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四節(jié)
好險好險。差點就斷更了…… 嗯哼,下面,我隆重宣布,謹以本次七連更,向同學的履新,致以最誠摯的問侯,和最衷心的祝福! 祝在新單位發(fā)展順利,一切都好! ~~~~~~~~~~~~~~~~~~~~~~~~ “多得你的提點,使我終于明白,總算還能懸崖勒馬……” 凝神準備應付面前這早在自己出生前就兇名馳于天下的上輩強者,云沖波卻仍不由自主的要回想起兩月之前,回想在地宮中的那些談話。 “我自以為行事皆出無私,我自以為行事皆為天下利……卻,險些鑄成大錯!” 雖然一直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提點”了這個天下第一人,但云沖波依然很喜歡這個結果,畢竟,這換來了滄月明的許多提示,更換來了他的能夠及時投入戰(zhàn)場。 ……事實上,云沖波離開地宮,不過是前天之事,亦是到了那時,他才知道了這地宮當中,竟然是自成天地別有規(guī)則。 “說起來,我不該介入這些事情,但如果不是解答我的疑問,你也不會多耽誤一天……” 用這樣的理由說服自己,滄月明在云沖波展現(xiàn)出神域大能:十多天的路程,一日而至! 旅程中,云沖波更愕然的發(fā)現(xiàn),多年來一直以“獨行俠”身份示人的滄月明,竟然有著盡乎無窮無盡的情報收集的能力,在路過的一個又一個城鎮(zhèn),他總會短暫停留,聽取一些完全看不出身份的人的通報,并把其中一些,總結后轉述給云沖波知道。而在將要渡江之前,他更在短暫的猶豫后,長嘆一聲說,“偏偏是在這里,難道是天意么……”便告知了云沖波關于“沖天王”的事情。 “所謂三果叛軍,其實是果毅、果驍、果銳三座軍鎮(zhèn)的合稱,他們本是大夏的守邊精銳,卻最后變成了燒殺劫掠的惡魔……” 滄月明似乎對沖天王很是熟悉,為云沖波作了很清楚的分析,甚至判斷準了他的每個反映,包括會為了與陳國三等人曾經(jīng)的交誼而手下留情。 “以你的能力……” 上下打量云沖波,最后還是微微搖頭,滄月明道:“算很不錯了,但偏偏卻是他?!?/br> 沖天王,本是為國御邊的沖天大將軍,他乃寒門出身,因文斗不利,憤而棄筆,投軍后自小卒作起,因智勇兼居,十余年間竟積功升至將軍,卻只是一個雜號將軍。 “大夏官制,卻從來沒有過什么‘沖天大將軍’的名號,那只是軍中一群老粗們亂喊出來,最早……” 曖昧一笑,滄月明道:“那只是在嘲弄他每天早上精神抖擻而已,卻誰想,竟真得喊出了一個將軍?” 但沖天王這人的脾氣委實太壞,上官同僚當中,雖結有一群知心過命的朋友,卻也落下一群不能相容的仇敵,本來他若一世不出頭也就罷了,結果提頭闖下一個將軍位子,卻頓時就成了眾矢之的! “沖天……這是何等犯忌諱的名號!” 以有心算無心,又自己送出這般大一個把柄,沖天王的一跤跌倒,簡直是沒有任何懸念,很簡單就從將軍變成了階下囚,被關進了大牢,只等解送入京。 “如果就這樣結束了,也就一了百了,但不知是他的幸運還是不幸……” 作為朝廷安置在最北端的幾顆釘子之一,三果軍鎮(zhèn)在積累下巨大軍功的同時,也積累下了巨大的犧牲,以及……不忿。 曾經(jīng)的“國之肺腑”,卻隨著邊陲戰(zhàn)事的漸漸平息,而在愕然中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自己已變成了京中貴胄們嘲笑和輕視的對象,變成了隨便一名文員,都能夠任意約勒的對象。 幾乎在沖天王入獄的同時,果毅鎮(zhèn)中的軍卒們因為第一百零一次拖欠的給養(yǎng)而第一百零一次的聚集起來鬧事,這本是每個月都要來上一次兩次的事情,但這一次……不一樣了。 有人說是沖動的士兵們先殺死了朝廷的使者,于是感到無法收拾而索性自暴自棄,也有人說這事情完全可以簡單平息,是沖天王的忠心部下們利用了這個機會把事情鬧大……不管真相是什么,全天下人都牢牢的記住了那個結果! 舉著火與兵器,通紅著眼睛的士兵沖進了牢房,在歡呼中把他們的“沖天大將軍”砍斷枷鎖拉了出來,給他披上了甲胄,把兵器塞進了他的手里……然后,就是“沖天大將軍”變成了“沖天王”,然后,就是震驚天下的,“三果之叛”! 曾經(jīng)的國之爪牙,如今的國之大患,這些久經(jīng)沙場,冷酷無情的老兵們幾乎把這次叛變當成了一次狂歡,他們咆哮著,跳躍著,轉回身來,化作黑色的長流,洶洶、滾滾,涌向了昨天之前,還是由他們拼命保護著的國土與人民! “誰都沒有想到,那一亂,便是七年?!?/br> 正如同,沒有人想到,出身貧寒,不曾接受過任何上乘武學傳承的沖天大將軍,竟然單憑著他的一腔怒氣,和他在血火中摸爬滾打二十年的積累,竟能夠將自己的力量沖擊到第八級頂峰那個境界,竟能夠將無數(shù)前來阻止他的名臣大將撕殺馬前! “我還記得,當時的宇文家、湯家還有茍家,都是二等世家中的翹楚,結果就是因為撞上了這兇神,湯家家主,號稱一代法神的湯中委,被他生生連人帶馬打成了一團血泥,茍家家主‘傷心一槍’茍齊云是當時有數(shù)的槍法大家,常常自詡槍在人在,槍折人亡,結果只接過三招,就被他斷槍殺馬,雖然僥幸逃生,卻從此落下一個諢號,叫作‘傷心老狗’,余生再不敢動槍,宇文家的家主宇文包杰,更是被他活活撕成兩片……他轉戰(zhàn)七年,也不知有多少世家,就此衰落,甚至就此而絕!” 沖天王當年文戰(zhàn)不利,正是敗于高門顯第之下,是以他至恨世家,所至之處,滅殺無遺,云沖波于此也知道一些,卻從未想到,當時竟是如此之慘! 在滄月明的估計中,以沖天王今日之力,云沖波能撐過三招便屬難得,這也是他再三叮嚀,十分要緊的地方,但云沖波嘴上答應,心里卻不怎服氣--剛才一時沖動,便硬生生多要了一招! (按滄先生的說法,他的武學沒有任何傳承,純以戰(zhàn)陣演化而生,便是‘沖天殺陣’,復因累積了無盡殺意惡念,竟能勾動上古惡獸形象,敷衍成武,再作突破,是為‘惡絕人寰’,他也因此而晉身為‘天下五強’……但什么叫‘惡絕人寰’?那到底是什么樣子?) 云沖波此刻修為只在何聆冰之上,“心眼”所照,只見眼前惡念翻涌,結為兇獸模樣,虎據(jù)獅顧,神情宛然,看向自己時,居然還有所不懈。 (他一直沒有出來啊,連動也沒動,難道是要……) 正在打量閉目盤坐的玉封,云沖波心意忽動,猛抬頭,卻見那惡獸渾身一戰(zhàn),竟驀地化身為二,左邊一頭低吼著伏身趴下,右邊一頭卻如猛虎下山,直撲過來! 反應也是極快,云沖波一沉身,左手虛護胸前,右拳連發(fā),那是以拳為刀,使得卻是極正宗的趙家刀法,正是“失空斬”的起手式:那兇獸雖為意念所凝,卻果然已為實質,云沖波三拳連發(fā),竟能將之打的稍稍一退。 見是機會,云沖波猛一擰身,腳步一錯,早閃至惡獸側面,招隨心變,右臂回兜,左肘突出,竟以全身之力側擊,卻是“東海七殺拳”中的殺著,狂鯊斷身殺! 他這兩下又狠又急,更已將力量運擊第八級頂峰,果然一擊得手,砰然炸響聲中,那惡獸被自中擊斷,立時潰散。 (難道這一招就算過了……嗯??。?/br> 惡獸雖散,惡念卻未消逝,更在云沖波有所察覺之前,迅速重組,幻化出無數(shù)身披重甲,手持大刀的戰(zhàn)卒形象,更結連成陣,形如鋒刃。 (這才是……沖天殺陣?。?/br> 一念未竭,對面戰(zhàn)陣已轟然而動,簡直如同一座山般,壓將下來,明明只是一股虛無之氣,壓迫之處,卻令云沖波呼吸也微感困難。 總算他不是第一次見識這種武學:當年雪域再會金絡腦,對方以無量殺道中萬馬千軍一式,將云沖波死死壓制,如果不是修習論語適有小成,那一戰(zhàn)便絕無勝機。 (果然是和項人打仗練出的武功,一樣的很……) 肚里暗誹,云沖波身子微側,左手劃圓,右手寫方:這卻是他自己領悟到的技法,那是將盜王所傳的“沒本錢刀”與顏回教授的“弟子規(guī)”揉合一處,以“外圓內(nèi)方”之勢抵守。 沖天殺陣一旦發(fā)動,那便是無窮無盡,遠遠勝過當初金絡腦的施為:但云沖波穩(wěn)穩(wěn)站腳步,信手揮灑,回轉如意,任爾千刀萬刃,卻十之八九只能擦身而過,碰他不得。 但他閃身卸力之法雖妙,十擊當中卻還是難免有一兩擊漏網(wǎng),但一旦及身,卻就在鏗然聲中崩碎不見:蓋云沖波以圓勁外御,方勁自守,內(nèi)里其實剛強異常,外力雖能侵襲,卻無以動搖。 何聆冰在一邊旁觀,也不禁心下暗服:“不死者,不是偶然……他真得是遠遠勝過我了!” 前日與姬重光一戰(zhàn),何聆冰雖然脆敗,心下卻極不服氣:要知那一戰(zhàn)實有難以告人之事,她自認若可公平一戰(zhàn),自己未必就輸了給對方,而云沖波將姬重光一刀驚退,她更是認為那一半是因著自己在側,姬重光大局在握,不愿以身涉險的緣故。 但此刻惡念四下流溢,軍陣千變?nèi)f化,片刻之間,已連作鋒刃魚鱗長蛇雁行堰月等十數(shù)種變化,何聆冰在一側看到目馳神搖,自問若置身其間,怕對方陣勢五變之后,便要以退為守,七變八變之后,自己九成九就只能低頭認輸。 (這不是力量的問題……就算我有和不死者一樣的力量,不,就算我有了第九級力量,面對這樣的進攻,也仍然只能用雷勁硬轟回去,依舊不可能化解?。?/br> 何聆冰心念數(shù)轉,那邊戰(zhàn)陣已又作三變,氣勢愈盛,全無衰竭,云沖波這邊呼吸微急,目光卻仍是清亮如初,雙手上守得水泄不通,絕無半點錯亂。 再戰(zhàn)一時,云沖波拳法忽變,如急雨般一陣亂轟,卻又是使回“東海七殺拳”,正是沙蜃射影殺一式,這一招使來極快,極狠,對面軍陣竟也被他轟的稍稍退回。 如同山崩江涌一樣的攻勢,并非人力可遏,稍稍的平靜之后,必將是十倍,百倍的兇惡反撲,但,把握住這一瞬間的機會,云沖波驀地擰腰側身,右手急提,指間刀氣噴涌,勃然欲發(fā)。 “吾聞,三軍可以奪帥,匹夫不可以奪志……此刀名為‘匹夫守志’,老前輩,請指教!” 刀氣一放,竟自千兵萬卒間閃爍而過,正正斬上軍陣的當中,某個與身側諸兵全然無二的戰(zhàn)卒,但,這一刀既中,卻便有春雷乍放般一聲巨響,千軍萬馬,一時俱消! 變化來得太快,何聆冰一時竟不知所措,卻聽玉封緩緩道:“……第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