(fā)坐了下來,間下來的他好奇的環(huán)視店內(nèi)的裝潢,外觀雖然是傳統(tǒng)的韓式建筑,但內(nèi)部的擺設(shè)反而相當(dāng)新穎,柜子像是忍者似的隱藏在各個角落,把空間概念做出最大的成效。 『客人請用茶!』一個穿著韓服的小女孩端著一杯放著冰塊的飲品站在童言真身旁,女孩有著濃眉大眼和小小的嘴唇,長長的黑發(fā)盤的整整齊齊,上方還插著精緻的發(fā)髻。 「啊謝謝。」有漂亮的小女孩幫自己送茶這么好的福利怎么能不接受,童言真直接接過杯子后喝了一口。 奇怪......怎么有酒的味道,而且還是非常嗆的那種。 「咳、咳咳?!雇哉婺筒蛔【凭还赡X的刺激咳嗽了起來。 「客人客人怎么了?是素素做的不好嗎?」小女孩慌張的拍拍童言真的背部。 「咳、沒事,這是什么飲料感覺......咳好嗆?!?/br> 「那是素素尾巴的蛇酒喔!可是非常補的!」 「蛇、蛇酒?嘔──」蛇酒?該不會這個小女孩就是── 「禰、禰生大人客人吐了啊啊啊──」 「蘼露可,很遺憾能拿的出來的靈魂損過重,我把靈魂壓縮在這個項鍊里,隨身攜帶并注入靈力可能還能在復(fù)原的時候直接送去地獄?!苟[生將清姬請回大壺休息,接著將一個裝著淡藍色發(fā)光物體的小瓶子交給蘼露可。 「我了解了,謝謝你禰生?!罐侣犊蓪㈨楀€放進口袋,順便遞給禰生一份臺灣產(chǎn)的水果涼糕。 「沒想到你還記得我愛吃這個,關(guān)于你們住宿的事,樓上是有兩間房間?!?/br> 「好的那就住那吧,童言真上去放行李了,你吐那么久也吐夠了?!?/br> 「我能不能......換一家住啊?這家店真的太恐怖了?!贡е皣I吐的童言真抬起頭,他寧愿去馬拉松跑四公里也不想在這里停留一秒鐘。 「可以,但住宿費你必須自己負擔(dān),先不提食衣住行,就算要離開也必須從階梯爬下去之后再搭計程車然后......」 「算了算了我住這!」童言真用剩馀的力氣站了起來,抬著行李用極為緩慢的步伐往上走。 「如果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蘼露可?!巩?dāng)蘼露可打算提起行李時,禰生突然叫住了她。 「嗯?」蘼露可轉(zhuǎn)過頭,禰生只是注視著她。 「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你這樣接近他只會讓那年的慘況重演,我以同期的身份提醒你,那個少年......不單純?!箖扇俗⒁暳嗽S久禰生只是說了這么一段話。 「我知道,我自有分寸?!罐侣犊商崞鸷裰氐男欣钕渥呦蚬駲吅蠓降臉翘?。 「那個對人冷淡的你似乎離家出走了?!苟[生修長的手指撫過陶瓷茶壺的把手。 好溫暖,這就是他不知道的感情嗎? ? 「老師問你們喔!你們覺得人類世界是怎么樣的呢?」在培育所的她和一群被選為為主神工作的新人一起上課,在這里大家都沒有天使的翅膀、象徵鬼差的雙角,看上去都是一個個平凡的少男少女。 「我知道!人類世界很漂亮!」一個近乎腐敗的世界究竟哪里美了? 「才不是那樣!人類世界很復(fù)雜,每個東西甚至花花草草都不一樣!」這個不是跟漂亮是一樣的意思嗎? 「那么蘼露可呢?蘼露可覺得怎么樣?」明明那么多人爭相表達自己的意見,但老師不知怎么的把話題轉(zhuǎn)到望著窗外數(shù)麻雀的她身上。 「我?」她指著自己確認老師是不是找錯人了。 「是的,老師想知道蘼露可的看法?!古_上的老師露出微笑,這時她成為了全班的同學(xué)的焦點。 「......好麻煩?!顾龔淖簧险玖似饋?,思考了下后認真的回覆老師的問題。 ──『人類世界,并不完美,反而腐朽的讓人感到噁心。』這是她那時的回答,不管要她選擇幾次她都不會改變答案。 反觀現(xiàn)在,她的答案并不會改變,直到她遇見了他,她的心臟因摯愛的他跳動、因偶然的碰觸而歡喜不已,作為死神的她并不明白那是什么情緒。 『因你的一笑我愉悅不已,我的心臟捨棄遵循正常的評論,或許我正是被你名為愛情的魔法擊中了。』在一次的閱讀中,她看到了某首詩描寫著和她極為相似的情緒。 那個她不知道的情感就是愛情嗎? 蘼露可反覆閱讀著那短短的幾句話,讀著讀著那個人宛如朝陽般的笑容緩緩浮現(xiàn)在她的腦海,她的雙頰染上了羞紅。 如果再給她相同的問題,她的回答含義并不會變,只是那時的答案后面多加了幾句話。 『人類世界并不完美,反而腐朽的讓人感到噁心,但就因你的存在,這個世界因你而美麗?!?/br> 『僅代表終端系統(tǒng)下達命令,死神蘼露可接受判決,在次提問,被告是否有悔意?』夢里她又回到了偌大的法庭,法庭里頭的她站在被告者的席位。 陪審團的人群穿著黑色系的衣服、戴著一樣的面具,她看不清他們面具下的表情,但她知道這里沒有半個為她說話的人,被無數(shù)視線凝視的感覺令她呼吸急促。 「我不會對我所做的事后悔?!顾€(wěn)住急促的呼吸,堅定的回答。 即使時間倒回,面對那樣的情況她依然會這么做。 『偉大的主神決定了,不知悔過的汝等啊對主神的慈悲表示感謝吧!』正中間長著翅膀的男性天使張開雙臂,那個天使的容貌她已經(jīng)不記得了,但她對那個天使的恨意依舊刻骨銘心。 『因感謝而顫抖吧!感恩主神的慈悲!微弱的風(fēng)聲是主神的低語、翠綠的大地是主神一視同仁的懷抱!』那個男性身旁的女性天使──薇薇安·夏爾跟著歌頌著她從未見過的主神,蘼露可對這群毫無根據(jù)的信眾感到噁心。 『主神的判決已下達,本法庭的裁決該人類──』 「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承擔(dān),一切的責(zé)任我會負責(zé)到底?!顾哟罅艘袅繉χü傧蠟樯系郯V迷的兩個天使大吼,她不明白違反規(guī)定的是她、應(yīng)該被審判承受劇痛的也是她,為何『終端系統(tǒng)』裁決的是那個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人? 『因該人類觸犯禁忌,懲處為──慢性死亡?!晦鞭卑参⑿χ寂袥Q。 她不能接受,明明死神和天使無法干涉人類的生死,這個判決照理來說是無效的。 要挽回這個情況── 「死神蘼露可請求與終端系統(tǒng)交易?!?/br> 『什么交易呢?主神愿意聆聽汝卑微的聲音?!晦鞭卑驳奶釂栂袷轻?biāo)频拇林兴耐刺帯?/br> 她該以什么來換?她有什么和死亡對等的代價來為她致愛的他減輕刑罰? 『被告請回答?!?/br> 到底有什么?有什么能給與他? 『被告請回答,第二次?!?/br> 與死亡相對等的......是自由吧? 「我以自由為代價請求慈悲的終端系統(tǒng)減輕刑罰?!乖谵鞭卑埠湍俏荒行蕴焓沟拇叽傧滤Я艘а篮蠡卮鸬溃侣犊傻氖志o緊抓著衣服的裙擺,再用力一點似乎就能扯下一塊布。 但為了那個人即使她失去最重視的自由她也愿意。 『汝希望換取怎樣的刑罰呢?』 「我愿意......讓他忘記我,忘卻與我有關(guān)的所有記憶?!顾龍远ǖ目粗ü傧系膬扇?,那位男性天使在沉思后拿起錘子。 『對該人類處以忘卻之刑罰,被告這一世將被終端系統(tǒng)束縛,散會?!话殡S著木製錘子的敲擊聲,兩旁的陪審團和兩位法官一一從出口離去,只剩蘼露可站在原地。 兩頰冰冷的淚水自雙眼流了下來,自那天她體會到了情詩里刻進骨子的悲傷。 原來因為一個人悲傷是多么的痛苦,如果能選擇,如果她不和他相愛該有多好。 「蘼露可醒醒啦,導(dǎo)游要走了?!故煜さ穆曇舭殡S著劇烈搖晃喚醒了她,一睜開眼看到的是眼熟到不能再眼熟的童言真。 「啊嗯......」原來她睡著了,古色古香的建筑搭配蟬鳴真的太好睡了。 「走了啦,導(dǎo)游臉色非常不好呢?!?/br> 「我知道了,走吧?!雇哉娉侣犊缮斐鍪职阉饋恚瑒偹训霓侣犊缮碜訐u搖晃晃,似乎身體里的懶惰蟲不想讓她起床。 現(xiàn)在他們位于首爾的三清洞文化街,左右座落又朝鮮時代王族居住的景福宮與別宮昌福宮,北邊有青瓦臺南邊有仁寺洞,據(jù)導(dǎo)游所介紹的內(nèi)容這里是首爾區(qū)內(nèi)的風(fēng)水寶地。 雖然童言真他是不相信風(fēng)水啦......看到導(dǎo)游那么賣力的介紹他也不好意思吐槽。 「我們這的自然景觀好、山明水秀,居住的居民又友善,因此被譽為三清洞?!古詫?dǎo)游賣力的對著群眾解說,蘼露可有些不耐煩了,解說無聊就算了,她已經(jīng)在三清洞走了一個多小時了都還走不完,可見當(dāng)時的王族多么間間沒事,不多花時間在造福百姓上反而花在一直蓋宮殿上。 「人類,我不想聽了?!?/br> 「啥?這個不是禰生安排的嗎?」 「翹掉吧,我想去吃東西?!罐侣犊珊茏匀坏穆撾x隊伍,雖然童言真本來就對這個導(dǎo)覽沒興趣,但蘼露可...... 這么有技巧的退場方式是怎么回事啊! 「......這位大小姐,吃飯費用不是要自助嗎?挑這家看起來那么高檔的......」出去三清洞右轉(zhuǎn)的路口,一家以黑色色調(diào)為主題的法式料理店醒目的矗立在轉(zhuǎn)角。 「不,這里寫情人雙人套餐只要韓元九千九百九十元,換算成臺幣大概兩百七十三,非常劃算?!?/br> 「等等情人雙人套餐?你該不會要我為了吃跟你假扮成情侶吧?」 「沒錯,走吧親、愛、的。」蘼露可面無表情的挽著他的手走進去,雖然蘼露可比例是還不錯啦......但是突然聽到她說這么rou麻的話,童言真真的渾身不對勁。 而且還是有斷句的那種!更何況怎么有人毫無表情的叫別人親愛的啊! 「兩份情人套餐,我的前菜蔬菜沙拉佐特製法式沾醬、主餐蛤蜊義大利麵佐白酒、飲料焦糖瑪奇朵、甜點特製焦糖烤布蕾以及湯品是海鮮清湯?!谷胱筠侣犊芍豢戳藥籽鄄藛尉土⒖厅c菜了,一連串的韓文透過蘼露可的塔羅牌翻譯成中文。 「好的請問先生的......?」服務(wù)生重復(fù)一次蘼露可的餐點后帶著微笑看著童言真。 「他問你要吃什么?!罐侣犊梢詾橥哉鏇]聽清楚翻譯了一次。 「呃......除了主餐改焗烤飯其它都跟你一樣好了?!顾皇菦Q定不了是看不懂??! 「那么主餐改焗烤海鮮飯,其它都一樣?!罐侣犊珊唵蔚暮头?wù)生交代幾句,服務(wù)生行了個禮便離開了。 「蘼露可,你是臺灣人嗎?」 「是的,怎么這么問?」 「名字感覺不太像,一般人都會有個姓后面兩個字是名,蘼露可這個名字比較像是外國人?!埂恨隆贿@個字沒有運用在姓氏上,即使他在學(xué)期間不長,但這點常識他還是知道的。 「我真正的名字,已經(jīng)被捨棄,蘼露可是『牛奶』日文翻譯過來的?!罐侣犊赏兄a注視著童言真,宛如玻璃珠般的異色瞳映著晃動的燭火,明明他從沒和蘼露可吃過飯,但不知為何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 他甚至......還有熱淚盈眶的感覺。 「那個......我去一下廁所?!雇哉嬲玖似饋?,巧妙的利用昏暗的燈光隱藏自己的淚水。 如果被蘼露可看到他眼睛自動流淚,肯定會被她當(dāng)成神經(jīng)病的。 「嗯,菜大概二十分鐘后上?!罐侣犊衫^續(xù)低下頭看著手機里的影片,這給了童言真充足的逃跑機會。 「我會早點回來?!拐f完他立馬轉(zhuǎn)身快步走進化妝室,鏡子里的他眼睛就像是壞掉的水龍頭一般不斷的涌出淚水,明明他沒有難過也不知為何哭泣。 但眼淚卻像海水般波濤洶涌,停都停不下來。 最近的他......到底怎么了? 「蘼露可,你放在這里的憶物,不用我送你們到機場嗎?」轉(zhuǎn)眼之間兩人在韓國停留的時間已經(jīng)到了第三天,穿著暗色系韓服的禰生將裝著茶具組的袋子遞給蘼露可,大蟒蛇清姬纏著禰生的脖子,在追憶堂住下的幾天??吹綍糠Q素素的白素貞和蟒蛇清姬黏著禰生到處走,看起來他們感情似乎非常好。 雖然童言真認為清姬和怪異的玉米蛇相比外貌上已經(jīng)略勝一籌了,但清姬吐出蛇信嘶嘶聲還是讓他寒毛直豎。 「這幾天麻煩你了。」蘼露可接過沉旬旬的紙袋后慎重的向禰生行了個禮,即使她看禰生這個戀蛇癖不順眼但應(yīng)有的基本禮貌她還是會做到。 「呃禰生......送到機場就免了,我不想被行關(guān)愛神經(jīng)病的注目禮和被特別攔下來安檢?!雇哉婵戳搜矍寮В寮У捏w型在蛇類應(yīng)該是能對人類造成傷害的重量級,如果和禰生同行被安檢人員特別關(guān)心恐怕是無可避免的。 「這樣的話,路上小心智......臺灣那邊比較婉轉(zhuǎn)的說法似乎是三寶,另外少年,我還有一個問題?!故裁赐褶D(zhuǎn)啦!你后面是準(zhǔn)備要接智能障礙吧! 「我嗎?」童言真疑惑的指了自己,他環(huán)顧四周大清早的連行人都寥寥可數(shù),能被稱之為少年的人.......不是他在自夸自己很年輕,在少年范圍內(nèi)的整條街真的只有他。 「沒錯,既然你毫無羞恥的念出我的名字,那么按照漢人禮數(shù)上,少年你也必須介紹自己。」毫無羞恥是怎樣啦! 「我啊......我姓童后面名字是言真,目前是休學(xué)狀態(tài)的御宅族,這樣的介紹可以吧?」講到自己的就學(xué)狀況時童言真猶豫了,休學(xué)在某些人的觀念里是極為可恥的事。 「嗯,我的資訊蘼露可應(yīng)該跟你提過了,從這條路沿著下坡一直走就能到達底下,路上小心。」禰生并沒有對童言真的介紹有任何評價,不知道是看透了童言真的苦惱還是單純懶得給與批評,不過禰生沒有繼續(xù)問下去童言真也避免了不必要的尷尬。 「好的,那么有緣再見?!罐侣犊珊唵蔚牡绖e后拉起行李后往前走,與沒跟著的童言真拉出了一段距離。 「等等我!那、禰生再見!」童言真在追上蘼露可后轉(zhuǎn)身向禰生揮手,禰生對離去的兩人揮手后走進了追憶堂,沉重的木門又再次被關(guān)了起來。 安靜了呢...... 「禰生?!挂粋€拿著高過與自己身高的僧侶杖的小男孩倏忽的出現(xiàn)在禰生身后,男孩頂著蓬松的短發(fā)、穿著僧人素色的長袍,活像是從寺廟走出來似的。 「法海,你是不是偷跑出去了?」 「老朽是以傳播佛祖福音的名義傳教,老朽方才感受到了世界的危機,邪惡的潮流在翻攪──」 「......直接說想拉肚子就好了?!?/br> ◇ 「叮咚。」吵雜的門鈴響徹童言真所居住的屋子,在機場與蘼露可分開后一回到家童言真立刻倒頭就睡。 依照肥宅的經(jīng)驗,這個照在他身上的陽光熱度普普、明亮度屬于刺眼型,他推斷現(xiàn)在時間是早上十點左右。 要開門嗎......但是身體好懶動不了還是算了,反正一定是送貨員或者來推銷的,放著不管應(yīng)該就會走了。 「叮咚叮咚。」看來這小子挺頑強的,沒關(guān)係我就跟你耗!我就是不起來! 「叮咚叮咚叮叮咚──叮咚叮咚──」外頭的人似乎用門鈴彈起了小星星。 「......」再一下就好,童言真你做的到的。 「叮咚叮咚叮叮咚──叮咚叮咚叮叮咚──」小星星變成了加快版,吵的連他賴床的意愿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啊啊啊我受不了了!到底是哪個渾蛋!」童言真煩躁的爬了起來,連身上的睡衣都沒換就直直奔下樓梯衝向玄關(guān)。 早晨的口臭、凌亂的頭發(fā)、豬窩一樣的家里他都不管了,他只想知道究竟是哪來的推銷員那么囂張。 當(dāng)他家私人鋼琴發(fā)表會??! 「叮──咚叮咚叮叮咚──」還長音短音咧! 「誰啊!」童言真用力打開大門,在刺眼的陽光下他看見了站在大門旁邊按著門鈴的人。 「我?!?/br> 「碰!」在聽到聲音的剎那他立刻把門關(guān)上,那個聲音他不到二十四小時才聽過。 是超恐怖的蘼露可??! 奇怪蘼露可怎么知道他住在這里?他沒有跟蘼露可說過自己家里的地址啊! 難不成......蘼露可有完全點滿的跟蹤技能? 「蠢人類,開門?!罐侣犊蛇@次不用門鈴,她的耐心已經(jīng)被磨到最低點了,抬起腳就是往門一踹。 「我我、我刷個牙!」考慮到蘼露可的戰(zhàn)斗力,如果蘼露可要強行突破只要踹一腳門就直接領(lǐng)便當(dāng)了。 童言真用最短的時間跑進浴室,一手刷牙順便利用刷牙的空檔拿出衣柜里的襯衫迅速更衣,刷了牙又洗了把臉。 「如果不想要這個門報廢,就別磨磨蹭蹭的?!?/br> 「大人對不起!再給我?guī)追昼娋秃昧?!拜託大發(fā)慈悲放過我家的門!」原本以為能去開門的童言真突然踢到一個罐子,仔細一看客廳佈滿各種種族的垃圾。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快點,我不希望講第二次?!辊咴陂T上的力道又加重了,童言真立刻像打了雞血似的簡單打包好垃圾堆在陽臺。 成功!他做到了! 看著難得整潔的家里他有了成就感,家里難得有乾凈的樣子,要不是蘼露可在外面試圖拆門他可能會放上臉書限時動態(tài)。 「早安啊蘼露可,請問你今天光臨寒舍是什么風(fēng)把尊貴的你吹來呢?」 「......好噁心,我好像看到世界滅亡的徵兆?!?/br> 「沒那么慘吧!」形容到像是世界大戰(zhàn)要開打似的...... 「我今天來,是有目的的?!箘x那蘼露可像是自帶冷氣效果似的,周遭的空氣凝結(jié)成清晰可見的透明水珠,彈指伴隨著清脆的鈴鐺聲,水珠朝蘼露可手上聚集,當(dāng)鈴鐺再次響起時,中國式長刀李斬破水流而出。 「喂喂喂喂!謀殺?。 雇哉嫦腙P(guān)上門,但蘼露可的腳恰恰卡在門縫,纖細的手抓住了門,以怪物般的力道把門拉開,童言真面對身體機能上和自己有著巨大差距的蘼露可只能直直往后退。 為什么蘼露可會拿著劍指著他? 「你有兩個選擇,或許這樣有些殘酷但這是終端系統(tǒng)的命令?!罐侣犊申P(guān)上門,還很有禮貌的脫下腳上的鞋子。 ……有那么有禮貌的殺手嗎? 「啊啊不要殺我!」童言真的手抱住頭部的同時還不忘往后退。 「我不做那么粗俗的事,不先帶客人進客廳嗎?」蘼露可冷冷的注視著他,就像第一次見面時一樣毫無溫度。 「呃......請進?!惯@什么神展開啦! 「這才對,所謂的待客點心可以奉上了?!罐侣犊砷L腿交叉很自動的坐在小沙發(fā)上,手上的長刀則是放在沙發(fā)前的桌子上。 「......我家沒那種東西?!谷绻麅H存的零食被蘼露可掃光......那他就又要跑一趟超市了,想著就覺得累。 還是試試看矇混過關(guān)吧! 「據(jù)死神之眼看見的靈魂表層,你在四天前購買了約莫四包鹽味洋芋片,在組裝某二次元蘿莉模型時吃掉了一包,在閱讀寫真集時吃了兩包左右,所以一定還有一包可以吃?!惯@是偷窺吧! 自知只能奉上零食的童言真任命的打開點心柜,無辜的洋芋片就這樣變成蘼露可填飽肚子的糧食。 再見了洋芋片,原諒我沒辦法保護你。 「終端系統(tǒng)下來了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是當(dāng)當(dāng)舖的人力,負責(zé)幫死神蒐集資料,但我個人非常看不順眼礙事的人類?!罐侣犊蛇呉е笥笃吥贸鲆粡堄≈淖值难蚱ぜ?。 看蘼露可吃......感覺變餓了。 「那么我選第二──」 「第二個選擇是被李消除記憶,忘記一切后重回你的肥宅圈?!乖掃€沒說完蘼露可就說出第二個選項,伴隨著洋芋片咔嗞咔嗞的咀嚼聲童言真陷入了思考。 他不想忘記蘼露可,但感覺如果為當(dāng)舖工作......蘼露可很有可能會盡情的使喚他。 童言真凝視著散發(fā)寒氣的長刀李和平躺著的羊皮紙,和蘼露可的冒險雖然危險但他感受到了許久不見的快樂,蘼露可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不斷的吸引著他。 就好像磁鐵一樣,沒來由的吸引著他。 「我......不想被消除記憶,我想在當(dāng)舖工作!」童言真以自己都沒意識到的速度迅速回答蘼露可,蘼露可精緻的面容難得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但只僅僅停留了幾秒。 也許在當(dāng)舖工作、跟著蘼露可能填補他行尸走rou的人生,或許在當(dāng)舖工作能改變他現(xiàn)在的生活,童言真對此抱著希望。 「即使有和魑魅魍魎以及各種妖怪接觸,你也愿意嗎?當(dāng)然與死神合作這件事不能讓任何人類知道?!?/br> 「嗯!我想從這里開始!」 那天一個少年和死神締結(jié)了契約,并不是器物與主人的關(guān)係,而是以協(xié)助者的身分。 原本被強制隔離的平行線又交織在一起。 ? 「叮鈴!」名為『回憶典當(dāng)舖』店家大門的風(fēng)鈴發(fā)出清脆的聲響,黑發(fā)少年穿著不符合炎熱季節(jié)的長外套走了進來,今天是他上工的第一天,是萌新的一天! 還記得第一次進來當(dāng)舖的時候店里也是淡淡的書香呢!好懷念啊── 「午安!我來上工了!」童言真有朝氣的大喊著,兩個長得相似的女孩同時停下了手邊的工作。 「午安喔!今天童言真也很有精神呢!」正在整理柜子的黑發(fā)少女同樣回以朝氣蓬勃的問候,燦爛的笑容就像是太陽一般的耀眼。 這個少女的名字是夜露可,意外的是個沉穩(wěn)的名字。 「愚蠢的人類,你吵到我喝下午茶了。」另一邊正在喝茶的白發(fā)少女瞇起了好看的異色瞳,要不是和夜露可有著相似的臉蛋,否則完全猜不出兩人是雙胞胎。 一直擺著臭臉的蘼露可,雖然很聰明但是脾氣非常不好。 「嘖嘖蘼露可今天也是吃了炸藥啊......」 「你才吃炸藥?!罐侣犊蓛?yōu)雅的喝了一口茶,香氣濃郁的茶香讓她的不耐平復(fù)了不少。 「啊既然童言真都來了就來幫忙吧!我正好要整理比較上面的憶物......能幫我扶一下梯子嗎?」夜露可適時支開了兩人的話題,晶瑩剔透的異色瞳不凡的魅力讓他無法拒絕夜露可。 沒辦法嘛,誰叫夜露可和蘼露可顏質(zhì)這么高,蘼露可的顏質(zhì)當(dāng)然是建立在她不說話上。 「好、好??!」 「謝謝,小心不要碰到東西喔。」夜露可小心翼翼的爬上梯子,用手上的雞毛撢子細細的清理上方物品的灰塵。 「我會注意的!那個夜露──」原本童言真想和夜露可商量在紅心皇后那看到的面具人,但正當(dāng)他把頭往上抬時── 內(nèi)褲,小貓圖案的內(nèi)褲。 因為夜露可今天穿的是裙裝,而且童言真這個向上看的視角能不看到都難。 「嗯?童言真怎么了嗎?」夜露可停下清掃的手,微笑著俯視著他。 「呃、呃沒事!」童言真立刻撇開了視線,但這個小動作還是被夜露可察覺到了。 「你......看到了什么呢?」夜露可的聲線突然壓低了,童言真對上夜露可的微笑,此時的夜露可后方像是冒著大魔王出場的氣場。 「那個我是不小心的!真的很對不起!」童言真立刻九十度道歉,耳后似乎還傳來蘼露可鄙視的輕笑聲。 「沒關(guān)係知道錯就好,那么你看到什么圖案的呢?說來聽聽沒關(guān)係?!挂孤犊商绿葑樱樖謱㈤L長的雞毛撢子放在柜臺上。 「是很可愛的貓咪內(nèi)褲!真的很可愛!」果然夜露可就是那么的寬宏大量,和某個叫蘼露可完全不一樣! 果然夜露可就是天── 「還真的說出來了呢......不愧是愚蠢的人類?!挂孤犊傻挠白铀查g放大,一把上方裝飾著骷髏頭的黑色鐮刀直立著浮出影子,鐮刀頂端的骷髏頭還發(fā)出尖笑。 他怎么......有不好的預(yù)感。 「蘼露可這個是......」童言真指著突然變了一個人的夜露可,希望蘼露可能給他一個解答。 「夜露可生氣的時候可是很恐怖的,很抱歉我愛莫能助?!罐侣犊呻S手將點心仍進嘴里,翹著腳一副看戲似的。 就算能幫忙你也是會看戲吧! 「嘻哈哈哈──」骷髏再次發(fā)出尖銳的笑聲,此時的夜露可頭部兩側(cè)的太陽xue橫向竄出一對角,黑發(fā)少女纖細的小手握住了高于她身高一顆頭左右的大鐮刀,鐮刀鋒利的刀刃在兩隻小手的cao作下不斷旋轉(zhuǎn),最后刀刃橫向指著童言真的脖子。 「那個......蘼露可救我啊!」鋒利的刀刃近在咫尺,原本童言真以為他不會再被利刃指著第二次,沒想到從紅心皇后的回憶走出來后......竟然遇到了第二次。 「愛莫能助?!罐侣犊蛇€是說了簡潔而令他絕望的話。 你的雙胞胎要殺人了?。『么跻补芤幌掳?! 「救命啊!」 「愚蠢的人類,別跑!」 童言真逃跑,壓低聲線不只一度的夜露可提著大鐮刀緊追在后,一旁的蘼露可悠間的喝著熱呼呼的茶欣賞難得一見的鬧劇,一個愚蠢的人類被暴走死神追擊跑來跑去的兒戲。 「真是好茶?!罐侣犊蓾M足的呼了口氣。 「現(xiàn)在不是感嘆這個的時候吧!」果然蘼露可的雙胞胎不可能是正常的! 「叮鈴。」清脆的風(fēng)鈴聲響起,一個穿著高中制服的女孩走了進來,依據(jù)制服可以推斷是全臺灣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女子中學(xué)的學(xué)生。 「歡迎光臨!請問需要什么服務(wù)嗎?」夜露可恢復(fù)了正常的聲線,童言真轉(zhuǎn)頭一看,就連頭上的角和發(fā)出怪笑的鐮刀都不見了。 這也消失的太快了吧! 「請問這里是回憶典當(dāng)舖嗎?」女孩怯生生的問道,這次一旁正在喝茶的蘼露可放下了茶杯。 「沒錯,請問有何貴干?」還是一樣簡潔而讓人無法理解。 「那個我知道我快死了......我想申請能毫無痛苦的死法。」 「我知道了!請過來填切結(jié)書喔!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夜露可熱情的招呼女孩進門,彷彿她剛剛說的話再平常不過。 「我的名字是林瀾婷,今年是高中三年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