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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大雜院小甜妻 第19節(jié)

    陳思明一副含情脈脈的模樣急壞了董佳燕,她眼里冒著火,瞪一眼梁寶珍,“那可不是嘛,沒看寶珍都和她男人站一塊兒了,思明,我們別打擾人家,走吧?!?/br>
    “我們走吧?!绷簩氄鋺械么罾矶?,再次和許盛杰準備離開。

    “哎哎,寶珍,你等會兒,我想跟你解釋...”陳思明看著朝思暮想的梁寶珍要離開,一著急伸手就想拉人胳膊。

    這一動作被另外兩人看在眼里,董佳燕眼里燒著憤怒的火卻來不及阻止,而許盛杰,一臂擋了過去,直接拍掉了陳思明的手。

    他手勁兒大,當下就把陳思明的手背拍得通紅。

    嘶~

    陳思明左手捂上右手手背,怒氣沖沖,“你!”

    “別挨我媳婦兒。”許盛杰聲音沉沉,卻有股子威脅意味,一個眼神過去,像是冰碴子墜落,凍得陳思明沒敢再動作。

    “陳主任已經(jīng)犯過一次作風問題了,還想再得個耍流氓的罪?”梁寶珍看不上這人,就是個朝三暮四的,看上一眼都是污了眼睛,于是伸手拽著許盛杰的胳膊,快步走遠。

    許盛杰被梁寶珍一路拉著往二樓深處去,看在梁寶珍氣鼓鼓的側(cè)臉,心里一沉,“很生氣?”

    他不知道梁寶珍是什么想法,可是結(jié)婚對象在結(jié)婚前幾天被逮著和別人摟摟抱抱,應(yīng)當是很難受的,尤其是姑娘家,臉皮薄。要是知道今天會撞見那個鱉孫,他肯定不帶人來百貨大樓。

    “早氣過了,就是覺得晦氣得很?!绷簩氄湫臍獠淮箜?,頓時沒了和新婚丈夫的拘謹,一字一句數(shù)落起來,“今兒可是我的大好日子,沒得遇上他們臟了眼,要是我媽在,說不準還要讓我跨了火盆再回家呢。”

    這是梁寶珍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輕松說著話,像是真把自己當成家人了,少了幾分客氣,許盛杰也放松下來,哄著她道,“是,晦氣玩意兒,你別擱心里去?!?/br>
    “算了,別理他們,我們買衣裳去?!绷簩氄渥咴谇邦^認真挑選衣裳,嘴里念念有詞,“我給你買件襯衣吧?你喜歡什么顏色什么款式的?”

    “我不用。”許盛杰當兵的時候就是綠軍裝,退伍回來也以舊軍裝為主,加上兩身工人服,他是個大老爺們,沒必要備太多衣服,更遑論什么顏色樣式,哪有區(qū)別,能穿進行。

    不過姑娘家不一樣,他見梁寶珍兩回穿著不一樣的顏色不一樣的款式,卻把人襯出了不同的好看,她買,那是值的。

    梁寶珍沒勉強,這人好像確實不太在乎,她轉(zhuǎn)身上上下下打量許盛杰一眼,最后盯著地上,“那就買雙鞋吧。”

    他腳上的布鞋挺舊,正好換一雙。

    “不...”

    許盛杰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就看到梁寶珍瞪自己一眼,俏生生的姑娘有些煩了,“你再說不,以后我都不給你買東西了?!?/br>
    那自己豈不是虧大了,許盛杰收了聲,只能點頭。

    最終,梁寶珍挑了一條鵝黃色布拉吉,掐腰修身,在身上比劃一二很是溫柔。她替許盛杰選了一雙黑色布鞋,最基礎(chǔ)的款。

    兩人非常有原則,想著是送給對方的禮物,分開付了錢,惹得售貨員看了許盛杰好幾眼,等人走遠了不忘和同事吐槽兩句,直到剛剛那個男人俊是俊,可太摳門了!

    梁寶珍自己攢的錢只有不到十塊錢,出嫁前二哥給了自己十八,她昨天偷偷放了十塊錢回去,不過宋春花從彩禮中拿了一百給她,念著組建個小家庭不容易,處處都是花錢的地方,讓她仔細著花,每分錢都得花在刀刃上。

    今天一雙布鞋花了十一塊,非常貴了,能頂一個工人小半月工資,頭一回一次性付這么多錢,梁寶珍還是有些rou疼的,那種感覺是克制不住的心疼,就覺得太貴。

    不過許盛杰給她買的布拉吉更貴,整整二十塊!

    回家的路上,梁寶珍沉思琢磨,總覺得二人是不是有點敗家。

    *

    周云看著買完衣裳回來的小兩口卻是贊不絕口,夸梁寶珍眼光好,布拉吉漂亮,又高興她念著孫子還買了雙鞋。

    “這鞋底實,走起路來輕巧不費腳,一看就能穿好多年,買得值。”

    許盛偉和許盛雅也在旁邊說好看,把梁寶珍哄得高興。

    等把新衣裳透水晾好,許盛杰出門去還洪三兒的自行車,家里只剩下一老兩小和新媳婦兒。

    周云正在給許盛雅熬藥,黑乎乎的中藥在鍋里慢慢熬,散發(fā)出一陣苦味,梁寶珍上前幫忙,端起陶鍋往瓷碗倒。

    一碗中藥被放到桌上,許盛雅正襟危坐仿佛上刑,就是喝了那么多回,小姑娘也害怕。

    “小雅乖啊,喝了藥吃糖,這回你哥結(jié)婚,家里糖還剩下七八顆,我都給你留著?!?/br>
    城里每人一個季度發(fā)二兩糖票,買糖也就變得奢侈,再有錢,沒票也是白搭,這回是許家結(jié)婚辦喜事額外領(lǐng)到了兩斤結(jié)婚糖果票,這才立起了門面。

    許盛雅腮幫子一鼓,深吸一口氣,抱著碗大口大口喝起來,一碗中藥下肚,嘴邊殘留著一摸黑乎乎的藥漬,梁寶珍拿著手帕給妹子擦干凈,立馬遞過去一根甜高粱。

    “快吃這個,甜得很?!?/br>
    這話不假,甜高粱是真甜,咬一口一嚼,滿嘴都是甜水兒,比吃糖還有用,嘴里的苦味嚼著嚼著就沒了。

    “謝謝嫂子?!?/br>
    許盛雅眉眼生得好,扎著兩條羊角辮,發(fā)質(zhì)松軟,一看就很好揉的樣子,梁寶珍沒忍住,伸手摸摸辮子尾巴,看她吃著甜高粱。

    今天中午熱鬧了一場,此刻已經(jīng)看不出什么印跡,只有院門口的紅色鞭炮屑還散在地上,這是特意留的,等明天再掃,要把這份喜慶留著。

    梁寶珍把上午親朋好友送的道喜的東西給收拾放進柜子里,多是小袋白糖紅糖掛面幾個雞蛋,大伙兒吃了一頓喜酒,也趕了些禮。

    走出屋子,梁寶珍這才好好打量一番四合院。

    這時候的四合院比十多年后要稍舊些,九十年代翻新過一次,又遇見產(chǎn)權(quán)改革,工廠效益不佳轉(zhuǎn)租為售,不過許多人舍不得花大價錢買房,為此,多年后后悔不已。

    許家住在大雜院的東耳房,東耳房一共住了兩戶人家,隔壁是一對三十來歲的夫妻和兩人兒子,他們屋子面積還要小些,但是就三人,住起來反倒比許家這邊更舒坦。

    再過去是正房,梁寶珍看著正房氣派的屋子,寬敞的面積不禁羨慕,這屋里住著一家八口人,老爺子是機械廠的七級工,屬于技術(shù)工人里的翹楚,工資待遇高,也很有威嚴,當年分房便分了最大的一間正房。

    周云在院里扒拉蔬菜,前幾天許盛杰從梁家?guī)Щ貋淼牟丝刹簧?,還剩了一小半,準備今天給炒了。

    見梁寶珍望著正房那頭,給她介紹兩句,“這是陳大媽魏大爺家,他們家人口多,平日里也熱鬧,這會兒都上工去了。家里還有兩個孫子,應(yīng)該是老二媳婦兒帶著出去玩兒了?!?/br>
    “那張嬸兒就在那邊的西耳房嗎?”今天在院里見了太多人,男女老少圍著她道喜,她壓根沒記住幾個人,就對張嬸兒和前頭吵架的兩口子有些印象。

    “是。張嬸兒一家在那頭,她心腸好,有啥事兒都愛搭把手。”周云把撿了兩根黃瓜起來,準備做個涼拌黃瓜。

    “奶奶,我來吧。”梁寶珍拿過黃瓜洗凈刮刺,手腳利落地拍成黃瓜片,灑上些鹽腌一會兒。

    周云看著孫媳婦是個能做事的也欣慰,兩人一塊兒在灶臺上忙活。

    許家的灶臺搭在屋子旁,就是一個一米五寬的臺面,生著煤爐做飯做菜。

    許盛杰忙活完回到院里的時候,就見著自家門口炊煙裊裊升起,一個忙碌的身影來來回回。把提回來的豬耳朵放在灶臺上,才問上一句,“換衣裳了?”

    梁寶珍穿著一件舊衣裳,灰色褂子,袖子卷到了胳膊肘,看起來十分麻利,見男人拿回來豬耳朵有些驚喜,“嗯,這煙臟了新衣裳我就虧了。你上哪兒買的豬耳朵?”

    “洪三兒他爸在rou聯(lián)廠工作,他們福利好,時常買到豬下水豬耳朵那些不要票的,我剛?cè)ミ€自行車就買了一塊回來。你看看是涼拌還是炒咯?!?/br>
    “拌了吧,天兒太熱,涼拌的吃著舒服些?!?/br>
    晚飯簡簡單單弄好,許家終于迎來了新的家庭成員。

    涼拌豬耳朵,涼拌黃瓜,玉米面窩窩頭,白菜豆腐湯,豐盛又美味,許盛偉和許盛雅吃得最高興,兩張小嘴都油光光的。

    “嫂子手藝真好!好好吃?!?/br>
    “那你多吃點兒?!?/br>
    許盛偉筷子不住夾,香得不行,梁寶珍這份涼拌手藝確實不錯,在梁家也是被夸了許多回的,拌出來的菜鮮香之余,還帶著幾分麻辣,在熱辣辣的夏天能激得人身心舒爽。

    飯后,許盛偉和許盛雅自告奮勇洗碗,兩人從小也是被鍛煉慣了的,早當家,一人洗第一回 ,一人接過沖洗第二回,配合十分默契。

    等仔仔細細沖洗干凈碗筷,兩人手拉著手跟哥哥報告,“哥,我們出去玩兒啦?!?/br>
    “去吧?!痹S盛杰擦完桌子看著弟弟meimei離開,小孩子在家里耐不住。

    吃過晚飯的梁寶珍回屋里收拾,可今天她起得太早,一整天奔波真是累夠嗆,這會兒眼睛已經(jīng)快睜不開,坐在許盛杰屋里的凳子上,腦袋一點一點,趴下去就睡著了。

    等再醒來的時候,四周靜悄悄,透過窗戶往外一看已經(jīng)是暮色沉沉,估摸有個八.九點了。

    屋門嘎吱一聲響,伴著重重的腳步聲踏進來。

    “你醒了?”

    “嗯?!眲偛[了一會兒的梁寶珍聲音有些啞,揉揉眼看著許盛杰有些不好意思,“奶奶呢?我一不小心睡著了?!?/br>
    “這個點兒她睡下了,她還讓我別叫你,起得早又累一整天是得補補覺。”

    梁寶珍睡了兩個多小時覺得神清氣爽不少,剛想伸個懶腰站起身,突然覺得四周有些安靜,夜深人靜,屋里只剩下自己和許盛杰。

    她腦瓜子嗡嗡地,突然想起了宋春花昨晚教她的新婚夜秘訣。

    宋春花爽朗慣了,說起這種秘辛事兒卻是難得有些抹不開面兒,只拍拍手讓她安心,道,“女人都要經(jīng)這么一遭,反正你到時候都聽小許的就是,別害怕。”

    看著面前高大的男人帶上屋內(nèi),她這會兒確實有些害怕。

    作者有話說:

    新婚夜:

    梁寶珍:緊張

    許盛杰:我也緊張

    第22章

    ◎五更 六更◎

    大雜院里靜悄悄,不少人已經(jīng)睡下,許家也安靜得很,就連最皮的許盛偉也進入了夢鄉(xiāng)。

    許盛杰忙活完站在屋里,看著剛剛睡醒的梁寶珍一副慵懶的模樣,突然生出些手腳不知道往哪里放的局促感。

    然而,下一秒,她的眼神又變了。

    回避著自己的視線,目光不知道飄到哪里去了。

    “去床上睡吧?!痹S盛杰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自然些,“趴那兒睡難受?!?/br>
    “嗯。”梁寶珍回答的聲音像蚊子似的,看一眼大紅被褥,十分喜慶,是專門為了結(jié)婚買的。

    褪了外衣,躺到床上,感受到棉綢的舒適感也沒能緩解她的緊張。

    都得有這么一回的,梁寶珍安慰自己。

    許盛杰躺下來的時候,左半邊床榻明顯陷了些下去,連帶著他清冽的氣息也籠罩著這一方天地。

    煤油燈滅了,屋里陷入一片黑暗,新婚的小兩口一時無話。

    唯有兩人沉重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梁寶珍腦子里亂糟糟的,一會兒想著今天結(jié)婚發(fā)生的事兒,一會兒想起那些夢,她掀著眼皮悄悄往左上方看,正好撞上許盛杰看過來的眼神。

    四目相對,在黑夜里糾纏。

    “你...”

    剛發(fā)出一個音,梁寶珍發(fā)覺自己的左手手背被人碰了碰,輕輕拂過,像是不小心又像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