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第一冤種 第1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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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祭祀服壓在一位身形單薄的少年肩上, 宛如背負(fù)一座山峰,他難以喘息。 三天里他粒米未沾, 每日以冰涼刺骨的井水洗身, 寢殿內(nèi)氣味濃郁的香料嗆得他整晚整晚無法入睡, 氣息微弱萎靡。 “沐浴焚香, 節(jié)食凈身, 方得上天垂憐,分辨明主……呵?!倍呋首幽剜哉Z,最后歸于一聲冷嘲。 不過是折辱人的手段罷了, 早慧的皇子平淡地想。若不是他那父皇想以他血祭天彰顯皇帝權(quán)威,他焉有幾日好活? 高大威武的侍衛(wèi)看守著他,老皇帝心腹的宦官尖著嗓子念叨祭天的種種環(huán)節(jié), 絲毫不顧二十七皇子饑腸轆轆身體虛弱得將要暈倒, 強壓著他跪下聽皇帝宣旨。 祭天過程繁瑣又嚴(yán)苛, 二十七皇子以指甲狠掐皮rou,強迫自己清醒。 三日未進(jìn)米飯, 日日冷水浸身, 夜夜熏香難眠,他的體力和精神都處在最低谷, 只差一點步入大病一場的范疇。 如今套在他身上的祭祀服極盡奢華, 卻厚重不透風(fēng), 悶得他幾欲窒息, 行走間搖搖欲墜。 父皇卻嫌還不夠, 要他跪下聽宦官訓(xùn)話, 臨近祭天大典開始才告知全部禮節(jié)。 禮官編了一個月的內(nèi)容,要他半個小時爛熟于心,二十七皇子微微抬眼,看見了宦官眼里的惡意。 不是“三歲出口成章,五歲能論朝政”的真龍?zhí)熳釉谑绬??一遍學(xué)會禮儀很簡單才對。 不巧,二十七皇子掩住眼中的冷意,他的確一遍能學(xué)會。 智商決定上限,老皇帝自己做不到的事情,總以為別人也不行。二十七皇子卻記得自己從前有幸拜訪前任國師時,對方無意間的感嘆。 “人與人不能一概而論,我百來歲不過筑基,宿師兄于我這般年紀(jì)卻已結(jié)嬰,天資如此恐怖,叫人何處說理?” 二十七皇子曾也為自己的早慧驕傲過,但他永遠(yuǎn)記得那一天,整個王朝信奉的神仙人物如凡人般嘆息著真正的天之驕子與他們的云泥之別。 二十七皇子是最不受寵愛的皇子,他常年被關(guān)在殿內(nèi)不得外出,直到國師一職宣布換任,他被叫去觀禮。 新任國師是位格外年輕的黑發(fā)少女,她背著一把長劍,安靜站在前任國師身邊。 前任國師嚴(yán)辭強調(diào)繼任者的強大與不可冒犯,二十七皇子聽出了真心實意的畏懼和推崇:仙師恐懼她的繼任者,宛如螻蟻恐懼巨象。 “如果連仙師都是螻蟻,那么我們是什么?草芥嗎?”二十七皇子想。 他悄悄看向黑發(fā)少女的眼睛,那雙墨色的眼眸明亮如瑩,任何人、任何事都留不下倒影。 她手握國師的頭銜,如同隨手折下一朵花簪在發(fā)間。 二十七皇子聽見兄弟姐妹竊竊的私語聲,他們商量著如何拉攏新國師,如何奉承她,讓她為己所用。 沒用的,二十七皇子心道,即使傾舉國之力奉上祭品,九天之上的玄女娘娘又豈會垂憐一瞥? 何況這位新國師絕非如她容貌般美麗無害,她身負(fù)的長劍冰冷嗜殺,二十七皇子仿佛聽見兵戈鐵馬和雷霆之怒——她定視殺戮如吃飯喝水般自然,以燙血奉養(yǎng)劍鋒,令人兩股戰(zhàn)戰(zhàn)不得語。 二十七皇子難以遏制地感到遺憾。 他困于皇宮,非詔不得外出,新任國師呆在她的國師府里,沒有半點進(jìn)宮玩鬧的興致。 二十七皇子倒不是想和國師來次偶遇——雖然他很多兄弟策劃了不止一起浪漫的邂逅試圖奪取國師的芳心,期盼對方成為自己的政治資本——癡心妄想,白日做夢,他們也配? 他也不想跪在她面前哭訴自己身世凄慘命途多舛,祈求國師垂憐庇護,即使她一句話便能使他的處境發(fā)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從遭人折辱變得受人吹捧。 這些都不是二十七皇子想做的事情,他想見國師,只為提出一個微不足道的請求。 “請求您,在祭天大典上殺死我吧?!?/br> 二十七皇子自言自語。 倘若他生來便是錯誤,生母因他而死,生父不喜,兄弟不睦,姐妹不合,為何偏偏叫他有經(jīng)世之才、天子之相? 讓父皇忌憚到逼他舉行所謂的祭天大典,要以“無龍吟應(yīng)聲”為由誅殺他,以彰顯其皇位的穩(wěn)固。 為向上天禱告修建的祭壇? 不,那是他的斷頭臺。 他將拖著這具虛弱殘敗的身軀,像個丑角一樣行禮做戲,高聲呼喚真龍回應(yīng)。 而后天地滄渺無聲,父皇大氣凌然起身呵斥他乃虛假妄言之輩,今血祭上天,諸皇子引以為戒。 “左右都是死,國師可愿出手?” 宣讀祭祀禮儀的宦官總算允許二十七皇子站起來,他迎著日光一步步向前走去,心中的欲求念念不忘。 “她的劍如此鋒利,殺我不過一瞬之間,不很勞煩。” “我自認(rèn)非不堪之輩,不會玷污她的劍?!?/br> “等到了地府閻羅審判,我想驕傲說我死于仙人之手,而非父皇的儈子手。” 二十七皇子一步步走到陽光下,百官靜默,皇子公主皆著盛裝觀禮。 無數(shù)奢華昂貴的衣料間,二十七皇子一眼看見典雅低調(diào)的玄色道袍。 黑發(fā)少女負(fù)劍而立,她孤身一人,氣勢卻已勝過場中萬人。 二十七皇子余光剛掠過她面容,少女像是察覺到似的,看著他微微一笑。 “即使不得龍吟回應(yīng),得仙人一笑也算我的造化了。” 身形單薄的少年深吸一口氣,穩(wěn)住心神,遵照禮儀祭天。 繁瑣的禮節(jié)他聽過一次遍爛熟于心,絲毫不出差錯,讓時刻準(zhǔn)備訓(xùn)斥的老皇帝面沉如水。 二十七皇子摒棄雜念,雙手高舉起三根紫香,面向祭壇。 “若世間真龍尚存,請君聽我呼喚!” 鏗鏘之聲響徹祭壇,令梨表面上毫不動容地觀禮,實際右手借道袍的遮掩伸入袖子里,摸出手機。 她熟練地盲解鎖,盲點開音頻庫,點擊她早早下載好的音頻,音量調(diào)到最大。 是非成敗只在最后一步!凡人們,見識煉器師一脈最偉大發(fā)明的力量吧! 令梨按下播放鍵。 一聲龍吟震碎了天地。 該怎樣形容龍吟的聲音?記錄史書的筆吏驚恐地折斷毛筆,文官失語,武官驚詫。 仿佛天地初開,萬物混沌,一聲龍吟破開云霧,蠻荒大地顯露真容。 翱翔于天際之上的至高血脈,人們說祂能呼風(fēng)喚雨,掌握天時地歷,祂與北辰星遙遙呼應(yīng),歷代君王皆為其子嗣后裔。 憑空炸響的龍吟擊碎了所有人的心防。 他們從未聽過龍吟,卻無人敢質(zhì)疑不是龍吟——還有什么存在能發(fā)出如此震撼人心的吼聲?窮盡他們的想象也不得解答。 老皇帝跌下他的御座,身邊的宦官卻忘記了攙扶。 他疼得屁股一抽一抽,下意識看向令梨的方向,呼喊道:“國師!” 老皇帝一喊,令梨懸空在播放鍵上的手指一不小心,又按了一下。 又一聲龍吟! 老皇帝好不容易抬起的半個屁股再一次砸在地上,砸得他屁股開花。 老臉上扭曲的表情逗笑了令梨,她沒忍住又按了一下。 令梨:沒事,就是玩兒。 新上任的國師悠悠閑閑cao控局面,祭天的二十七皇子臉上的震驚不比老皇帝少,可憐孩子嘴巴一張一合,活像一條離了水的魚,艱難地汲取氧氣。 令梨還算喜歡他,面容清正,氣息純?nèi)唬熨Y卓越,是當(dāng)皇帝的料。 “就是稍微缺了點見識。”令梨拿播放鍵當(dāng)節(jié)拍器玩,仿佛在敲電子木魚,每敲一下她的功德便在眾人震撼驚恐的眼神中加一。 按修真界正統(tǒng)的古籍記載,龍行伴雷云。 若是真有一條龍遨游天際,聽到二十七皇子呼喚,張嘴吼叫,天空必烏云滾滾,閃電與雷鳴伴奏應(yīng)和。 “現(xiàn)下可是朗朗晴空。”令梨搖頭道,“老皇帝是吃了沒文化的虧?!?/br> 她雙手背在身后,仰望光龍吟不起云的天空。 突然,一滴雨砸在令梨鼻尖,涼絲絲的。 黑發(fā)少女咦了一聲,用力眨了眨眼。 晴空萬里的天象轉(zhuǎn)瞬即變,剎那間,黑壓壓的雨云遮擋了天空。 閃電如穿梭在烏云中的紫色脈絡(luò),可任閃電平日里如何吸睛,皆不如云中一抹極其耀眼的金色。 狂風(fēng)吹散烏云一角,金光照亮塵世。 角似鹿,項似蛇,鱗似鯉,爪似鷹,掌似虎——是龍! 龍行于天,真真切切顯露人前! 百官嘩然,齊齊下跪,僅令梨一人負(fù)手昂首,短暫的驚訝后,她欣喜地朝天空笑了笑。 龐然大物盤行在烏云中,暴雨傾盆,令梨在眾目睽睽之下御劍臨空,一路飛向云端。 凡人的驚呼隨風(fēng)拋到腦后,令梨御劍極快又不懼雷電,眨眼間便和龍面面相對。 “我是不是該說一句,恭賀少主出關(guān)?”令梨開心道。 “是啊。”龍形的伽野笑道,“我一出關(guān)就來找阿梨,正是要討你的口封?!?/br> 凡妖化龍,最后一步便是討口封,旁人金口玉言承認(rèn)化龍,才算圓滿。 “這么重要的事交給我?那我可要好好說?!绷罾媲辶饲迳ぷ?,一本正經(jīng)道,“看?。∥已矍巴湫蹓训恼纨埵钦鎸嵈嬖诘膯??是哪位道祖派你來到人間!” 伽野忍俊不禁,黃金般的瞳孔滿是笑意。 他的真身幾乎占據(jù)天空,令梨御劍飛在他面前,小小一個。 “好久不見?!辟ひ拜p聲說。 在令梨面前,他仿佛還是那只窩在令梨懷里撒嬌的小黑貓,只要令梨伸出手,就會乖乖把耳朵和尾巴送到她掌心。 作者有話說: 小梨:擼不了貓 ,擼龍也是極好的 第146章 修仙第一百四十六天 ◎國師帶回來的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