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經(jīng)過昨天晚上“加課”,今天的速寫,祝小友畫得特別順手,而且畫著畫著眼睛和嘴巴就不自覺地彎了起來。 夏合子看祝小友跟中邪了一樣,這畫可一點兒都不搞笑,并且很枯燥,她笑什么呢?盒子把橡皮扔在祝小友的速寫板上,小聲開起玩笑:“上課呢,嚴肅點兒!” 認真做一件事和想事情的時候,很容易被突然出現(xiàn)的東西或者聲音嚇一跳。 “嘶!”祝小友被嚇得一激靈,她瞪著眼睛皺著眉頭看向盒子,“干嘛?” “你被速寫下降頭了?又笑又臉紅的!”盒子雖然有點夸張的成分,但祝小友的臉仔細看確實有點兒紅,可這屋沒那么熱。 祝小友心理暗罵自己沒出息,又想到了周琛,又想到了昨晚他手把手地教她畫畫的場景。關鍵是想就想吧,居然還讓盒子看到了自己發(fā)|春的窘態(tài)。明明昨天還要跟周琛拉開距離,可是現(xiàn)在有點不舍得說了。 “你的鐘馗眉峰畫低了!”祝小友欲掩尷尬,只能得罪好友了。反正兩人沒事就開玩笑,互損對方是好友間正確的打開方式,兩人都習慣了。 “祝小友,你過分了,傷我可以,但我的畫,是我最后的倔強。” 祝小友看著盒子沒心沒肺的樣,笑了笑,伸出手,讓她打一下,以示服軟。可就在盒子要打上去的時候,祝小友撤走了。雖然盒子使的力氣不大,畏于課堂紀律,但使出去的力還是閃了一下胳膊。盒子裝兇瞪祝小友,用氣場告訴她,等下課有她好看的,不曾想... “盒子,你的鐘馗畫得不錯,畫完粘墻上?!?/br> 祝小友和盒子沒想到周琛會突然過來,兩人的臉都紅個透頂。 盒子不知道昨晚周琛攜祝小友的捷徑之旅,但這赤|裸裸的護短,讓她似乎好像明白了剛才祝小友中邪是怎么一回事了,她仔細看了看祝小友的速寫,確實進步不少,她覺得自己智商160,破案了,兩人有jian情!有把柄在她手,她打死也不會把畫粘墻上的,那太侮辱人了。 祝小友太白了,臉紅得太明顯,一雙媚眼瞪著他,微笑唇緊閉,周琛看著這樣一張臉,隱隱地有種沖動。 周琛鼻音輕“呵”,覺得自己認栽了,哄人的話還沒學會,得慢慢練:“祝小友,你的張飛也不錯,有進步?!?/br> 祝小友坐,周琛站,角度看上去,她氣勢不占優(yōu)勢,但她還是要彰顯怒意,“得力于老師教得好?!?/br> 整個班都能聞到火藥味,但學生們失望了,周琛一點兒都沒生氣,只淺笑了一下,就又繼續(xù)上課了。 晚上放學,祝小友看到周琛從教室走出去行色沖沖的背影,尋思他今天是不能送她了,也不能給她開小灶了,不送拉到,像誰稀罕似的,賤男人。 祝小友走到畫室門口,沒想到又見到了汪塵的身影。 汪塵昨天回家之后,祝小友和周琛離開的背影總是揮散不去,他還是不死心。高興的是,今天祝小友身邊沒有那個老男人。 “小友,我就知道昨天那男的,是你故意刺激我用的。我真的錯了,我們聊聊吧?!蓖魤m上前拉住了她。 “你擋我路了,起開,我們沒有什么好聊的!” “小友,我對你是不是真心的,你感受不到嗎?我承認是我的錯!可是我們曾經(jīng)那么快樂過,開心過,你能不能再給我們一次機會?”汪塵想到之前二人在一起時那么多美好的畫面,不由得想再次抱緊她。 “喂!你放開我!”祝小友用力推開汪塵,可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力量差得還是很懸殊的。 周琛開完會,走到門口的時候正好看到兩人在拉扯,他一股火想都撒在那個叫汪塵的瞎子身上,但還是得先管管那個小沒良心的人,“祝小友,你的良心呢?不等我,就是為了和別人在我眼前摟摟抱抱嗎?” 周琛的突然出現(xiàn),讓祝小友和汪塵停止了拉扯,祝小友也趁機掙脫了出來。 祝小友有一種被當場捉jian了的錯覺,竟一時語塞:“我...” “過來!” 箭在弦上了,周琛的命令,祝小友拒絕不了,她退后兩步,退到周琛身邊。 周琛低頭就瞧見祝小友的臉紅得那叫一個徹底,惡趣味又來了。他手肘往她的方向擺了一下停住了,幅度很小,但是意思很明顯。 祝小友真是恨自己沒出息,罵自己犯得著犯不著的呢,天天跟他在這演什么呢!直接跟汪塵攤牌得了,說自己雖然現(xiàn)在沒有男朋友,可就算全世界只剩下一個汪塵一個男人了,她也不會復合。她在心里醞釀最絕情的話,剛要張口對汪塵說,結(jié)果被人搶先了。 “算了,不演了,你跟他走吧?!?/br> 祝小友覺得周琛絕對是上輩子賤死的,哪壺不開提哪壺,她要是想跟汪塵走,早走了,更不會來學畫畫了。本來組織好的語言,被周琛一句話打的稀巴爛。祝小友硬著頭皮把手穿過周琛的手臂挽上了上去,轉(zhuǎn)臉笑盈盈地說:“我們回家吧,今天還等你加課呢。” “是今晚。”周琛笑著把柔情詮釋了個遍。 字面理解他這三個字沒毛病,現(xiàn)在確實是晚上,但不知怎么的,他說的,怎么就那么讓人想入非非呢! 祝小友跟著周琛往前走,暗想自己家的刀都放哪了。 汪塵還是不信,跟了上去,昨天他沒跟到祝小友家樓下一探究竟,后悔了一晚上。 剛跟了兩步,周琛回頭了:“怎么還打算跟我們回家偷藝?你看也學不會的?!?/br> 汪塵被激得要動手了,手抬一半,考慮祝小友在,收住了。只能罵句媽解恨了,但罵了前半句,后半句就被祝小友的眼神滅得一點脾氣都沒了。 之后,祝小友以為汪塵一直沒有跟來?;氐郊液?,周琛也老老實實地按昨天的路子幫她加課。 這一加課,就連續(xù)加了一個多月。這一個多月,周琛一直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幫她開小灶,一點逾越之舉都沒有。 在周琛這一個多月手把手教她畫畫的幫助下,她和周琛的關系似乎超出了她的預想。她對他的喜歡難以遏制地在滋長,她開始習慣每晚的“加課”,偶爾遇上那么一兩次周琛急著回家趕著畫油畫的時候,她會想他,很想很想。她想看他畫油畫時的樣子,他專注的神情,落筆篤定時的氣息,還有那沾了顏料又不失美感的雙手..... 她想他畫畫時,一定會發(fā)著光,且那一定是一處過分美好的景象。 晚上臨睡前,她看著攤在一整個沙發(fā)和地毯上這一個多月的杰作,她發(fā)現(xiàn)她現(xiàn)在畫畫的風格和周琛的如出一轍,她的每張畫都有了他的影子。想到此,她便在出租屋里得意地隨著音樂跳起舞步,手上也沒閑著,又把每一張畫精心地放回新買的收藏夾里,生怕卷了其中某張畫的一角,就像折了戀他的心一樣。 眨眼間,明天就是藝考的日子了,不過她目標的成績應該是勢在必得了,甚至比目標還能再高出幾分。 今天是最后一天“加課”,周琛幫她準備好明天考試要用的畫材后,寵溺地揉了揉她的發(fā)頂,“明天,加油!我等你,考完請你去吃好吃的!” “我請你吧!應該是我要好好謝謝你的!”祝小友又紅了臉,她真的要好好感謝他,請他吃一個月、一年都可以。她是真的很感動,她知道他有多忙多累,他幫她的這一個多月里,也正好趕上他的期末結(jié)課,盡管他又要顧及畫室統(tǒng)考的快節(jié)奏課程又要忙著他期末結(jié)課的油畫作品,但他還是盡可能的多抽時間幫她進步,即使是周日他也只能睡4個小時。 周琛只笑笑,接受她的謝意,“走了,明天見!” 第二天在臨進考場前,祝小友回頭看了一眼周琛的方向,她想再看看這一個多月幫她走捷徑的他,像是多看一眼就會多獲得一股力量,好幫她度過這漫長而又難熬的一天。 可是一眼不夠,總有一股力量不斷地扯著她望向他,而她每次望向他時,他都在注視著她。 他怕隔空的鼓勵,她領會不到。當她走到考場教學樓的大門口時,她的手機震動了,是微信消息: “別看了,晚上讓你看個夠!” “小心腳下臺階!” “別給我丟臉!加油!” 祝小友本不是一個邏輯不清晰的人,她發(fā)現(xiàn)最近只要是跟周琛有關,她總是聽不到,看不到重點。她一邊走一邊糾結(jié)著周琛說的看什么看個夠?要怎么看?是穿著衣服看吧?是看一整晚嗎?就這么邊走邊想著,在進考場落座的時候,又想到了他的臉,瞬間就有了力量。神奇的是,她越畫越順手,就像周琛附體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