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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太平記在線閱讀 - 第三章 本章中,主角將要和一位女士一齊享受陽光,

第三章 本章中,主角將要和一位女士一齊享受陽光,

    第三章本章中,主角將要和一位女士一齊享受陽光,海風(fēng)和游艇(上)

    正月時分,海灘上正是最冷落的時候,云沖波孤零零的躺在沙灘上發(fā)呆。

    進(jìn)入武榮已經(jīng)是第四天了,到目前為止,云沖波覺得自己最大的收獲就是總算擺脫了孫孚意的糾纏。

    在被拉著連續(xù)喝了兩天酒之后,云沖波終于知道了那個讓他哭笑不得的理由,孫孚意對他的主動示好,是想要從他這里得到一些關(guān)于如何讓宗教界的女性有好感的經(jīng)驗。

    “喂,什么叫你也不懂?這就太沒義氣啦!”

    很不高興的說著“連貪狼和九天那樣的女人你都搞得掂……還要藏私?!钡膶O孚意,突然間警惕的張大了眼睛。

    “哦,對了,聽說你也見過她,還被她師父托過孤,我說……你不會是在動著什么禽獸念頭吧?!”

    在云沖波賭咒發(fā)誓說自己絕對沒有這種禽獸不如的想法之后,孫孚意終于悻悻離開,不過,他倒也總算提供給了云沖波一個非常寶貴的信息。

    “你問我來這里做啥子?當(dāng)然是來找觀音妹子??!”

    自雙佛會后,觀音婢便悄然消失于人前,但孫孚意不惜動用了家族傳統(tǒng)關(guān)系來調(diào)動官府的偵訊力量后,還是找出了些些端倪,推測說她可能隱居到了這東海之濱。

    “……這種關(guān)系你就這樣用?當(dāng)真沒關(guān)系?”

    “啊……這個啊,你想想就很合理了。如果我將來當(dāng)了家主,那這些東西早晚是我的,先熟悉一下只有好處,如果我將來當(dāng)不了家主,那這些東西反正是大哥的,糟蹋了我也不心痛??!”

    來到武榮已經(jīng)十多天了,孫孚意每天出沒于大街小巷,卻始終找不到任何線索,不過他倒也沒有氣餒,而是準(zhǔn)備就這樣耗下去。

    “人啊,不要太虧待自己,想喝的時候就喝,想睡的時候就睡……反正我本來就是個二世祖,也沒人對我有過期望,對不對?”

    “我覺得很不對!”

    無趣的孫孚意嘟噥著“豎子不足與謀”離開了,卻不知道云沖波在背后的開心。

    (果然在這里……猜對啦?。?/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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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虛空代釋浮圖送出“觀海聽濤”四字以來,云沖波一直想要搞清楚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惡意?似乎不會。釋浮圖有太多次機(jī)會殺滅掉云沖波,更不說還有逆用斷因果這樣的大人情在。

    善意?但又完全看不懂,況且,在佛門和太平道間,又能有什么大的利益讓釋浮圖這樣苦心提點?

    在釋浮圖死后,這就是云沖波經(jīng)常會想到的問題,而隨著這半年以來種種事情的發(fā)生,他越來越相信,這個答案,多半還得落在觀音婢的身上。

    但他卻找不到觀音婢,這個一直低調(diào)、無聞的女子,在瓜都城中驚鴻一現(xiàn)后,便似乎又完全消失,云沖波動用多方力量,也只是判斷出她仍應(yīng)隱居在袁州東南,而把首站選在了武榮,則是因為這里是東南最大的海城,在云沖波的計劃中,如果在這里沒有任何線索的話,那也只好沿著海邊慢慢走將下去。

    (既然她就在這里……)

    不認(rèn)為這會是一個巧合,越來越強(qiáng)烈的感到,這應(yīng)該仍然是釋浮圖的布置,這個永遠(yuǎn)是滿面愁苦的老僧,絕對不會只是用兩句故弄玄虛的說話來戲弄自己,而是的確在東海之濱留下了一些一定要讓自己知道的事情。

    (不過,和尚們啊,他們是最愛故弄玄虛的,要讀懂他們的意思,真不容易啊。)

    對佛宗的種種公案有所了解,云沖波并不認(rèn)為自己被當(dāng)頭打了三下就會懂得要深更半夜去摸別人的臥室,也不認(rèn)為自己聰明到了能夠拖拖地就突然寫出幾首讓什么三祖四祖五六祖?zhèn)円黄鸹④|劇震納頭便拜的禪詩。也許那八個字里根本就連地圖都已經(jīng)畫了進(jìn)去,只是自己瞠目不識而已。

    (這種事情啊,聞霜也一樣沒什么辦法的,除非是小音……嗯?)

    驚覺自己居然想到了這個名字,云沖波一陣惡寒,用力的搖著頭,趕忙把這種想法從腦袋里晃了出去。

    ……

    就這樣無可奈何的絞盡了自己能夠調(diào)動的所有腦汁,云沖波仍然想不出什么辦法,到最后,也只好無趣的又爬起來,拖著腳步開始四下游蕩。

    (不過,說起來,這個地方,教門間的氣氛還真是好啊……)

    這些天來,最讓云沖波驚訝的就是這件事情:武榮教門之多,和不同教門間的關(guān)系之和諧,都是令他嘆為觀止的事情。

    在這個色目人和夏民大量雜居著的地方,云沖波見識到的大小宗教比他之前所見過的全部教門加起來都要多,除了“摩尼、祆、景”這三夷教之外,他還見識到了拜奉形狀奇怪的小雕像的巫毒教,見到了戴著奇怪帽子宣布說“我能讓你家奶牛不下奶喲”據(jù)說是“巫師”的教門,見到了在自家門前搭起很粗陋的巖石圈的不知道叫什么的組織,見到了堅決不吃豬rou但可以吃牛羊和堅決不吃牛rou但可以吃豬羊的教門,見到了宣布說在地下與海中有遠(yuǎn)古時期的名叫“克死鹿”的巨大怪物的狂信者……總之,都是些堅信自己拜的是唯一真神的組織。

    不過,這些從理論上來說,應(yīng)該視其它教門皆為死敵的宗教們,彼此間的關(guān)系又很可玩味,誠然他們在宣傳中都是激憤萬分的指斥其它教門全是偽神,要下到火里被燒十萬年還要再踩上一腳,但就云沖波自己的觀察來看……好吧,那兩個正坐在一起邊喝羊rou湯邊交換畜類養(yǎng)殖心得的老兄,不正是剛剛還似乎要打起來的天方教和景教的兩個住持么?

    “但這是很正常的,我們千門不是一向如此么?”

    詫異的看著云沖波,猛大蛇不明白他在困擾什么,而他的不明白,則對云沖波造成了更大的困擾。

    “那是因為我們千門……呸呸,誰和你是‘我們’!”

    耐心的解釋說,那是因為千門的人全部已經(jīng)入了拜金教,而且都是死忠,他們嘴里宣傳的那些千奇百怪的名號,都與自己真正的信仰無關(guān)。

    “但這些人是真信的啊。”

    “嘁……”

    發(fā)出長長的噓聲,猛大蛇表示說,再忠誠的信徒,在“打架還是被打”中間選擇時,也是會作出正確判斷的。

    “……等等,你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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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之后,云沖波按照猛大蛇的指點,來到了武榮城東,一片破爛不堪的房子前面。

    “樓,樓,樓什么觀……”

    瞇著眼看了一會,奈何那塊匾也不知已掛了多久,殘破不堪,實在看不出原貌是什么樣子。

    (樓觀……樓觀道我就知道,樓道觀會是什么東西?)

    按照猛大蛇的說法,這個道觀的時間遠(yuǎn)遠(yuǎn)老過他的年紀(jì),至少也有兩代人了。

    “話說,聽有年人說啊,以前武榮可不是這樣的啊,各個教派之間,那見天打的血-頭血臉的,那些信夷教的家伙可真是不一樣……一言不合,拔刀就上啊!”

    具體發(fā)生了什么,猛大蛇也說不出來,總之,據(jù)說是某一天,有個道士來到這里,放出話來說,大家愛信什么信什么,愛去挖別人墻角什么的也無所謂,但是,從此以后,誰也不許用刀子和火把來傳教。

    “誰要還想這樣傳呢……貧道就先讓他嘗嘗刀子和火把的滋味。”

    之后的發(fā)展,就很簡單了,無非是一連串人被打臉,想要反打臉,然后被更加兇狠的打臉的過程,如是將近十年,那個道士在把武榮城內(nèi)百宗千門教主的臉打成了滿城桃花之后,也終于在這里培育出了他所要的和諧氣氛。

    之后,那位道士買舟出海,不知去向,這樣兩三年后,沒有了強(qiáng)力壓制的各大宗派,又開始蠢蠢欲動,但剛剛露出地面的努力,就遭到了慘痛的打擊,道士重返此地,身后更出現(xiàn)了大批弟子,在棍棒的教育下,各宗長老們再一次用自己的身體牢牢記住了“要和諧!”的教誨。

    再之后,那個道士和他的弟子們就這樣不時的出現(xiàn)著,開始是一兩年一次,后來是三五年一次,再后來……總之,到目前為止,那個道士已經(jīng)有六七年沒來過了。

    (五十年前……那這道士得七八十歲啊了……這到底是何方神圣,無聊到這種地步?)

    能夠以一人之力壓制住全城無數(shù)宗教人士,云沖波覺得,這怎么也得是天下頂尖兒的人物,不過,五十年前卻正是道門最為衰敗的時候,連當(dāng)代龍虎之長也未能列身天下一流人物,更不用那時被目為道門代表的根本就是正得寵御前的道團(tuán)“金門羽客”,但那些人只是勢力浩大,傳聞中也并沒有什么最頂尖的好手。

    (咦,不過這樣說來,五十年前也不算很遠(yuǎn)啊,敖老頭就不說了,上清真人和張元和那時候,也正是精壯呢……)

    胡思亂想中,云沖波邁進(jìn)了這“樓什么觀”,之前他已知道,這地方已經(jīng)空置了許多年,但余威未散,始終沒人敢強(qiáng)取豪奪,倒是有時常有些行腳的出家人路過,會在這里借宿。

    (不學(xué)楊子事草玄,且隨蘇晉暫逃禪,無錐可卓香嚴(yán)地,有柱難擎杞國天……)

    百無聊賴的端詳著院子周圍陳列的石刻,云沖波卻只看到第二塊,便猛得停住了腳步,注目一時,突然轉(zhuǎn)身,竟就這樣大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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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dāng)天深夜,漏打三更之后,云沖波施施然的推開大門,又踱進(jìn)了樓什么觀。

    穿著醒目的白衣服,更非常囂張的一進(jìn)門便點起了手里的火把,云沖波大搖大擺,走到了日間所看的石刻那里,連贊兩聲“好詩”之后,便扯著嗓子,大聲讀了起來。

    “不學(xué)楊子事草玄,且隨蘇晉暫逃禪,無錐可卓香嚴(yán)地,有柱難擎杞國天。謾詫丹霞燒木佛,誰憐青露泣銅仙,茫茫東海皆魚鱉,何處堪容……魯仲連!”

    讀到最后一句時,云沖波尤其加足了力氣,那真是咬牙切齒,恍若虎嘯,而“仲連”兩字語聲未落,他已聽見背后腳步聲響。

    從容轉(zhuǎn)身,便見一素裝女子提盞燈籠,站在廊道出口--背后一團(tuán)漆黑,再無半點光線。

    盯著云沖波,那女子皺眉道:“怎地來得這般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