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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民國好好學(xué)習(xí)生活 第121節(jié)

    在這個三十來歲都能當(dāng)爺爺?shù)哪觐^,陸三哥這么好的條件,愛慕她的小姐貴婦,多如過江之鯽,他會愿意等個黃毛丫頭嗎?

    再者說了,他身上還有一樁婚事,稀里糊涂的,到現(xiàn)在還沒退干凈呢。

    珍卿狠狠捶了兩下胸口,有句話咋養(yǎng)說的:你的溫油,讓俺心碎。

    陸三哥無意間回頭,看見小妹莫名捶打胸口,不知為何就想發(fā)笑。

    陸三哥身邊的客人,問他在笑什么,他笑著給圓過去了。

    忽又見杜教授,興匆匆過來拉住珍卿,神采飛揚地跟她說著什么,然后,他就把珍卿給拉走了。

    珍卿被喜滋滋的杜教授,拉著向東面走過去,沒兩分鐘,就走到一大群正在吃喝的人前面。

    杜教授挺胸抬頭地,跟那兩桌子人介紹說:“諸位,這就是小女珍卿?!?/br>
    就見這兩桌子七八個人,十幾只眼睛刷刷刷地,都看向珍卿身上。

    然后又很莫名其妙地,這幾個人看著珍卿哄笑起來。

    珍卿真是摸不著頭腦,這幫人看著像是文人學(xué)者,為什么都對著她笑呢?

    難不成家里都有兒子,替兒子們相看她來啦?

    就見一個頭白胡子白的老頭兒——他穿著松花綠的綢袍子,外面罩著黑緞面的馬褂兒——他抓著珍卿肩膀,歪頭笑著問她:

    “你怎么說你爸爸是妖精?”

    這老頭兒此話一問出來,其他人不免又哄笑起來。

    珍卿不由瞅向杜教授,這嘴可真夠長的,啥話兒都往外面散播。

    那先說話的白胡子老頭,笑瞇瞇地問珍卿:

    “你爸爸掛個篆書對聯(lián),你就說他是妖精,那你可不知道,老夫的家里,處處都是篆書的遺跡。

    “依你的推議,我是不是也成了老妖精?我的家也是妖精的老巢了?!?/br>
    說著,他跟著一眾友人,都哈哈大笑起來了。

    但大家還是看著珍卿,有意想看她怎么對答。

    珍卿想了一想,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即便這樣,以我的推理,老先生當(dāng)不是妖精。”

    這花白胡子的老先生,就擺出傾聽之態(tài),端看珍卿怎么把話說圓。

    珍卿就不慌不忙地說:

    “《南史》有載,梁代的紀少瑜小時候,夢見一個白發(fā)文神,把一管青鏤管筆,贈送給他。

    “紀氏從此以后文章大進。以我推測,老先生大約是文神贈給紀少瑜的那支青鏤管筆。

    “文神穿梭古今,無方不往,無處不在,想必先生做青鏤管筆的時候,隨文神在先漢以前的年代,游歷了太久,由此鐘愛先秦時的篆書,這也是未可知的。”

    其他人在一旁含笑聽著,端看珍卿能編出什么仙語。

    這白胡子老先生猶然不滿意,捋著胡須緩緩笑問:

    “既然你說我是那管青筆,那我如今怎么成人了呢?白發(fā)文神如今何在,怎么把我丟到人間了呢?”

    珍卿很光棍地聳肩膀:“先生自家不知自家事,當(dāng)去詢問家中師長,或者向夢中告問白發(fā)文神。

    “我這個后學(xué)晚輩,只能依事推測一番,又不像神仙,能知過去未來,再多的事,晚輩可就無從得知了啊!”

    此珍卿此言一出,眾人先是一愣,然后哄堂大笑起來。

    一個穿黑綢袍的眼鏡叔叔,拍著白胡子老頭兒大笑:

    “沉公,我看這位小友說得很對,你自家不知自家事,不去問自己本家的人,怎么倒揪著她問個不停?!這豈不是舍近求遠?”

    說得這白胡子老頭,也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然后,一個灰西裝的八字胡大叔,過來扒拉著杜教授,手舞足蹈地念著“妙妙妙”:

    “令媛果真才思敏捷,頗得墨辯之機啊?!?/br>
    一個白臉的中年眼鏡帥大叔,過來摸摸珍卿的腦袋,很和煦地說:

    “志希,你這位女公子,果然精靈古怪,惹人喜愛。”

    總之,大家對珍卿印象很好,然后你一言我一語地,非要珍卿寫幾個字來看看。

    那個白胡子老頭兒,還拉著珍卿立flag。

    他說若珍卿果真寫得好字,他就把珍藏多年的八大仙人的《雛雞圖》,捐給后媽辦的這個慈善拍賣會。

    白胡子老頭扯著珍卿問:“杜小友,你覺得好不好啊?”

    珍卿想了一想,坦然自若地說:“如果老先生覺得好,那晚輩自然也覺得好。”說得眾人又笑。

    這一會兒,杜教師才跟珍卿解釋,說這些叔叔伯伯們,都是一些名聲在外的大教授,除海寧的大學(xué),還有舊京、新京和粵州各大學(xué)的資深教授。

    珍卿這才有點肅然起敬,這些陌生的大教授們,基本都還挺低調(diào)平和,一點也不張揚猖狂。

    杜教授介紹完學(xué)界朋友,也不吝嗇夸贊自己的女鵝,說珍卿各種書本寫得都好,但寫得最好的還是小篆,篆書嘛,可不是一般人能會的。

    大家就都催促珍卿寫一寫,讓他們都來長長見識。

    杜教授取來一張長宣紙,在桌子上小心地鋪開。

    這宣紙上下寬、左右長,是這樣長長地書寫——這寫出來的就是詩軸了。

    珍卿想著這老先生桑榆晚景,不如寫一首超脫一些的詩詞,她就寫了蘇軾那首有名的《定風(fēng)波》。

    ……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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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81章 論功勞問及師父

    慈善拍賣會的現(xiàn)場

    陸三哥找過來的時候, 見這里圍了三四層人,擠在外圍的還踮腳伸脖子朝里看。

    陸浩云個頭很高,不用踮著腳也能看清, 小五在里外寫字。

    雖然此處人多,這一小片地方, 倒是格外地安靜。

    那一幅長長的紙張上, 已寫了有十來個字。

    就見小五神情清淡, 她松松地扶著袖子, 毛筆正在硯臺里蘸墨。

    然后她就心無旁騖地, 動轉(zhuǎn)自如地在紙上落筆。

    她的手腕很靈活,運筆也很熟稔,一分鐘就寫了有五六個字。

    站在此處的外行人也覺得, 這種書體真是漂亮極了。

    珍卿的神情專注而恬淡,她的手腕靈活之極,她手中的筆旋帶著行云流水的動作, 神乎其神地, 留下一個個優(yōu)美的墨字。

    這寫出來的字真是圓融典雅, 均衡勻稱,有一種帶著韻律的強烈美感, 給人都奇異的視覺感受。

    吳嬌嬌不曉得何時也擠進里面, 她興奮地拉著杜教授嚷:“爺爺,你看這個字, 還有那個字, 真像伸胳脯的小人??墒瞧渌奈叶疾徽J識?!?/br>
    看著這樣的小妹, 陸浩云有點怔住了。

    他眼前驀然現(xiàn)出一副畫面:

    小五在鄉(xiāng)下院落的寂寥燈火里, 一遍遍地在紙上揮灑筆墨, 仿似聽不見雞啼鳥鳴, 看不見紅日升落,好像不知疲倦似的。

    她只有這么大的年紀,會這么多書法,而水平也相當(dāng)不錯,只只能是勤練不輟的結(jié)果。

    這樣專注而恬靜的她,身上好像有一種神秘的力量,把她跟周圍的環(huán)境隔開,讓他覺得戰(zhàn)栗而感動。

    這種強烈的感覺,讓他微感不安,又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歡喜。

    直到有小孩子的聲音,大聲喊:“噢,寫完嘍,jiejie真厲害。”

    珍卿寫完也沒有說話,她把筆擱在一邊,把挽起來的袖子放下來。

    杜教授和他的教授朋友們,把珍卿寫好的紙拿起來,小心地平鋪到桌子上。

    大家都紛紛圍過去看字,你一嘴我一嘴地議論。

    但他們議論的時候,在書法一道上,隱隱推崇那個穿黑綢袍的先生。

    大家議論了半晌,由穿黑綢袍的羸瘦先生,頷首總結(jié)道:

    “觀杜小友的墨跡,形體似方而圓,初見似后世書法的圓融,細覽卻又是先代書家的古拙勁厚。

    “杜小友運筆揮灑,萬毫齊力,疾而不速,落筆之文圓轉(zhuǎn)流麗,似也借了隸書之神,仿佛是清代書家鄧十蘭的筆風(fēng),而筆法暗藏綿韌,又如唐代李陽冰之峻勁……”

    說著,他嘖嘖地瞅著珍卿,眼中有掩飾不住的驚嘆,拉著珍卿說:

    “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小友小小年紀,竟能師法百家,自成風(fēng)格,足見用心之苦,造詣之深。”

    旁邊有個儒商模樣的人:“既然杜小姐造詣這么深,必定有名師指點,杜小姐,你師從哪位大家啊?”

    珍卿正猶豫著不想說,忽見杜教授把珍卿寫的詩軸卷起,喜滋滋地跟大家說:

    “我跟小女討了許久,說叫她給我寫一副詩軸,今日可算如愿了。待我尋人裱好,就掛在書房之內(nèi),屆時請與諸君觀摩?!?/br>
    那白胡子老頭兒,先不干了:

    “本是我與杜小友作賭,說她要是寫得好,將八大仙人的《雛雞圖》送來拍賣,這幅字理當(dāng)歸于老夫,志希不可貪墨了啊?!?/br>
    對珍卿評價很高的黑綢袍先生,也加入爭論說:“我是作書法理論的,這幅翰墨正好拿去,在下好好研磨杜小友的格調(diào),也加入我的論作之中……”

    然后,其他人也起哄爭奪起來。

    珍卿看得目瞪口呆,這幫人把她的字夸得天上地下,把人夸得暈暈乎乎——李師父雖說喜歡她,也沒把她夸得這么花樣百出。

    現(xiàn)在他們又莫名爭奪她寫的詩軸,這幫人看起來,怎么這么像后世的托兒,用他們聳人的話語,精湛的演技,來抬高來替她抬身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