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東窗事發(fā)
善鳶匆匆換了一件衣裳,這才來到了御花園,七月是荷花的花季,御花園里面已經(jīng)擺上了數(shù)個水盆,水盆里面是各色各樣的荷花,從最早盛放的金珠落玉盤,到色彩鮮艷濃厚的碧血丹心,還有那害羞不已的紫重陽,各種價值不斐的荷花放在昂貴的彩釉水缸里,水上上頭描了十二花神,神女美得無可方物,與花朵相得益彰,干凈澄澈的水是花房宮人們每日從太液池引來的活水,往缸子里面看,色彩斑斕的小錦鯉悠游其間,荷葉下還躲了幾只小烏龜,生機無窮。 皇后和貴妃并行其中、有說有笑,在這后宮里待久了,每個人都是最頂尖的戲子,若是由不明就里的人來觀,怕是會誤以為兩人姐妹情深。 “皇后娘娘、貴妃娘娘安。”人人都是戲子,善鳶亦然,她掛著明媚的笑容,提起裙擺,小跑步的跑向了后宮里頭最尊貴的主,略顯稚嫩的嘴唇微微上揚,絢麗的笑容猶如陽光灑落,溫暖了周遭的人心,讓人不由自主的被她的笑意渲染,跟著露出了微笑。 “鳶兒來啦,可想死本宮了。”皇后拿出了手絹,親親熱熱的擦了擦她白皙的臉龐,“都出汗了,身邊的人是怎么伺候的?”嗓子微微壓低,皇后嗔怪的眼神掃了一圈。 “是奴婢失職。”絲韻和竹聲首當(dāng)其沖,可善鳶見怪不怪,忙道:“還不是我太想娘娘了,她們追都追不上呢!”不知道從何時起,善鳶就以最嬌憨的面貌面對著皇后,這是她的保護色,保護自己,也保護貴妃母子。 “一張小嘴這么會說話?!被屎竽罅四笊气S的臉頰,心情頗為愉悅的對著跪了一地的宮人吩咐了一聲,“還跪著做什么?再跪下去郡主就要心疼了?!?/br> “謝皇后娘娘!”一地的宮人這時才紛紛起身,汗水悄悄的滑進衣領(lǐng)里,為躲過一劫而慶幸。 在貴妃的宮室伺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皇后時不時的會拿貴妃的宮人開鍘,雖然不至于拿人性命,但是受點苦卻是常有的事。 皇后母家壯大,就連皇帝都要忌憚三分,這樣的苦楚,貴妃通常都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善鳶一到御花園,就使盡渾身解術(shù)逗皇后開心,今日是大朝會,皇帝沒那么容易抽身,如果稍加不慎,就可能被皇后暗算,善鳶也算是應(yīng)對如流了。 皇后年歲與貴妃相近,后宮里尊養(yǎng)的花朵,就算上了年歲也是保養(yǎng)得宜,可皇后卻不如貴妃那般年輕貌美,帶了一點歲月淬煉過后的痕跡,如同富貴牡丹,雍容大氣,穿著一身華美的常服,她身上的美是張放的。 “鳶兒出落得可真好,一家好女百家求,好多夫人都在向我打聽鳶兒了?!贝髦L長護甲的柔荑搭在善鳶的手上,皇后的鳳目帶著光,掃向了貴妃。 “前些日子表嫂進宮倒是求到本宮這兒來了,說是俊兒有心求娶。本宮自然是拒了,只說鳶兒的婚事,本宮哪里做得了主呢?”皇后這話說得輕巧,可是背后卻是帶了一陣驚濤駭浪。 宮中所有皇子女的婚事,中宮都應(yīng)該要有權(quán)力插手,可是皇帝寵愛貴妃,打一開始就講明了,善鳶和鹿鳴兩個孩子的婚事,他要親自過問。 這是何等風(fēng)光?誰人都聽得出來皇帝背后的意思。 善鳶和鹿鳴的婚事,只有貴妃可以做主,畢竟貴妃的要求,除了后位和太子之位,皇帝無有不應(yīng)。 面對這樣的話題,善鳶和貴妃有默契地低下了頭,沒有人應(yīng)聲,皇后平時還會揪著這個話題不放,不過這一回,她似乎有其他的盤算。 皇后突然間在這個時候找貴妃和善鳶,十有八九是得到了風(fēng)聲,知道鹿鳴回京了,更甚者,刺殺鹿鳴的人,根本就是皇后的手下,她這是在試探她倆鹿鳴的下落和生死。 皇后本來是預(yù)期能抓個現(xiàn)行,沒想到依舊是晚了一步,她涂滿丹蔻的長指輕輕刮過善鳶的表皮,聲音也很輕柔,仿佛一把冷刀子,在善鳶的心尖拂過。 “再說了,淑妃前些日子才跟本宮說過,鳶兒和姬家公子兩心相悅,本宮又怎好當(dāng)那棒打鴛鴦的人呢?”淑妃是王氏的嫡女,也算得上是姬洛的姨母。 皇帝鹿壑當(dāng)年對貴妃舒染染一見鐘情,接著向沐恩侯府求親,就算成了皇帝,鹿壑心意依舊不變,鹿壑的后宮不豐,有一后、一貴妃、四妃,嬪位僅有三人,貴人、美人各一,以歷代君王來說,簡直是克制得過分。 更別說皇帝的心只牽系在貴妃身上,舒染染幾乎可以說是獨占君恩,在后宮里頭等著要拉踩她的人可多了,淑妃已經(jīng)算是在里頭和她交好的,皇后在此時提起淑妃,不禁要讓人多想。 舒染染有著一瞬間的錯愕,就算她很快的掩飾過去,依舊是被皇后捕捉到了她那一剎那的臉色丕變,皇后惺惺作態(tài)的說著,“哎呀!難道鳶兒還沒有告訴meimei嗎?本宮還以為meimei和鳶兒之間沒有任何秘密呢!”她那狹長的鳳眼里面充滿了興味,仿佛一只jian猾的狐貍,隨時準(zhǔn)備個要算計人。 “兒大不由娘,妾身不像娘娘那般有威儀,兩個孩子都不怕妾身,有什么心事自然不會全都對妾身透露了?!笔嫒救疽呀?jīng)和皇后交鋒無數(shù)次,可是皇后這一回,可是真的抓住了她的弱點。 誰都知道,她一心想促成善鳶和鹿鳴的婚事,善鳶心有所屬的事情由皇后嘴里說出來,當(dāng)真是當(dāng)眾狠狠的扇了舒染染一個巴掌。 善鳶沒有否認,因為皇后說的是真的,可是這件事她是打算自己對貴妃說的,她的目光怯怯的投向了貴妃,舒染染的神色已經(jīng)恢復(fù)恒常,像是從來不曾有過任何的觸動。 善鳶的心里微微的感到不安,可貴妃只是對她笑了笑,示意她心安。 舒染染的包容讓善鳶心里頭難受了起來,不過她還是佯裝無事,“皇后娘娘,我可不敢瞞著義母,這種事情怎么好自己說呢?”她低下了頭,作勢踢了踢地板,散發(fā)出一些小女孩兒家家的嬌羞,“我還小呢!還想多陪娘娘和義母幾年呢!” 尒説 影視:ρ○①⑧.r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