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國好好學(xué)習(xí)生活 第2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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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舉例子說七舅的兒媳,就是七舅母的內(nèi)侄女,等于就是在夫家長大,七舅和七舅媽待得像親閨女一樣。 珍卿晚上回來,見三哥竟然沒有搬走,心里竊喜不已,在杜太爺面前勉強若無其事。 晚飯還是三人一起吃,三哥說珍卿像好多了,又親自從藥盒里倒兩顆藥,看著珍卿乖乖地服用。 就聽杜太爺拍桌子,甕聲甕氣地問:“我的嘞?!” 沒反應(yīng)過來的三哥:“!”珍卿放下杯子,連忙給杜太爺弄兩顆藥,杜太爺接過藥片,對三哥橫鼻子豎眼的,袁媽趕緊端上一杯水來。 杜太爺吃了藥還慪,覺得浩云這屁娃一點眼力見兒沒有。 三哥沒走珍卿當(dāng)然高興,只是連著三四天,杜太爺總在二樓走廊轉(zhuǎn)悠,轉(zhuǎn)悠到十點半鐘才去睡。珍卿通常十點就睡下。三哥不好擾亂她的作息。杜太爺這攔路虎還真得逞了。 在家里,他們只能眉目傳情,定情快有一禮拜,他們只在外頭見過一次面,三哥又去應(yīng)天公辦去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1-11-01 00:11:41~2021-11-03 00:40:3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極光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17377517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96章 二小姐的喜事近 今年國家內(nèi)戰(zhàn)不休, 新年元旦很隨意地過去了。 韓領(lǐng)袖自居正統(tǒng),一邊對付舊軍閥,一邊圍剿新□□, 東南西北全部打得熱火朝天,沒心情與民同樂也正常。 這一天晚上, 珍卿正在復(fù)習(xí)國際史, 拿著地圖看英國的各洲殖民地??梢赃@樣說, 十九世紀(jì)是日不落帝國最輝煌的時代。到本世紀(jì)已經(jīng)在沒落了。 她正在畫圖鞏固記憶, 杜太爺在門外頭說:“珍卿, 我進(jìn)啦?!?/br> 這是杜太爺一貫的風(fēng)格,他也不愛敲門,就在外頭通知你一聲, 不管你方便不方便,說進(jìn)來就進(jìn)來了。 珍卿坐在書桌前沒動,等杜太爺自己說完話走人。 杜太爺滿屋子走動, 東瞧西看了一會兒, 忽然問珍卿:“你成親想要啥家具???中意紅木還是黃木嘞?” 珍卿喝著水小嗆一下, 好多話一股腦堵到嘴邊,比如“這事我八百年以后再想”“我還想出國留學(xué)”“家具還用我cao心嗎?”。 但這些話通通被她擠回腦子里, 她低眉順眼地說: “爸爸說, 希望我到國外走一走,掙個洋翰林回來, 我自己也想出去念書, 給祖父跟睢縣杜家, 顯顯能做學(xué)問的名聲?!?/br> 杜太爺背脊微傴, 背手側(cè)身對著珍卿, 老眼瞅著虛無的焦點, 里頭似乎閃爍著矛盾的思想。 好一會聽不見他說話,他提起腳步又放下,放下腳步又提起,連連發(fā)出三聲長嘆,無奈地說:“這個由你自家。不過,你跟你三哥說好,不管啥時候成親,要給我們杜家留個根。” 珍卿心里明了,但還是問:“祖父,你說的啥意思嘛?” 杜太爺哼哼兩聲:“啥意思?你三哥給我立了字據(jù),說將來你跟他生的孩兒,要留個男孩兒姓杜,傳宗接代,必須留個根兒。也是你爹不中用,續(xù)弦續(xù)個老太太,想生也生不出嘍?!?/br> 杜太爺說著這話兒,莫名有點喜滋滋的,還有點幸災(zāi)樂禍,珍卿不高興地嚷:“祖父,你別恁樣說我后媽,她對我們夠好的?!?/br> 杜太爺敷衍地嗯兩聲,又背著手打量這閣樓,回到最初的話題: “嘖嘖,往前,在老家那都給預(yù)備了……嘖嘖,舊一潮的家具,放在洋房里不登樣兒,睢縣原來那一座院房,我還給你留著,你以后回鄉(xiāng)省親能住。 “我尋思,再給你陪些新式家具,擺在洋房里也登樣兒?!?/br> 珍卿繞著頭發(fā)說:“成親,成親的話,家具這不都有現(xiàn)成的嘛,哪還用再置辦新的?” 杜太爺撇著大嘴說: “你這,你這都啥爛東西嘛,都是淘換別人不要的,叫人瞅見像啥樣嘛! “你這一回聘給你后哥哥,落到他們親戚窩里,我做爺?shù)囊o你多陪送,不叫人家說嘴。我說你聽著,家具全要新式新樣的,衣裳首飾、床賬被物,也都要給你預(yù)備新嶄嶄的。 “到時候,咱們杜家莊上一家子的人,還有杜家灣你姑奶奶那,還有磨坊店你師父師娘那頭,都得給你厚厚地添嫁妝,不能叫你后媽家小瞧了…… “從杜家莊給你排排場場地發(fā)嫁,車轎上的驢馬拉下的糞蛋蛋,叫人撿去能肥十畝莊稼地,嫁妝擺出來到街上,從北頭連到南頭還沒擺完,叫那些狗眼看人低的瞧瞧,咱們家嫁閨女,比宰相家嫁閨女排場也不小?!?/br> 珍卿默默地鼻子泛酸,聽杜太爺這口氣,是想在杜家莊給她辦一場世紀(jì)婚禮來著。哼,這老頭兒一天天閑著,想頭未免太多。她若結(jié)婚,大約會盡量簡單。 珍卿和三哥商量,結(jié)婚的事還早著呢,就算要結(jié)婚也不想大辦,但話也不能講得太白,只好委婉地道: “祖父,都曉得我后媽家富得流油,多受人羨慕尊重。你不曉得,那我們國家官府的人,還有貪財?shù)难蠊碜?,找個油頭就來詐我后媽的錢,前后已經(jīng)詐走幾十萬銀洋……” 杜太爺?shù)男〔[縫眼兒,霎時間瞪得像銅鈴,他不敢相信他的耳朵:“這敗家娘……人家要她就給啊……” 珍卿給他講這其中的厲害,說不給的話,那當(dāng)官的就找地痞流氓,綁架你的兒子孫子勒索,不然就污蔑你是jian商,要么就說你通軍閥通□□,叫警察給你丟進(jìn)大獄,想咋樣拿捏就咋樣拿捏,到時被榨去的錢更多。 杜太爺聽得傻眼了,他沒想到后兒媳家大業(yè)大,也受當(dāng)官的禍害。他倒真被珍卿嚇唬住,驚驚愣愣地要往外走,臨要走出門時又問: “你中意紅木還是黃木?。俊?/br> 珍卿說隨便哪種都行,杜太爺叨嘮著“難辦”,晃蕩下樓去了。 —————————————————————————————————————— 一清早在花園里,謝董事長看著二女兒發(fā)呆,煙都燒到她指縫邊上,燙得她下意識甩掉,又蹲下?lián)炱馃煹?,丟進(jìn)煙灰缸里頭。 謝董事長撫額長嘆,有點頹唐地說: “我也長久不了解你了??赡愀俏悔w先生,未必要這么快結(jié)婚吧。之前你杜叔叔叫蜜蜂蜇,也是我疏忽大意,柳惜烈的名聲傳得不好聽,他心神不寧,在醫(yī)院又治壞病人,聽說你們醫(yī)學(xué)會把他除名。我正在幫他……” 吳二姐漠然也無奈:“mama,我跟趙先生交往四個月,因為柳君總在鬧,我們一直秘密戀愛,可是我們確定要在一起,最低限度,今年我要和他結(jié)婚。事業(yè)中的男性和女性,婚禮可以省卻了?!?/br> 謝董事長完全閉嘴了,因為大女兒的神態(tài),完全沒有跟她商量的意思。她只得委婉地說: “你……你,舅舅舅媽他們那里……連婚禮也不辦,恐怕親戚們會怪罪的?!?/br> 吳二看著她的母親,神情里透著一些話,謝董事長看明白了,一時間頗感狼狽,可是她動動嘴,又覺得無話可說。 她原本想,自己從前走過的彎路,但愿她的兒女不要再走,可她漸漸地意識到,人一生要走多少路,過多少橋,不是打著為她好的名目,就能隨意替她張羅的。 千言萬語都化成一聲嘆息。 謝董事長此時此刻,才能明白父兄當(dāng)年的感受,見女兒行事這樣我行我素,感到作為母親的無奈。 就在這天晚上,吳二姐親自來送請柬,名目是當(dāng)選為醫(yī)學(xué)會理事,要好好地慶賀一番。實際上是為她的婚事,明天她的男朋友趙先生,要請大家吃一頓便飯,沒有別的安排請大家都務(wù)秘賞光。 二姐臨走時也邀請杜太爺同去,杜太爺含含糊糊地答應(yīng)。晚上吃過飯回房去挑衣服鞋帽??墒钦淝渑R睡之時,他又敲門進(jìn)來,很是躊躇地說: “你跟你三哥的婚事,是我先去求人家,現(xiàn)在想起來辦得冒失。女方巴著男方,我在你后媽跟前兒,像是低一頭。你們這樁婚事,我看她不冷不熱的,也沒給我說個啥準(zhǔn)話兒。珍卿,我覺著我不能去,我不能上趕著她?!?/br> 珍卿想這是什么跟什么,覺得他有點不能理喻。只好講謝董事長沒有不冷不熱,她自己追求婚姻自由,自然也尊重兒女的婚姻自由,所以她想講也沒有講。還有這回吳二姐請客,是二姐的男朋友要會親…… 費了半個鐘頭的口舌,杜太爺才算回心轉(zhuǎn)意,勉為其難地答應(yīng)明天一道去。 ———————————————————————— 翌日一早,杜太爺穿了兩件襖子,換上沒上過腳的皮棉鞋,走到門外,站在臺階上不動窩,像個不能禁受寒風(fēng)的脆弱老人。 珍卿催促杜太爺走,杜太爺沉沉地一嘆,背著手仰望天空,這架勢像要吟詩一首。 珍卿等他躊躇一會,黃大光和金媽也不催,杜太爺悵惘地說: “今天天兒也不好,我也不大舒坦,腿腳僵僵的不聽使喚,就不出門了吧!” 珍卿看頭頂?shù)奶?,感受并不寒冷的風(fēng),無言以對。 杜太爺又手搭涼棚看太陽光,身子很戲劇性地打著晃,杜太爺連忙捂腦袋說: “我這一早,頭暈沉地很,萬一暈在街上可不好,不能出去瞎逛蕩?!?/br> 說著就拄著拐棍兒,邁著小碎步回屋去了。 袁媽隨口說一句:“太爺,今兒天兒暖和,不出門就別穿恁厚,像上回再捂一身痱子,那是不上算?!?/br> 屋里安靜片刻,聽見杜太爺質(zhì)問袁媽:“你瞎說啥嘞,你說誰焐痱子嘞?” 袁媽趕緊軟了聲氣:“太爺,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說脫件衣裳 ,別把你熱著呢?!?/br> 珍卿哭笑不得地?fù)u頭,就在上個月,杜太爺看三哥穿的皮衣眼熱。 三哥給他弄了一身,他穿著羊毛衫配綿袍,外衣還罩著一件皮衣,在溫暖的陽光下溜半天,好家伙,差點沒給自己溜中暑。這老頭兒一天天真寶氣。 他這做長輩的,看待兒子跟兒媳婦兒,幾乎一點不上心。更別說是其他人了。 謝公館長久沒有喜事,終于盼來一樁喜事了。 謝公館所有人盛裝打扮,那叫一個傾巢而出,別說小孩子們興奮,連大人們都有點小興奮。 吳祖興作為二姐親大哥,他主動要求參加,沒道理把他排除在外。所以,吳大哥和吳大嫂也到了。 這一天十點半鐘,大家浩浩蕩蕩到東方飯店,二姐的男朋友趙先生,竟站在大門外迎候。 趙先生剃著短頭發(fā),穿著一套深色毛呢西裝,脖間系了一個鐵色的領(lǐng)結(jié)。 有點好玩的是,他在門口一一跟大家握手,跟珍卿握手的時候,他很自然地叫“小妹”,他的寒暄問候很得體,神態(tài)謙遜而真誠,整個過程都未失禮。 但是這場面給人的感覺,像是高級官員在接待重要外賓。 第197章 會親宴上的事情 趙先生的親友多在老家甬安, 現(xiàn)在都未方便過來。吳二姐說是要結(jié)婚,但趙先生不敢太孟浪,他把這次聚餐當(dāng)成一次會親禮。 請這一大家子吃飯, 趙先生定了一個大包房。 進(jìn)到包房里,趙先生給準(zhǔn)丈母娘抽椅子, 他的態(tài)度一直謙恭真誠, 但是并不顯得卑微。 男士們給女士們抽椅子, 自己再一一落座。珍卿跟三哥挨著坐。他們倆拿著菜單, 頭對頭湊得很近, 很自然很親昵地商量要點什么。 吳祖興看著他們,在心里冷笑,早覺得他們像在搗什么鬼, 沒想到真?zhèn)€勾搭在一起。 趙先生作為主人,他最后在上首落座。他跟大家說盡可以隨便點,也不必講究洋人的規(guī)矩。 大家都笑意盈盈地看二姐, 趙先生一直照顧她, 連點什么菜, 趙先生都有溫和的建議。 吳二姐一向風(fēng)風(fēng)火火,這么多人眼光灼灼看她, 難得把她弄點有點焦躁, 她翻著眼睛說: “我說諸位,你們這是干什么, 就是逮著山大王, 也不是你們這般看法。快收了你們賊溜溜的眼, 好好點菜吧?!?/br> 謝董事長他們都笑, 仲禮喜盈盈地說:“大姑喜上眉梢, 這是走桃花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