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熱鬧
李冥銳的自信被寧家的富貴打擊得差不多了,他又不是真正的木頭,怎會感覺不到寧家小姐的貴重? 寧家發(fā)出去的請柬成了京城最熱得一張?zhí)?,寧家大手筆的購買各色物品準(zhǔn)備宴會,讓京城百姓議論紛紛,最讓人瞠目結(jié)舌得是晉國公和廣寧侯表示會出席寧家的茶花會。 這讓寧家的請?zhí)且粡堧y求。 李冥銳聽平王世子嘮叨過,寧欣一張請?zhí)鉀Q了各個派系的難題,勛貴重臣不用再晉國公府派一個,廣寧侯府派一個了。 按照平王世子所言,每年這兩家不折騰一次,不讓京城熱鬧一番,不算完。 兩家同時同刻開宴會的結(jié)果就是,朝臣勛貴的親眷總有生病的,太醫(yī)院是最忙碌的地方。 不是沒有人想過用寧欣的辦法,但有實力的人家丟不起這臉,沒實力的人家請不到上等次的客人,就是辦了宴會也沒重量級的賓客來。 平王世子告訴李冥銳,只有寧欣合適,也只有配享太廟的寧三元嫡女夠身份! 李冥銳想到平王世子手舞足蹈大呼有熱鬧可看的樣子,心里緊迫感更重了一些。 于是他提著鳥籠子上門來。見到寧欣后,李冥銳的心沉入谷底,捫心自問,寧欣樣樣都很出色,他哪一點能般配得上?寧欣會有需要他的時候么? 連祖宗都不能認(rèn),父母的遺愿還沒完成,李冥銳深深的覺得自己沒用。 寧欣給籠子里的小鳥添加了一點點粟米,小鳥羽毛五顏六色非常的光鮮,黑漆漆的圓眼睛滴溜亂轉(zhuǎn),是個激靈的小東西。 “我挺喜歡的?!睂幮朗种干爝M(jìn)籠子里,碰了碰小鳥的羽毛,小鳥一低頭,寧欣的手指飛快的縮回來,手指上有個被鳥啄出來的印子。 李冥銳臉黑了一半,上前道:“讓我看看。” 寧欣躲閃不及,手被他握住了,無論什么時候他的手掌都是熱乎乎的,寧欣看了一眼只關(guān)心她是不是受傷的李冥銳: “如果小鳥弄破了我的手指,你打算怎么處置它?” “捏死?!崩钰やJ低頭對殘留著印記的手指輕輕吹了幾口氣。 寧欣臉紅了一分,想回縮手,”我沒事,可憐蟲的命保住了呢。” 李冥銳先是一愣,后緊緊的握住寧欣的手,將柔軟無骨般的小手握緊,李冥銳臉比寧欣還要紅,皮膚發(fā)燙,咽了咽口水,沒話找話道:”可憐蟲?“ “不就是它嘍,我給它取的名字?!?/br> 寧欣任由李冥銳握著自己的手,向籠子里的小鳥努嘴,“被你挑出來送給我,它挺可憐的?!?/br> “你不擅長養(yǎng)鳥?”李冥銳想到了一種可能,“有下人在,餓不死它?!?/br> 寧欣另一只手拍了拍籠子,可憐蟲在里受到驚嚇一般撲騰著翅膀飛來飛去,幾簇絨毛掉落,“我擅長訓(xùn)練飛鳥,不過很少有飛鳥能熬過我的訓(xùn)練?!?/br> 是挺可憐,李冥銳認(rèn)同了寧欣給它起的名字。 “看在是你送來給我的份上,我會手下留情?!?/br> 寧欣側(cè)頭向李冥銳展顏俏皮的一笑:“只看在你的面子上哦?!?/br> 李冥銳握緊了寧欣的手,他如今給不了寧欣很多,但可以給寧欣一顆心,“寧欣...我...” 寧欣笑道:“現(xiàn)在先不用說,一切等你想明白再說?!?/br> 他現(xiàn)在說什么,寧欣都不相信,吃醋,沒錯,她就是吃無雙郡主的醋。 寧欣怎么不不記得救過李冥銳的性命?聽他說過,沒有無雙郡主,他就餓死了,難道她施舍過飯食給李冥銳? 寧欣做過不少施舍的事情,閑得無聊就做了,沒想到換來這么個人的感激,如果寧欣知道有這么一天的話,沒準(zhǔn)...還是得做,舍不得餓死李冥銳,更不會讓他記住另一個小姐的恩情? 想到后面那一點,寧欣心里隱約感覺到不舒服,好像純粹的人被誰標(biāo)記了一樣。獨占欲她不比男人弱。 ”還沒攥夠?“寧欣大大方方的笑問。 李冥銳脖頸子都羞紅了,訕訕的放開手,喃喃的道:“有這機(jī)會不容易,想多攥一會?!?/br> 寧欣讓抱琴將鳥籠子提出去,并讓弄月上茶,“最近忙得我暈頭轉(zhuǎn)向的,陛下可召見你了?你沒有住在齊王府吧?!?/br> “我同齊王殿下沒要好到同住的地步,我在京城租了一間客房,最近一直在那里讀書,齊王府很少去?!?/br> 李冥銳先申辯了自己同齊王之間很清白,對寧欣,他一向是沒有秘密的,“齊王殿下最近尋找浩氣歌的線索,我只知道這么多?!?/br> 他很郁悶,被齊王纏得很郁悶,總是詢問他爹的事情,天知道,他爹去世的時候,他才兩歲,屁事不懂。 寧欣眉頭緊蹙,浩氣歌?莫非這是那筆銀子的關(guān)鍵?被寧欣看得發(fā)毛,李冥銳咳了咳嗓子道:“我真不知道浩氣歌代表什么,誰來問都一樣。” “先不提齊王?!睂幮揽蓻]為齊王解開秘密的想法,“陛下可召見了你?不是說回京后你會得到封賞么?” 李冥銳搖了搖頭,失落的說道:“我沒見過陛下,也沒得到過封賞,也許我同齊王殿下太親近了,陛下...陛下怕是看不慣我了?!?/br> 如果科舉無法高中,李冥銳離著寧欣就更遠(yuǎn)了,他沒有資格再肖想寧欣。 “陛下在熬鷹呢?!睂幮佬牡滓矝]完全的把握,耐心安慰李冥銳:“齊王恢復(fù)神智后,陛下必然會在他身邊安排人,但這人不一定是你!” 李冥銳不解的問道:“不是我?” 寧欣勾了勾嘴角,睨了李冥銳一眼,“以前我輕看了你,陛下并不想讓你同齊王走得太近,如果陛下想讓你做間諜的話,齊王府的長史親衛(wèi)統(tǒng)領(lǐng)不會是別人。以你在江南所作所為,陛下可以破格提拔你到齊王身邊。陛下到現(xiàn)在還沒見你,只說明一點,他在衡量你同齊王之間的牽扯有多深!” 李冥銳想了一會道:“那我同齊王殿下故意鬧點別扭...不,我現(xiàn)在最應(yīng)該做得是安心讀書,齊王府不能常去,也不能不去,更不能同齊王鬧矛盾?!?/br> 他一雙黑亮的眼睛閃閃發(fā)亮,其中蘊含著尋求表揚的感覺。 寧欣眉眼彎彎,孺子可教!將茶盞向李冥銳身邊推去: “高中之后,陛下對你會另有委任,齊王殿下崛起,陛下必然會加重親近人的官職,陛下舍不得你陷進(jìn)齊王一脈中,憑著你同齊王的香火情分,陛下提拔你掌軍掌權(quán),齊王的人不會過多的反對,而且...無雙都護(hù)府不穩(wěn),陛下手中可用的人太少了?!?/br> “韃子會再次扣邊?”李冥銳想到了水遁而去的韃子大汗云澤,”他對你...“ “他是我的仇敵,不死不休的仇敵。你還記得無雙郡主么?大唐的男兒是不是還需要無雙郡主呢?” 李冥銳握緊了拳頭,起身昂首挺胸,“戰(zhàn)爭讓女人走開!大唐不會和親!” “這是我最近寫得幾篇策論,你幫幫我看看。” 方才意氣風(fēng)發(fā)的李冥銳,此時收斂了一切的氣勢,像是一個學(xué)子將策論遞給寧欣,心里忐忑的看著寧欣,”這幾篇是我最高水準(zhǔn)了?!?/br> 寧欣掃了一眼,“押題?” “嗯,我總結(jié)了一下?!崩钰やJ憨厚的一笑,“寧伯父留下的東西很管用。” “今秋搶才大典不會簡單的結(jié)束,前一陣長樂公主說過,賢妃著力培養(yǎng)的學(xué)子大多集中在這一屆上,舉子中更有幾位十年前就被看好的人才,我看前后二十年間,這屆科舉是競爭最激烈的一次,也是最容易有貓膩的一次?!?/br> 李冥銳臉色有點發(fā)苦,最激烈的啊?雖然是忐忑,但他沒想過退縮,“我很榮興才加這次科舉!“ 寧欣妙目一閃,”強中稱雄才是真正的英才,矬子里拔大個兒沒意思。我今日同你說這番話,不是想讓你泄氣,而是...自己有才是真的有。我父親押題再精妙準(zhǔn)確,他也無法預(yù)料到額外的變化?!?/br> 寧欣撕了手中的紙張,”沉著,冷靜,任他八面來風(fēng),我自巋然不動,李冥銳,你能做到么?” “我想我能?!崩钰やJ垂下了手臂,盯著寧欣道:“如果這是你要求的,我一定能做到!” 楚氏額頭搭著一塊手巾,臉色蒼白的躺在炕上,口中哼哼唧唧的,旁邊伺候楚氏的mama丫頭小心又小心。 “主子,要不我去同寧小姐說說?”柳mama給楚氏喂燕窩粥。 自從楚氏病倒后,王家更混亂了一些,王老爺聽楚氏不僅沒接回寧欣,還被寧欣追債后,臉色很不好看,對楚氏多有埋怨,已經(jīng)好幾天沒來給楚氏請安了。 柳mama知道王家拿不出那筆銀子,“表小姐的母親是吃我奶水長大的,表小姐總不會把我也打出去?!?/br> 楚氏道:“我都不是她對手,你又算什么?你千萬別去找寧欣?!?/br> “我想給主子盡一份心力?!?/br> “你不給我添亂就算好了,你去找寧欣,沒準(zhǔn)會被她套出內(nèi)情來?!背习粗杧ue,當(dāng)年那碗藥...“等薛珍回來,應(yīng)該能從她同手中挪出銀子。” 薛珍好不容易擺脫了江南的麻煩,風(fēng)塵仆仆的回到京城. 剛一進(jìn)長公主府大門,薛珍聽到了一個匪夷所思荒謬的消息,直奔慶林長公主,“娘,你怎能認(rèn)蕭歡做義女?”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