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危險迫近
“走,回警察廳?!?/br> “你沒跟山本主任鬧翻吧?”安娜看到周森臉色不太好看,擔(dān)心的出聲問道。 “我又這么不冷靜嗎?” “還好?!卑材壬詈粑豢跉猓绻骠[翻的話,下面的事情就不好辦了。 “先送你回警察廳?!?/br> “你不回警察廳上班?” “我上什么班,回家休息?!敝苌f道,“我這頭還疼的厲害呢,上班也是睡覺,還不如回家呢。” “哦,那我也不去了,你送我回家吧,我昨晚也一宿沒睡,我要回去補個覺。” “嗯,那先送你回去。”周森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 …… 回到凝香館,周森也不知道該跟白玉嵐如何解釋,直說舞會上酒喝多了。 天又太晚了,就索性在馬迭爾旅館開了一間房睡了一宿。 然后,因為宿醉頭疼,翹班回來休息了。 白玉嵐也沒多問,見到周森一臉的疲倦,就讓他回房間休息了,周森也確實需要休息一下,恢復(fù)一下被掏空的身體。 回到家里,他自然放心睡下,不用擔(dān)心被人算計。 …… 耀景街,蘇俄總領(lǐng)事館。 “阿爾曼副總領(lǐng)事同志,辛西亞大夫一定有問題,從我發(fā)現(xiàn)她在舞會上失蹤到再一次出現(xiàn),前后超過兩個小時,而且,她后來出現(xiàn)的時候,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亂,精神狀態(tài)看上去很差……”尹戈爾一大早就敲開了阿爾曼的辦公室,喋喋不休的匯報道。 阿爾曼慢條斯理的呷了一口咖啡,道:“辛西亞人不是好好的跟你回來了,有什么問題?” “不是,阿爾曼同志,辛西亞消失這段時間,再出現(xiàn)后,她的精神狀態(tài)出現(xiàn)了問題……” “精神出現(xiàn)了問題,她可是醫(yī)生,自己會不知道?”阿爾曼道,“再者說,她出問題了,自己不會來說,你來說什么?” “我懷疑辛西亞大夫被人欺負了!” “被人欺負了,誰欺負她了,在那樣的場合下,誰敢做出這樣的事兒,而且,就算她被欺負了,為什么她自己不說,她可是我們領(lǐng)事館的人,敢這么做,就不怕我們追究嗎?”阿爾曼接連質(zhì)問道。 “這需要調(diào)查。” “調(diào)查,你去?” “如果能得到阿爾曼同志的授權(quán),我可以將這件事調(diào)查個水落石出?!币隊栢嵵氐恼f道。 阿爾曼微微一皺眉,他怎么就答應(yīng)尹戈爾這個家伙陪娜塔莎參加舞會呢。 這簡直就是個愚蠢的決定。 “不行,這個授權(quán)我給不了你,辛西亞大夫自己都沒有提出任何問題,調(diào)查就師出無名?!卑柭芙^道。 “阿爾曼同志,如果能夠讓辛西亞大夫同意我調(diào)查呢?”尹戈爾問道。 “尹戈爾少校,注意你的身份,請你不要去sao擾辛西亞大夫!”阿爾曼有些不悅了。 “辛西亞大夫是我的朋友,朋友出事,我不就能不管,阿爾曼同志,你可不能干涉我們的私事兒?!?/br> “尹戈爾少校,你別胡來!”阿爾曼喝斥一聲。 “我會查到真相的?!币隊柌⒉还馨柭牟粷M,十分驕傲的宣布一聲。 說完,他就敬了一個禮,直接從阿爾曼辦公室離開。 阿爾曼頓感頭疼,這個尹戈爾分明就是在追求辛西亞,還分明是自作多情了。 這種愣頭青,上頭怎么會派過來的,國內(nèi)是沒有人了嗎? 不過,他從辛西亞那邊注定得不到任何東西的,人家根本就沒瞧上尹戈爾。 …… 4月29日是天皇生日,這一天被日本人稱之為“天長節(jié)”,本來這只是日本人的節(jié)日。 但在偽滿洲國,中國人也逼著一起慶祝。 這一天,還要把天皇的標(biāo)準像請出來,進行三拜九叩大禮,即便是新京偽滿皇宮里的哪位,也要面朝東方鞠躬行禮,朝拜一番。 這個“兒皇帝”的石敬瑭沒什么區(qū)別。 警察廳也不例外,除了早上要開會學(xué)習(xí)之外,還要舉行慶?;顒?,在日本人的帶領(lǐng)下給日本天皇行禮。 這種屈辱感令周森感到一種如芒在背之感。 進入五月份后,氣溫再一次上升,傳了已久的糧食配給制度終于是落地了。 日本人被德國人在歐洲的亮瞎眼的戰(zhàn)績給刺激了,開始了瘋狂備戰(zhàn)的模式,關(guān)內(nèi)的駐華派遣軍在華中第11軍對宜昌發(fā)動進攻,棗宜會戰(zhàn)爆發(fā)。 關(guān)外,北滿地區(qū),抗聯(lián)第三路軍也關(guān)東軍和偽滿的大討伐發(fā)動了反擊的“紅五月”的行動。 一時間,亞洲,歐洲是戰(zhàn)火連連,大有燎原之勢。 艾青山把十三飛鷹的事兒交接好了之后,終于又踏上了前往冰城的列車。 這一次,他的身份不再是十三飛鷹中七哥了。 他現(xiàn)在的身份是藥材商艾老板,當(dāng)然,他這個走商規(guī)模不大,只能算是個小的供應(yīng)商。 這次是來冰城找銷路的,大城市藥材需求量大,而且價錢也能賣的更高一些。 冰城有許多認識他的人,只要公開身份,那肯定會被人認出來,所以艾青山用的是本名。 這樣做,雖然有些風(fēng)險,可他鷹老七的身份沒有暴露過,而且就算是十三飛鷹中,他也沒用原名,所以,即便是叫回艾青山這個名字,也不會有人能聯(lián)想到他是鷹老七。 除非是撞上十三飛鷹里又曾經(jīng)見過他的人,還當(dāng)了叛徒,否則,他的身份暴露的可能性是極低的。 況且,用回本身份,跟白玉嵐接觸的話,也不用背地里,偷偷摸摸的進行。 到了,冰城后,他并沒有馬上聯(lián)系白玉嵐,而是親自考察了一下冰城的藥材市場。 大致把情況摸清楚之后,他才發(fā)出信號,約昌叔出來見面,但是就在他赴約見面的時候。 卻發(fā)現(xiàn)來見自己的是一個年輕人。 “青山大哥?!卑嗌?jīng)]認出來人來,倒是那個年輕人一眼就把艾青山給認出來了。 “你是?”艾青山很驚訝,能夠叫出自己名字的,必定是自己人認識的,親近之人才是,為何,他對眼前的年輕人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青山大哥,我是阿樂呀?!?/br> “阿樂……”艾青山腦海里馬上浮現(xiàn)一個半大小子的形象來,沒錯,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臉部輪廓確實跟自己腦海里的那張臉重合起來。 “你是昌叔的兒子阿樂?”艾青山終于想起來了。 “是呀,青山大哥,你終于認出我來了。”阿樂也是歡喜的說道。 “這一別有六七年沒見了,你都長這么高了?!卑嗌娇粗?,感慨一聲道。 “青山大哥,自從你走了后,我就再沒見過你了,你這次回來是不走了嗎?”阿樂歡喜的問道。 “嗯,我這次回來,想做點兒小生意,手底下還有些弟兄跟著我吃飯呢。” “全哥和樹哥他們都沒跟你回來嗎?”阿樂問道。 艾青山臉上的笑容一凝,阿樂口中的全哥和樹哥,都是當(dāng)初跟他一起出走離開的弟兄。 如今這些老弟兄剩下不多了,大部分都在抗擊日寇中犧牲了,全哥叫劉全,樹哥叫喬樹,這二人一個三年前再一次戰(zhàn)斗犧牲,另一個負傷后,被日偽討伐隊抓住,把人折磨死了,還砍掉腦袋掛在了城墻頭上爆嗮示眾。 “青山哥,全哥和樹哥怎么了,是不是出事兒了?”阿樂敏銳的察覺到艾青山臉上神色不對。 “啊,沒事兒,他們都好好的,只是這一次沒跟我來冰城?!庇行┦虑?,還不到說出來的時候,善意的隱瞞一下,并不是什么過錯。 “我還記得他們冬天鑿冰給我抓魚吃,好想吃他們做的烤魚?!卑匪坪醪⑽床煊X到艾青山臉色的異常,還沉浸在對過去美好的回憶當(dāng)中呢。 “好了,昌叔怎么沒來?” “我爹他外出辦事兒了?!卑方忉尩?。 “哦,我說呢。”艾青山點了點頭,昌叔一定是有事兒,才安排阿樂過來的。 “青山大哥,你都回來了,回去見小姐嗎?” “暫時還沒這個打算。”艾青山搖了搖頭,有些話,他可以跟昌叔說,但阿樂不行。 “那青山大哥現(xiàn)在住哪兒,我可以去找你嗎?”阿樂問道。 “我住在正陽五道街的關(guān)東大車店?!卑嗌降馈?/br> “五道街的關(guān)東大車店,我記住了?!?/br> “行了,回去跟玉嵐小姐說,我忙完手頭上的事兒,會親自去拜見的?!?/br> “青山大哥現(xiàn)在不去嗎?” “大哥還有事兒,暫時走不開?!卑嗌秸f道,這話倒不是敷衍阿樂,他來冰城是有任務(wù)的,除了重建地下情報組織,還要構(gòu)建一條情報通道。 …… 埠頭區(qū),一條臟亂差的老街,秦勝韜的家就在這里,他本來家中還有一個老母親,還有弟弟meimei。 一家人全部都是靠他在電車公司當(dāng)機修工掙錢養(yǎng)家,秦勝韜被捕后,家里失去了頂梁柱,經(jīng)濟一下子惡化下來。 老母親把秦勝韜的弟弟用去裁縫店當(dāng)學(xué)徒了,至少學(xué)一門手藝,還能有一口飯吃,起碼不用家里負擔(dān)了,偶爾還能拿回來一些別人用生下來的布條什么的。 這些邊角料對富人來說根本不值錢,可對吃不飽,穿不暖的窮人來說,那可是寶貝。 小的可以縫縫補補,大的可以拼湊給meimei做一件衣裳,總比那破衣爛衫來得好。 秦勝韜出獄后,電車公司自然不可能讓他再留在公司上班,給他結(jié)算了工資,直接辭退了。 工作丟了,秦勝韜只能去找打零工,碼頭,車站的苦力,他還有把子力氣。 加上田福,兩人在碼頭上找到了一份裝卸工的工作,工資薪水比過去那是差遠了,但起碼吃飯是沒有問題了。 碼頭裝卸工的工作那是苦多了,但只有有膀子力氣,肯吃苦的話,自然能夠吃上一口飯。 但是裝卸工不是每天都有,有時候還要拿出一部分孝敬工頭兒,不然,就算你有力氣,都找不到活兒干。 雖然這種壓榨和不平等令秦勝韜很不滿,但他是初來乍到,即便有什么想法,眼下也還不能輕舉妄動。 他感覺到,日本人就這樣將他釋放回來,只怕是另有目的和想法。 所以,出獄后的這段時間,他很老實的,目的就是想讓日本人放心自己。 之前玩的不錯的朋友,這次出獄后,也都疏遠了,就是鄰居們,也對他是敬而遠之。 他知道,不是人家對他有意見,而是生活在日本人的高壓統(tǒng)治下,大家為了生存而不得不做出的選擇。 這都可以理解,畢竟普通人都是趨利避害的,不事到臨頭,是不會奮起反抗的。 這是人之常情。 只有趙長青時不時的過來看他,還帶上酒rou過來,他家有背景,出獄后,銀行的工作丟了,可他可以回家里做事兒,以他的家境,自然是不愁吃喝的。 而且他跟秦勝韜是獄友,自然沒有必要回避。 喬三郎“叛變”,他跟組織上中斷了聯(lián)系,雖然他已經(jīng)發(fā)出了重新請求聯(lián)絡(luò)的信號。 但是遲遲沒有得到組織上的回應(yīng),秦勝韜內(nèi)心是相當(dāng)苦悶和悲觀的,就像是一只離群索居的大雁,精神上是很痛苦的。 組織上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兒,很可能會把他也認定為“叛徒”,這是最令人擔(dān)憂的事情。 他幾次想要去找“喬三郎”問個清楚,但他最終還是忍住了,他怕自己這一沖動帶來極大的后果,他還是想把有關(guān)情況匯報給上級組織,等待組織上的命令。 這一等就是給個把月了。 組織上不但沒有任何消息,也沒有人來聯(lián)系他。 組織上是把他給忘了,還是組織上根本不再信任他,將他認定為和“喬三郎”一伙兒的了。 “長青,有消息嗎?”秦勝韜將趙長青迎入自己的房間,給他倒了一杯水,詢問道。 “還沒有,秦大哥,這都快一個月了,我們的消息都放出去了,組織上怎么還沒有安排人來跟我們聯(lián)系?”趙長青搖了搖頭。 “我也覺得奇怪,一般情況下,早就有回應(yīng)了?!鼻貏夙w也十分苦惱的說到。 “會不會是喬三郎先出來,他已經(jīng)組織上取得了聯(lián)系,說我們是‘叛徒’?”趙長青道。 “他沒有特委的聯(lián)系方式。”秦勝韜搖了搖頭,趙長青現(xiàn)在還只是他的發(fā)展對象,別列入積極分子,還未正式加入組織,所以,有些紀律他是要遵守的。 比如喬三郎的身份,他是不能夠想趙長青透露的,但他盡管沒說,趙長青亦能從對話中能夠猜到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