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蕭定坤的信
第118章蕭定坤的信 這天,福寶和顧勝天準備過去縣城里上學,誰知道恰好公社里發(fā)下通知,說是有一家養(yǎng)殖場招工。 養(yǎng)殖場,并不是什么好地方,進去養(yǎng)殖牲口啥的總是有味兒,城里戶口的都不太樂意干的,所以這種指標才能輪到農(nóng)村里的人來搶。 本公社里拿到了一些指標,分配到了村里,陳有福有了兩個名額。 他大喇叭喊著,開會,說了養(yǎng)殖場兩個指標的事。 大家伙一聽,都沸騰了,誰家都有孩子差不多這個年紀,正適合??!于是大家紛紛打聽,要什么條件,怎么才能去。 陳有福用手指頭彈著桌子:“都等等,別著急,挨個登記,登記上去,人家會慢慢挑。” 可是任憑他怎么說,大家擠在前頭,都拼命地想最先登記上,誰也不愿意落后。 而就在這群人中,生銀生金也過來了。 聶老三的意思是,登記一下也沒什么,如果萬一選上了,那怎么也有個商品糧呢! 等輪到生銀生金的時候,生銀讓生金先登記。 她其實是有些猶豫。 按照上輩子的軌跡,這個時候應(yīng)該已經(jīng)恢復(fù)高考了,到時候生金肯定能考上名牌大學的,而自己只要好好努力,仗著不少人根本沒好好復(fù)習的先天優(yōu)勢,她也許也能考上個普通學校。 在這年頭,不要說上大學,就是上個中專,回來后都能分配到縣委里上班,那就不是一個養(yǎng)豬場什么的可以比的了。 天上地下呢。 生金倒是沒多想,直接上前報名登記了。 生銀糾結(jié)了下,到底也是報名了。 誰也沒想到的是,幾天后,結(jié)果出來了,生金被人家養(yǎng)殖場錄用了。 消息傳來,聶老三媳婦高興壞了,見到人就吹:“我家生金以后也是吃商品糧的人了!養(yǎng)殖場,那是鐵飯碗,我聽說在那里飯隨便吃,rou隨便吃,吃香喝辣的,還能隨便往家里拿rou!” “以后我家吃不完的rou!” 生金自己也挺高興的。 他上高二了,學習還不錯,但是學習不錯又怎么樣,他爹曾經(jīng)被抓過投機倒把,他肯定是沒機會去推薦工農(nóng)兵大學的,等再上一年,怎么著也要回來家里干農(nóng)活了。 現(xiàn)在上高二,能拿到高中畢業(yè)證了,又被養(yǎng)殖場錄取,他覺得自己的路子很順。 生銀看著自家弟弟選中,而自己沒選中,也說不上失落還是慶幸。 她在心里暗地盤算著,弟弟去了養(yǎng)殖場,自己繼續(xù)上學,如果到時候高考放開,自己趕緊參加高考,有希望能考上大學。如果萬一不放開,到時候讓弟弟想個法子,自己也進養(yǎng)殖場,那自己總是不虧的。 最差也有個弟弟的養(yǎng)殖場可以保底。 這么一想,她松了口氣,繼續(xù)回去學校讀書了。 而除了生金之外,另一個選中的人卻是陳翠兒。 陳翠兒也沒想到自己被選中了。 她有些糾結(jié),養(yǎng)殖場不是什么很好的活,但是能輪到他們農(nóng)村里去干的,無非就是礦上養(yǎng)殖場屠宰場,礦上也很辛苦的樣子,聽說還會有危險,這么一算,養(yǎng)殖場至少有牲口,買rou的話有內(nèi)部的處理價,聽說還不用rou票。 于是她在最初的糾結(jié)后,干脆就去了養(yǎng)殖場。 對于陳翠兒的這個選擇,福寶多少有些無奈。 她心里對于以后怎么樣,隱約是有些感覺的,她覺得就應(yīng)該繼續(xù)讀書下去,再堅持下去,也許就有機會了。 但是她勸了陳翠兒,陳翠兒不聽。 陳翠兒自己的想法很堅定:“去了養(yǎng)殖場,再過兩年看看能不能往更好的地方調(diào),就算不能,好歹是吃商品糧鐵飯碗了,讓我爹看看,幫我相親一個商品糧的,日子總不會差?!?/br> 福寶聽著陳翠兒這個打算,不說話了。 她之前就發(fā)現(xiàn),在婚姻,在未來,在對自己的規(guī)劃上,陳翠兒和自己的價值觀差別很大的。 福寶愛看書,會向往書里的愛情,而陳翠兒卻一早看得透透的,張嘴就是找對象要找商品糧的。 這并不是誰的想法是對的還是錯的,只能說性格不同,選擇也不同,最后的路子也終究不一樣。 福寶沒再勸陳翠兒,用自己攢的一點點零用錢買了一條圍巾送給陳翠兒,算是祝福。 陳翠兒想想多少年的好同學好朋友,這就要分道揚鑣,從此各走各的路,也差點哭了,不過最后她擦擦眼淚:“福寶,你啊,有時候就是傻,想得太少,你放心,我去了養(yǎng)殖場,看看萬一人家還需要人,我以后想辦法把你招進去,也讓你吃商品糧?!?/br> 福寶抿唇笑了:“好!” 對于未來會怎么樣,她隱約有感覺,但卻并不篤定的,畢竟她也不是神仙。 真如果最后要回家耕地干活,她也希望自己能被招工。 而這一年回到學校,福寶和顧勝天發(fā)現(xiàn),學校里已經(jīng)沒多少同學了,不少同學在確定自己能拿到高中畢業(yè)證后,就放棄了讀書,開始謀求其他出路,也有的人本來就是縣城里的,家里父母吃商品糧,可以接父母的班去工廠上工了,這算是有了一個好前途。 教室里寥寥無幾的人,老師進來,看了看,嘆了口氣,才開始講課。 高三年級了,人心惶惶的,不光是別人,就是顧勝天也開始琢磨了:“其實如果能被招工,也挺好的,或者看看有沒有招兵的機會?!?/br> 能像大哥一樣當兵也好啊! 福寶勸顧勝天:“勝天哥哥,你現(xiàn)在著急也沒用,如果真有招工招兵,咱就去報名,一邊報名了一邊學習也挺好的呀?!?/br> 福寶說得在理,但是顧勝天看了看她,搖頭嘆息:“福寶,你的性子永遠都是這么穩(wěn),做什么事都有條不紊的,但是我做不到你那樣子?!?/br> 這個meimei小時候呆呆萌萌的,現(xiàn)在大了,雖然未必有多機靈,但卻是一言一行有大主意的。 你說她憨也好,說她大智若愚也好,反正人家認準了一個事情就不會輕易變的。 比如大家都人心浮動,她卻能繼續(xù)專心地看書。 也許是小時候在尼姑庵里聽過念經(jīng)吧,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樣。 顧勝天已經(jīng)十七歲了,十七歲的他開始思考自己的未來,思考自己的人生,也開始思考這個世界。 福寶在心里小小地嘆了口氣。 陳翠兒和她關(guān)系要好,但不是親人,真萬一以后沒什么出路,她沒辦法對陳翠兒的人生負責,所以不能硬勸,陳翠兒打定了主意,她也沒辦法。 但是勝天哥哥不一樣。 反正勝天哥哥不好好學習,她就從旁邊叨叨他,逼也要逼著她好好學習。 于是她放下書來,鄭重其事對顧勝天說:“勝天哥哥,等吃完飯,咱們好好說說話?!?/br> 顧勝天:“……” 他怕了,他怕了還不行嗎? 他最怕福寶和他“好好說說話”了。 那必他被爹娘被奶奶教訓還要可怕??! …… 面對這種人心浮動的現(xiàn)象,福寶把自己的無奈寫在了信里,寫給了蕭定坤。 其實福寶現(xiàn)在回憶蕭定坤的樣子,已經(jīng)有些模糊了,畢竟當年蕭定坤離開的時候她才六歲而已,十一年的光陰足可以磨滅掉福寶記憶中蕭定坤的面孔。 但是正因為忘記了蕭定坤長什么樣子,她反而更加信任蕭定坤,就像那是自己的一個人生導師,有什么事都習慣給蕭定坤說一說。 有沒有用的,她先寫在信里,寫完了后,仿佛心里就踏實了。 其實現(xiàn)在蕭定坤很忙。 蕭定坤已經(jīng)從原先的機械廠辭工了,自己下海做買賣,聽蕭定坤那意思,主要是將國營機械廠一些廢舊不用的器材回收了,通過改造和加工再利用后,做成農(nóng)用機械產(chǎn)品,再賣出去。 他最開始是用別人的加工廠來借加工,要給人家加工費,現(xiàn)在慢慢地做大了,自己把加工廠給收購了,接下來還要擴大規(guī)模。 他也算是發(fā)財了,錢很多的樣子。 不過蕭定坤好像并不太在意這些成就,至少字里行間沒有自己爹那種“暴發(fā)了日子好過了咱不缺錢”的氣息,反而開始謀劃著要把那些機械向國外出口,說是要重新開一家公司,叫做進出口貿(mào)易公司。 依福寶的閱歷,她還不太懂“進出口貿(mào)易公司”是怎么一回事。 不過她知道現(xiàn)在要改進開放,改進就是對內(nèi)改進,開放就是對外開放,既然這是上面的領(lǐng)導都倡議的事,蕭定坤去做這些,也算是順應(yīng)時代潮流了。 在她樸素簡單的學生思維里,順應(yīng)時代潮流的,都是好事。 因為忙著建立這個“進出口貿(mào)易公司”,蕭定坤很忙,忙得經(jīng)常全國到處跑,他說他火車票都能積累一沓子了。這么忙的蕭定坤經(jīng)常會不能及時收到福寶的信,所以福寶也不指望著蕭定坤很快給自己回信。 但是讓福寶沒想到的是,蕭定坤竟然回信了。 其實這些年來,盡管福寶經(jīng)常會將自己的一些小煩惱說給蕭定坤聽,但是他很少直接粗暴地告訴她應(yīng)該怎么做。 大部分情況下,他會分析下她的問題,然后給出幾個可能的建議。 但是這次,他的態(tài)度很堅定。 “學,當然要繼續(xù)學,不要貪戀那些招工機會,那些都不好,你不能去做那些。” 福寶聽了,忍不住抿唇笑了。 她心里這么想的,但說服顧勝天的時候,難免會對自己產(chǎn)生懷疑,但是蕭定坤竟然能這么堅定地支持自己,她心里還是高興的。 她接著往下看,卻看到蕭定坤龍飛鳳舞的字跡是這么寫的:“等高三畢業(yè)了,看看情況再說,如果實在不行,可以來B市?!?/br> 去B市,做什么,他沒有說。 不過這也足夠福寶安心了。 這個時候,她突然想起來兩年多前,陳翠兒提起李健柏后,自己心里的一些浮動。 當時陳翠兒說李健柏如何如何,她卻覺得,這是不可能的,怎么都不可能的。 鬼使神差,她竟然想起來蕭定坤,想問蕭定坤要一張照片。 不過后來當時撕掉了。 這種話,她說不出。 現(xiàn)在想起這件事,心竟然輕輕漏跳一拍。 她閉上眼睛。 其實,她并不太想知道他現(xiàn)在長什么樣子了。 就這樣隔著一定的距離也挺好的,當面目太過清晰,也許現(xiàn)在這種溫柔可靠的人生導師的感覺就消失了。 輕輕笑了下,她小心翼翼地把他的信折疊好,放進信封,然后收進一個小木箱子里。 接下來的日子,她更加靜下心來,讀書學習,鍛煉身體,哪怕教室里的人越來越少,也每天堅持著。 至于顧勝天,在她的各種威壓下,當然也只能跟著她一起學習。 而當教室里只剩下她,顧勝天和生銀的時候,一個驚天的消息傳來了。 教育部在B市召開全國高等學校招生工作會議,決定恢復(fù)已經(jīng)停止了12年的全國高等院校招生考試,以統(tǒng)一考試、擇優(yōu)錄取的方式選拔人才上大學。 簡而言之,恢復(fù)高考了,大家都有機會了。 這個消息傳來后,所有的人都瘋了。 別說是學生,就是老師都激動了,跳起來,眼里放著光,渾身充滿了希望。 高考,所有的人都可以試一試的高考,只要能考好成績,就能去上大學的高考。 上大學,那就是改變命運?。?/br> 可以從農(nóng)村走到縣城去,可以從小縣城走到大城市去,可以擺脫北朝黃土面朝天的命運。 當福寶和顧勝天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當然樂瘋了! 本來教室里只剩下他,福寶和那個奇奇怪怪的生銀了,可是自打這消息一出,曾經(jīng)的同學瘋狂地往回跑,一個個地表示自己要重新讀書重新學習。 他們這些人,有人書本早就不見了,有人家里連筆都找不到了,但都開始要學習了。 當然了,他們還算是不錯的,至少離開學校沒多久,而有的人是家里連個復(fù)習資料都沒有,也表示自己要參加高考。 一夜之間,新華書店里所有和高考相關(guān)的書籍全都一搶而光,有人到處借書,找在校的學生借書,找所有認識的人借書。 這一年的高考定在六月份,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四月份了,只有兩個月的準備時間而已。 兩個月,對于那些多少年沒摸課本的來說實在是太倉促了。 生金知道這個消息后,后悔得腸子都青了,白天在養(yǎng)殖場上班,晚上一整夜一整夜地讀書,生銀都是松了口氣,她早就預(yù)料到了嘛,也一直在好好復(fù)習學習。 至于村里其它人,陳翠兒聽說這個消息,失落了一會,猶豫了一番,來找福寶了:“福寶,我也想跟著一起學了,試試吧,也許就考上了呢?!?/br> 福寶正是這么想的,趕緊把自己這一段的復(fù)習筆記直接借給了陳翠兒。 陳翠兒拿過來筆記,直接就掉眼淚了。 這筆記可真翔實,有了這筆記,她好好學,考上大學還是很有希望的。 她感動地摟住福寶:“福寶,你可真是,真是對我太好了!” 為什么陳翠兒對一個筆記這么感激呢,因為這個時候就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就是決定命運的時候,大家都一起參加這種比賽,你擠過去了,別人就沒機會了,所以可以說是你死我活的。 福寶這個時候肯借給她筆記,那真是對她太用心了。 而這個時候,村里的知青們也瘋了,開始翻出來課本學習,可是他們哪里有課本啊,就開始想辦法各種借了。 福寶把自己的一套課本借給了蘇宛如,她自己和顧勝天用一套,蘇宛如感激得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兩年前,她眼睜睜地看著霍錦云離開,她是絕望的,覺得自己這輩子沒機會離開了。 但是現(xiàn)在,一個巨大的機會就這么擺在她面前。 只要努力學習,考上了,她就能離開了,就能去上大學了。 她已經(jīng)二十七歲了,可是那又怎么樣,二十七歲了她依然可以上大學,依然可以向這個世界去討要她失落的十年青春。 蘇宛如抱著福寶用過的課本開始瘋狂地學習,沒有蠟燭就用煤油燈,一盞豆大的煤油燈是她學習的光亮,白天去教學累得口干舌燥,晚上拼命地抓緊時間學。 所有的人都仿佛上了發(fā)條的鐘表一樣,卯足了勁要爭取這一次機會,福寶當然也不例外。 她有條不紊地復(fù)習著學習過的功課,自己心里其實是有底的。 看到蘇宛如,她想起來蕭定坤,就給蕭定坤寫信:“定坤哥哥,你要不要也試一試,也許你就考中了大學呢?” 蕭定坤的回信很簡潔:“我的進出口貿(mào)易公司已經(jīng)籌備成功了,已經(jīng)洽談成功第一筆出口買賣,目前正處于和外貿(mào)局請求出口額度的時候,這正是我要做的事情。假如我去上了大學,那上大學以后還是會出來做這些。” 福寶:“……” 她突然覺得,定坤哥哥說得對極了。 定坤哥哥是一個很有目標,做什么都目的明確的人。 他已經(jīng)取得了很成功的事業(yè),這個時候回去學校,就是耽誤時間而已。 而隨著回信一起過來的,還有厚厚一沓子復(fù)習資料。 福寶開始并沒在意,后來翻開看了看,頓時震到了,這些復(fù)習資料竟然是自高考制度開始一直到十二年前高考停止期間所有的高考試題,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在縣城里絕對無法得到的英語復(fù)習資料。 這些資料太珍貴了。 要知道在這個年月,多少人連課本都很難拿到,更不要說這種翔實的復(fù)習資料了。 …… 這么一份資料,她并不愿意藏私,當下把資料分發(fā)給同班同學,讓他們快速手抄一份,所有人看到這份資料的時候眼睛都直了。 他們都不敢相信,這么珍貴的復(fù)習資料,那可是首都的人才能弄到的,福寶竟然肯貢獻出來給大家傳抄。 福寶對此卻淡定得很:“高考本來就是一場公平競爭,我也希望你們能得到更多機會?!?/br> 這個時候,大家都不知道說什么話來感激了,言語是無力的,只能是把這個恩記在心里。 福寶的這份資料很快地被傳抄,她還特意抄了一份給蘇宛如,蘇宛如拿到資料更是激動。 蘇宛如這些年雖然一直在教小學,但好歹沒離開書本,手感上就比別人要好,現(xiàn)在有了資料,那更是如虎添翼,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把握比別人大。 而這份資料在學校里多次流轉(zhuǎn)抄錄后,最后也流入了生銀那里。 生銀拿到那份資料的時候,很詫異,百感交集。 她是自私的,她承認這一點。 就算是自己的雙胞胎弟弟,她明知道接下來應(yīng)該是會放開高考,但是也沒想到過勸阻他去養(yǎng)殖場,因為她想讓生金去養(yǎng)殖場給她開一條預(yù)備的退路。 她就是這么自私。 但是福寶,她憑什么這么大方,憑什么毫不猶豫地把自己這么珍貴的資料貢獻出來,還傳到了自己手里。 生銀從重生開始,就恨福寶,恨不得抓住一切機會害福寶,毫不猶豫。 但是現(xiàn)在,她突然有些疑惑了。 福寶這個人,腦子里到底在想啥! 所以在這一天傍晚時候,她跟在了福寶身邊,問起了福寶。 她昂首望著福寶,這么說:“如果我是你,我把這份資料藏著,誰也不會給她看?!?/br> 福寶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所以你不是我?!?/br> 生銀心里頓時不痛快了,她覺得福寶的眼睛里是滿滿的驕傲,那種驕傲像六月的艷陽天,她看著刺眼,不舒服。 生銀冷笑;“我拿到這份資料,我考上了,你考不上,到時候你能不難受?” 福寶聽到這話,笑了:“生銀,從小到大,你總是和我作對,你總覺得自己處處領(lǐng)先,處處比我聰明,但是哪一次你比我強了?” 生銀瞇起眼睛。 福寶:“我分享出這份資料,就不怕別人考得比我好,因為別人憑著自己的努力而取得了好成績,我只會恭喜和敬佩對方,卻并不會嫉妒。如果我憑著這份資料考得比別人好,那我贏了也沒有什么光彩的。至于你——” 福寶淡淡地道:“給你這份資料,你依然考不上大學,我讓你看到這份資料,只是希望你能輸?shù)眯姆诜??!?/br> 生銀盯著福寶;“你憑什么這么說?你,你——” 她咬咬牙,終于問出了自己多年以來的疑問:“你是不是重生的,你是不是還記得上輩子的事情?” 福寶挑眉,有些意外地望著生銀:“原來你記得上輩子?那你的上輩子什么樣子的?是不是過得很可憐,以至于現(xiàn)在的你心里總是充滿了戾氣?” 其實從很小的時候她就很懷疑了,只是沒證據(jù),也懶得關(guān)心。 現(xiàn)在卻無意中知道了真相。 生銀被福寶挑破了心事,皺眉,望著福寶:“那你呢,你是嗎?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上輩子的事?” 她迅速冷靜下來,回想了下,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上一次霍錦澤遇到了福寶,福寶竟然沒什么反應(yīng),她對霍錦澤很陌生的樣子,顯然福寶是不記得上輩子的事的。 只要不記得上輩子的事,自己就掌握了先機。 管她福寶心里到底裝得什么心思,只要她這輩子沒能接近霍錦澤,霍錦澤沒有對福寶一見鐘情,那自己就有希望。 不管怎么樣,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霍錦澤有通信的,是自己,而不是福寶。 自己已經(jīng)取得了先機。 想到這里,生銀望著對此依然一無所知的福寶,笑了。 她決定,今晚就給霍錦澤寫信,告訴她那個叫福寶的同村是怎么弄資料卻不讓她看的事。 也許霍錦澤還能幫她弄到更好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