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敢相認
不管是聶玄還是百煉生都早已經(jīng)注意到了跟在柳無刑身后進來的這位平庸老者,百煉生更是認出來這位老者在百煉谷已經(jīng)待了很長時間了,不過并不是煉器師,而只是一名煉器師手下的打雜的,沒有絲毫名氣。 現(xiàn)在聽柳無刑說這位老者竟然是他送給聶玄的第二件禮物,兩人不禁都是感到了疑惑,聶玄不解的問道:“他是誰?” 誰知柳無刑卻聳聳肩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誰,不過剛才你和那個鐵刀衛(wèi)比試的時候,就是他他傳音提醒了你,而且在你跟百老頭離開之后,他一直站在那里盯著你,我想他肯定是認識你,或者是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所以就干脆把他帶過來了,有什么問題,你自己問他好了!” 聽到這段話,不僅讓聶玄暗吃一驚,就連百煉生也是連連搖頭道:“竟然是他提醒的聶小哥,看來我這雙眼睛雖然沒瞎,卻已經(jīng)老眼昏花了!” 聶玄看向老者道:“你是誰?為什么要幫助我?” 雖然老者看起來極為平庸,但是在這名震天穹的三人面前卻沒有絲毫的不安之色,反而神色坦然的道:“我只不過是看不慣齊少龍他們,所以才出言提醒?!?/br> 老者的聲音正是先前傳音給自己的那個人,不過三個人都并不相信他所說的理由,尤其是聶玄在皺著眉頭打量了對方一陣之后,瞳孔突然放大,驚呼出聲道:“你是跛三!” 聽到“跛三”這兩個字,老者的身體情不自禁的微微一震,臉上也是閃過一絲感慨之色,不過嘴上卻道:“你認錯人了,我叫刑庶,不叫什么跛三!” 然而老者神情間的變化,面前三人都是看的清清楚楚,所以自然知道他說的是假話。 忽然聶玄“噗通”一聲就跪倒在了刑庶的面前,虎目之中淚光閃爍道:“刑前輩,我知道您肯定就是跛三,我是聶玄,東元國天水城扶風(fēng)鎮(zhèn)聶家的唯一后人?!?/br> 眼看著自己千辛萬苦尋找的人就在自己的面前,聶玄實在是再也忍不住了,而且既然母親讓自己找跛三,那說明跛三跟聶家有莫大的關(guān)系,而看刑庶這么大的年紀,顯然應(yīng)該是為長者,所以他不惜給對方行晚輩之禮,并且報出了自己的身世。 在十多年前,聶家雖然只是一個中小型的修真世家,但是他的滅門也算是修真界的一件大事,因而柳無刑和百煉生也都有過耳聞,只是他們沒有想到聶家竟然還有人活了下來,現(xiàn)在他們,尤其是柳無刑總算是明白了,為什么這個年紀輕輕的青年身上無時無刻不散發(fā)著一股nongnong恨意的原因了。 在聶玄跪下并報出了自己身世的同時,刑庶已經(jīng)伸出手去想要將聶玄攙扶起來,然而最后還是將手縮了回去,并且故意轉(zhuǎn)過身去用冷漠的聲音道:“聶小哥,我真的不是什么跛三,你認錯人了!” 現(xiàn)在別說聶玄了,就連柳無刑和百煉生幾乎都能肯定,刑庶就是聶玄所要尋找的跛三了,但是他們不明白為什么刑庶不肯承認這一點。 看著刑庶此時的反應(yīng),柳無刑的眼中閃過一道厲光,而熟知自己這位老友脾氣的百煉生自然明白,這是柳無刑要發(fā)怒的征兆,他急忙沖著他使了個眼色,輕輕的搖了搖頭,同時傳音給他:“你難道看不出來,這是他們私人的事,你一個外人,管什么閑事!” 柳無刑氣道:“我是氣這個刑庶,明明就是跛三,卻死活不承認,再說什么叫閑事,告訴你,百老頭,從今往后,聶玄就是我的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說歸說,柳無刑最終還是忍住了,沒有去干涉,不過百煉生在聽完了柳無刑的話后卻是疑竇叢生,他實在想不明白,這個叫聶玄的小子身上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竟然能讓柳無刑對他如此關(guān)愛有加。 這時聶玄又開口了:“刑前輩,我知道您為什么不肯承認了,您是不是因為我的修為還沒有到先天渡劫期,怕現(xiàn)在承認了身份,告訴我聶家的事情后,我會不管不顧的去報仇,您可以放心,聶家現(xiàn)在就我一個人了,我不會將自己的生命當(dāng)做兒戲的?!?/br> 刑庶的背影輕輕的搖了搖,接著他顫抖的聲音響起:“你是怎么活下來的?” 問出了這個問題,刑庶等于已經(jīng)承認了他就是跛三。 巨大的仇恨之下,聶玄的神情反而變得鎮(zhèn)定了起來,冷冷的道:“當(dāng)年我娘帶著逃了出來,并且含辛茹苦的將我拉扯成人,在一年多以前……” 聽完聶玄面無表情的敘述完了從他逃出直至母親死后的經(jīng)過,屋內(nèi)靜悄悄的,三個人沒有一個人敢開口說話。 良久之后,刑庶忽然再次轉(zhuǎn)過身去道:“既然你娘對你千叮萬囑,讓你修為沒有到先天渡劫期前不要來找我,你為什么還不聽你娘的話,現(xiàn)在就來找我?” 這個時候,一旁的柳無刑雖然也知道,刑庶之所以會說這些話,確實是為聶玄好,但是他實在是忍不住了,手在空中虛虛一招,竟然就硬生生的將刑庶的身體給隔空拎到了自己的面前,盯著刑庶的眼睛,冷冷的道:“刑庶,我知道你是替聶老弟擔(dān)心,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的擔(dān)心完全是沒有必要的!” 雖然被柳無刑強行控制住了身體,但是刑庶的臉上卻依然沒有露出慌亂之色,而是毫不畏懼的同柳無刑對視著:“為什么?你又不知道聶家的仇人是誰,你沒有資格這么說!” 柳無刑縱橫修真界這么多年,除了聶玄曾經(jīng)頂撞過他外,刑庶這是第二個,不過這也讓他對于刑庶生了幾分欽佩,所以他怒極反笑道:“你聽好了,從今天開始,聶玄就是我柳無刑的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他的仇就是我的仇,他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誰要想對他不利,那么就要先殺了我!” 這一番話說的刑庶是如容傻了般眨巴著眼睛,而聶玄是緊皺著眉頭,他們同百煉生一樣,不明白柳無刑為什么會這么說。 柳無刑的話卻還沒有說完,他接著又道:“如果這樣你還不放心的話,那我告訴你一件事,聶玄義父的名字叫,皇——朔!” “皇朔!” “皇朔!” 刑庶和百煉生異口同聲的重復(fù)了一遍這個名字,而兩人臉上的表情也是出奇的一致,都是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 柳無刑冷笑一聲道:“看樣子你也知道這個名字,不錯,正是兩千多年前的那位邪皇皇朔,聶玄不僅是他的義子,并且繼承了他的全部衣缽,現(xiàn)在,你該放心了吧!” 柳無刑放開了對刑庶的束縛,將他放到了地上,刑庶在眨了幾下眼睛之后,突然“噗通”一聲,跪倒在了聶玄的面前,伸出雙臂一把將聶玄抱住,放聲痛哭! “少主,對不起,不是老奴不肯認你,是老奴不敢認你??!” 聶玄反手緊緊的抱住刑庶,聽著刑庶的話,剛剛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淚,在這時終于再也忍不住了,順著臉頰淌了下來。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柳無刑和百煉生悄悄的走了出去,讓他們兩人在這里盡情的發(fā)泄。 站在院子之中,百煉生依然有點不敢相信的問柳無刑道:“他,聶老弟的義父真的是邪皇皇朔?” 邪皇皇朔是兩千多年前的成名人物了,輩分之高已經(jīng)無法想象了,那么他的義子的輩分自然也低不到哪里去,所以百煉生也不敢再稱呼聶玄為小哥了,而是跟著柳無刑一樣叫他老弟了。 柳無刑點點頭道:“我還能騙你不成!” 百煉生用力的揪著自己的稀疏胡子道:“可是,可是不是傳說邪皇早就死了嗎?如果他沒死的話,以他那身驚天地泣鬼神的修為,也早該渡劫飛升了呃啊,怎么還會在人間呢?” 柳無刑微微一笑道:“傳說?修真界的傳說太多了,有幾個又是真的呢?這其中的事情說起來就話長了,等日后有機會我再告訴你吧,不過百老頭,有關(guān)邪皇皇朔還在人世的事情,你可千萬別傳出去!” 百煉生瞪了柳無刑一眼道:“我是那么大嘴巴的人嗎?不過我說你什么時候跟邪皇攀上交情了,還促膝長談了幾天幾夜?該不會是唬人的吧!” 他們兩人相交多年,彼此之間互相打趣是常有的事,此時百煉生就故意在逗柳無刑,然而柳無刑卻是滿臉嚴肅,悠然長嘆一聲道:“要說起我跟邪皇之間的交情,那時間可就更長了!” “說你胖你還就喘起來了,不說就拉倒,以后別找我?guī)湍銦捚鳎 闭f到這里,百煉生的臉上忽然露出了哭喪之色:“完了,完了,原本我還想收聶老弟為徒弟呢,這下完了,邪皇的義子,我哪里還敢收啊!我好不容易才發(fā)現(xiàn)了個好苗子啊,唉!” 柳無刑深知自己的這個老友想徒弟都快想瘋了,同情的看了他一眼道:“這個我可幫不了你,目前來看,除了青天碧海里的那幾個老家伙外,整個天穹星好像還真沒有誰有資格能收聶老弟當(dāng)徒弟呢!不過你那點煉器的本事,難道就非得傳給徒弟?” “不傳給徒弟難道傳給你??!”百煉生沒好氣的道:“算了,那個刑庶雖然年紀大了點,但是對于煉器之道好像頗有天賦,一會我仔細考考他,實在不行的話只能將就一下,收個老徒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