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心事
祝小友停住腳步,回過頭,剛想懟他,可話還沒說出口,后背就迎來了一個雪團,躲是來不及了。 “??!”祝小友在心里怒吼了一聲,M的,受不了了,今天她就要替老天收了他。他不就臉好看嘛,她專毀他的臉。 她團了個比剛才砸她身上更大的雪團,往回跑了兩步,使出渾身力氣往他的臉上砸去。 胸口淤了一口老血,居然被他擋住了。她再接再厲,不服輸?shù)木裨诖藭r此刻,此情此景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就這樣,兩人開始了一場激烈的打雪仗。當(dāng)然,周琛刻意讓著祝小友,被她打了好多下。 周琛知道她想爆他頭,最后手里悄悄地握了個小雪團,頂著她三五秒就扔來的雪球,昂首走到她跟前,定住,閉上眼睛,“打吧!” 祝小友雖然有點詫異,但沒慣病,抬手就把手里的雪團扔他臉上了。 他被打之后,用手抹去了雪,血rou的溫?zé)崾顾廾蠏炝藥灼┗ɑ说男∷椋樕弦彩?,零下十來度的夜晚,路燈下的他,臉紅了,眼眶也被凍紅了,深邃的眼眸覆了一層水霧,看上去不由得讓人有點心疼。 他真沒躲??!剛才躲得不是挺快的嗎? 說來也怪,終于報了仇,這么直白的泄憤,看著他的臉,她居然一點都不覺得興奮,并沒有開心的跡象。賤男人,挑戰(zhàn)她的良知和善良,這張臉太有欺騙性,讓祝小友覺得自己做的太過了,“你怎么不躲啊,對...” 她想說對不起的,但她說不出口,畢竟是他先惹她的。 周琛聽她現(xiàn)在的語氣和態(tài)度,目的達成了,他把手里的小雪團偷偷地扔了。本來還想用手里的雪團逼她下黑手,事后好讓她心存愧疚或理虧,這樣才能你來我往有后續(xù),雖然臉現(xiàn)在挺涼,甚至被冷風(fēng)吹得有點疼,但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更何況她不是狼,是他夢里想要的姑娘。 “是我該說對不起,我該打,走吧,送你回家。”周琛越過祝小友,往祝小友家的方向走,上次吃火鍋和朱蕭他們一起送過,他還記得怎么走。 他被打,還突然賠禮道歉是鬧哪一出?不過既然人家都道歉了,祝小友也不好揪著前幾天他的嘴賤不放,大致回想一下也不是多大的事,更何況他還是她老師,成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翻篇了,但送她回家就不必了,兩人除了師生關(guān)系,也沒更多的交情,“不用了。” “又不是沒送過?!?/br> “上次人多?!?/br> “怎么?這次就你和我,還指望我對你做點什么?” 祝小友用力地白了他一眼,恨不得用眼神殺死他。她剛想翻篇,他嘴又賤上了,他早晚有一天折在他的嘴上。她說不過他,算了,她再扭捏顯得她對他有意思,思想不單純似的,送就送吧。她跟上他,安靜地走著,兩人中間能過輛自行車。 送到樓下,周琛停下,準(zhǔn)備目送她進去,“進去吧。” “拜拜?!?/br> 祝小友禮貌性地微笑道別后,往前走,走到一樓大廳門前回頭看了一眼周琛。 雪還在下,細細密密的雪花在他周身輕飄飄地落下,他站在夜里,金黃色的燈路打在他頭頂,離遠看,他好像會發(fā)光,比繁星耀眼。 祝小友意識到自己的思想有點跑偏,不受控制,馬上強迫自己扭回頭,進了大廳,乘電梯回家。 第二天祝小友去畫室,得知周琛今天沒來畫室上班,莫名的心里有點空落落的。 朱蕭自從那頓火鍋后沒事就來祝小友這個班溜達,今天周琛沒在,沒人趕他,他中午休息的時候一直在她班呆著。 朱蕭每次來總能找點話題跟祝小友周圍的學(xué)生聊一會兒,祝小友覺得朱蕭挺幽默的,講的話總是那么搞笑,和某人真是不一樣。朱蕭看到祝小友笑,就會走到她旁邊說她,“你怎么總撿笑?!钡钦Z氣和表情分明就是我故意講給你聽的。 可今天朱蕭說了5分鐘了,她都沒笑,就問她:“有心事?” 祝小友笑了笑,說:“沒啊。” 被朱蕭問完之后,祝小友有種做錯事被當(dāng)場抓包了一樣的感覺,動作和表情有點兒不自然,但旁人看不出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好像有點不對勁,好像被昨晚的某個畫面下了降頭,腦子有點兒不聽使喚。 直到晚上放學(xué),祝小友才從盒子的嘴里知道,原來今天周琛回A大美院上課去了。盒子說了很多,這次關(guān)于周琛的信息祝小友聽得很認(rèn)真。 周琛是A大美院油畫系的,每逢學(xué)校有重要的專業(yè)課時,是要回學(xué)校上課的。藝術(shù)學(xué)院不像文理學(xué)院那樣刻板,只要作品按時上交,而且足夠優(yōu)秀,保證要求的最低出勤率,學(xué)校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畫室方面更是看重他的專業(yè)能力和他自帶招生的屬性,每年大把的女學(xué)生沖著周琛往畫室交學(xué)費,畫室也為他行方便,只要他把畫室的課程安排好,從不干涉他A大的專業(yè)課。況且聰?shù)娜丝倳蟹ㄗ踊夤ぷ骱蛯W(xué)業(yè)兼顧時出現(xiàn)的沖突。 周琛最開始也是在這個畫室學(xué)的畫畫,他那個時候成績就很突出,高考完,畫室就把他留下來當(dāng)老師。當(dāng)老師第一年的時候雖然他只比學(xué)生大一歲,但他那個時候的氣場就足以震懾學(xué)弟學(xué)妹們,沒一個敢嗆他不尊重他,而且他針對每個學(xué)生的基礎(chǔ)和悟性總結(jié)出的經(jīng)驗和技法使每個學(xué)生都很受用。到現(xiàn)在,他連續(xù)帶了三屆學(xué)生,每屆畫室一共500多名學(xué)生,每年考得最好的都在他班了。 在A大美院,他更是風(fēng)云人物,不僅帥到?jīng)]天理,還特么的有才華,女生為了多看他一眼,經(jīng)常會假裝在他班級門口經(jīng)過、會跟他的同學(xué)交朋友故意在他們班級逗留,男生們對他是又羨慕又恨。A大還經(jīng)常會時不時地辦展,每次展覽都會吸引一些行內(nèi)行外的人參觀,更不乏有人會為優(yōu)秀的作品買單。他現(xiàn)在大三,就賣出了十二幅油畫,基本上是每次作業(yè)的作品都會被人買走。 當(dāng)盒子說到周琛還有個花邊新聞時,兩人到了分開的路口,盒子說下次再給祝小友講,祝小友雖然想聽,但要面子,裝出一副她才懶得聽的姿態(tài),和盒子說了拜拜。 這一周,周琛都沒來畫室。朱蕭經(jīng)常會趁課間休息的時候來找祝小友和盒子說話,朱蕭的意思太明顯,盒子就幫襯朱蕭,時常幾個人在課間嘻嘻哈哈的。 畫室單休,周六的時候朱蕭跟祝小友說想請她幫個忙,想讓她周日假扮他女朋友陪他見個人,祝小友有點兒懵,想拒絕,建議他可以找盒子幫忙。 朱蕭說盒子周日要回自己家,沒時間。他還解釋了一通,說自己是被逼迫相親,他跟父母說自己有女朋友了,但是他們不信,還是硬給他安排相親。他的父母總是拿相親和回家繼承家業(yè)兩件事給他壓力,他不想剛大學(xué)畢業(yè)就回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雖然繼承家業(yè)是早晚的事,但他想過兩年清閑日子。因為這,周琛還總罵他生在福中不知福。 祝小友聽完有點猶豫要不要幫這個忙,不料,朱蕭又馬上說代某新專輯的慶功宴在他家酒店辦,到時候可以偷偷地帶她進酒樓的辦公區(qū),讓她遠遠地看代某。 祝小友驚訝于他怎么知道她喜歡代某,朱蕭解釋說那天無意間看到了她的手機屏保。 十八九歲的女孩總會有一兩個喜歡的明星,祝小友也有,但她不瘋狂,見不見明星本人無所謂,但如果有機會能到本人,聽聽CD以外的真實聲音,那也挺好的。反正她是假扮女友,又不是真的女友,周日除了畫畫也沒什么安排,就應(yīng)了。 朱蕭先跟祝小友彩排了一下,發(fā)現(xiàn)祝小友真的很會演,總能隨機應(yīng)變解決他假設(shè)的突發(fā)狀況,而且她演得假女友,雖然沒有牽手和擁吻的戲碼,但他很上頭,有把她逼到墻角狠狠欺負的沖動。 朱蕭終于盼到了明天,這不到24個小時的時間里,難熬得很,雖然她是演女友,但他沒打算演。 周日的午后,日暖風(fēng)和,暖陽更是照得人身心舒暢。 朱蕭去祝小友家樓下接她。當(dāng)他看到精心打扮過后的她出現(xiàn)在眼前時,她對他微笑。又是這暖陽下的笑容,讓他有股醉意。 他紳士地為她開車門,兩人上了車之后,在去往相親的路上,路過畫室的門口,剛巧看到正往門口進的周琛。 自從祝小友答應(yīng)假扮他女友,朱蕭心里就美的很,這看到熟人了,就想顯擺顯擺,他把車停下了,離著8丈遠就喊周琛,“我?。 ?/br> 沒第二個人這么叫他,周琛回過頭就走了過去,問朱蕭,周末不好好在家休息,出來曬什么臉? 還沒等朱蕭回答,周琛就看到副駕上的祝小友了,還是精心捯飭過的樣,再看朱蕭的一臉小人得志,一股心火直串天靈蓋,敢情兩人在一起了?“你們倆什么情況?” 祝小友沒想到今天能看到周琛,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如果急著擺脫關(guān)系,好像被當(dāng)場捉j(luò)ian了一樣,不說明關(guān)系,祝小友還真有點兒怕被誤會,但她習(xí)慣了表面上淡薄一切,就一直無言,沒表情。 可在周琛的眼里被視為默認(rèn),心一下涼了半截,準(zhǔn)備去畫室取東西,回家畫畫的心思都沒了。 朱蕭一臉得意,壓根就沒回答周琛問他的第一個問題,“沒什么情況,我們還有點事兒,先走了?!?/br> 朱蕭妥妥的一副炫耀姿態(tài),周琛被氣夠嗆。他第一次追女孩,還沒開始就TM的結(jié)束了?怎么想怎么氣不過,他鬼使神差地也上了車,默默地跟上朱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