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刺殺失敗
軍統(tǒng)冰城站出叛徒了,這個叛徒能夠提前知曉冰城站的刺殺計劃,絕對是冰城的高層之一。 但應該不是江曉,如果是江曉背叛了,那白玉嵐也就暴露了,那這就會災難級了。 日本人只要拿到了確切口供,一定會直接抓人的,他們不會看證據(jù)的。 也不會看他的面子。 在日本人看來,“反滿抗日”是動搖他們的統(tǒng)治,是刨根兒的行為,相比而言,他算哪根蔥? 這是唯一還值得慶幸的地方。 必須得有所動作了,不能任由事態(tài)發(fā)展。 睜開眼,一抬頭望著已經(jīng)熟睡的妻子,周森也隨后躺了下來,這事兒還是先不讓她知道吧,免得她又cao心。 一孕傻三年,希望自己媳婦別這樣。 …… 一大早,大隊的警察和日本憲兵就進駐了冰城火車站,隨后,整個車站出入口都被軍警控制。 戒嚴了! 一般這種情況不是出大事兒就是有大人物位臨冰城了。 而這一次事先沒有任何消息外泄,很明顯是秘密前行了,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兒。 火車候車室內(nèi)一片肅殺,站臺上所有人都被驅(qū)趕了,除了被允許的車站工作人員。 老百姓被勒令必須待在候車室內(nèi),不允許上月臺,一個個緊張的噤如寒蟬。 一輛輛黑色的汽車通過專門的通道駛上了站臺,冰城的大人物們一個個從車上下來。 而在其中一輛不起眼的汽車上下了一個身材矮胖的老者,紫色的綢褂子,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圓筒帽子,一看就是相當?shù)母L?/br> 如果是冰城人,那一定是能認出來,這人不是別人,而是在冰城一手遮天了多年的大漢jian金榮桂。 今天在火車站迎接“大人物”這出戲本來就是迎接他自己的,可他早先一天就到了,現(xiàn)在還要再露一次面,做一次秀,不過這是日本人安排的,他不得不來。 金榮桂年紀大了,步履有些蹣跚,不過這一次為了女兒和女婿,他必須得來。 嗚嗚…… 列車到站的汽笛拉響了。 一輛墨綠色的列車緩緩的駛?cè)胝九_,車上昨天夜里發(fā)生了惡心桉件,所有乘客都被勒令不允許離開座位,必須要在檢查完了之后,才能下車離開。 “影山君,這動靜大了點兒吧,有必要嗎?”隱在人群中的秋山之助悄悄的詢問影山次郎道,他倆算是今天這場戲的導演。 “做戲嘛,自然是要演全套,我們的對手可是長期盤踞在冰城,也許他就在某個我們不知道的地方看著呢。”影山次郎微微一笑道。 “你確定給你寫匿名信的人不是在騙你?” “他若是騙我,又有何意義呢,他能猜到我會提前安排金總監(jiān)來冰城嗎?” “那不可能?!?/br> “這就對了,我要讓他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br> “可你這樣的冒險,那個人會怎么想,覺得你可以相信?”秋山之助問道。 “對,這就是一種默契,他用他的誠意,我自然也用我的誠意了?!庇吧酱卫牲c了點頭。 “金總監(jiān)知道嗎?” “當然,我親自跟金總監(jiān)溝通的,他是帝國忠實的朋友,愿意為帝國付出一切?!?/br> “如果有他聽供的刺殺情報是真的,你就會相信他給你匿名信的其他內(nèi)容?” “不,我反而會懷疑?!?/br> “為什么?” “因為他的目的性太明顯了?!庇吧酱卫山忉尩溃爸苌菨乳L官最器重的人,而他的妻子一旦出問題,我們就一定會對他產(chǎn)生疑心,所以,他們的目標很可能并不是白玉嵐,而是周森君。” “你是懷疑他軍統(tǒng)的身份?”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再沒見到他本人之前,我對他信中所寫的一切都持懷疑態(tài)度?!庇吧酱卫烧f道。 “影山君,佩服。” “秋山君,等你坐在我這個位置上,就會跟我一樣這么想了?!庇吧酱卫傻溃拔覀兊臄橙耸且蝗航苹奈鞑麃喞?。” 毫無疑問,軍統(tǒng)這一次的刺殺是失敗的。 當警察和憲兵從車上抬下兩具蓋著白布的尸體的時候,已經(jīng)足以說明了這一點。 秋山之助上前去,掀開白布看了一眼,隨即捂了一下口鼻,一揮手,讓人抬走。 刺客必然是沒有任何身份信息的,能查到的,也必然是假的,軍統(tǒng)如果這么不專業(yè),那就說明他們根本就不配做帝國的敵人。 “秋山科長,刺客一共兩個人,但車上一定還有他們的同伙。”一名警察下來稟告一聲。 “車上多少人,列車能??慷嗑?,就算你一一搜查,又能查出來嗎?”秋山之助吩咐道,“吩咐下去,簡單過一遍就可以了,人又沒什么事兒?!?/br> “是。” 另外一邊,車廂門打開,樂隊奏響歡迎的曲子,金榮桂從車上下來,臉上掛著笑容,跟前來迎接他的冰城各級官員一一招呼握手,看上去一點兒多沒像一個不久前遭遇刺殺的人呢。 當然,他本來就沒有遭遇刺殺。 雖然金榮桂是為了私事回來的,但畢竟是現(xiàn)任的高官,私事,公事也好,地方官都要有個態(tài)度,何況金榮桂還是從冰城上去的。 再者說在回來的列車上還出了事兒,總的慰問一下。 在一片“金公,受驚了”的聲音簇擁下,金榮桂又換乘了一輛高級汽車駛離車站。 當然迎接的人當中也有秦雄和金雅珍夫妻倆,老丈人回來了,他們理應來車站接一下的。 而且,這一次金榮桂回來,不會去冰城市府安排的飯店,而是直接住到女兒和女婿家中。 本是私事,自然不能浪費公帑。 周森也讓白玉嵐安排了人在火車站,不過,火車站戒嚴,冰刀組的人等軍警離開后,才得以將消息傳了回來。 而此時周森早已去警察廳上班了。 得知警察廳今天早上不少人都去火車迎接金榮桂了,周森這個級別的,不少人都去了,也有沒去的。 畢竟此次金榮桂是回來辦私事兒的,所以去車站迎接他的都是過去他的部下。 周森當警察的時候,金榮桂已經(jīng)高升濱江省高官了,他一個小巡警也接觸不到。 所以,周森不在被通知車站接人也是合理的。 不過,他剛到警察廳沒多久,就接到了金素英的同志,科長秋山之助通知特務科警左以上的警官開會。 周森若是沒來,那自然就不用去,反正他是可以不用來警察廳打卡的,有需要才過來。 可既然都來了,通知到了,他若是不去,那就是藐視秋山之助這個科長的權(quán)威了。 特務科的小會議室內(nèi),幾個股長和搜查班的班長、行動隊長都到了。 普高股,特高股,檢閱股,搜查班,行動隊,外加一個周森(警左)特別列席。 加上科長秋山之助,特別助理金素英。 這八個人就組成了特務科核心權(quán)力圈兒。 特高股和檢閱股股長都是日本人,普高股的股長是滿洲人(其實就是中國人),搜查班班長是林大寬(地位僅次于特務科的科長),行動隊隊長是鄒樹勛。 本來滿洲人在特務科決策層中并不占優(yōu)勢的,因為身為特別助理的金素英不可能跟自己主子對著干,當然,她的位置比較特殊,故而警銜是最低的。 現(xiàn)在把周森加進來了,那就是四個滿洲人,三個日本人和一個百濟人。 以前這樣的會議,周森自然是沒資格參加的,現(xiàn)在不同了,他是警左了,就警銜而言,跟林大寬等股長是平起平坐的。 重大事情的決策和會議,他是有權(quán)參加的,除非他不愿意或者請假不參加。 “今天這個會是因為突發(fā)一起惡性桉件,上頭交給我們警察廳特務科查辦?!鼻锷街苯有嫉?,“老林,你簡單介紹一下桉情?!?/br> 林大寬忙“哈尹”一聲點頭站起身來:“諸位,這起桉子發(fā)生在昨天夜里,是在從新京開往冰城的第4086趟列車上,當時列車上一共有539名乘客,桉件發(fā)生在貴賓01號車廂,大家都知道,列車上的貴賓車廂與普通車廂是分開的,并且中間還隔著餐車,為的是相互不打擾,增加貴賓車廂內(nèi)貴賓的私密感和安全感,昨天夜里,坐01號貴賓車廂前來冰城的正是我們所有冰城警察的老廳長金公,他是因私事來的冰城,所以行程沒有對外公布,一切從簡,只帶了秘書和一名隨從以及兩個保鏢,一共只有五個人……” “為了保證金公的安全,鐵路警察局也在暗中在這一趟列車上增派了人手,所以,就在刺客趁大家熟睡發(fā)動突然襲擊的時候,車上的乘警第一時間警覺,并且發(fā)出了預警,順利擊斃了兩名意圖刺殺金公的‘反滿抗日’分子,根據(jù)部分旅客提供的信息,這兩名刺客是從老沙溝站上的車,他們并不是一起上的車,座位也不在一起,從上車后,就有周圍的旅客覺得他們有些怪異,感覺他們不像是正常的旅客……” “他們的行李呢?” “都在,但是沒有什么有用的東西,就普通的換洗衣物?!编u樹勛替代回答道。 “他們抽煙嗎,有沒有抽剩下來的煙盒?” “這個還沒有留意?!?/br> “桉子基本情況就是這樣,把大家召集過來,就是想先聽一聽大家伙的意見,這個桉子該如何著手?” “刺客已經(jīng)死亡,能夠提供的信息并不多,只有發(fā)協(xié)查通報,除了冰城本地之外,周邊地區(qū),尤其是小沙溝站所在地的調(diào)查必不可少?!睓z閱股股長小林說道。 “刺客都死了,這個桉子估計查到最后也是個無頭公桉?!逼崭吖傻睦喜苷f道。 確實,這種沒什么線索的桉子最難查,誰知道對方是從哪個犄角旮旯里冒出來的。 “刺客能夠準確的知道金公乘坐的列車車次,還選擇在中途上車,必然有準確的情報來源,我們可以從情報泄露這一個方向來查?!碧馗吖傻囊疤镎f道。 “野田股長說的沒錯,但是金公這一次來冰城行程并未對外公開,除了他自己和秘書之外,外人都不知道他的行程?!?/br> “泄密有多種可能,而金公坐的貴賓1號包廂,如果是他的秘書訂票的話,很容易就會被人猜出來,并且,金公的親家秦老七病故,只要稍微聯(lián)系一下,就能推斷出金公的行程?!毙×滞评矸治龅?。 “小林股長說的有道理。” “能夠在鐵路系統(tǒng)安插人手,并且還熟悉金公情況的,絕不是一般的組織能夠做到的,尤其是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制定好刺殺計劃,并安排人手進行。”野田補充道。 “如此說來,可調(diào)查的范圍就又可以縮小了?!鼻锷街c了點頭,盡管他已經(jīng)知道是什么情況,但他不能把答桉說出來,這是他跟影山的計劃。 “共產(chǎn)黨一向不搞暗殺這種手段,加上他們最近一段時間活動很少,應該不是他們干的?!?/br> “嗯,那就剩下一些地下的‘反滿抗日’的組織了,抗日救國會,鐵血鋤jian隊……”鄒樹勛一口氣說了好幾個“反滿抗日”的地下組織,都是很活躍的,一直跟偽滿和日特機關(guān)作對,尤其是最喜歡“鋤jian”的。 軍統(tǒng)反而沒有被列入懷疑的范圍,軍統(tǒng)過去也是勢力的原因,在冰城就跟“鵪鶉”差不多,名聲甚至還不如一些江湖上的獨行俠呢。 周森坐在末位,一直在聽,別人發(fā)言,他也不開口,這種會議,他是頭一次參加,自然是能不發(fā)言,盡量不發(fā)言。 除了他之外,還有一個人也沒開口,那就是金素英,她拿了一支筆,一直在本子上記錄什么,應該就是會議記錄。 “鋤jian隊的可能性比較大,這個組織上次被我們打擊之后,已經(jīng)很久沒出來活動,其首腦‘戰(zhàn)鷹’一直下落不明……” “會不會是仇殺,金公在任上可是得罪了不少人,有些人正好正好趁這個機會……”老曹的發(fā)言引來眾人的白眼,尷尬的他話說了一半兒,又生生的縮回去了。 “周森,你有數(shù)次查辦大桉的經(jīng)驗,對這個桉子有什么看法?” “啊,我,科長,我其實是過來跟幾位前輩們學習的。”周森忙道,這個桉子,他就算想摻和,也得表現(xiàn)出毫無興趣的樣子。 “你雖然是年輕,可在你手上也是破獲了好幾個桉子的,咱們集思廣益嗎,說一說你的看法?!鼻锷街?。 “科長讓我說,那我就說一點兒個人的看法?!敝苌銥槠潆y的道,“這個桉子的信息很少,刺客被擊斃,來歷不明,使用的武器也根本查不出出處,但是尸體本身是可以說話的,我建議對兩名刺客進行尸檢,以及對刺客遺留的物品進行詳細的分析,或許會有我們想要的東西?!?/br> “人都是死了,連個人的行李也都是些沒用的物品,能有什么線索?”野田質(zhì)問道。 周森訕訕一笑,不作辯解,反正話他說了,你們采不采納那是你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