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蘇文清挖墻腳
對于秦老七的死,秦家上下都早有準(zhǔn)備,所以,人一咽氣,喪事就進入了流程。 秦朗決定送姜柔回去,自己再回來。 秦家辦喪事,姜柔是我外人,她留下來是不合時宜的,沒死之前,來探望一下,這問題不大。 死了,若是留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你不用送我,我自己能回去?!鼻丶依险T口,姜柔回頭過來對秦朗道。 “這么晚了,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鼻乩实?。 “你家里出了這樣的事兒,你還是留下來幫忙吧?!苯嵴f道,“我可以的,你不是派人一直跟著我,保護我的安全嗎?” “小柔,我……” “我知道,你是擔(dān)心我的安全,不過,我也希望自己有一點兒私人空間,何況,我也不是弱不禁風(fēng)的小女子?!苯嵴f道。 “那我叫人開車送你回去?!鼻乩什辉賵猿郑褎偛徘乩掀呷o他的銀行存款憑證塞進了姜柔手里,“這個你替我收著,我放在身上,不安全?!?/br> 姜柔詫異的一眼,不過沒有拒絕,秦朗在秦家的身份尷尬,萬一有人打這筆錢的主意,他一個人根本無法抵抗。 他并不是貪這筆錢,而是這筆錢里面有他母親留給他的一份心意,豈能讓外人奪了去。 防人之心不可無,這秦家老大是什么人,他最清楚了。 “我先替你保管。”姜柔將憑證放進了隨身背的小皮包內(nèi),轉(zhuǎn)身就上了汽車。 秦朗叮囑司機一聲,目送汽車離開后,這才轉(zhuǎn)身返回秦家老宅,此時老宅大門已經(jīng)掛上了白布。 …… “慢點兒吃,餓壞了吧,這秦家也真是的,就算死了人,也不能不管飯吧?” 周森甚是不滿。 若是他在,是絕不可能允許姜柔跟秦朗回去的,現(xiàn)在都這樣了,好在秦朗還拎得清,把人送回來了。 要是他把姜柔留在秦家老宅,他非揍秦朗一頓不可。 這都還沒怎么的,就去給人家守靈,這是不合規(guī)矩的,完全是欺負人了。 “哥,秦朗的爹是被氣的,本來還能多活些日子呢?!苯嵴f道。 周森表情變得古怪起來。 這個時候,能夠讓秦老七氣的話,那很可能跟自己查封“群芳樓”有關(guān)了。 這老家伙氣性這么大嗎? 當(dāng)然,也未必就跟查封“群芳樓”有關(guān),自己何必把責(zé)任往自己身上攬呢。 再說,這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責(zé)任,是秦雄挑釁自己在先,那就別怪自己下手報復(fù)了。 只是,這秦老七一死,自己恐怕是不能對“群芳樓”下狠手了,雖然自己占理,可秦家都死了人了,這“死者為大”的理念根深蒂固了。 當(dāng)然,秦老七作惡多端,算不上好人,但周森還想在偽警察系統(tǒng)混下去,不得不考慮這一點。 秦老七這一死,必然會成為冰城一件大事件。 秦朗跟秦老七和秦雄鬧翻,但并沒有主動斷絕父子關(guān)系,斷父子關(guān)系的是秦老七。 現(xiàn)在秦老七臨終之前把人叫回去,明顯是還想認回這個兒子,秦雄沒有阻攔,應(yīng)該也是怕“不孝”的名聲傳出去。 還有給了秦朗上門找麻煩的借口。 秦雄是個既要當(dāng)婊.子,又要立牌坊的人,這一點倒是跟他一貫的偽裝是一致的。 秦雄的名聲一直都不錯,惡行不顯,大部分都還覺得他比秦老七這個心狠手辣的老家伙要溫文爾雅多了。 “哥,明天秦家老宅會設(shè)靈堂,接受各路人士吊唁,你會去嗎?”姜柔問道。 “你是想說,死者為大,秦老七人都死了,去吊唁一下也無妨,對嗎?”周森道。 “哥,我知道秦雄屢次跟你作對,可秦朗他爹……” “有些事兒你不知道,秦老七曾經(jīng)打過你嫂子的主意,欲納她為第八房妾室,你覺得,我還會登門吊唁嗎?”周森反問道。 “啊……”姜柔驚訝一聲,這件事,她還真不知道,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 “哥,對不起,我不知道?!?/br> “不知者不怪?!敝苌c了點頭,“你若是想去吊唁,哥不攔著,不過,你得考慮清楚了?!?/br> “哥,我知道?!苯狳c了點頭。 “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br> …… “秦老七真死了?”孩子滿月后,晚上喂奶的次數(shù)少了些,白玉嵐也搬回了小樓樓上住。 把外面的小客廳改造成了嬰兒房,給奶媽秀梅安排了一張單人床,就睡在外面。 這樣白玉嵐晚上喂奶可以自己出去,也打擾不到周森睡覺,自然就不用在分開誰了。 即便可以睡在一張床上了,周森還是恪守準(zhǔn)則,在哺乳期間不碰白玉嵐,可不能為了一夕歡愉而令其身體留下暗疾。 “這事兒估計假不了,小柔親眼所見,明天一早消息就會爆出來,有熱鬧瞧了?!敝苌f道。 “這老家伙缺德事兒做多了,死了也好。” “算了,不說他了,睡吧?!敝苌磉^來,一把摟住了白玉嵐,好久沒摟著老婆睡覺,還真是有些懷念。 …… 文昌橋,蘇宅。 蘇文清也得知秦老七的死訊,不過,已經(jīng)是早上了,盡管也有心理準(zhǔn)備,但驟然聽到,也是感到意外的。 從溫暖的被窩里出來。 蘇文清披上一件外套來到書房,把蘇星也叫了過來。 “秦老七終于死了,這一天終于來了,這冰城終究輪到我蘇文清了?!碧K文清仰天長嘆一聲,雖然他選上了冰城總商會的會長,可秦老七這個名譽會長總是壓他一頭,雖然秦老七不在行駛會長的權(quán)力,可有這么一個人在自己上頭,總不是那么舒服的。 “老爺,秦七爺走了,您是不是要去吊唁一下?”蘇星提醒蘇文清一聲。 “先確定這個消息的真實性,再做決定?!碧K文清道,“登門吊唁是要去的,但什么時候去,還得仔細考慮一下?!?/br> “我這就去核實?!?/br> “等一下,你幫我約一下周森警官,就說我有要事面見他詳談,就今天中午,他要是沒空,晚上也行?!?/br> “地點呢?” “我記得海城街上有一家羊rou館不錯,就約在那兒吧?!碧K文清想了一下說道。 “好的。” …… 答應(yīng)了小野打?qū)?,周森不得不去一趟頤園路3號,至于左藤英會有什么反應(yīng)。 這個不在他考慮之內(nèi)。 反正只要小野打?qū)挷环湃?,他是絲毫沒辦法,總不能上門去搶人吧,就算是搶人,他也不知道去哪里搶。 “多虧了小野主任提醒,我那邊能提供的辦公條件和保護條件有限,若是這些人現(xiàn)在就去我那邊辦公,安全方面我短時間沒有那么多人手,況且也容不下那么多人。” “嗯,那你有何解決的辦法?” “人嘛,暫時還留在小野主任那里,我這邊抓緊對友誼路的辦公地點的裝修,爭取盡量提前入駐。” “你還需要幾天?” “日夜趕工的話,少說也得一個月?!?/br> “一個月不行,最多二十天!”武藤英看了周森一眼,命令的語氣道。 “是,我盡量調(diào)整和優(yōu)化時間,保證在二十天后入駐。”周森忙點頭道。 “嗯,你去吧?!蔽涮儆⒁仓?,周森這邊無法令小野打?qū)挿湃?,他是可以強令小野打?qū)挿湃?,可這樣一來,勢必跟小野打?qū)掙P(guān)系交惡,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反正周森的情報室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什么成績,而且,大本營也有意跟蘇方簽訂互不侵犯的條約,暫緩一下也沒什么問題。 從頤園路3號返回警察廳。 “森哥,剛才蘇文清的管家來找您,您不在,我就讓他回去了。”安娜常駐情報室,姚玉梅成了她在警察廳的兼職助理。 “他沒說什么事兒嗎?” “沒有,看見您不在,什么都沒說?!?/br>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敝苌烙嬏K星來找自己,應(yīng)該是跟秦老七的死有關(guān)。 蘇文清是想見自己,商量一下秦老七死后的事情。 回到辦公室,他考慮了一下,拿起桌上的電話機,給蘇文清撥了一個電話。 “好,我知道了,中午見面談?!?/br> 中午,烏恩駕車,周森來到蘇文清約定海城路上的老盛家羊rou館。 這家店周森有時間沒來了,這要是大夏天的,不適合吃羊rou,這進入秋天了,也沒幾天,忙的也沒顧得上。 這蘇文清居然把請客的地方定在這里,這足以說明這家伙是真有心了。 不過,也有點兒不安好心。 “老板。” “哎呀,周警官,您來啦,蘇會長在里面等您呢?!敝苌^去就是??停习逡灰娮匀皇钦J識,蘇文清是冰城名人,想不認識都難,這兩人一起來自己小店吃飯,那老板還不費心招呼。 “嗯?!敝苌c了點頭,直奔里頭而去,這蘇文清一定是訂的最好的包廂。 果不其然,里頭最好的包廂門推開,蘇文清端坐在正對門的位置,見到周森進門,立刻起身相迎。 “蘇會長,就咱倆,客套話就別說了?!敝苌撓峦馓?,掛在門口的衣架上,走過去坐了下來,直接問道,“找我來,有什么事兒?” “秦老七死了,這事兒你知道嗎?”蘇文清看到跟著一起進來的蘇星,一努嘴,示意他關(guān)上門,問道。 “知道,這么大的事兒能不知道,我一早到警察廳就聽說了?!敝苌c了點頭,他早上到警察廳確實就聽到議論紛紛了。 “那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做,前去吊唁嗎?” “吊唁,蘇會長,你難道不清楚我跟秦家的關(guān)系,別人去吊唁,我不管,我是不會去的?!敝苌f道。 “倒也是,你跟秦雄如今是爭鋒相對,秦老七跟你雖無恩怨,卻跟你家白老板有宿怨,你們兩家現(xiàn)在也沒有花干戈為玉帛的可能,你若是去吊唁,那只能是去找事兒的?!碧K文清點了點頭,“不過,這秦老七是總商會的名譽會長,你家白老板如今也是商會的副會長了,她不方便去,你總要代她去一下吧?” “不去?!敝苌€是那句話,這秦老七死在這個當(dāng)口,已經(jīng)讓他打擊報復(fù)秦雄的計劃嚴重受挫了,還跑過去吊唁,他有那么大的肚量和心情嗎? 群芳樓這邊,他都不太好步步緊逼了,到時候反而會給自己帶來輿論的不利。 而且秦老七一死,他在新京的親家會不會來冰城參加其葬禮,這金榮桂一回來,憑他在冰城警界的威望,只怕到時候自己會承受空前巨大的壓力。 查封群芳樓以及后續(xù)可能不了了之,到時候,只怕是澀谷三郎都不會讓他繼續(xù)硬干下去。 這秦老七死在這個時候,真是死得好呀。 不過秦家這一次禍不單行倒是沒準(zhǔn)了。 “群芳樓那邊你還能封幾天?”蘇文清問道。 “怎么,蘇會長有什么想法?”周森一聽,就明白蘇文清只怕是在打什么主意。 “能讓我安排人進去嗎,我想挖一些人?” “挖人,蘇會長,你這有點兒趁人之危呀?!敝苌俸僖恍ΓK文清名下也有風(fēng)月場所,但做不過群芳樓,現(xiàn)在群芳樓遭遇封樓危機,正好是挖墻角的機會,“只怕你如意算盤打錯了,若是頭牌姑娘,都是簽了深度捆綁契約的,你挖不動的。” “頭牌我不動,可頭牌以下的呢,我知道,有好幾個合約就快到期了,來我們會館,待遇優(yōu)厚的?!碧K文清道。 秦家三大支柱產(chǎn)業(yè),風(fēng)月、賭博還有就是大煙膏了,這大煙膏得是日本人點頭,蘇文清其實到不太想跟秦家爭的,這玩意兒損陰德的,而且掙的錢大頭都給了日本人。 風(fēng)月和賭博雖然危害也不小,可畢竟比起抽大煙要小得多,賭坊是圖財不害命,這大煙膏是既圖財又害命,喪盡天良的。 這也是周森無法一棍子打死秦雄的原因之一,賭坊和風(fēng)月生意,日本人不會太在意,畢竟,這個錢掙的有限,而且無法控制,可這大煙膏就不一樣了了。 日本人控制源頭跟生產(chǎn),只是他們卻的是分銷渠道,他們也知道這玩意是損陰德的,所以不自己干,交給中國人干,反正賣出去都少,他們就能賺多少,這個數(shù)目他們可控的。 但是大煙膏的生意,日本人賺了大頭,而秦家這些分銷商們只是賺了一個辛苦錢而已。 但是這個生意對秦家來說,哪怕是不掙錢也得維持,因為只有掌握這個渠道,才能跟日本人的關(guān)系緊密,獲得其他方面的扶持和保護。 “我可以給你方便,但你能做到那一步,就看你的了?!敝苌唤橐馓K文清去挖秦雄的墻角。 “得咧,咱們先吃飯,邊吃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