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創(chuàng)造第一次就不上手

    回程的飛機上，段飛雖然表現(xiàn)得一如往常，但是艾薰敏銳地覺得，段飛不太對！

    具體來說，是段飛似乎不太高興。

    除去特定的人之外，艾薰并不是一個對于他人情緒敏感的人。大概是因為，應(yīng)付他mama和他外婆外公就要耗費他很大的精力，他實在沒有馀力注意其他人。

    「家」應(yīng)該是一個可以放松的地方，對他而言卻不是。

    他在學(xué)校是一個十分普通的男孩子，回到家，他穿上裙子搖身一變，成了個假的女孩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活在他mama和外公外婆的陰影下。

    經(jīng)過長期治療以及他的配合，他mama有一度情況不錯，不再整日關(guān)在房間里，甚至?xí)鲃訋鋈ベ徫铮匀皇前阉?dāng)女兒的時候。

    后來，他mama自殺身亡，他外公外婆歷經(jīng)喪女之痛后，毅然絕然地移居國外。

    他外公外婆將有關(guān)他mama的東西全都帶走，除了他。

    他就這樣被拋棄了，一棟空房子、一筆生活費，再無其他。

    他mama頭七那天，他回到那個家，想遙祭他mama，沒想到，迎接他的是一片死寂和一個裝了支票的信封，上面簡單地寫著：我們走了，你自己好好過吧。

    沒有屬名，但他認(rèn)得出來那是他外公的字跡。他外婆恨他，不可能留下支字片語。

    他外公外婆不允許他進(jìn)入靈堂一步，從他mama進(jìn)醫(yī)院宣告不治后，他再也沒看過她。

    聶楚楚為了這件事和他外公外婆大吵一架，搶硬地把跪在地上求他們讓他進(jìn)靈堂的他給拉走。聶楚楚怕他觸情傷情，帶著他在外面旅館住了幾天，直到頭七。

    聶楚楚擔(dān)心他，跟著他回去。

    一開門，他心里一緊，直衝他mama的房間，翻箱倒柜，一無所獲－－所有他mama的東西，都被帶走了，連一張照片都沒有留給他。

    他頹坐在他mama房間地板上，無聲地流淚。

    聶楚楚陪著他，表情看起來比他更傷心。

    他支開聶楚楚，把自己反鎖在他mama房間的浴室里，他看著鏡子里雙眼紅腫的自己，萬念俱灰，不知道他存在的意義是什么。

    沒有任何人需要他。

    他徒手砸向鏡子，刺耳的聲響過后，滲血的左手撿起一塊邊緣銳利的玻璃碎片，毫不留力地在右手腕劃上一條深深的血口。

    看著不停往外流淌的紅色液體，他意外地發(fā)現(xiàn)，他竟然一點也感覺不到痛。

    伴隨時間的經(jīng)過，頭暈?zāi)垦Ｏ?，他最后的一個念頭是－－終于可以解脫了。

    然而，他終究是被救了回來。

    從那時候開始，他再也無法不穿著女裝出門，對別人的情緒接收顯得麻木。

    聶楚楚不只一次說過他變遲頓了。

    其實，這未嘗不是件好事。

    「alex？薰？」

    沉浸自己思緒中的艾薰耳邊傳來段飛的聲音，他回過神，反應(yīng)到段飛怎么叫他時，他臉上一熱，情不自禁地開口：「你、你剛才叫我……」

    見艾薰神情恢復(fù)正常，段飛坐回位置上，泰然自若地回答：「薰，你的名字?！?/br>
    「唔……」艾薰很想捂住臉，他勉強克制住將頭轉(zhuǎn)向窗外－－這種叫單名的作法太令人害羞啦！

    「不可以嗎？」段飛明知故問。

    「你、你高興就好?！拱箤χ巴庹f。

    他聽見段飛的輕笑聲，心里有些惱怒，但又想到之前他的感覺，他轉(zhuǎn)過頭，語氣帶點小心翼翼：「呃，那個，你、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段飛表情顯得意外，「怎么說？」

    「只是感覺啦。」艾薰也不是那么肯定。

    沒想到，段飛老實地說：「對，我心情不好。應(yīng)該說，我正在生氣。」

    艾薰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問：「我可以問為什么嗎？」

    「你猜猜？」段飛非常壞心眼地賣關(guān)子。

    艾薰皺眉思考良久，腦里回想一遍到目前為止發(fā)生過的事，覺得最大的可能性，應(yīng)該是楊子敬。可是和楊子敬的偶遇又有什么好生氣？該生氣的也是他吧！楊子敬居然當(dāng)他面說段飛出身不清白！段飛的出身又不是他自己愿意，誰不想有個好的家世呢？！即使楊子敬是白手起家，由他母親獨自拉拔他長大，也不該這樣說段飛！

    段飛伸手戳戳艾薰的額頭，失笑道：「我要你猜猜我生氣的原因，怎么反倒是你一副氣呼呼的樣子？」

    被戳了額頭的艾薰十分生氣地把楊子敬的話告訴段飛，末了依舊憤慨不已地抱怨：「他根本不認(rèn)識你，憑什么那樣說呢？」

    段飛倒是很心平氣和：「我很高興你如此維護(hù)我。但我生氣不是因為楊子敬，我生氣的對象是我自己?！?/br>
    艾薰表示不解。

    「如果我早一點明白自己的心意，那么第一個追求你的人就會是我了。我明明比楊子敬先認(rèn)識你的?！苟物w的語氣很懊惱。

    艾薰覺得，為了這種事自己和自己生氣的段飛，實在是－－雖然和段飛本人搭不上邊－－孩子氣得太可愛了！

    段飛臉色難得出現(xiàn)些微不自在地說：「我想獨佔你所有的第一次。」

    受氣氛影響，艾薰莫名地跟著臉紅，他手指對手指，不敢看段飛的小聲說道：「我們、我們還有很多第一次可以創(chuàng)造，你就不要再生氣了。」

    「說得也是?！苟物w欣然同意。

    ＊＊＊＊＊

    有些話用說的很簡單，實際要做到卻比想像中的困難。

    例如：創(chuàng)造彼此的第一次。

    回到國內(nèi)那天，時間不早了，他們回到段飛的公寓，只簡單地先將衣服收拾出來洗，其他的行李原封不動的暫時擱置，等隔天醒來再說了。

    兩人一起洗好澡，段飛幫艾薰吹頭發(fā)時，艾薰已經(jīng)睏得頭一點一點的，好不容易等到段飛一聲好了，艾薰往床一倒，瞬間陷入深眠。

    隔日睡到自然醒的艾薰睜開眼，感受到身前傳來的溫度，他在段飛懷里抬頭，一路從喉結(jié)看到冒出鬍荏的下巴，他第一次看到還沒刮鬍子的段飛。

    段飛總是醒得比他早，他起來時，段飛往往是做完運動漱洗過也刮乾凈鬍子了。

    雖然他只能看到段飛的下巴，但有鬍渣的段飛意外地性感。

    艾薰覺得，他某個部位很興奮。

    艾薰正在考慮要不要對還在睡的段飛上下其手，他頭頂上傳來段飛沙啞又傭懶的聲音：「早安，薰?！?/br>
    聽到段飛剛睡醒的低音炮，艾薰彷彿全身過電般，整個人都酥酥麻麻的，他的「小傢伙」更是精神飽滿！

    段飛似乎是感受到艾薰的「異樣」，他低笑著說：「需要替你舒解嗎？」

    艾薰一顫，耳語般地問：「……怎么個舒解法？」

    「用……手？」段飛咬著艾薰耳朵說。

    為什么有男朋友還要用手呢？那我何必交男朋友？！艾薰在心里如此反駁，他牙一咬，驟然動作，一個跨坐騎到段飛身上，并且氣勢洶洶地扯開段飛的浴袍，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段飛興味盎然地等待艾薰的下一步。

    根本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的艾薰燒紅著臉，手足無措地僵在原地，深刻地感覺到屁股底下傳來的灼熱。

    段飛一手扶著艾薰的腰防止他往后倒，一手拍拍他的屁股，勾起嘴角鼓勵道：「繼續(xù)。」

    繼續(xù)？怎么繼續(xù)？！艾薰咬著唇，決定先從接吻開始！

    他對準(zhǔn)段飛雙唇而下時，放在床邊柜上的手機忽然鈴聲大作，嚇了他一大跳。幸好段飛有先見之明的扶住他，不然他可能真的會跌下床，并且以倒栽蔥的丟臉姿勢！

    響起的鈴聲是聶楚楚精心之作，由她親自錄音并編輯而成，霎那間，整個臥室里充斥著聶楚楚高八度的「閨蜜閨蜜快接電話我知道你在」的歌聲－－當(dāng)初在合唱團(tuán)時，聶楚楚是唱女高音的部分，而且是站女獨唱的位置。

    艾薰被嚇得都萎了，段飛則是憋著笑，伸手將兀自歡唱的手機拿過來給他。

    「你一定要挑這個時間打來嗎？」艾薰氣急敗壞地接起來。

    『嘖嘖嘖，聽聽這種欲求不滿的口氣，難不成我壞你了的好事嗎？呵呵呵呵－－』完全不把艾薰的怒氣當(dāng)一回事。

    這要艾薰回答對也不是，不對也不是，他深吸一口氣，帶點那么一絲絲的心虛問：「干嘛啦？」

    『哦，也沒干嘛，我只是記得你們昨天回國了嘛，想說跟你拿紀(jì)念品和託買的東西啊?！宦櫝Z氣很愉悅。

    艾薰心里升起不好的預(yù)感。

    『所以，我在你家門口啦，快開門！』聶楚楚是歐陽啟程的表妹，又常常去找艾薰，和大樓守衛(wèi)都混得很熟，只要刷臉便可以進(jìn)大樓直奔艾薰門口。

    「……那個，我、呃，我不在?！拱拐f得期期艾艾的。

    依舊保持在艾薰身下的段飛挑著眉看他，雙手改握住他的腰保持平衡。

    對面停頓了幾秒，聲音再響起時帶點不確定：『你是說，你們還沒回國？』

    「不、不是……」儘管聶楚楚知道他和段飛的關(guān)係，但要他說出，他們倆現(xiàn)在和同居沒兩樣，他還是有些說不出口。

    『閨蜜，我都要被你搞糊涂了。你們回國了，但你又不在家，莫非，你……』聶楚楚尚未說完，艾薰手里一空，手機讓段飛拿了過去，段飛態(tài)度自然地開口：「楚楚嗎？alex在我這，我晚點發(fā)地址給你，你直接過來拿就好?！?/br>
    艾薰不曉得聶楚楚怎么回答，他只見段飛淡然地說：「麻煩你過來時買點熱食，我們剛回國，冰箱里沒食材。」他停頓了一會，又說：「嗯，好的，謝謝，待會見?！?/br>
    段飛掛掉電話后，就著艾薰坐在他身上的姿勢，一個挺身抱著他下床。

    艾薰驚呼一聲，下意識地雙手雙腳環(huán)住段飛，活像個掛在樹上的無尾熊。

    「我們還有半個多小時可以好好運用?！苟物w一邊舔著艾薰的脖子，一邊往浴室而去。

    ……半個多小時？好吧，聊勝于無。艾薰心想，手腳又纏得更緊一些。

    他們沖了個黏糊糊的澡，艾薰出來時整個人都暈呼呼的。

    好在，聶楚楚她們大約一小時后才到段飛公寓，艾薰已恢復(fù)正常，至少臉不紅，氣也不喘了。

    陳芳庭是開車來的，并且?guī)碜约鹤龅乃牟艘粶?，放在好幾個保溫盒里，米飯是段飛出浴室后煮的。

    四個人坐下來又吃了一頓飯，期間聶楚楚不停地向艾薰傳送曖昧的眼神，被艾薰一一無視。

    用過餐后，陳芳庭和聶楚楚搬了東西便很有眼色的撤了。

    只是……

    艾薰看著仍未整理的行李和滿地的伴手禮，早上那旖旎的氣氛已蕩然無存，他挽起袖子加入段飛的整頓大業(yè)。

    既然創(chuàng)造彼此的第一次尚未完成，那就只好繼續(xù)找機會努力！艾薰在心里立下flag。

    然而，現(xiàn)實總是比較殘酷的。

    回國后，別說段飛馬不停蹄地投入忙碌的工作當(dāng)中，艾薰自已也自顧不瑕。

    因為，距離艾薰最害怕的日子已經(jīng)越來越近了。

    =未完待續(xù)=

    有沒有很意外？！我也很意外！！因為我明天要去cwtt，加上星期五停班，所以就先把文寫出來了。

    不知道有沒有朋友住南部？希望大家一切都平安，老天爺不要再下雨了啦gt;__lt;

    181211一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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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飛：你什么時候能叫我的名字？

    艾薰：………gt;///lt;

    段飛：我都叫你薰了。

    艾薰：…………我我我，叫不出來！(跑

    段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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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點閱、留言、收藏和送珍珠的朋友~錯字明天我從cwtt回來后改~~gt;w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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