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九章 老板,有人找少爺
羅長青讀高中的時候曾經(jīng)聽一個退休的老拳師講過太極拳的精髓,“逢力比朋,逢朋必纏,逢纏必轉(zhuǎn),逢轉(zhuǎn)必沉”。 他已經(jīng)不記得朋,纏,轉(zhuǎn),沉是一些什么動作,也不記得是上肢還是下肢還是全身的動作,但有一點他記得很清楚,太極拳講究以靜制動,在敵人動的過程中找尋對方的破綻。 然后他現(xiàn)在修練的藥王神訣卻恰好相反,一舉一動都切合“以動制靜”的法則。當然,不是想辦法讓對方站著不動讓你打,而是以快速猛擊迫使對方出現(xiàn)失誤。 山中無歲月,修練不知時。 兩天的時間彈指即過,如果換做是普通人剛剛開始修練,或多或少會有些不適應(yīng),不過羅長青被關(guān)在九黎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整整四年,早已經(jīng)習慣了寂寞,而且出來后做了四個月瀟灑的叫花子,及時緩和了一個人的心境,習慣了做叫花子的自由,就算有人用皇帝跟他換,只怕他也不愿意。 對于一個修練者來說,心境十分的重要。而萬事開頭難,開頭同樣重要,這一切羅長青都符合,注定了他不平凡的修練之路。 兩天的時間,羅長青依照圖譜,不知不覺已經(jīng)打下了深厚的基礎(chǔ),體外之體的修練已經(jīng)初步成型,現(xiàn)在他舉手投足之間都感覺渾身力量充沛,“動中行功”已經(jīng)完全能夠自如。 “爸不是說他和力爺爺都是在半年以后,使用最大的力量和速度才能感覺到一絲的功力,我在這兒待幾天了?不會是我理解錯誤吧,我感覺現(xiàn)在身體里面有股實實在在的東西,暖洋洋的……” 羅長青摸著腦袋沒想通這個問題,好在他是一個醫(yī)生,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只要沒問題,既然想不通就不必多想了,還是老老實實做本分,回去看誰有個頭疼腦熱的,他也好一展所長。 他一路向西,沿著山路,搭上公交車直奔濠州而去。 張武這兩天火爆脾氣差點就爆發(fā),要不是大哥張文攔著,他早就點齊人馬,一言堂和臥虎堂肯定早開戰(zhàn)了。原來張一民那天被刀割了一個小口子,當時只是體虛昏了過去,本來臉色嘴唇蒼白,大家都以為是前段時間的“冷熱癥”,一個個都擔心地很,卻不想第二天他就沒什么大礙,眾人這才松了口氣。 可到了今天,他又開始發(fā)病,雖然和那些“真正”冷熱癥想比要好一些,可癥狀仍然相似,唯一慶幸的是頭腦還有點清醒,張武只好求自己的侄女張一蓓,這要是真的冷熱癥,可就麻煩了,被人發(fā)現(xiàn)要隔離不說,能不能好還是個問題。張一蓓本來想找羅長青,可這兩天連他的人影都沒發(fā)現(xiàn),最后碰巧聽葉立說外出的秦侯已經(jīng)回來,他是見過這種病癥的人,只好讓葉立幫忙將他請來了。 “秦院長,我家一民這病到底是不是冷熱癥,您可一定幫忙,這是一點小意思,您一定要笑納。”張武等秦侯看完病之后,將一個厚厚的紅包遞了過去,可以看得出里面價值不菲,可這并不是秦侯治病救人的條件,這只是一個病人親屬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舉動,完全是下意識的。 這就好比是動手術(shù)之前,家屬給病人的紅包,求的是一個安心。如果手術(shù)醫(yī)生不收紅包,病人甚至不敢讓他開刀,雖然這是一種生活中的“變態(tài)”心理,卻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秦侯并沒有怪他,只是輕輕將紅包推回,沉吟道:“他的病確實和冷熱癥很相似,但和我見過的又略有不同,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不敢動手治療呀……” 聽他嘆氣,床上的張一民卻膽大說道:“秦醫(yī)生,你放心給我治,我沒關(guān)系的——” “臭小子,你以為這是打架逞英雄的時候呀,弄不好是要死人的——”張武恨鐵不成鋼想要一巴掌拍下去,可看到奄奄一息的兒子,手舉在空中怎么也落不下去,他就這么一個兒子,張家也只有這么一個男丁,這次連一向不待見他的父親張?zhí)烀饕策^來了,可見家里人對他的重視。 秦侯看著張?zhí)烀髡f道:“你兒子這話雖不好聽,可道理還是對的。治病不能逞強,再加上我對這冷熱癥一直都束手無策,所以不敢貿(mào)然動手。要是羅長青在這里就好了,葉立曾經(jīng)說過,他或許有辦法——” 張?zhí)烀鞯闪藦埼湟谎?,后者低頭不敢看他,自己天生就是一副粗魯樣,哪能說出父親愛聽的話來。 一旁的葉立卻低估道:“那也是他自己說的,我看他也沒什么本事。要不然每次有機會讓他出手治這病,他都不在,肯定是說大話心虛不敢出現(xiàn)?!?/br> “老——板!”這時外面進來一個黃毛的小子,一看就知道是張武手下的小弟,不過這人很機靈,看到老大的父親張?zhí)烀髂樕惶?,趕緊將老大叫成老板。 “王平,什么事?”張武小心看了父親一眼,轉(zhuǎn)身問道。 “外——外面有人找您,不是,是找一民兄弟?!蓖跗降狞S毛回答道。 “又是臥虎堂的人來惹事了?他媽,混蛋,明知道一民現(xiàn)在這個樣子——” “不是的,老板。他說他叫羅長青,是來給少爺看病的?!睆埼溥€沒來得及發(fā)火,王平看到老爺子聽老大滿口渾話,趕緊打斷說道。 “羅長青?”張武臉上一喜,這真是想他就來了,連忙說道:“還傻站著干什么,趕緊去將人請進來呀——” “慢著!我親自去請——”張?zhí)烀鲗@個兒子沒一點好臉色,這個時候還擺黑社會老大的架子,且不管羅長青是不是真的能治好自己孫兒的病,就憑他對張家的恩惠,也不能將他當成是普通人來對待。 不過他還沒出房間,羅長青一副臟兮兮的樣子出現(xiàn)了,他哈哈笑道:“不用客氣了,我不請自來了。” “真的是你,小羅!幾天不見,你怎么落魄成這個樣子了,哈哈——”秦侯再次見到羅長青,心情還不錯,羅長青在山里一頓狂奔,后面又被芬姨一掌打了個嘴啃泥,現(xiàn)在在山林住了兩晚,整個人要多干凈有多干凈,就連其他人都覺得很滑稽。 羅長青苦笑道:“別提了,前天遇到一個瘋子,說是找我治病,結(jié)果把我繞到山里,她卻不見了!這不,我走了整整兩天兩夜,眼睛都快合不攏了,到現(xiàn)在還滴米未進,滴水未沾——” 眾人卻沒幾個相信他的抱怨,實在是他除了臟一些,精神別提多好了,哪里有半點兩天兩夜沒睡覺的樣子。 秦侯老人家卻不跟他計較這么多,反而凝神問道:“你剛才說是為了床上的小伙子來的,可你兩天沒回來了,難道你早就知道他會得???” “我這不剛回來,經(jīng)過這里,想起一民兄弟那天受了傷順道來看看他。我哪兒能預(yù)先知道?!绷_長青嘿嘿笑道。本來他想直接回家洗個澡的,路過張武開的酒樓,就順道進來看看,而且他也很想知道張一民染上偏執(zhí)性霍亂,到底是什么情況。要不是這兩天在山林里練功入神,早就過來了。 “小羅,有心了?!睆埼涓屑さ乜粗?。 “不過既然來了,還是你給他看看吧。上次我聽老許說你早就知道‘偏執(zhí)霍亂’這個名稱,后來我回想你在醫(yī)院說過的話,覺得很有道理?!鼻睾顚⒘_長青拉過去說道。 羅長青看了他一眼,很多事事情都是后來才想明白的,可這世界沒有后悔藥,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用了,那些無辜的孩子已經(jīng)成為四大門派斗爭的工具。以四大派的力量,就連中央都要忌憚三分,外人怎么可能扭轉(zhuǎn)局面。 羅長青走到張一民身邊坐下,張一民笑道:“羅大哥,想不到你還會治病呀……” 羅長青嘿嘿笑道:“其實你這病根本就不用治,全靠你性能……咳咳,是成熟得早?!?/br> 眾人茫然不知何意,俱都好奇地看著他,就連張一民臉上也是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