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斷情
李冥銳突然出現(xiàn)讓很多人意外,尤其是他說于狀元是罪民更是讓人心驚。 在大唐帝國里罪民是最卑微的存在,于狀元若是罪民的話,此事比他欺君罔上騙公主更為嚴(yán)重。 賢妃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警惕般看向薛珍,長樂公主看似早有準(zhǔn)備,這一切是不是皇后借助薛珍設(shè)下的陰謀? 薛珍從長樂公主沒有吐血而亡中清醒過來,看到有些熟悉的李冥銳,薛珍想著他怎么會在此地出現(xiàn)? “小悟空,小悟空!” 齊王世子不甘寂寞的跑到李冥銳身前,明亮純粹的笑著,他拽李冥銳的手臂,“小悟空!” 李冥銳道:“我還有要事承稟陛下,一會再同殿下玩?!?/br> “小悟空?!饼R王世子執(zhí)著般的拽住李冥銳。 坐在上位上的皇帝目光一沉,問道:“你姓氏名誰?為何齊王世子叫你小悟空?” 李冥銳喏喏不敢言,平王世子走上前,泛著桃花眼兒,“陛下,這大個子叫李冥銳,是無雙都護(hù)府人氏,他在藍(lán)山寺?lián)魵⒘她R王世子的獼猴,也就是堂哥極為寶貝的小悟空,也不知怎么他就被堂哥當(dāng)成了小悟空!嘖嘖,他打了猴子便把自個兒陪給齊王世子了?!?/br> 皇帝唇邊多了一道笑紋,“原來如此?!?/br> “你又是怎么能證明他為罪民?又怎么證明長樂沒有因以私情罔顧國法?” “小悟空。”齊王世子像是聽不懂皇帝的話,執(zhí)意拽著李冥銳不肯松手。 皇帝皺了皺眉頭,平王世子道:“堂哥,松手。陛下有話問李冥銳?!?/br> “可是...他是...”齊王世子語無倫次,顯得很是焦急。 皇帝安撫道:“朕問完話后,會讓他去找你,齊王,你先帶他下去?!?/br> 齊王昨日新納了個美人,自然起不來參加長樂公主的婚禮。 齊王妃和齊王世子妃從女眷中快步走出,哄著齊王世子,齊王世子非常不給面子,哭著喊著要小悟空,眾人憐憫嘲諷的目光落在她們婆媳身上,齊王世子妃又羞又惱,宛如血淋淋的傷疤暴露在陽光下那般的難堪。 皇帝難得的好耐性任由齊王世子胡鬧,他已經(jīng)暗示侍衛(wèi)盯緊于狀元,早審?fù)韺彶顒e不大。 寧欣沒有看羞憤難當(dāng)?shù)拇蟊斫?,沒有看神色平靜的賢妃,她更沒有看裝瘋賣傻的齊王世子,寧欣瞇起眼眸,薛珍很奇怪,皇帝態(tài)度也很奇怪,多大的恨讓齊王世子就這么胡鬧下去?齊王世子再蠢笨他也是皇帝的親侄子,皇帝不嫌丟人? 先帝突然病逝,當(dāng)今持遺詔繼位,隨后便封了宮門...寧欣感覺當(dāng)今繼位并非像傳說中那么名正言順。 齊王世子最終被齊王妃和世子妃合力拖下去,寧欣皺緊的眉頭從未松開過,他在想什么?為何非要拽李冥銳入伙?皇帝對李冥銳怎么想?或者說皇帝會不會如齊王世子所想讓李冥銳跟著他? 平王世子向皇帝笑了笑,退回到原來的座位上,他繼續(xù)用那雙漂亮的桃源眼兒向美人送秋波!平王臉上能刮下三尺的寒霜,平王世子不忘向李冥銳瞄了一眼,大個子,成龍成蟲就看你的了。 “李冥銳。”皇帝嗓音深沉的喚道,“罪民從降生起就在額前刻字,你有何證據(jù)說他是罪民?!?/br> 李冥銳抬起頭,眉宇間蘊集了浩然之氣,“臣先從長樂公主說起。” “好。”皇帝的手在椅子扶手上拍了拍。 “臣偶遇于狀元,看到他懸掛玉佩的瓔珞?!崩钰やJ條理很清楚,態(tài)度嚴(yán)肅誠懇,“這種瓔珞的編法是極特殊的,只有某些家族的女子會編給已經(jīng)成親的丈夫?!?/br> “當(dāng)臣知道他同長樂公主有情時,臣想著是不是巧合。長樂公主是陛下愛女,臣不敢欺君罔上,想著將這事稟告長樂公主,可公主殿下在深宮中,臣不過是一舉子哪能見到公主殿下?在臣左右問難時,去世伯莊子上散心,恰好碰見了到莊子避雨的公主殿下。向公主殿下闡明之后,公主殿下不肯相信臣,可公主也知事態(tài)嚴(yán)重,臣為了證明不是嫉妒于狀元,便主動提出去于狀元的家鄉(xiāng)尋找證據(jù)?!?/br> “你哪日出京的?” “半月前?!?/br> “半月奔波千里,朕以為只有你這憨人做得出這事。”皇帝挑了挑眉,“你帶人證來得京城?” “回陛下,臣沒有帶人證回京?!?/br> 李冥銳裝作不認(rèn)識于狀元的妻子,“臣趕到的時候,有一隊黑衣人意圖殺人滅口,他們滅絕人性的屠殺手無寸鐵的百姓,臣自幼習(xí)武,實在看不得這樣的事情,便同黑衣人打斗起來,在交手中,他們口口聲聲說是長樂公主的人,臣不信長樂公主會行此事兒,后來得百姓相助剿滅黑衣人,并且救下了她們才得知了真相?!?/br> “那你為何說不是你送他們進(jìn)京的?李冥銳,你敢欺君?”皇帝面容冷峻了幾分。 “臣以寡敵眾,身上有傷,沒想到黑衣人還有同伙,在路上劫殺臣,人證被黑衣人搶走,臣今早才趕回京城,聽聞公主下嫁,臣不敢耽擱直奔公主府,借著齊王世子的名義進(jìn)來,可沒等臣聯(lián)絡(luò)上長樂公主,他們就到了?!?/br> 李冥銳從懷里取出染血的血書,高舉過頭頂,“這是臣救下的百姓寫的證詞,請陛下預(yù)覽?!?/br> 若是長樂公主派侍衛(wèi)殺人滅口,李冥銳就不會敢去調(diào)查情況,李冥銳又有證詞,比撞破腦袋鳴冤的御史更具說服力。 趁亂撕了于狀元衣襟的婦人趁機(jī)說道:“我認(rèn)識他,是他救了我們,在路上我和孩子們又被一群人接走了。我明知道他們是敵人,卻裝作不知。” 婦人嗚咽說道:“是我對不住恩公,我只是想早日進(jìn)京看看死而復(fù)生的于郎!沒想到我的于郎還是死了...” 李冥銳低垂下眼瞼,“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不敢做你的恩公,也從未責(zé)怪過你?!?/br> “恩公大恩,桃源鎮(zhèn)上下永世不忘。”婦人向李冥銳磕頭拜謝。 “不要這樣,我真沒做什么,任誰都無法眼看著無辜百姓被屠殺?!崩钰やJ像是慌了手腳一般,全然不見方才的鎮(zhèn)定從容,向皇帝救助,“陛下。” 皇帝嘆道:“忠君赤誠之士,李卿,不是你的話,朕和長樂公主今日會被天下人取笑?!?/br> “臣沒做什么,真的沒做什么。”李冥銳慌得滿臉赤紅,臉頰像是隨時會滴血一般,“臣...臣只是盡了本分?!?/br> 他越是如此,皇帝越是覺得李冥銳是可造之材。 聰明的人不少,忠勇守信的人難尋!李冥銳憨厚的容貌,很容易取信于人。 平王世子抿了一口酒,李卿?大個子是要做官的人啦。平王世子秋波也不送了,直接看向隱藏在人群中毫不顯眼的寧欣,她在此中起到什么作用呢?大個子最聽她的話,她竟讓能讓大個子原本的劣勢變成絕對的優(yōu)勢,寧欣...平王世子后輩陰風(fēng)陣陣,這女子得罪不得。 同他一樣想法的人,還有被齊王妃數(shù)落看管著的齊王世子,他不顧在身后燥舌的齊王妃看向?qū)幮馈?/br> 難怪寧欣可以用三年攪得天下震動,她比他了解當(dāng)今陛下!他不知當(dāng)今會喜歡憨直的人,也許在曾經(jīng)的他眼中,根本沒有將當(dāng)今放在眼里。曾經(jīng)的他想得是奪得江山之后,補償寧欣。 師傅,你是對的,我不了解師妹! 齊王世子眼里多了一抹的血色,師傅忠烈,知曉他的野心,勸不動他,便自刎謝罪,他用了替身代替師傅受了剮刑,寧家人都是硬骨頭,師傅自刎,他們亦不肯獨活,在寧欣不知所蹤時,他下令對寧家滿門抄斬,可真正死在他屠刀下沒有寧家人,他也沒等到寧欣找他求情。 最終他自盡在寧欣面前,韓地撤藩,償還了寧家。重新來過,他發(fā)覺寧欣一樣不屬于他,再一次的咫尺天涯,這一回...齊王世子握緊拳頭,先得了江山再說! “你為何說他是罪民?” “陛下,請恕臣放肆?!崩钰やJ看皇帝點頭,他起身走到于狀元身前,“得罪了?!?/br> 于狀元先是受了劍傷,后又被人剝了衣衫,因為驚變他精神不濟(jì),到李冥銳走進(jìn),拖著身體向后退了幾步,“你要做什么?雪兒,救我!” 他向長樂公主求救,李冥銳按照寧欣的所言,按住于狀元的肩膀,打散他的發(fā)髻,拖著于狀元的頭發(fā),李冥銳指著他腦后道:“這里,當(dāng)年叛國人后代腦后必有反骨?!?/br> “這...”皇帝問道:“你怎么會知道?” 李冥銳心懷敬佩,“臣來自無雙都護(hù)府,寧家世代同韃子交戰(zhàn),對韃子知之甚深,罪民先祖就是那禍國殃民的叛國賊同的韃子說過,但凡他的后代腦后都會遺傳這一處。無雙郡主將此事寫下,臣機(jī)緣巧合看過這本手札?!?/br> “方才臣仔細(xì)確認(rèn)過,這冒名頂替的人就是罪民?!?/br> 李冥銳松開于狀元,低聲道:“罪民躲過了烙印,臣以為此事大為不妥?!?/br> 于狀元狂狷的大笑:“原來如此!原來我們家有這遺傳,祖父耗費如此多的心血,我卻...我卻功敗垂成?!?/br> “公主,你可相信我是憑著真本事考中狀元的?” “相信?!?/br> “公主,你可相信我對你...”于狀元靠近長樂公主,“對你的感情是真摯的?” “以前我相信,現(xiàn)在我不信了?!?/br> 長樂公主再次揮起手中寶劍,“用你的血清洗你的罪惡,你若愛我,不會以罪民的身份欺騙我!更不會在此時意圖挾持本公主?!?/br> 人頭高飛,鮮血噴灑,長樂公主親手割下了他的人頭,于狀元尸身倒地后,左手的匕首掉落...長樂公主染血的寶劍指向了賢妃,“您不是說他不該死嗎?不是說真情可貴嗎?如今你不想說點什么?” ps繼續(xù)求粉紅票,夜的新書成績不好,只能在新書月求粉紅啦。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