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戀愛就是犯天條 第15節(jié)
說完,仙姑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說:“你可要將此事瞞著,千萬別告訴其他人。” “這是為何?” “我正要回門派去,我有幾個師弟師妹未生凡心,想讓他們來試試,你若是泄露出去,這等好事豈不是叫別人給占了?” 獵戶連忙點頭應(yīng)下,推說家中妻子還在等他回去,便匆忙走了。 仙姑抿嘴輕笑,眼中些許慈悲,一錠銀子從獵戶家的屋檐上掉下來,正巧砸在剛回到家的獵戶腦袋上。 “哎喲?!鲍C戶將銀子撿起,驚喜道,“娘子,我今天遇到神仙啦!咱們這山頭上,有個上古大神呀!” 獵戶完全不管那位仙姑的交代,將聽聞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訴了妻子。 說來也奇怪,第二天雨就停了,風(fēng)和日麗。 獵戶與妻子到小鎮(zhèn)集市上去販賣獸rou,又將山上神仙的事情講了一遍,以此一傳十、十傳百。 附近有一些修仙者聽聞,躍躍欲試,果真在那山上見到了一個衣著華麗的女子,只是那女子仿佛無法聽到他們說話,也看不見他們,只是坐在池子邊上發(fā)愣。 “前輩?”兩名年輕修士上前攀談,才見這女子若隱若現(xiàn)并非實體。伸手觸碰,則手穿透而過,無任何接觸。 關(guān)于神女化墟時留下的執(zhí)念的故事便由此傳開,漸漸地一些大門派也知曉此事,只是尋來同樣皆是空見一個虛影,一無所獲。 “難道真要沒有凡心的仙人才能與這殘魂溝通?”修士仙人們紛紛猜測,都得不出個結(jié)論來。 沒能得到登天捷徑,修仙者們逐漸有了怨言。 “這神女也真是個老古板,仙人有情愛之念怎么了,一個人都守護不了,怎么守護天下蒼生?” “咱們有凡心,那也是上行下效呀,天界那么多仙人,還能成婚生子,我們有點凡心都不行了。” “九原山的不語真人和燼山魔尊私奔,都一個多月的事情了,流傳下來都是贊美之言,也沒見什么不對?!?/br> “就是呀,不過總有幾個冷血的,自己沒人愛就要拆散他們,依我看,那幾個人被打傷也是自找的。” 九原山四名年輕弟子在攔截不語真人的過程中被打成重傷奄奄一息,如今被泡在門派的療傷泉中已經(jīng)二十多天,才剛有恢復(fù)的跡象。 眾人私底下羨慕歸羨慕,明面上還是要保持“正邪不兩立”的模樣,指責(zé)是邪魔打傷了仙門弟子,要燼山魔尊付出代價。 不語真人與燼山魔尊私奔之后,原本是想隱居起來,但魔尊堅持要先回家一趟,說擔(dān)心有人尋她,見到石板上的三月之期后白等。 “幽姬,你連這樣的小事都記掛在心,他們卻說你會害人?!辈徽Z真人輕笑,將燼山魔尊抱在懷中。 他的幽姬心地善良,雖在魔宮出生卻不曾傷過一人。連等待都不愿意讓別人費時,這樣的心腸,豈不是比諸多仙人還要高尚嗎? 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仙門那些追蹤之人怎么也想不到他們會回到燼山來。 深夜里,伴隨著兩道微不可查的靈力流動,躺在墻角的兩個乞丐睜開了眼睛。 塵鈺嘆息一聲,說:“我還以為出了這事,她不會再回燼山來了?!鄙裆杏袔追謶n慮。他雖認同舊天條,卻并非按部就班,他與燼山魔尊有些交情,知曉她從未作惡,如今與不語真人私奔一事,是過錯,卻也非死罪。 何況不語真人離開九原山,也代表著放棄了成仙飛升,兩人若是就此隱居,未嘗不可。 晴煙窺得心聲,卻并不認同。 如果每一個仙人都是“大不了不做神仙”的想法,以往供奉信仰又如何追回?想當(dāng)就當(dāng),想不當(dāng)就不當(dāng),好事全占,而無責(zé)罰?天底下哪有這般好事。 她心中已經(jīng)打定主意,就算被念叨冷血無情也只當(dāng)是夸獎了。 “塵鈺仙友,既然燼山魔尊已經(jīng)回來,我等便去詢問魔鰩一事吧。” “唉,去罷?!?/br> 腳邊的小黑狗搖搖尾巴,咬住云端,跟著兩人一同飛往燼山去。 燼山洞府內(nèi),陳設(shè)簡潔,石桌上擺放一套玉石所制的茶具,墻壁上懸掛一副江河丹青,一眼看來并無什么貴重之物,也沒什么需要收拾的。 “怎么了?是要尋什么東西嗎?”不語真人見她神情落寞,開口詢問。 “沒什么,走吧。”幽姬搖頭,將手中石板上的字抹去,改為:遠游,不知歸期。 正要離開洞府,迎面便遇到了落到燼山的兩名乞丐。 見他們有些錯愕,那兩個乞丐搖身一變顯出了原本模樣。一個白衣如雪,飄飄乎遺世獨立;一個裙衫錯落,青白相間兩色層次,衣物細節(jié)精致,雖沒有仙衣的飄忽感,卻也美得不似凡物。 月色皎潔,清風(fēng)徐徐,吹過燼山時成了醉意暖風(fēng)。溫和拂面,卻也令人難以心靜。 “塵鈺,你怎來了?”幽姬笑著打了聲招呼,又看向晴煙,“這位朋友是?”視線打量,又落到腳邊的小黑狗。 未等塵鈺開口,晴煙向兩人作揖,道:“在下晴煙,想找魔尊討教些許魔物之疑。”隨著對方的視線落到小黑狗身上,笑了笑說,“此乃小童蠢徒,雖是出生魔族,諸多事宜卻不清楚?!?/br> 燼山上巖石堆疊,無有樹木,風(fēng)吹過時無聲無息,萬籟俱寂。 莫名地安靜讓人不自在,不語真人心有警惕,問:“兩位只是討教問題?” 塵鈺上前一步,面帶微笑,道:“我與魔尊乃是舊識,這位晴煙仙友是我人間游歷認識的朋友,遇到一樁難題百思不解,牽扯到魔族。我又無其他魔尊相識,只好來叨擾?!?/br> “好吧,請進?!庇募]再多問,將二人請進洞府之中。 不語真人略有擔(dān)憂,看向萬里無云的朗夜,說:“還請直言勿要拖拉,我與幽姬之事想必二位也有聽聞,此地并非久留之地?!?/br> 幽姬掩嘴輕笑說:“無妨,若天界派人前來,塵鈺想必也會知會我一聲吧?” 塵鈺嘆息道:“我并未收到天帝旨意,其余一概不知。” 寒暄幾句,才入正題。 晴煙讓長夜將魔鰩吐出,已經(jīng)被它吸收了一部分,但也足夠。 “此物確實是魔族之物,需得魔尊境界以上才可驅(qū)使?!庇募碱^擰起,眉間的魔印流露出一縷黑氣鉆向魔鰩,臉上神情從疑惑變?yōu)轶@訝,又變?yōu)閲烂C。 她將魔鰩放下,許久才問:“是何人被種下了這魔鰩?” “一位仙山掌門?!?/br> 幽姬接著問:“還有嗎?就一位?” “此話怎講?”塵鈺和晴煙都打起精神盯著她,此事果然不簡單。 幽姬將魔鰩扔給小黑狗,展開手心,一條小如芝麻的魚苗緩緩游動,她緩緩道來:“這就是魔鰩魚苗,魔鰩與人間的魚不同。尋常魚產(chǎn)籽,成百上千一摞。而魔鰩產(chǎn)子,通常只有一兩條。如人間血親相連,魔鰩也是如此?!?/br> 話說到這,晴煙已經(jīng)猜到些許,直問:“還有幾條?” 幽姬將魚苗收起,沉思一陣,道:“種下魚苗之人,修為更在我之上。那條魔鰩的血親,少說還有六七條?!?/br> 晴煙默然,心里有了答案并未出聲。 塵鈺也已有所覺,沉聲道來:“共有十條?!?/br> 玄薇入世,三魂七魄各自轉(zhuǎn)生,共計十人。而此人針對玄薇,將魔鰩魚苗種于他轉(zhuǎn)世的身邊之人,甚至是他轉(zhuǎn)世的心愛之人?而后,讓他生生世世皆被愛人所殺? 何其歹毒,何其狠辣。 晴煙明眸微微瞇起,卻是透露出一絲喜悅,問:“魔鰩血親能知關(guān)聯(lián),是否可以借此遵追尋其他魔鰩所在?” 被種下魔鰩之人將來會殺死玄薇,那么必定在那人附近能尋到玄薇的轉(zhuǎn)世。 聞言,塵鈺眼前一亮,不由大喜,期待地看向幽姬等她作答。 “嗯?!庇募c頭,卻有幾分為難,視線落到小黑狗身上,“魔鰩一部分被它吸收,能不能追溯到其余……得看它的本事了?!?/br> “嗷嗚?!遍L夜被變成啞巴狗心里那叫一個委屈,連忙趁著這個機會表現(xiàn),爭取能早日習(xí)得仙法重塑rou身,“嗷嗷嗚,嗷,嗷嗚?!?/br> 晴煙將它抱到石桌上,問:“你是為助人才如此積極,還是為得好處才如此?” “嗷……”長夜聳拉下耳朵,只好說自己不求回報。 “徒兒。”晴煙敲了敲他的狗頭,笑著說,“我既收你為徒,便不會敷衍了事,修行絕無捷徑。如今時機未到,等時候到了,我自會傳你法門?!?/br> 長夜出生魔族,天生魔心魔魂,若要修仙,先得磨去劣根脾性,洗凈心魂方可修行。何時他能改了功利,不以一個“魔”的思維去思考事情時,便是時候到了。 “嗷?!钡昧嗽试S,長夜將魔鰩完全消化,試著感知些許,一片朦朧之中有影子晃動。他跑出洞府,感受天地四方,隨后向著南邊揚了揚腦袋。 眾人來到洞府外,塵鈺將小黑狗抱起便讓其帶路。 幽姬欲言又止,笑了笑才說:“仙門派出些許弟子追捕我們,今日一別,應(yīng)當(dāng)是難再聚了。” 不語真人牽住她的手,說:“我們也該走了,此地不宜久留。” 烏云遮月,夜黑風(fēng)高。 注定不是一個太平的夜晚。 晴煙袖中五指已經(jīng)掐訣,這位魔尊既然沒有害過人,自然不會追究,邪魔有凡心反倒是好事。但這位不語真人身為修仙者,打傷同門潛逃,是實打?qū)嵉淖镞^。 只是未等她動手,一道道破空而來的劍影已經(jīng)紛紛襲來。 第19章 仙斗凡遭殃 約莫二十個白衣修仙者踩在飛劍上,俯看燼山洞府前的四人。 晴煙見他們衣物和元黎山弟子們的服飾也沒太大差別,不知他們是如何區(qū)分的。天界仙人們也是白衣飄飄,所以凡人才分不清修仙者和仙人的區(qū)別吧。 “妖女,竟敢勾引不語真人,還打傷我門派弟子,還不速速領(lǐng)死?” “師父,你就忍心拋下徒弟們就此遠走高飛嗎?” 晴煙看向?qū)淼囊槐娦尴烧?,因早聽長夜說過,很多人只是表面上仙魔不兩立,私底下很向往一段轟轟烈烈不被接受與仙魔兩家為敵的愛情。 便窺心一探究竟。 【明明是我先遇到幽姬的,那日在門派梨花樹下,是我接住的她……為什么,為什么卻愛上了你?】 【師父怎能如此狠心,分明知曉我的心意,竟真舍得一別兩寬再不見?】 “……”好像已經(jīng)沒有了驚訝的感覺。 此時,空中眾人認出了塵鈺,他常在各仙門之間訪游,樣貌出眾很受喜愛,為人端正溫柔,誰提一句都是夸贊。 “塵鈺道友?你……”認出來的修士才剛開口。 不語真人已經(jīng)出言反駁。 他將幽姬拉到自己背后,說:“是我打傷了弟子,往日研制的丹藥,我全都沒有帶走,給他們以作補償,也算因禍得福?!?/br> ? 晴煙扭頭看他一眼,這話都說得出口,可當(dāng)真是恬不知恥。 話不投機半句話,兩方劍拔弩張儼然是要打起來的架勢。晴煙皺眉,這燼山可并未燃盡,不過休眠罷了,在此打斗恐怕要牽連附近的村莊。 但這些個仙人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