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憑破案冠絕京華 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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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星闌沉吟道:“認(rèn)罪便死罪難逃,盧旭更不可能輕易招認(rèn)?!?/br> 李芳蕤朝外看了一眼,“縣主離開兩炷香的功夫了,不知何時才能回來,已經(jīng)很晚了,她真能找到令盧文濤開口的證據(jù)嗎?” 謝星闌也無法回答此問,而他尚且記得,今晨盧瓚曾讓養(yǎng)鳥的匠人將鸚鵡燒掉,已經(jīng)整整一日,誰也不知那鸚鵡此刻是何情形。 謝星闌雖相信秦纓不會放過任何蛛絲馬跡,但他也不是干等消息的性子,他沉著臉道:“稍后再審一次。” 一炷香的時辰之后,謝堅帶來了今日所得卷宗,謝星闌翻開卷宗細(xì)細(xì)查看,很快又示意謝堅靠近,低聲吩咐了兩句,謝堅微訝,轉(zhuǎn)身離開了牢室。 謝星闌這時命謝詠打開牢門,自己走進了審問室中,盧文濤瞧見來的是他,下意識挺了挺背脊。 謝星闌走到刑案之前站定,也不說話,只目光深沉地看著盧文濤,而這時,一道遙遠的打更聲傳進了牢房之中。 謝星闌就著這打更聲道:“已經(jīng)三更了,你巳時被抓入衙門,到此時已有七個時辰,你沉得住氣,但我的脾性卻不好,我再給你一個時辰?!?/br> 謝星闌這話落定,盧文濤眼皮一跳,他看向謝星闌,謝星闌便盯著他的眼睛道:“若你老實交代,那我可對你從輕發(fā)落,禍不及你妻兒,但你若不愿交代,你的妻子和兩個孩子便要享連坐之罪,趙鐮雖為胥吏,卻也是朝廷公職,你謀害朝廷命官,罪加幾等都可。” 盧文濤唇角緊抿,“謝大人若有實證,便給小人定罪吧,小人身份卑微,也不敢違抗,謝大人大可將所有罪過都栽在小人身上?!?/br> 謝星闌冷冷牽唇,“你是國公府的老奴了,應(yīng)當(dāng)聽說過我父親的名聲,若是從前,你這罪過我想如何定便如何定,但如今,我想給你一份公道,只看你要不要?!?/br> 盧文濤咬緊牙關(guān),面對謝星闌,他似乎怕說多錯多,不再像面對謝堅那般放肆無忌,而謝星闌目光陰郁地看著他,也不動怒,也不逼問,但正是這份氣定神閑,反而令盧文濤額角生了一層薄汗。 謝堅呼喝來去,也不過是慣常刑訊,但謝星闌卻不同,他是龍翊衛(wèi)欽察使,本就算位高權(quán)重,而他還有個臭名昭著的父親,說能禍及妻兒,便能當(dāng)真禍及妻兒,說給他一個時辰,便也會真會給他一個時辰。 牢室之中并無漏刻,盧文濤無法計算時辰,只得去看頭頂?shù)奶齑?,但那天窗巴掌大小,黑魆魆的一方小口,看不見月亮也看不見星星,他根本不知一個時辰有多久。 墻角的油燈漸漸昏暗,時間不知不覺便已流逝,盧文濤艱難地吞咽了兩下,在焦灼地看了氣窗十多次后,筆挺的背脊微佝,手腳也下意識蜷動,焦躁從他眉宇間漫開,通身的坐立難安。 謝星闌靠在刑案邊沿,這時才緩聲開了口,“你是國公府的家生子,自小跟在盧炴身邊,后來得了‘盧’姓,成為盧炴身邊最親信之人,不過說到底,你仍然還是國公府的奴才,你一雙兒女也在奴籍之列,盧炴若真待你好,怎不替你脫籍?” 盧文濤咬緊牙關(guān),謝星闌又道:“你夫人知道你被抓,很是憂心,你的長子今年八歲,幼女今年才四歲,這些年你陪他們的時辰屈指可數(shù),但你兒子和你女兒還不知道,你或許再也無法伴他們左右,他們?nèi)缃翊┙鸫縻y,但你猜猜,你在金吾衛(wèi)牢里關(guān)著,外頭的盧炴,是會善待她們,還是會忌憚她們?” “她們什么都不知道!” 盧文濤忍不住出聲反駁,謝星闌卻看向墻角的那盞油燈,眼看著燈燭越來越暗,他出聲道:“你還有半個時辰——” 盧文濤心跳加快,“咚咚”的聲響有些震耳,他抬頭去看氣窗,可狹小的氣口之中只有一小片黑黢黢的夜空,就好像留給他的前路,看不到任何光亮。 謝星闌又道:“你跟了盧炴多年,也算見慣了世面,你應(yīng)該知道,這一次盧旭被抓住現(xiàn)行,他是在劫難逃,你看著他這樣多年,只怕也沒想到他是如此不成器?!?/br> 盧文濤低低垂著腦袋,落在膝頭的雙手緊攥袍衫,下頜亦繃的極緊,謝星闌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現(xiàn)如今盧國公府的管家叫盧文強,按照資歷他遠在你之下,你用你最好的十年光景,就看著盧旭這樣一個貨色,想來你也很不甘心?!?/br> 謝星闌輕敲著桌案,“噠噠”的脆響聲好似滴漏,一下一下的撞在盧文濤心頭,謝星闌這時接著道:“在你之前,我已見過盧旭,你猜他如何說?” 盧文濤緩緩抬眸看著謝星闌,謝星闌牽唇,“他欲要謀害李芳蕤,乃是被被抓了現(xiàn)形,但其他罪過,他卻是想推給誰便推給誰?!?/br> 盧文濤眼瞳微顫,謝星闌這話雖未正面解釋,可這意思卻是分明,盧旭只會承認(rèn)謀害李芳蕤之罪,其他的罪行,卻只會推給同行之人,畢竟也沒有別的人證。 他再度垂眸,冷汗從他額角流下,一路流到了他青筋畢露的頸子里,但他佝著背脊,仍然一個字也未說。 謝星闌也不著急,他靜靜等了片刻,又走向墻角,將那快被燈油浸沒的燈芯挑了挑。 室內(nèi)光線微明,謝星闌出聲道:“你還有兩刻鐘?!?/br> 盧文濤落在膝頭的指尖微微發(fā)顫,但他不知想到什么,又猛地攥手成拳,讓自己冷靜了下來,他低聲開口,嗓子粗啞的像被鈍刀割磨過,“大人莫要騙小人了,小人身為奴籍,走到這一步,再如何從輕發(fā)落,也是個死?!?/br> 謝星闌看他,“你連妻子兒女也不顧?” 盧文濤抬手抹了一把冷汗,手腕上的鐵鏈撞出一陣碎響,但他不再答話,死死咬著牙關(guān),連面皮也繃成慘白之色,仿佛害怕一開口便要說錯話。 謝星闌眼底染上了兩分寒意,“你的時辰不多了?!?/br> 盧文濤仍然埋著頭,分明已經(jīng)心生恐懼,卻還是語聲輕顫道:“大人、大人能親自來審問小人,定然還是因為實證不足,否則,便不會如此與我分析利弊了——” “誰說證據(jù)不足?!” 見盧文濤心防已有潰敗,卻還嚴(yán)守最后一絲口風(fēng),謝星闌只覺盧文濤比想象之中難對付,卻沒想到秦纓的聲音忽然在牢門之外響起。 “吱呀”一聲,木門被推開,秦纓果真站在門口,她手中拿著一塊絲帕,此刻,她利落地將絲帕打了開,只見絲帕里包裹著的,是一粒破碎的南紅玉珠,雖然這枚玉珠已經(jīng)被燒出幾絲裂紋,卻仍能看出是趙鐮珠串上的那枚! 秦纓大步入內(nèi),盯著盧文濤道:“這幾日盧旭一直在為病了的鸚鵡發(fā)愁,你因此放松了警惕,但你一定沒有想到,那鸚鵡的病不為別的,而是因它誤食了這枚玉珠,你不是說那玉碎難已證明趙鐮去過芙蓉巷的宅子嗎?現(xiàn)在這枚玉珠與鸚鵡出現(xiàn)在一起,你有何話說?” 秦纓語速疾快,起勢凜然迫人,直喝得盧文濤陡然愣住,他看著那枚玉珠,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謝星闌眼瞳星亮,“你找到了?!” 秦纓看他一眼,點頭,“養(yǎng)鸚鵡的匠人得了盧瓚之令,果真燒了鸚鵡,但我在國公府的水房灶膛之中找到了鸚鵡的焦骨和這枚玉珠,那灶膛中空,上下間有空心格層,鸚鵡的尸骸還未被燒盡便與玉珠落到了灰堆之中,我找到玉珠之時,還與鸚鵡燒焦的內(nèi)臟粘連在一處,足以證明是鸚鵡誤吞了玉珠。” 盧文濤不敢置信,“怎……這怎可能?” “怎么可能?”秦纓冷笑,“許多鳥雀都喜好閃光之物,這南紅珠子玉潤生光,鸚鵡吞食再合理不過,你們當(dāng)夜殺人之后,是否急于拋尸而忘記鸚鵡還在屋內(nèi)?竟連鸚鵡吞食了玉珠也不知,若鸚鵡一直未病也就罷了,可天道好輪回,盧旭最愛的鳥兒,正是因他殺人之行病亡,而這枚珠子遇火不化,亦是天理恢恢疏而不漏!” 秦纓語聲一厲,“盧旭外出也一直帶著紅鸞,寸步不離,你還敢說盧旭沒去過芙蓉巷?!” 盧文濤身形一抖,眼瞳巨震,緊攥的拳頭也開始顫抖,而在此時,遙遠的打更聲再度響起,謝星闌凌然道:“時辰到了,看來你——” “我說——” 盧文濤呼吸緊促不平,落下這二字之后,心中最后一道防線也崩塌,他使勁地吞咽了一下,眼神簇閃,不知該將目光落去何處,又顫聲道:“初一、初一那天晚上,老爺他,他的確去了芙蓉巷?!?/br> 聽見此言,秦纓和謝星闌眉尖皆是微抬,盧文濤這時繼續(xù)語氣不平地道:“那天是慣常去芙蓉巷看料子,我們都沒想到趙鐮會來,他……他又是來要玉材的,不僅要玉材,這一次還要金銀,且獅子大開口,竟要五千兩之?dāng)?shù)?!?/br> 他抬眸看秦纓二人,雖然已經(jīng)經(jīng)不住拷問而招認(rèn),但又心慌的厲害,又垂眸道:“國公府就算家大業(yè)大,但這些年來,段氏也做了玉器生意,眼看著段氏權(quán)勢正盛,許多世家貴族都成了段氏的主顧,國公府就算有幾家老鋪子,可能到二老爺手里的流水銀子卻并不多,他要這個數(shù),二老爺怎能答允?后來……后來……” 眼看著要說到緊要處,盧文濤再度猶豫起來,謝星闌銳聲道:“后來盧旭令你買了酒菜,假意招待趙鐮,可實際上,卻是找機會將其迷暈,而后你將他拖入水缸溺死,裝作墜河溺亡之狀,又趁著夜半無人之時,將尸體拋入了玉關(guān)河中?!?/br> 盧文濤抬眸,震驚地看著謝星闌,顯然謝星闌猜對了。 謝星闌道:“趙鐮會武,但他身上除了后腰處的淤傷之外,并無多余創(chuàng)傷,似乎是毫無反抗便溺亡了,而你宅中后堂內(nèi)有一套青瓷酒器,應(yīng)是多日未用過,已有了落灰印子,而那套酒器之中,只有酒壺和最邊上兩個酒盞移過位置,表明近日有人用過,那宅子本就無人常去,敢用酒器的自然只有盧旭,趙鐮去要錢,盧旭假意招待繼而下殺手,正合情理。” 盧文濤唇角抽搐兩下,眼底生出哀莫大于心死之態(tài),他又低垂下腦袋,“不錯,二老爺當(dāng)時氣急,卻并未顯露出來,他假意安撫趙鐮,令我去外頭的長街上買了酒菜來,都無需迷藥,只將趙鐮灌得醉酒,剛將他倒按進水缸,他便沒了掙扎之力?!?/br> “那日老爺帶著紅鸞,我們在前堂之時紅鸞還在后堂,等拋尸回來之后,紅鸞飛到了前堂之中,但我們都不知道它吞了玉珠,當(dāng)時老爺怕得厲害,很著急回府,我粗粗善后之后便離開了,第二日一早鸚鵡病了,但在看過鸚鵡之后,我又返回了芙蓉巷,假裝看料子在芙蓉巷的宅子里待了半日,而后才離去……” 盧文濤腦袋越垂越低,汗滴順著他面頰而下,直落在膝頭手背上,盧文濤看到那滴冷汗,意識到自己的潰敗,他更明白,既開了這個頭,一切都再無法挽回。 果然,謝星闌這時問:“趙鐮?wèi){何來找盧旭要挾要錢?” 盧文濤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落在膝頭的雙手也因劇烈的抖動,令腕上的鐵鏈叮叮有聲,他渾身緊繃著,某一刻,忽地?fù)u頭,“我不知,我不知道——” 秦纓和謝星闌同時皺眉,臉色皆難看起來,盧文濤開始坦白是好兆頭,但他仿佛嚴(yán)守著一根死線,到了這般關(guān)頭,再度負(fù)隅頑抗,而他縮著肩背回避他們的目光,像是在自保,又像是在重建心防。 謝星闌上前,揪住他的領(lǐng)子,一把將他拽直了身子,“盧文濤!到了此時,你還想護著盧旭?是不是趙鐮知道盧旭十年前殺人的真相?!” 盧文濤不住搖頭,面皮痙攣著,像是要將一口牙咬碎,冷汗浸濕他的鬢發(fā),他眼瞳里分明盛滿了恐懼,可面對謝星闌的喝問,那恐懼反倒成了他的護障,而忽然,他瞳底絕望中迸發(fā)出一絲微芒,像豁出去似的,唇齒微張,舌尖凸出,又奮力往下一合! “他要咬舌——” 秦纓在旁看著,一見盧文濤那動作便知他要做什么,她一聲厲喝,而同一時刻,謝星闌一把卡住了盧文濤的雙頰,他動作迅速,但盧文濤一心求死,唇齒咬合時下了死勁,在咬傷舌尖的同時,亦瞬間將謝星闌虎口咬破! 門口守著的謝堅等人見狀一涌而入,前后左右將盧文濤頭臉制住,謝星闌這時放開手退后兩步,只見他虎口上生生被咬出兩個血洞,血色順著他虎口滴落在地。 咬舌自盡是極痛苦的死法,秦纓只聽過,還未親眼見過,此刻見盧文濤是真的想用此法求死,心底震動難以言喻,而見謝星闌迅速制止也被咬傷,連忙將那玉珠放在一旁,拿著那絲帕上前兩步,“你如何?” 虎口那層皮rou幾乎要被貫穿,痛雖痛,可對謝星闌而言卻不算什么,但秦纓卻緊張極了,她將他虎口展開,先用絲帕擦凈血跡,又仔細(xì)地看那傷口是否被貫穿。 身后謝堅已一拳砸在了盧文濤臉上,盧文濤被打的悶哼一聲,又被用布條塞住嘴巴,以此來防止他再度咬舌,謝堅低罵兩句,也回身看來,“公子,如何?” 謝星闌看了眼給自己擦血跡的秦纓,眉頭微蹙,“他是當(dāng)真求死心切。” 秦纓搖頭,“得找個大夫來給你止血!” 門口謝詠連忙吩咐人請大夫,謝堅在身后又氣又心疼,“公子多久沒受傷了,豈有此理,今日差點被咬下一塊rou來,這狗賊,我真想給他來套狠的……” 幾道血口,還不至于被咬下塊rou來,但謝星闌懶得反駁,這時秦纓又摸了摸袖子,掏出一塊干凈的絲帕將傷處暫時綁著止血,一抬眸,便見謝星闌專注地望著她,謝星闌比她高了大半個腦袋,此刻目光幽深,有種難明意味。 秦纓正在打結(jié),莫名手一抖,驟然綁緊了幾分,直疼得謝星闌輕嘶一聲。 謝星闌無奈,“你——” 秦纓面露歉色,連忙松開,又回頭看了一眼唇邊帶著血色的盧文濤,肅然道:“他這等用心,今夜審不成了,得嚴(yán)防他自殺才好?!?/br> 謝星闌看著傷處的絲帕結(jié)子道:“好好綁了,關(guān)去地牢。” 出了這等變故,翊衛(wèi)們也不敢大意,將盧文濤手腳綁好,口中布條賽好,杜絕一切自殺的可能之后,半托半抬的往地牢送,金吾衛(wèi)的牢房建在地面之上,但有處地牢尤其陰暗潮濕,黢黑無光,乃是關(guān)押冥頑不靈的重犯之地,在那里關(guān)上幾日,心志再堅毅之人,也難保不露出破綻。 人被送走之時,隔間內(nèi)的李芳蕤和李云旗也走了出來,她們聽了半晚上,見謝星闌被咬傷,也明白盧文濤是一心求死,李云旗不解道:“他能承認(rèn)殺了趙鐮,為何不連舊事也一并招認(rèn)?” 秦纓眉眼沉重,謝星闌道:“招認(rèn)趙鐮被殺,只是盧旭一個人的罪過,但若招認(rèn)十年前的舊案,便是整個國公府的罪過?!?/br> 李云旗狹眸,“這意思是說,盧國公也參與其中了?” 謝星闌并未答話,但李云旗自小跟著李敖長大,心思自也玲瓏,他沉著臉道:“若是如此,那你可要啃一塊硬骨頭了?!?/br> 謝星闌眉眼間浮起幾分凝重,“的確是硬骨頭?!?/br> 秦纓直覺他這話意味深長,正覺不解之時,謝詠從外快步而來,“公子,大夫已經(jīng)請了,應(yīng)該很快便來——” 既然不審了,眾人便出了牢房,往龍翊衛(wèi)堂中行去,可沒走幾步,又一道悠遠的打更聲響了起來,李芳蕤一驚,“咦?剛才才敲了四更的更鼓,這么快便五更了?” 她望了一眼天色,怎么想都不可能。 這時謝堅笑道:“看來李姑娘也被我們公子的障眼法騙了?!?/br> 李芳蕤一臉疑惑,秦纓也有些不解,謝堅便道:“公子吩咐我找來更夫敲假的更鼓,還要讓牢室里的盧文濤聽見,那會兒敲三更更鼓之時,其實才二更過半,四更更鼓之時,才三更二刻,牢室中并無漏刻,公子想以此迫使盧文濤就范,眼下的更鼓才是真正的四更更鼓?!?/br> 李芳蕤大為驚訝,“還有這樣的法子?” 秦纓也未想到謝星闌還有此般手段,她眸帶激賞,但這時謝堅又道:“但是太可惜了,還差一點便能讓他交代完了,眼下他還生出了求死之心,這是最難辦的?!?/br> 人一旦求死,便是毫無畏懼,了無牽掛,但秦纓想到謝星闌此前說的,忍不住道:“他有妻子兒女,怎忍心求死?” 說至此處,秦纓想到了當(dāng)年為盧旭替罪的金文延,她頓足道:“當(dāng)年金文延極有可能是為了妻子兒女甘愿赴死,而今日盧文濤本來即將要坦白了,可他忽然面露畏色又閉了口,他求死并非是畏罪之死,更像是害怕自己當(dāng)真交代了內(nèi)情?!?/br> 她看向謝星闌,急快道:“他會不會是因為忌憚妻子兒女在外?畢竟當(dāng)年他們逼金文延就范,便是用得這般手段?!?/br> 謝星闌微微狹眸,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沉聲道:“我有一計?!?/br> 第70章 抓人 “國公爺!有消息了!” 午時二刻, 盧文強面色急慌地進了守慎院,又稟告道:“金吾衛(wèi)衙門的人今日一早便去了趙家,整整半日都在趙家沒出來, 也不知道去做什么,還派人守在門口, 外人也探不出里面動靜,不僅如此,他們還到了長興街附近, 好像在找枕瓊齋當(dāng)年的舊址。” 盧炴神情本就沉重,此刻猝然擰眉, “去了趙家?” 盧文強應(yīng)是, 一旁楊氏道:“那日謝星闌說趙鐮是二弟害死的, 如今他們?nèi)ペw家, 莫非是查到了什么?” 見盧炴僵坐著,楊氏啞聲道:“老爺,你清醒清醒, 倘若二弟真的殺了人,眼下真是沒法子保他了,查案的是謝星闌帶著的龍翊衛(wèi), 他還將主意打到了郡王府小姐身上, 有宣平郡王在,你如何保得住他?” 僅僅一夜, 楊氏著急上火,哭紅了眼睛, 口舌也長了泡, 想到盧瓚,她更是悲從中來, “老爺,你聽見沒有?如今已經(jīng)到了萬不得已之時,只能棄車保帥!難道你要讓整個國公府給二弟陪葬嗎?” 盧炴仿佛被說煩了,目光陰鷙地看向楊氏,楊氏被他瞪得心慌,再不敢多嘴,盧炴這時才道:“你去內(nèi)室,我有事吩咐文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