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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民國好好學習生活 第5節(jié)

    珍卿聽了講下來,把《女兒經(jīng)》寫了三遍,開始自己學《春秋》上的內容,不按九先生的安排來。

    她正在老老實實看書,她背后又被撞了一下。

    知道肯定是那個招貓逗狗的崔胖虎。

    他又搶了后桌陳學禮寫的大字,故意耍著陳學禮玩。

    崔胖虎和陳學禮,都在杜氏族學里附學的,不過因為一富一窮,境遇天差地別。

    聽說,崔胖虎家里總給九先生送了厚禮,九先生高興得不得了,對崔胖虎在學里的惡行,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大管。

    而陳學禮家里是真窮,聽說他家原先是闊過的。后來因與人爭斗,沒斗贏,就鬧了個家破人亡。

    陳學禮的爹就發(fā)毒誓,他報不了仇,也要讓他兒子、孫子給報仇。

    結果第一步生兒子,老天爺都不照顧他。

    他一連吭哧吭哧生了五個閨女,家里窮到叮當響了,才生出陳學禮這個寶貝兒子來。

    然而,他對杜氏族長千求萬求,說幫族長做活,就算累死了,也一定要讓兒子讀書。

    陳學禮是個好孩子,也珍惜念書的機會,根本不敢惹事,但學里總有人欺負他,欺負他最厲害的就是崔胖虎。

    崔胖虎欺負陳學禮,是學里的老戲目了。珍卿也幫過陳學禮,時不時教訓一下崔胖虎,可沒誰能幫誰一輩子。

    這一次,珍卿沒有管這個事。

    陳學禮,看自己辛苦寫的功課,叫崔胖虎都快撕爛了,急得似熱鍋上的螞蟻。

    他顧不得先生要罰他,干脆從桌子上站起來想搶回來。

    鬧著鬧著,九先生就下來了。九先生黑著臉,叫崔胖虎和陳學禮,都站到課堂外面去。

    陳學禮立刻大哭起來,崔胖虎倒得意揚揚的,一點也不在乎。

    就九先生這樣的師德,族學里離烏煙瘴氣也不遠了。

    珍卿自覺善于忍耐的人,都看得厭煩了。

    珍卿的祖父杜太爺,可不知道孫女開始厭學了。

    他到縣里鋪子收賬,順道考察新式小學,事情都辦清白了,雇了一輛馬車回杜家莊。

    進了村子以后,他拎著給孫女帶的糕點果子,回到了位于北村的家里。

    對于那些新式小學,他考察的結果不盡人意。

    上新式學堂確是大趨勢,可杜太爺很是猶豫。

    他年輕時候在外面闖,但沒闖出啥名堂來,外面鬧革命啥的,他也不大懂。

    他書也沒讀過幾本,可小時念誦的《神童詩》,如今還記得幾句,說“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還有“莫道儒冠誤,詩書不負人”。

    想要做人上人,儒家的“四書五經(jīng)”才是根本嘛。

    在外頭新式學堂里,國文也只是一門課,新式學堂也不下大力氣教,那不是本末倒置嘛。

    還有外頭學堂教的那些個,什么算術、唱歌、畫畫、勞作、地理,還有其余他記不住名目的課,怎么看怎么怪。

    學算術將來能夠管家,學點地理將來能走出門,這些倒罷了。

    可是唱歌可就是戲子倡優(yōu)干的,是下九流的活計了,他好好養(yǎng)出來一個孫女,難道學出來反倒成個賣唱的?

    還有勞作課,這就更不像話了。

    他養(yǎng)的這個孫女,是家里獨一個的孩子,雖說對她嚴厲,從小到大沒少打她,可也沒叫她受過累。

    她連個洗碗的刷子都不會拿,何苦叫她上什么勞作課?

    再者說了,這辦新式學堂的人里面,很有一些造反作亂的人,還有讓官府通緝的,這些算什么正經(jīng)人呢?

    這種人怎么能教得好學生呢?這豈不是誤人子弟?

    杜太爺猶豫極了。

    作者有話說:

    我有營養(yǎng)液了,高興,待本人去取個快遞,待會兒再更一章。親親們,點個收藏唄感謝在2021-03-21 23:32:37~2021-03-22 18:58:3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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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廣托人情找學堂

    考察完新式學堂的杜太爺,帶著滿腹疑慮回到家里,叫管家黎大田來問話,他先問春耕準備的怎么樣,還有棚里的牲口都怎么樣。

    然后細細問了珍卿在家如何。

    黎大田就說,太爺離家的幾天,大小姐還跟往常一樣,早起早睡,溫書背書,寫寫畫畫,來往在族學跟家里,也沒有淘氣惹事,都安安生生的。

    說到末了,黎大田又說:

    “太爺,我家那口子做飯,畜生都不愛吃,更別說給大小姐吃。

    “大小姐現(xiàn)在吃飯,還是愛吃不吃的。太爺,我看還是另找廚娘,大小姐要長身體,這么著可不行?!?/br>
    杜太爺拍拍額頭,也有點發(fā)愁地說:“托了楊家灣她姑奶奶幫忙找,要等等?!?/br>
    黎大田這才稍微放心。

    這兩人正說著話,忽聽見“吧嗒吧嗒”的響聲,一推窗看見外面陰沉沉的,半空里,細細密密的雨,飄落下來了。

    杜太爺和黎大田兩人,又說了家里、地里,還有縣城鋪子里的事,

    杜太爺說,布店和大車店的生意都好,大有利錢可賺。

    可是那個糧店里面,林掌柜跟他叫苦,說這幾年年成太好,縣城又開了兩處糧店,生意越發(fā)難做了。

    黎大田悶聲不響,年成好大家手里有錢,糧食生意照理應該更好做。

    可這糧店掙錢卻越來越少,是個人,都要疑心一下掌柜的。

    可他家這個杜太爺,是個面憨心更憨的,但他性子還挺倔,身邊人不能逆著他的意思,逆了他的意,要是長工、用人,他也不說扣你工錢,他就直接把你趕出去了。

    要是兒子、女兒、孫女,逆了他的意思,他就敢狠狠地打,真的是往死里打。

    黎大田有話不敢說,只好悶在心里,過了一會兒,他看看天色,就說:“太爺,大小姐沒帶傘,我去迎迎她?”

    杜太爺模糊地“嗯”一聲,黎大田拿了傘,穿了蓑衣去了。

    族學下學的時候,珍卿把書包里兩本《西游記》畫冊,背著人給了杜玉琮,玉琮給她帶的好吃的,她也早放進書包里。

    因為下雨,今天家里都有人來接。

    珍卿只跟玉琮走了一段,就遇見來接她的大田叔,他被大田叔護著往回走。

    一聽大田叔說祖父回來,珍卿立刻高興起來,催促大田叔走快點回家。

    回到家里,珍卿大喊一聲“祖父”,沖到前院的堂屋里,大聲問:“祖父,你看學堂看得咋樣,我能去上學了嗎?”

    杜太爺雖說是個舊式人,也重男輕女,孩子有時候也往死里打但這幾年與孫女相依為命,對她很有幾分感情了。

    看她這滿臉期待的表情,他的考察結果,竟有些不忍心跟她說。

    杜太爺先叫珍卿,去拜一拜孔夫子。

    珍卿只好按捺著急,往東屋走了一趟,在杜太爺特制的孔夫子神龕前,點上香,好生拜了幾拜。

    杜太爺對別的神佛,時信時不信的,但對于孔夫子,他倒很崇拜似的,總叫珍卿格外敬著。

    再回到正堂屋,珍卿還問學校的事,杜太爺才說:

    “其他學堂都不濟,有一個新陵小學,都說不錯。可那校長聽說鬧赤黨,還是官府的通緝犯,現(xiàn)在又逃跑了,學堂就扔在那里不辦了。”

    珍卿失望地塌下肩膀,悶頭坐在一邊,不說話了。

    這里的民國,跟她以前的世界不一樣。

    最后一個王朝,雖然也是清朝,也是剃頭梳辮子的朝代,但這里的歷史,跟她學過的根本對不上。

    她不太鬧得清,杜太爺說的“赤黨”是哪個黨,但據(jù)她的猜測,大約現(xiàn)在的政治斗爭,是類似于舊式軍閥和資產(chǎn)階級政黨的斗爭。

    要知道,在她的那個時空里,guomin黨也曾經(jīng)被叫作“赤黨”的。

    杜太爺看她情緒不好,把帶回來的點心果子打開,招呼珍卿吃吃看好不好吃。

    珍卿沉著小臉兒,說了一句:“祖父,我一定要出去念書。”

    杜太爺“嗯嗯”地附和點頭,見羅媽送水進來了,連忙招呼她“洗洗手”。

    珍卿吃著豆沙糕、麻花、板栗,覺得都很不錯,想明天給玉琮他們帶一些去。

    一會兒,午飯陸續(xù)擺上來,杜太爺見珍卿也不正眼看飯菜,拿這些零碎兒吃個沒完,心里開始生氣,他猛地一拍桌子,說:

    “這些都是不養(yǎng)人的東西,你吃個沒完干啥?快給我好好吃飯?!?/br>
    正在擺碗筷的羅媽就說:“太爺,你曉得不養(yǎng)人,為啥還給大小姐買這么些?”

    珍卿翻著白眼兒看羅媽:萬一祖父真聽進心里,以后真不給買零食,難道天天吃你做的黑暗料理?

    這個時候,杜太爺取來堂屋桌上的戒尺,在飯桌上砸得“梆鐺梆鐺”響,高聲喝斥著珍卿,說:“你不好好吃飯,我就要打你!”

    珍卿聽著這動靜,下意識打哆嗦,縮著脖子,放下手里的板栗,心不甘情不愿地拿起筷子。

    她瞅瞅桌上的兩菜一湯——今天杜太爺回家,難得稍微豐盛一些:

    紅燒排骨,做成了炭燒排骨,黑黢黢的;

    炒蘿卜片子,蘿卜片子切得跟蘿卜墩子似的,炒得白不滋溜,烏不拉嘎的,有的沒炒熟,有的炒糊了;

    還有那一盆粉條子湯,怎么看都像是端了一盆鼻涕湯上來。

    這個羅媽,手藝不好就算了,還這么愛放醬油,個個菜品看著都黑不隆冬的。

    還有饅頭,摸著又黃又硬的,珍卿拿在手里,有點費解地問:“咱們家咋吃上黃米面了?”

    她自幼身體不強,脾胃虛弱,從小都是吃細米白面的?,F(xiàn)在身體見好,吃點粗糧也行。

    珍卿咬了一口,真是挺硌牙,看大田叔端著米粥進來,納悶地問:“這黃米面咋這么硬呢?

    大田叔放下粥碗,有點訕訕地說:“是細白面做的,堿放多了,變黃了,有點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