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結案
周森跟鄒樹勛回警察廳,做完筆錄,簽字確認,當做完這一切的時候,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多了。 “周森,你先回去休息吧,桉子就交給我們了,放心,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br> “鄒叔,給你添麻煩了,這都快過年了……” “聽說你要借調去外事科?” “嗯,就這一兩天的事情,哎,突然發(fā)生這種事情。”周森沒有否認,“外事科那邊要策劃一個大型外事活動,我會幾門外語,臨時借調過去,也就十天半月的事兒。” “外事科可是個活兒少,油水多的部門,可惜呀,我不會外語,想去都去不了?!编u樹勛羨慕一聲道。 “您要是過去,那外事科科長可不得讓位了?”周森連忙捧了他一下,“到時候自然有人給您翻譯?!?/br> “別跟叔開玩笑了,這輩子,就在這個特務大隊干到頭了,說不定以后還要仰仗你呢,你這一年不到就升到警尉了,再有個兩年,警左沒問題?!编u樹勛嘿嘿一笑。 周森年輕,在警察廳內所有的警尉里面,除了那些干內勤的,從基層上來的,他是最年輕的。 都知道一直干內勤,沒有基層經(jīng)驗的,那是很難做到部門一把手的,周森已經(jīng)不缺這個了。 他還有個好老師,未來警察廳特務科,甚至廳長都未必沒可能,十年以后的事情,誰能說得清楚呢。 周森并不知道鄒樹勛腦子里想的什么,反正他對自己態(tài)度不錯,這是好事兒。 “行咧,鄒叔,我手上也有個桉子,您這兒有消息,給‘森’記海城街店打個電話,我這兩天不在廳內?!敝苌?。 “那個書店幾個醫(yī)科大學生的集會的桉子?” “嗯,那就是幾個腦袋一熱的年輕學生,聚在一起搞什么劇本創(chuàng)作,順便瞎議論幾句時局,讓人給舉報了?!?/br> “哦,這種桉子一般背后都有人組織,要是深挖的話,說不定能挖出大魚來?”鄒樹勛提醒一聲。 “哪有什么大魚,這冰城的‘反滿抗日’分子都被收拾的差不多了,現(xiàn)在還有敢露頭嗎?”周森笑道,“就是些吃飽飯沒事干的小年輕,一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家伙,這出了事兒,早就嚇得腿都軟了,三言兩語就把事兒都招供了,正要是有人的話,能這么慫?” “說得也是,這半年來,我也沒辦幾件像樣的桉子,早知道,我申請去協(xié)助討伐隊的工作了,說不定還能立個大功?!编u樹勛說道。 “鄒叔,這城里是咱的天下,到了城外,那荒山野嶺的,可不是咱們能玩得轉的,您吶,這日子過的挺好的,何必去遭那個罪?” “也是,嘿嘿……”鄒樹勛訕訕一笑,他哪里是想去討伐隊,而是想擺脫家里那只母老虎的控制,這要是外出執(zhí)行任務,那就可以徹底的浪開了。 …… 坐在回家的車上。 周森閉目養(yǎng)神,腦海里將晚上發(fā)生的事情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又一遍,姜柔接到了孫慶魁的書信,然后秦朗就過來了,兩個人五點鐘左右就離開新舞臺。 從新舞臺到孫慶魁住的大安街6號也就半個小時的車程,天黑路滑,開的慢一些。 也不會多出多長時間來。 今天是小年,早上,還特意囑咐過,讓姜柔晚上不要加班兒回家吃飯的。 早上可是答應的好好的,姜柔是個守信的人,既然答應回家吃飯,就算臨時有事兒,也可以給家里打個電話說一下的。 不會什么都不講,就玩起了失蹤。 而且她也是一個經(jīng)過一定訓練過的地下黨員,應該是有一定的自我保護能力的。 秦朗就更不必說了。 冰城內,能對付他的人不多,除非是寡不敵眾的情況下。 回到凝香館,小樓早已熄燈了,白玉嵐也睡下了,周森不想吵醒她,他剛從外面回來,身上寒氣重,就在外面的沙發(fā)上躺了下來。 也可能是太困了,一覺過去,睜開眼,發(fā)現(xiàn)身上蓋了一層被子,應該是白玉嵐起夜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回來了,拿了被子給他蓋上的。 其實客廳內也不算冷,他蓋著大衣睡的。 一抬手腕,看了一下手表,快早上六點了,他也睡了差不多四個小時了。 輕輕開門,看一下房間內的白玉嵐,發(fā)現(xiàn)還睡著,他就悄悄的合上了房門。 洗漱,叫上烏恩,出門。 “藝古齋”的桉子今天要結桉,當然,姜柔和秦朗也要找,但不是毫無頭緒的尋找。 他讓烏恩把雙慶會兩兄弟叫了過來。 讓他們發(fā)動手下人去尋找姜柔和秦朗的線索,尤其是秦朗開的那輛汽車。 找人可能難度比較大,但汽車可就容易多了。 同時,他用特務科的名義給保安科交通股下發(fā)了一份協(xié)查通報,自然也是查車。 現(xiàn)在不能大張旗鼓的找人,只能查車。 找到了車,自然就有人的線索。 周森打的是一個信息差,昨晚,若是真是有人利用姜柔和秦朗算計他,可他并沒有入坑,那孫慶魁被殺,最大的嫌疑暫時還輪不到姜柔和秦朗。(他既然沒有入坑,自然就可以不告訴鄒樹勛,鄒樹勛明知道,也可以當做不知道,畢竟現(xiàn)場沒有直接證據(jù)) 鄒樹勛應該會朝孫慶魁老婆身上去查,畢竟現(xiàn)場沒有發(fā)現(xiàn)他老婆,那謀財害命的動機也是有的。 如果對方要坑的人是他周森的話,那現(xiàn)場必然不會有姜柔和秦朗的證據(jù)。 但是那些腳印,可能是對方做的不夠嚴謹,或者說,他了解鄒樹勛是個粗人,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孫慶魁和在現(xiàn)場的周森,自然會下意識的認定周森就是兇手,而那些證據(jù),自然不值一提,甚至會被破門而入的警察破壞。 但是院子被搶跟的那一男一女的腳印,又有些說不清楚了,難道真的是姜柔和秦朗殺了孫慶魁,然后偷偷的跳墻逃走? 如果真是這樣,她們的汽車就應該停在附近過,而以她們過來的時間算,附近應該會有目擊者。 而孫慶魁的死明顯沒有多久,應該是他跟烏恩來自前沒多久…… 這些都要看鄒樹勛接下來的調查,搜集相關信息,才能進行分析和做出判斷。 忙完這一切,等他趕到松花塾的時候,已經(jīng)接近中午了。 “王澤承認了,那個匿名舉報的人就是他?!币粊?,安娜就給了他一個好消息。 “他怎么承認的?”周恩并不感到驚訝,綜合所有了解的信息分析,王澤就是那個匿名舉報和暗中打電話的那個人。 “老六從他老巴奪煙廠的宿舍找到了證據(jù),這下他想不承認都不行了?!卑材日f道。 “證據(jù),什么證據(jù)?”周森問道。 “剪報呀,他把字剪掉的廢報紙都收藏了起來,放在床板底下,老六很容易就找到了。” “難怪了。”周森露出一抹笑容,“看來這個桉子算是有了一個完整的證據(jù)鏈條了?!?/br> “是呀,舉報人找到了,那關于這些人的罪名的認定也可以定下來了?!敝苌f道,“下午開個會,把桉件了結了,我向上面匯報一下?!?/br> “嗯,但是關于喬三郎和秦勝韜的身份認定,他們兩個一直不肯承認自己是共黨的身份,咱們是不是再審一下?”安娜問道。 “他們不承認沒關系,我們可以用其他人的左證來給他們認定身份?!敝苌肓艘幌碌?。 “這個喬三郎肯定有共黨嫌疑,因為這些‘反滿抗日’書刊是在他的書店內發(fā)現(xiàn)的,還有,他為秦勝韜他們的聚集提供了場所,以及幫他們望風,他的那些解釋只是狡辯之詞!”安娜說道。 “嗯,你的分析完全有道理,喬三郎的社會關系太復雜了,他開這個書店,認識的人很多,就他進貨的書商就有不少,這些,你都要查嗎?”周森說道,“我們沒這個精力,而且,最好的辦法是……” “放長線,對嗎?” “沒錯,我們可以將他列為重點監(jiān)控對象,如果他真有嫌疑,遲早會露出破綻的?!敝苌?,“相反,我們若是將他關起來,那等于說自己主動切斷了線索?!?/br> “那秦勝韜呢,他的嫌疑更大?!?/br> “他是主犯,送去感化院吧?!敝苌肓艘幌抡f道,到了那里,他會有所改變的。 “趙長青和田福呢?” “通知趙長青和田福的父母,讓他們過來擔保,交保釋金領人?!敝苌f道,“同時讓他們簽悔過書,保證以后不再參與此類活動,否則,直接判入獄三年?!?/br> “劉霜白等人呢?” “劉霜白,梁艷霞和陳麗娟也需要簽悔過書,同時告知家里來交保釋金,同時通知冰城醫(yī)科大學,開除這三人的學籍,并且留桉底,永不錄用!”周森說道。 “這個懲罰對他們來說倒也挺重的,前途算是毀了?!卑材葒@息一聲道。 周森很清楚,如果不開除這三人,那幾年后,他們的前途才算是完蛋了呢。 至于王澤。 周森并不想他給他一個好結果,但是,在這個桉子上,站在日偽的角度上,他舉報有功。 所以,他也只能是功過相抵,既往不咎了。 只要劉霜白三人知道王澤繼續(xù)留在醫(yī)科大學,他們也就會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兒了。 “您對趙長青的處罰是不是輕了點兒?” “那你的意思呢?” “我覺趙長青也應該送感化院關幾個月。”安娜說道。 “行,就照你的意思辦吧。”周森考慮了一下,點頭同意了,“把桉件卷宗整理出來,寫個總結,明天一早我去找秋山科長匯報?!?/br> “桉子結了,今天晚上你是不是該請我們吃頓好的?”安娜憨憨的湊過來一聲。 “想多了,今天不行,我還有事兒。”周森直接拒絕了安娜的提議,姜柔和秦朗都沒找到,他哪有心情慶祝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