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穿之我爹是朱標 第295節(jié)
何容有些話說得并沒有錯,武舉再開的時候可從來沒有規(guī)定過女子不能參加。如今一個姑娘憑本事打成了武舉中唯一一個人,如果因為她是女子就定她一個欺君之罪,那朱至呢? 是的,不管是泰定帝和朱雄英都必須要考慮朱至。 眼下朱至負責著這一屆的科舉考試,雖然剩下來的就是殿試,到時候?qū)⒂商┒ǖ塾H自考試,再點出三甲,可是如果眼下就以欺君之罪將何容下獄,接下來是不是有人就要對朱至出手了? 泰定帝和朱雄英都比誰都更清楚,滿朝的臣子里有無數(shù)人并不希望看到朱至活躍于朝廷之上,執(zhí)掌兵權(quán)于軍中。 但凡只要讓那些人覺得有一丁點可能把朱至拉下馬,他們就會如蜂擁而至,用最快的速度達到目的。 眼下泰定帝想的肯定是,何容是誰派來的,把這個人弄出來的目的是什么? 在臺下那一個個附和何容的人又都是些什么人,她們的目的是什么? 在沒有弄清楚這些問題前,泰定帝和朱雄英都不會輕舉妄動。 “所以,什么話都別說,什么事都別做?!敝煨塾⒏嬲]著于人,同時沖一旁的何容道:“好好的呆著,該召你的時候會召你。當然,在此之前保護好你自己?!?/br> 這番警告之言,想是明白的人都會明白。 畢竟,不會沒有人覺得何容的存在對朝廷是侮辱,從而想出永絕后患的法子。 “是?!焙稳菀活D,沒有想到朱雄英竟然會特意叮囑她這一句,那,想必好些人得知連太子都有所防備,他們必然得衡量再三,是不是應(yīng)該出手。畢竟殺人可是犯法的! 而武舉鬧出這樣的事,朱至后知后覺的聽說,第一時間趕到泰定帝那兒,對于親爹和親哥一臉便秘的樣兒,朱至卻是不厚道的笑了。 “怎么我還沒出手,倒是有人比我更快?!敝熘列w笑,笑完之后馬上就想到這個事她都沒有做,是誰啊,那么快的呢,而且還是挑了武舉動手? 泰定帝再開武舉本意是要平衡文武大臣,不希望將來的大明重文輕武,這原本就讓文臣們心生不滿,一個兩個的很是不樂意,無奈泰定帝主意已定,不管有多少人不樂意,反正他是非干不可。 萬萬沒有想到,第一次的武舉竟然就鬧出這么大的事,有女子參加武舉,更是把臺上的男兒全都打下去,這眼看就要成為武狀元了啊! “你還能笑得出來?爹都快愁死了?!敝煨塾τ谥熘猎谀莾盒@個事,怨念無比,提醒她考慮一下旁邊的泰定帝,沒看到泰定帝的臉色有些難看嗎? 朱至怎么可能看不見,不過是實在沒能忍住,畢竟她確實管不上這事,但不得不說,雖然泰定帝為此發(fā)愁得很,可對于女子而言,這真是一個絕好的切入機會。 “爹,咱們選人才,是人才用著就是了,管那是男是女?!睂τ谥熘羴碚f,她的想法很直接也很干脆,男的女的又怎么樣,確實是人家憑實力站在擂臺上,成為擂臺上唯一的一個人,那就認了就是。 泰定帝冷冷的道:“我現(xiàn)在只想知道是誰算計的我?!?/br> 對嘍,挑了這樣一個機會,叫泰定帝騎虎難下,以至于讓泰定帝縱然就是為了朱至,也必須要認下這個事。 “查出來了嗎?”朱至同樣也好奇,畢竟她也想知道,究竟誰那么大的手筆,竟然把事情的壓力全都給到了泰定帝,著實讓泰定帝想不認都不行。 朱雄英搖搖頭,百川出門了,到現(xiàn)在都沒有回來。 朱至的視線落在朱雄英身上,眼中蘊含的深意,無端讓朱雄英一顫,一個想法冒出頭,朱雄英只覺得舌上似乎被人壓了一塊大石頭,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過,百川終于在眾人的企盼下進來,但那臉色不怎么好看。 “誰?”泰定帝只問這一句。 百川第一時間看向朱雄英,朱雄英!??! 得,朱至原本只是有些懷疑,這回卻已經(jīng)明白了。 “是太子妃?!卑俅ㄩ]著眼睛如實而答。 氣氛一凝,泰定帝狠狠的瞪了朱雄英一眼,朱雄英不得不解釋道:“爹,就算阿亙不是太子妃,這事她也一樣會做。” 朱至立刻笑出聲來,“此言不虛,等候多時的人,怎么可能會錯過大好機會。一擊必中,更讓人無法拒絕,這才像做事的人?!?/br> 對嘍,真正的有心人,誰能錯過大好機會,肯定第一時間做出最有利于他們的選擇。陳亙又不傻,她謀的什么,哪能不捉住機會。 泰定帝道:“所以這個虧我須得認了?” 此時朱雄英萬萬不能開口,誰讓泰定帝對陳亙本就心生不滿。結(jié)果剛進門竟然就招出那么大的事,換成誰都不能坦然接受! 可是呢,站在陳亙的角度,她要是不明白但失良機,絕不可能再有,朱雄英就不得不懷疑,陳亙莫不是只會嘴里喊了一些口號,實則不是做實事的人? 這個道理,朱雄英很明白,不能他說。 陳亙不就是算到了朱至就算對此事一無所知,然而一旦事情的發(fā)展利于女子,至少朱至絕不會讓那些付出的人被抹殺。而如何安撫泰定帝,這事還是要落在朱至的頭上。 “爹爹怎么能說吃虧?”朱至趕緊給泰定帝端上一杯茶,親自遞到泰定帝的手里,“開武舉是為選人才,只要是人才,大明就可用,也能用。選了什么樣的人才,重要嗎?” 這個問題一問出來,引得泰定帝挑了挑眉,“不重要?” “反正爹的本意是給天下人多一條出路,文武并重,大明才能平衡發(fā)展,那,以天下人才為大明所用,不拘一節(jié),不分男/女,那咱們爹可是也開了先例。就是不知道爹要不要順勢把事情做大?!睂D,決定權(quán)在泰定帝這兒,泰定帝要不要順勢多做一點,這就得看泰定帝的心胸和思慮。 泰定帝頭疼,額頭陣陣跳動,痛得他眼皮直跳。 朱至立刻上前,趕緊給泰定帝按起頭來,輕聲細語道:“爹,別頭痛,別頭痛。我知道您最顧忌我,不過就算沒有這個事,我肯定也能護好自己。您就按您的想法,您想怎么樣就怎么樣,我都聽您的?!?/br> 全然以泰定帝為重的朱至,這時候還能寬慰泰定帝,可泰定帝不知道,若是給了別人攻擊的機會,會有人不惜一切也要把朱至拉下水? 最終,泰定帝實在忍不住了,抄著一旁的奏折上去就打在朱雄英的身上,“看看你,看看你挑了個什么人!惹是生非,掀風起浪,她是想怎么樣?讓你meimei沖在最前面為她遮風擋雨,她倒是坐享漁人之利?” 朱雄英從小到在從來沒有挨過泰定帝的打,誰承想都長大了,為了媳婦的事竟然連著挨了泰定帝的揍!朱雄英連躲都不敢躲,由著泰定帝一下下打在他身上,朱雄英只敢躬身立著,半個字都不敢回。 “爹,爹。別生氣,別生氣,您要是氣壞身子那我們得多心疼。要打哥您只管打,您要是覺得不盡興,我?guī)椭!敝熘裂a上這話,讓人真是不得不懷疑,朱至就是想趁機打某個哥哥的。 一眼瞟過朱至,朱雄英無聲警告朱至,趁火打劫不可?。?/br> 哼,可取不可取又怎么樣,現(xiàn)在重點是如何安撫泰定帝。 泰定帝打完了兒子,對于女兒拉著他,他聽進去了。坐在一旁椅子上道:“回去問問她,她到底想怎么樣?但凡她敢有半句虛言,大明不是不能廢了一個太子妃?!?/br> 嘶!泰定帝顯然真氣了,連廢太子妃都說得出來,可見陳亙此番謀劃叫泰定帝不喜之極。 朱雄英豈不知,但凡要不是女子諸事與朱至息息相關(guān),泰定帝又一心護著朱至,為平眾怒最好的辦法莫過于毀了何容。 在泰定看來,眼下根本就不該讓朱至和天下男兒太過對立。甚至泰定帝能夠同意朱至負責此次科舉考試,就是希望這朝堂之上有越來越多的人和朱至利益相關(guān)。這些利益超越性別,只剩下利益時,才是朱至可以完全站出來,迎對任何風霜冰雹而無所畏懼時。 偏偏,偏偏陳亙讓女人參加武舉,這就相當于提前把女人要和男人爭權(quán)爭利捅到明面。 天下女子中,如今難道不是以朱至手中握的權(quán)利最大?地位最高嗎? 男人們絕不會輕易允許他們給女子畫好的框,把女子困于內(nèi)宅之內(nèi),讓她們只能依附于他們而活的局面輕易被打破。 一個朱至,因她姓朱,是公主,是泰定帝的掌上明珠,是泰定帝一心要護著的女兒。經(jīng)過一連串的試探,朝堂上的這些臣子們都清楚一個道理,朱至不能動。 想想朱至怎么都是靠軍功,實打?qū)嵉墓诹桉{于他們之上,別管他們心里有多少不能容,也不得不容。 再者,只是一個公主罷了,來日方長,總有他們解決朱至時。 短暫的安寧,認可朱至出頭,這是泰定帝為朱至爭取得來的機會,捉住機會,朱至將來未必不會成為讓人忘記她身為女子這一點的存在。泰定帝要朱至在這朝廷上根深蒂固,無人能撼,如此才能叫泰定帝放心,不怕將來朱至心心念念于大明,卻落得一個凄慘下場。 就在泰定帝為朱至謀劃之時,有人非要將話挑明,非要把男人與女人之間的爭斗撕破,同時也將朱至推到風口浪尖。這如何不讓泰定帝動怒? 門前一個人影閃動,又迅速退回去,本來就氣得不輕的泰定帝見此,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鬼鬼祟祟是為何事,有事進來說。” 這回往后縮的人不敢再有所遲疑,趕緊小步邁入,恭敬道:“太子妃求見?!?/br> 呵呵,泰定帝為什么把兒子罵得狗血淋頭,不就是因為陳亙。 朱雄英第一時間想為陳亙求情,泰定帝已然道:“讓她進來?!?/br> 末了狠狠瞪了朱雄英一眼,泰定帝不留情面的道:“你若是能攔得住人,何至于此。” 一語雙關(guān),朱雄英無從反駁。 陳亙便在氣氛凝重之時緩緩行來,且一來便跪下與泰定帝行以大禮,泰定帝對此沒有任何反應(yīng),正座于上,看著陳亙行完了禮,等著她的下文。 “兒媳求見陛下,請陛下治罪?!标悂儾⒉回撎┒ǖ鬯Y畢后,連一個余光都沒有給過朱雄英,已然向泰定帝請罪。 泰定帝昂頭挺胸問:“你所犯何罪?” 陳亙低頭卻聲音洪亮答來,“罪一,置公主于風口浪尖;其罪二,令陛下兩難;其罪三,挑起朝堂相爭?!?/br> 行,倒清楚知道自己到底犯下何罪。 “依你所見,朕該如何處置你?”泰定帝欣賞于李陳亙敢于承認自己犯下的錯,那就再聽聽她的想法,她覺得自己犯下這些罪,該如何處置? 這個問題,陳亙從容而答,“當誅?!?/br> 兩個字,成功讓泰定帝、朱雄英、朱至將視線全落于她的身上,顯然對于她脫口而出當誅頗感意外。 陳亙丟出這兩個字后,馬上繼續(xù)道:“只是,妾求陛下能答應(yīng)許何容公平的機會。” 公平兩個字,再一次引人側(cè)目。 “不管是怎么樣的開始,何容是憑本事站在擂臺之上,成為留在擂臺的唯一一個人。在這過程中,陛下與太子親眼看見她是怎么樣打敗一個又一個的人。陛下,身為女子果真就是錯嗎?所以,哪怕我們憑本事站在擂臺上,成為留在擂臺上的唯一一個人,證明我們一樣可為國出力,也能成為國之棟梁,那依然是我們的錯?”陳亙聲音中充滿不甘和不屈,她無非想要一個機會,一個能夠讓她們女子公平展現(xiàn)自己能力,本事的機會罷了。就那么為天理所不能容? 這會兒的泰定帝突然沒有那么理直氣壯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有一說一,于陳亙來說,她捉住機會,吃定泰定帝對朱至的庇護,因此借著武舉一事,讓女子出現(xiàn)在擂臺之上,一開始沖的或許并不是武狀元,可何容能爭到武狀元,那難道不是她的本事。 泰定帝半響沒有說話。 “對,妾是在算計公主,也在算計陛下。可是妾沒有別的辦法,除了捉住任何一個能夠幫到女子們的機會,讓更多的人看到我們女子并非只能依附于別人而活,我們也能成為有用之人,妾,還能怎么樣為天下女子爭???”陳亙承認自己對泰定帝和朱至存在的算計,然而她有什么辦法? “果真在陛下看來,生而為女就是我們最大的錯誤嗎?”陳亙最終繼續(xù)問出這個問題,這個讓她在心里藏了多年,久得陳亙以為或許一生都沒有開口詢問的問題。 “并不是。朕從不輕視女子。”泰定帝坦然回答陳亙這個問題。 “可是,你所謂的辦法只是將你們的野心暴露于人前,只會讓更多人心生不喜,用盡辦法將你們壓制?!碧┒ǖ鄄幌嘈抨悂儾磺宄蠊?,卻在清楚的情況下,依然選擇用這樣激進的辦法,無非是想讓泰定帝出面,更讓朱至沖在最前面,以達到解決問題的目的。 泰定帝十分不認同,尤其陳亙在沒有和朱至商量的情況下,直接將朱至推入風浪之中,讓朱至只能掙扎向前,根本不可能后退一步。 “陛下用人唯才,難道須分男/女嗎?”陳亙執(zhí)著于追問,她知道現(xiàn)在唯一能解決困境,能讓何容出頭,甚至叫她們女子看到希望的人只有泰定帝。 為此,陳亙更是想讓泰定帝站在她這一邊。 泰定帝盯緊陳亙道:“你是要朕開此先例?!?/br> 陳亙沉著而答道:“在陛下之前,并非沒有女官?!?/br> 不錯,確實是有,可在男人的手底下,越來越少的女人有出頭的機會,陳亙想要泰定帝開此先例,卻是要讓泰定帝自此成為她們這些女子堅強的后盾。 “妾一直覺得,陛下能培養(yǎng)公主,能讓公主上戰(zhàn)場,主持科舉,證明在陛下心中,陛下從來不像那些不能容于女子的男人們一樣,認為女人能干了,能撐起一個家,為天下盡了心了,便沒有男人的用處了。陛下認同有能者而用之,無關(guān)于性別。陛下胸襟寬廣,非等閑男兒可比。從前如是,以后亦如是?!标悂円豁斢忠豁?shù)母呙弊油┒ǖ垲^上戴,提起朱至時,陳亙望向朱至充滿羨慕。 泰定帝無奈道:“你也無須給朕戴高帽,朕對你做下的事很是不滿?!?/br> 坦然告訴陳亙他的不滿,泰定帝更想看看,陳亙要怎么辦? “可是陛下看到何容這樣一個類公主一般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子,果真覺得妾一番算計讓陛下一無所得嗎?類何容之人,并非只有何容一人,陛下是不是可以見一見她們,見過之后再決定?”陳亙自知行事乖張,叫泰定帝生出不喜,她可以接受任何責罰,只求泰定帝給何容她們機會。 “用你的死,換她們機會?”泰定帝沒有忘記自己剛剛說過的話,他對陳亙犯下的過錯,心里也有了主意。 “若以我之死平息陛下心中之怒,能換得陛下正視她們的本事,妾愿意?!标悂儧]有絲毫猶豫的答應(yīng),并不曾覺得泰定帝執(zhí)意要處置她有什么問題。 泰定帝再生氣陳亙的算計,也不過是想廢陳亙太子妃之位,并非真要她的命。一眼瞟過自打陳亙進來不作聲的朱至和朱雄英,泰定帝輕咳一聲。 “爹,您要真那么狠,早就下令把嫂嫂捉起來了,怎么會等到現(xiàn)在?!敝熘榴R上上前抱住泰定帝的胳膊,表明泰定帝絕不會心狠至此。 “請爹原諒她這一回。”朱雄英同時向泰定帝請罪,“事情,兒臣可以想辦法抹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