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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荊棘吻玫瑰在線閱讀 - 荊棘吻玫瑰 第61節(jié)

荊棘吻玫瑰 第61節(jié)

    帳篷外的雪足有二十厘米那么厚, 商湛剛走出來的那秒就凍得鼻涕都快流出來了,他顫顫巍巍地將衣服裹了裹,但卻什么用都沒有。

    他弱弱地想回頭,心里想著大不了示個弱, 撒個嬌唄, 傅染不會見死不救的。

    下一秒, 傅染將帳篷的拉鏈給拉起,接著里面的燈光也都滅了。

    此情此景,就真跟童話故事里賣火柴的小女孩兒似的。

    商湛顫抖著指尖, 給自己點了根煙。

    抽著抽著, 他不自控地笑了出來,他是真沒想到,他也會有今天。

    他忍不住地打噴嚏咳嗽,身上的毛呢大衣于他來說就跟紙片似的,他冷得止不住顫抖著。

    沒等十分鐘, 實在難以再入睡的傅染輾轉反側將腦袋探出窗外, 看到帳篷外銀裝素裹的厚雪時, 她不由得心軟。

    隨后, 她像是下定決心般將衣服都穿起來, 而后她拉開帳篷的拉鏈,看著坐在旁邊瑟瑟發(fā)抖像只雪熊似的男人。

    她冷硬著嗓音同他講,“你睡我這里吧, 我去找敏敏。”

    聞言,商湛回頭瞧她。

    看著她整裝待發(fā)裹著單薄外套, 他挪到她面前攔住她, “病還沒好, 外面冷, 別給我出來?!?/br>
    傅染就是吃軟硬不吃的那種人,見他強勢成這樣,她吸了吸鼻子,當下就有點兒煩躁,她不管不顧往外走。

    穿著棉鞋的腳踏入雪地里的那秒,她有點兒驚訝,雪竟然這么厚。

    瞧著她那張慍怒的臉,商湛不管不顧地從身后緊緊環(huán)住她的腰身,他好聲好氣地同她講:“病毒性感冒是會傳染的,我禍害了你,你還想去禍害誰?”

    他身上凍得跟冰塊兒似的,烏黑凌亂的頭發(fā)上滿是落雪,連帶著纖長的睫毛上也布滿雪白。

    “商湛,你也知道是你禍害的我?!备等敬砂椎哪樍魈手∨杭t的鼻尖俏皮又可愛。

    她穿得也很單薄,除了保暖的內衣之外,就是件薄款的羽絨服,她脖頸的位置空空蕩蕩的。

    商湛眼尖地看到她瓷白的天鵝頸,他主動將自己的圍巾從脖子上摘下來,而后給她圍住。

    傅染仍舊氣鼓鼓:“……”

    “這才凌晨兩點,再睡會兒去?”說罷,商湛自然而然地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腦袋。

    下一秒,傅染偏過腦袋。

    她不想跟他共處一室,但似乎沒有更多的選擇了。

    乖乖地走進帳篷里,望著只有一床厚厚的鴨絨被,傅染陷入了沉思。

    之前能共用一床棉被,那是因為她發(fā)燒,沒什么知覺,但她現(xiàn)在清醒了,她無論如何都不能跟他睡一塊兒的,傅染捏緊衣角。

    涼颼颼的冷風鉆進她的肌膚與骨頭縫里,之前的腿傷也隱隱作痛起來,這種痛感跟風濕還要疼上許多。

    “我睡這邊,你睡另一頭?!备等緦⒆约旱谋嘲嘣谒齻冎虚g,那模樣像極了小學雞分割領地,劃三八線那樣。

    雖然抱不了溫香軟玉的姑娘,但至少能夠待在同一屋檐下,商湛點了點頭,開始脫外套。

    可這一舉動,不知道刺激到傅染哪根神經。

    她有點兒不爽地看他,提出的要求無禮得要命,“你不許脫衣服,穿著睡?!?/br>
    面對她的要求,商湛有點兒無語,因為他的毛呢外套已經濕得不能再穿了,原本的深灰色已經變成了黑色。

    “染寶。你看看我衣服都濕了,我里面還穿著兩件呢,你看看?!闭f罷,商湛還掀開外套給她瞧。

    他模樣委屈巴巴,哪里還有坐在商氏cbd頂層俯瞰眾生天之驕子的架勢。

    說著說著,他坐到傅染邊上來。

    傅染:“……”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壞主意。

    傅染遠離他,隨后將棉被蓋在自己身上,索性她也穿著外套睡。

    防他跟防賊似的,商湛哪有這樣被別人冷遇過,可他仍舊耐心地同她說:“你把衣服脫了睡,要不然明兒個起來冷,我衣服穿著睡,不脫?!?/br>
    他從來不會用這種低三下四的語氣同別人說話,傅染莫名其妙被他哄成功了,她褪去外套,乖乖地躺在被窩里。

    商湛安分地穿著外套,用棉被的一角蓋住自己的身體,那模樣真是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帳篷內的溫度比外面高不了多少,他凍得睡不著,傅染又怎么可能睡得著呢?

    在萬籟俱靜的雪夜里,商湛前所未有的冷靜又清醒,他向來不是色令智昏的人,所有的判斷都能準確無誤,卻總能夠在傅染的問題上做錯題。

    錯過這一回,他不知道還會不會有再次獨處的機會了。

    他糾結地捏著指骨,眼神里透出來的占有欲在夜晚下更顯深刻。

    他輕聲咳了咳,鼻子堵得他喘息聲沉重。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沉著嗓音出聲,“染染,你睡了嗎?”

    回復他的是長達兩分鐘的寂靜,隨后傅染良心發(fā)現(xiàn)那般輕喃,“睡了,有事轉語音信箱。”

    嚴肅臉的商湛被她逗得彎了彎唇,正當他想深入一步的時候,傅染孩子氣地將鴨絨被全都卷到了自己那邊。

    此時此刻連一丟丟被角都輪不上的商湛:“……”好吧,他還是閉嘴吧。

    凌晨醒來,傅染的燒已經徹底退了,但嗓子宛若被毒啞了那般,比起嗓子難受,更令她不舒服的是壓在她身上的男人。

    她睜開眼眸,瞧見的便是商湛的腿像八爪魚似的與她的腿攪在一塊兒。

    他壓著她。昨天的規(guī)定被他打破。

    昨天她說讓他睡另一頭,而現(xiàn)在他正抱著她,腦袋窩在她的肩膀處。

    其實他曾經的睡相是很斯文的,能夠晚上睡的,隔天還是那樣,她從前還嘲笑他睡得跟尸體似的。

    后來睡相就愈來愈像她了。

    傅染心血來潮,她情不自禁地被他的睡顏給吸引住,商湛的臉絕對稱得上是神仙顏值,放在娛樂圈里都能直接出道,不用票選的那種。

    他的五官精致又立體,高挺的鼻梁,狹長又多情的桃花眼,眼窩很深,眉毛很濃。

    將近一米九的身高加持,無論是寸頭還是完美的造型,他確實挑不出來硬件上的缺點。

    只是脾氣太差勁咯。

    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描摹著他的眉眼,正如曾經上高中時期的某一個午間自習的時候。

    她看見他在睡覺,而后鬼使神差般地走到他面前。

    溫熱的指腹摩挲著他粗糙的寸頭。

    這一幕正巧被悄悄趴在桌子上偷看小說的學委看到,她一臉我磕到了的表情!

    當時她著急忙慌地沖她比劃了個“噓”的手勢。

    年少的暗戀頑強不堪,又脆弱異常。

    頑強的是,能夠在心里從一顆微小的種子生長成為參天大樹,脆弱的又是,被別人發(fā)現(xiàn)的那秒,就像是觸碰到觸角的蝸牛似的,迅速躲藏進易碎的殼里。

    眼前人是他暗戀四年多的男人啊。

    她的青春居然會只傾注在這個人的身上,傅染輕嘲般地彎起唇。

    就在她撤回手時,蟄伏許久的商湛睜開了眼睛,他伸手捏住她纖細的手腕,仿佛那是還在意的證據(jù)那般。

    傅染在他握住她手腕的那秒,她豎起屏障,言語有點兒激動,“要是醒了,就從我身上下去?!?/br>
    聞言,商湛萬分不要臉繼續(xù)裝睡,他俊逸的臉上流淌著幽默感,“那我覺得,我還能再睡一會兒?”

    “商湛!你給我滾出去!”傅染急躁地蹬腿踹他,可商湛卻越來越興奮似的。

    傅染:“……”

    兩個人在帳篷內,互相廝斗著,商湛捏著她的手腕偷香,傅染羞憤得要命,一腳腳都往他的命根子上踹。

    就在兩人你來我往干仗的時候,洋溢著熱情笑容的姜恬,拽著薛敏往她這兒跑,嘴里還念叨著:“染寶染寶,我給你們從霜月姐那邊帶了早餐,還是熱騰騰的呢!”

    在聽到她們聲音的那秒,傅染及時抽身,想裝死,卻已經來不及了。

    因為她們已經拉開了帳篷的拉鏈——

    拉鏈打開的那瞬,傅染的纖瘦的腳腕正被商湛握在手里。那場面,簡直比昨天在溫泉池里拍攝的場景,還要活色生香。

    只見傅染似瀑布般的頭發(fā)披散在后背,雪白胸前的那一節(jié)肌膚勝雪,烏發(fā)紅唇的模樣跟艷鬼似的。

    見過神仙打架嗎?眼前的兩個人就是。

    薛敏超級有眼力勁兒地趕緊將帳篷的拉鏈拉上,她連忙對自己魯莽的行為致歉,“不好意思,打擾了……”

    這還是薛敏頭一回看到,她向來斯文將禁欲這兩個字刻在臉上的二哥居然會出現(xiàn)在姑娘的床上,而且是握著她的腳腕。

    這種感覺,就像是地上突然驚現(xiàn)天塹,白晝流星大片大片從天空中滑落。

    簡直是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嘛。

    兩人迅速閃現(xiàn)離開后,相對無言的兩人都撤回了動作。沒多久,陳屏電話打來說是連夜疏通暴雪,現(xiàn)在已經在劇組門口,問他是否需要讓醫(yī)生給傅小姐檢查身體。

    他說了句可以,便掛斷了電話。

    待到傅染想換衣服,剛走過來的陳屏眼見著他的頂頭上司被姑娘攆出門外,表情跟欲求不滿似的。

    四目相對,商湛摸了摸鼻尖,將視線偏離。

    而陳屏則是垂眸看著地上皚皚的白雪,他內心里則是歡騰著,原來你也有今天!

    傅染換完衣服后,望著三個男人站在她帳篷外邊兒,她蹙了蹙眉。

    就在商湛想要介紹的時候,傅染徑直走到陳屏面前,與商湛擦肩而過。

    摸了個空的商湛,“?”

    傅染眼神淡漠,御姐范兒十足地看向陳屏,她仰頭,眼尾眸光往商湛的位置瞥了眼,“陳屏,交給你一個任務。請你把商湛從我的視線里帶走?!?/br>
    說完這句話,傅染半個眼神都沒給商湛,而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陳屏咽了咽喉嚨,“……”

    他倒是想把商湛綁回去收拾那一堆爛攤子事啊,但這并不是他一個助理能決定的事情!

    下一秒,十級醋精的商湛站在他面前,那神情簡直跟鍋底有得一拼。

    他冷傲著眼眸,神色倨傲,“陳屏,你究竟聽誰的?”

    望著商湛那犀利的眼神,陳屏有點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