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知拿了作業(yè)，往賀嶼之那邊看了眼，正好瞥見少年修長漂亮的胳膊和手指，以及白凈皮膚下面隱隱隆起的青筋。

    她也因此忍不住多看了幾秒。

    賀嶼之轉(zhuǎn)頭上下看了眼愣在旁邊的聞知，嗓音冰涼涼的：

    “還不走？”

    聞知當即臉就燒了起來，耳尖發(fā)燙，心臟跳得飛快。

    她抱著作業(yè)冊灰溜溜的離開。

    關上門后，女孩兒站在外面拍了拍臉，企圖將臉上的燥熱抹消掉，緩了緩心神后才下樓。

    可不巧的是。

    她才剛下到二樓，就迎面撞上了從臥室出來的左雪嵐。

    那人還穿著睡衣，看到她顯然也有些驚訝，但面兒上還算平靜。

    如果不仔細去看，根本看不出來她皺了眉，甚至有些不高興。

    “聞知？”

    “你怎么上來了？”

    第9章

    ◎“沉睡小羊”◎

    “我……”

    聞知沒想到會撞見左雪嵐，一時間有些尷尬。

    她看得出來左雪嵐臉上的不悅，估計是嫌她到處亂跑，到了不該到的地方。

    但她又不敢直接說是自己借賀嶼之作業(yè)，怕左雪嵐會因此去找他，一來二去更麻煩。

    “因為數(shù)學留了小組作業(yè)，剛剛我們要討論分工?！?/br>
    聞知捏了捏手指，扯出一個蹩腳的答案。

    “這樣啊。”

    左雪嵐聽完后神情舒展開了些，走過來笑了笑，很自然的將手搭在了聞知的后背上：“小丫頭緊張什么？”

    “我看到你成績了，考得不錯?！?/br>
    “快回去吧，很晚了?！?/br>
    左雪嵐穿著真絲質(zhì)的淺粉色吊帶睡裙，襯得皮膚牛奶似得，外面簡單披了件米色的披肩，露出雪白的肩頭。

    對方過來的時候，聞知就明顯聞到一股濃郁的香氣。跟賀嶼之身上的感覺不一樣，她也說不上來那是什么香，總之有些迷人。

    隱隱飄進鼻腔，像酒一樣弄得女孩兒的臉發(fā)紅。

    雖然左雪嵐給聞知的印象是有些高傲、瞧不起人，甚至有些刻薄。但不得不承認，她確實漂亮，也很有女人味。

    “謝謝阿姨。”

    聞知點了點頭，逃也似的下了樓。

    回到房間，心臟仍跳得飛快。

    此時孫慧已經(jīng)把書包縫好了，正等著給聞知看。她手藝很好，選的線和布都是貼近書包原本顏色的。如果不仔細看，從外面根本看不出來縫制痕跡。只有從里面才能明顯看出來墊了別的布料。

    “看看，怎么樣？一會兒我去洗一下，這些筆印應該能洗掉?！睂O慧一邊把書包遞給她，一邊說。

    聞知接過來在燈光下仔細看了看。

    原本被剪開的書包現(xiàn)在基本已經(jīng)恢復為原樣，再把上面的筆印去掉就好了。

    女孩兒唇角彎了彎，忍不住高興。

    只是……

    如果以后那些人再這樣該怎么辦？如果下次直接把書包扔到了她找不到的地方呢？

    聞知回頭看了眼孫慧，頭上已經(jīng)有了零星的白頭發(fā)，眼角也有細紋。明明差不多的年紀，左雪嵐卻保養(yǎng)得跟二十多似的。

    她垂下眼簾，心里有點難受，也不想再給對方添麻煩。

    但孫慧并沒有察覺到什么，還照常去衣柜里翻翻找找，然后拿出了一個單肩的布袋。

    “明天你就先用這個裝書吧。等書包洗好干了再換?！?/br>
    她拿了個白色的布袋子遞給她，上面還印著他們那邊一所超市的logo。這個是當初孫慧去買菜做活動的時候贈送的。當時搬家為了方便裝東西也帶了過來。

    “好?！?/br>
    聞知很聽話的點點頭，接了過來。

    —

    第二天上課，因為沒有背書包，聞知心里反而無所畏懼了些。

    她到座位后把書拿出來，將布袋子折好放進抽屜角落里。只是才剛把課本打開沒多久，班主任就出現(xiàn)在了門口。

    “聞知，你來我辦公室一下?！?/br>
    查到監(jiān)控了？

    聞知心里有些慌慌的。她站起來時下意識看了耿悅一眼，但對方低頭看手機，沒有搭理她。

    她只好沉了沉心，鼓起勇氣去了辦公室。

    早晨的教師辦公室里比較嘈雜熱鬧，來來往往都是來教作業(yè)或是被訓話的學生。陽光從外面窗子里照進來，在空氣中形成一道光柱落在地面上。

    聞知進去的時候，看到班主任的位置旁邊還有另一個老師和一個穿校服的女生。

    因為背對著她，看不清是誰。

    其實聞知心里有準備，剪她書包的肯定是班級里的人?？僧斔哌^去，看到那人臉的時候才有些震驚的發(fā)現(xiàn)：對方根本不是自己班里的人！

    對方應該是高一個年級或者體育部的，短頭發(fā)，化了點妝，看起來有些“社會”。

    她不認識，也沒見過。

    這時班主任先開了口：“聞知啊，我昨天去監(jiān)控看了，剪你書包那個人也找出來了?！?/br>
    “后面呢我們根據(jù)校規(guī)肯定會通知她家長，當然也會有相應的處罰。”班主任說。

    旁邊的男人應該是那個女生的班主任，是位男老師?？雌饋砟昙o三四十的樣子，腦袋上是锃亮的，沒有頭發(fā)。兩只手橫抱在胸前。

    “嗯，剛剛你來之前我已經(jīng)說過她了，書包的話我會讓她賠給你一個新的?！?/br>
    他對聞知說。

    說完，又轉(zhuǎn)而向著那女生道：“行了。你自己說說吧，為什么弄壞人家書包？”

    “沒有為什么?！?/br>
    那個女生自始至終都沒有看聞知，只是一會看窗外，偶爾看老師，“剛才不是都說了么，單純看她不爽?！?/br>
    “看別人不爽總得有個理由吧？”男老師說。

    “沒理由，反正看見她就不爽?！蹦桥鷽]好氣地說。

    聞知聽著，不自覺低下頭來。

    “你這就是欺負同學，是校園霸凌懂不懂？趕緊給這個同學道歉！我跟你說你要是認錯態(tài)度不行，可就不是請家長這么簡單的事了啊。到時候入了檔案你自己看著辦！”

    估計是沒想到自己班的學生認錯態(tài)度這么橫，讓他在其他老師面前也有些下不來臺。那個男老師語氣比剛才嚴肅了很多，音量也大了起來。

    屋子里其他老師和學生往這邊看了又看，頻頻側(cè)目。

    聞知站在那兒，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只覺得奇怪：自己明明不認識她……

    “對不起?！?/br>
    那女生最后還是憋出了一句，雖然態(tài)度不甚誠懇，有點敷衍了事的意思。不過起碼道了歉。

    “好了，聞知你先回去早讀吧?！?/br>
    她班主任打圓場說，“后面有什么事情我再叫你，別耽誤上課?！?/br>
    聞知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回了班級。

    —

    等聞知回去的時候，班里正準備早讀。

    她穿過嘈雜的前幾排回到座位。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跟耿悅說：“我不認識那個女生。“”

    “嗯?！?/br>
    對方點了點頭，表情沒什么波動，似乎對這個結(jié)果并不意外。

    “你不認識也正常。可能只是收了好處辦事的?！?/br>
    “畢竟誰也不想自己干凈漂亮的履歷和名聲上有霸凌者的污點?！?/br>
    聞知皺了皺眉，總覺得耿悅話里有話。

    “你的意思是……其實監(jiān)控里那個剪我書包的也不認識我，只是被人指使的？”她問。

    “我沒這么說，但你可以這么理解?！睂Ψ交卮稹?/br>
    聞知還想問點什么，但這個時候英語老師已經(jīng)進來開始讓大家聽寫了。

    她沒辦法，只能先把疑問放一放。

    后來好不容易等到早讀結(jié)束，正準備上第一節(jié) 課的間隙，她又抓緊寫了張紙條推到耿悅面前：“你是不是大概知道是誰？可以告訴我嗎？”

    聞知畢竟才來了一個月，再加上內(nèi)向，對很多同學都不熟悉。

    但耿悅不一樣。

    她們一直是同學。雖然耿悅對誰都不冷不熱的樣子，但據(jù)聞知觀察，那些女生對她倒是都挺挺熱絡親切的。不過想想也是，耿悅長得漂亮，學習也好，還是清清冷冷的類型。

    雖然不知道她家里情況，但條件應該很不錯。

    再結(jié)合她剛才說的話來看，聞知總覺得耿悅像是知道些什么似的?？赡茏约翰⒉皇堑谝粋€被這樣子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