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憑破案冠絕京華 第2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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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林軍前后護衛(wèi)數(shù)十人,氣勢煊赫,沈珞忙駕車往路邊靠了靠,待與她們擦身而過,秦纓在輕晃的簾絡(luò)縫隙間,依稀看到了李玥的側(cè)臉。 她不解道:“怎是五皇子?” 待這隊人馬遠去,他們的馬車再度行進起來,白鴛張望許久,此刻放下簾絡(luò)道:“好像是往城門方向去了,眼下城外正亂著,二皇子去那里做什么?” 秦纓緩緩搖頭,未想通。 等到了金吾衛(wèi)衙門,從守衛(wèi)處得知謝星闌正在衙門當值,她便徑直往內(nèi)衙去,待一路到了內(nèi)衙院門處,秦纓微微一驚,這院外守著幾個面生的侍從,謝星闌似乎正在待客。 謝堅站在檐下,一見她出現(xiàn),立刻大喜,“縣主來了——” 秦纓進院子,示意掩著的堂門,“你們公子正忙著?” 謝堅連忙搖頭,“不忙不忙——” 話音剛落,門扇被打了開,謝星闌站在門口道:“進來說話。” 秦纓抬步,又往門內(nèi)看去,“有客在?” 謝星闌牽唇,“你也認得?!?/br> 待走到門口,秦纓眉梢一挑,屋子里的確有客,卻是裴熙與裴朔兩兄弟,前次與二人照面,還是在賞雪宴上,這倒是又多日未見了。 二人站起身,裴熙持重有禮,裴朔眉眼含笑,“縣主怎會過來?” 秦纓看了一眼謝星闌,道:“來找謝大人商議些事?!?/br> 微微一頓,秦纓又道:“還未恭喜世子和小公子得了好差事?!?/br> 裴熙身為平昌侯長子,性情沉穩(wěn),不顯喜怒,裴朔做為幼子,大抵自小被寵縱多些,慣常肆意無拘,一聽這話,他便苦哈哈做回原處,道:“這算什么好差事,某些人想做人情,卻害得我沒了逍遙日子,真是沒趣——” 秦纓看看他,再看看謝星闌,有些不明白。 謝星闌示意她落座,這才道:“段柘染了毒癮,短日內(nèi)再難當值,陛下問我何人可入左金吾衛(wèi)當值,我便舉薦了他,段大將軍也無意見?!?/br> 秦纓沒想到還有這樣一環(huán),她看了裴朔兩兄弟一眼,瞳底閃過一抹明彩。 裴淑妃和三皇子李琰,在宮內(nèi)與世無爭,平昌侯裴正清,在朝堂之上也是天子純臣,從不參與黨爭,而這兩位公子,一個文人士子做派,此前只在朝中領(lǐng)了個閑職,另外一個逍遙享樂,紈绔不羈,真正將“無為”二字貫徹到了極致。 但按原文來看,在奪嫡大亂后,能全身而退的只有裴家,裴正清洞察朝局,淑妃與裴朔亦是大智若愚,這位小公子裴朔,后來還去了邊關(guān)…… 往日秦纓對這兩兄弟并無多少親近之感,但如今因著李琰,她也有了好顏色,“原來如此,世子和二公子極擅弓馬,如今都領(lǐng)了軍職,正是好事?!?/br> 裴朔眨了眨眼,淡笑一下,不說話了。 秦纓又道:“來的路上,我看到御林軍護著五殿下往城外去了,這是為何?” 這話一出,屋內(nèi)三人神色都是微變,謝星闌眼瞳晦暗道:“崔慕之領(lǐng)了城外賑災(zāi)設(shè)營的差事,本是他總領(lǐng),但今日早朝,陛下說如今災(zāi)禍無情,災(zāi)民多有怨憤,他欲令五殿下參與此事,以表明天家與百姓抗災(zāi)共濟之決心。” 裴朔此時道:“聽聞崔慕之領(lǐng)設(shè)營差事時,縣主也在場?” 秦纓蹙眉,看了謝星闌一眼道:“我與周大人覲見時,幾位大將軍都在,聽聞賑災(zāi)需得官府出力,他自己諫言此策的,陛下見狀,便讓他領(lǐng)此差事?!?/br> 解釋一番,她又道:“五殿下身嬌體貴,他能做什么?” 裴朔笑呵呵道:“自然無需做什么咯,但只要他在城外露面幾日,五殿下不顧艱危親力親為的好名聲便有了不是?” 秦纓反應(yīng)過來,“陛下這是……” 裴朔眉眼彎彎,謝星闌與裴熙也是一副一切盡在不言中之感。 秦纓眉頭皺了皺,“難道陛下已有立儲之心?” 謝星闌道:“尚未下定論,不過自從鄭欽與鄭煒染毒癮之事爆出后,皇后和二殿下也得了斥責(zé),二殿下已多日未去崇文館進學(xué),也再未去早朝之上聆聽議政?!?/br> 秦纓唇角微抿,不知怎么,心底生出了一股子緊迫之感,她深吸口氣道,“雖然毒膏之禍尚在可控范圍之內(nèi),但如今也算是內(nèi)憂外患,不是立儲的好時機,不管怎樣,得先等雪災(zāi)過去,等內(nèi)jian之事有個了解才好?!?/br> 說起此事,謝星闌面色微肅,“內(nèi)jian的事,有了些許進展?!?/br> 他說至此微頓,又看向裴朔二人,裴朔摸了摸鼻尖,與兄長一同起身,邊走邊道:“罷了罷了,我們先走,這金吾衛(wèi)衙門悶死人……” 等他們離開,謝堅在外掩上門,秦纓狐疑道:“你怎會舉薦裴朔?” 謝星闌早知她會細問,牽唇道:“陛下有心打壓鄭氏,本器重段氏的,卻沒想到段柘也染了毒癮,還比鄭欽嚴重,要嚴懲鄭欽,便不能特赦段柘,只能連段柘的職位一同查辦了,因此這位置才空缺下來,當日陛下問起我,我想著裴朔正閑散著,便舉薦了他,他早些時候領(lǐng)過巡防營的閑差,如今入金吾衛(wèi)也算尋常,只是位份不及段柘?!?/br> 秦纓道:“陛下對裴氏可有芥蒂?” 謝星闌不置可否道:“便是有,也遠不及鄭氏,他們兄弟二人中,我與裴朔交集甚少,與他兄長卻有兩分舊交,他當年年長我一歲,有心學(xué)畫,曾拜入我父親門下,不過,只跟著我父親學(xué)了三月,我們便舉家回江州了,兩年后,我入京在養(yǎng)父門下,你也知道,我養(yǎng)父名聲在外,與世家多有不睦,但即便如此,裴家與我也未曾交惡?!?/br> 秦纓驚訝,“原來如此……難怪在查竇家那案子時,你徑直去找裴熙?!?/br> 秦纓記性太好,謝星闌牽唇應(yīng)是。 秦纓,便將前些日子遇見李琰之事道來,又奇怪道:“他人不是我想的那般庸碌,但總是話里有話,也不知是什么意思?!?/br> 謝星闌蹙眉,“宮闈秘密?” 秦纓應(yīng)是,又道:“不過也不叫人意外,不論哪個朝代,宮墻之后的隱秘都足夠多,你剛才說內(nèi)jian之事有了進展,是何進展?” 謝星闌肅聲道:“這個叫馬青的,比先前那個魏茗還硬骨頭些,這幾日我們一刻不停的審,至昨日,終于問出了一個極關(guān)鍵之處——” “此前魏茗說,江原是京城中權(quán)力最高的南詔jian細,還曾有別的下屬,銀錢也足夠多,那個玉行,是他們不計成本運作而成,結(jié)交權(quán)貴送出去的玉器珍玩,亦全是極品,連他都有些驚訝,還說江原在南詔時受極尊貴之人籠絡(luò),但此番審問馬青時,他說江原權(quán)力并不是最大的,在京城中,他還聽令于其他人,常領(lǐng)其他人的命令行事。” 秦纓面色嚴峻起來,謝星闌又道:“馬青還說,他是最早跟著江原辦差的,江原在南詔時,一早便出入南詔王庭,后來來京城一路上,都有人為他們前后打點,只等這玉行建好后,那些人才回南詔,而江原這一年多,常獨自出門見人,每次有大動作之前,都會如此,由此可見,他許多事是受命而行,并非他自己的主意。” 秦纓緊聲道:“那他不知那人是誰?” 謝星闌搖頭,“他從未見過,江原嘴也極緊,且對那人格外保護,只字不提?!?/br> 秦纓語聲微涼,“這意思,便是說南詔早就按查了自己人在京城?還不是周人與他們勾結(jié)?” 謝星闌頷首,“確有此可能,如今我打算雙管齊下,一來按照二人提供的線索,在京城仔細摸排,看能否抓到蛛絲馬跡,二來,我已上稟陛下,派人往江原的家鄉(xiāng)走一趟,他們一家后來雖去了南詔定居,但尚有親族在大周。這個馬青說,江原曾提過,他有個族叔曾對他家有恩,他在南詔富貴之后,多次想接族叔來南詔享福,但這個族叔不愿去往異國,多次拒絕了他,他為此頗為苦惱,因此,若找到這個族叔,或許能知道些什么。” 秦纓忙道:“那這一來一去要多久呢?” 謝星闌嘆道,“此去千里,快馬加鞭,星夜兼程也要走上大半月,再加上到了地方探查消息,再將線索飛鴿傳書送入京中,至少需要月余時間,但要想徹底查探清楚,僅僅在京城排查還不足夠,只能等了?!?/br> 秦纓很是贊同,“南詔人圖謀已久,只要將此隱患徹底剪除,月余功夫也不算什么,但……但若是南詔人,又如何在京城掩藏身份?此人是富紳商賈?還是權(quán)貴官員?倘若賞雪宴也是此人配合,那……” 謝星闌道:“能讓江原聽命的,若是南詔人,那此人定不會出自世家,但也有一種可能,世家之中,有權(quán)位極高之人與南詔勾結(jié),江原因此聽命于人?!?/br> 此事千頭萬緒,眼下尚難理清,這時秦纓想起一事,“前日入宮覲見,幾位大將軍正在爭明歲軍備,信國公似乎不愿退讓——” 謝星闌眉眼微冷,“西北賑災(zāi)花了不少銀錢,陛下有意在年后削減賦稅,如此,便要削減各部開支,幾軍軍備也減了許多,信國公以鎮(zhèn)西軍守邊為名不服,除非,北府軍將自己的猛火筒研造之術(shù)給他們?!?/br> 秦纓問:“那陛下可答應(yīng)?” 謝星闌搖頭,“至今還未松口,但也拖不了太久了,如今北狄與西羌也陷入大雪冰封之境,等開春天氣暖和起來,這兩國高原冰雪消融,他們多半又要伺機而動,搶掠邊民,屆時易起兵戰(zhàn),幾位統(tǒng)帥皆要回歸大營,在他們離開之前要有個定論?!?/br> 秦纓了然,這時謝星闌道:“今日你過來,想必不是為了探問這些?!?/br> 秦纓心弦微緊,朝外看了一眼道:“我前日與周大人入宮,一是為了賑災(zāi)防疫,二是借防范時疫的由頭,去查豐州之事,昨日我尋訪到了當年去過豐州的吳老太醫(yī),從他那里聽聞一事,也是我們此前未想到的——” 謝星闌目光微凝,秦纓道:“此前蘇老伯說當年配藥包藥,有小太監(jiān)打下手,當時我們未想到,在那等混亂的場合,若太監(jiān)們半點藥理不懂,怎敢讓他們打下手?” 謝星闌恍然點頭,秦纓繼續(xù)道:“昨日吳老太醫(yī)便提到了此處,說當年他印象深刻的有兩個小太監(jiān),因懂藥理,于太醫(yī)院而言乃是一場及時雨,后來二人去了藥房幫忙,這兩人一個在后來得了重用,如今在御藥院做掌事太監(jiān),名喚祥公公,一個叫做多壽,當年在瘟疫即將結(jié)束之時染病死了——” 謝星闌立時道:“我派人去查內(nèi)廷中去過豐州的太監(jiān)宮女,其中也正有這個祥公公,此人名叫長祥,本是皇后宮中的低等太監(jiān),后來在豐州冒了頭,便被提拔為掌事,但宮內(nèi)關(guān)于豐州的記載太少,尚不知他去過藥房幫忙。” 一聽此言,更佐證了吳若謙所言不假,秦纓忙道:“倘若是配藥之人下毒,那此二人皆有嫌疑,但那叫多壽的死了,如今暫且只能從祥公公身上下手,但此事過了多年,貿(mào)然查問只會令其生疑……” 謝星闌道:“待我先查查此人底細?!?/br> 秦纓秀眸微彎,“我不急,這幾日還要幫衙門理個防范時疫之法,那位岳太醫(yī)也還要去拜訪,或許還能多問些什么——” 話音落下,謝星闌未急著接話,只定定看著他,二人四目相對,靜默無聲,屋內(nèi)氣氛頓時微妙起來,但這時,秦纓忽然聽見門外白鴛輕呼了一句什么。 她眉尖皺了皺,起身將半掩的門扇打了開—— 便見不遠處的雪地里,白鴛與謝堅湊在一起,白鴛極小聲地說著什么,謝堅則聽得眉飛色舞,比白鴛激動百倍…… “當真?真是如此說的?” “那崔慕之豈非鼻子都氣歪了?” “啊,那后來呢——” 秦纓本不明白他們在說什么,待聽見“崔慕之”三字,頓時恍然,她立刻走出門來,“白鴛——” 這一聲嚇得白鴛一個激靈,待轉(zhuǎn)身看到秦纓面色,便見自己露了餡,她面生愧疚,快步迎上來,“縣主,奴婢沒亂說,只說您替謝大人——” 秦纓打斷她,“我該說的說完了,咱們走罷?!?/br> 白鴛僅僅抿著唇角,有些慌亂,謝堅卻笑容滿面,謝星闌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出聲道:“若急著走,那我送你們——” 秦纓耳尖可疑地紅了,頭也不回道:“不必送?!?/br> 她快步而去,白鴛瞪了謝堅一眼,連忙跟上,可還未走到院門口,一個眼熟的內(nèi)監(jiān)卻先走了進來,看到秦纓,小太監(jiān)有些意外,卻顧不上她,徑直望向謝星闌。 “謝大人,陛下急詔,十萬火急,您快隨小人入宮!” 何事值得內(nèi)監(jiān)如此慌張?秦纓斂容頓足,謝星闌也沉著臉走上前來,“宮內(nèi)出了何事?怎至于十萬火急?” 內(nèi)監(jiān)急道:“城內(nèi)出了兩首大逆不道的童謠,把陛下氣得急火攻心暈了片刻,您快入宮去吧,陛下正等著呢——” 第210章 塤曲 謝星闌擰眉, “童謠?” 秦纓徑直問:“公公,可是那‘月升日沒’的童謠?” 小太監(jiān)急慌慌道:“是啊,正是這首, 還有那什么‘豬兒狗兒死盡’的,皆是大逆不道之論, 陛下氣壞了——” 白鴛面露驚色,秦纓對謝星闌道:“這兩首童謠已經(jīng)傳了數(shù)日,我都聽到過?!?/br> 小太監(jiān)催道:“謝大人, 快動身吧——” 謝星闌頷首,對秦纓道:“我先入宮?!?/br> 秦纓應(yīng)好, 謝星闌反倒比她先走一步, 待眾人離去, 秦纓憂心道:“怎會將陛下氣得暈過去呢?” 白鴛撇嘴道:“奴婢便說那什么‘死盡’之言大大不吉, 不過,怎么就大逆不道了呢?” 秦纓也不明白,但下一刻, 她微瞇著眸子看下白鴛,白鴛脖頸一縮,輕聲道:“奴婢沒多說, 只說您幫著謝大人說好話罷了……” …… 謝星闌帶著謝堅, 一出衙門便翻身上了馬,此處距離宣武門極近, 一炷香的功夫不到,便入了宮門。 宮道悠長, 小太監(jiān)在前快步而行, 謝星闌與謝堅跟在后。 謝堅邊走邊輕聲道:“公子,您猜適才白鴛對小人說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