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醉
他們緊跟在耶律傾城一行人的后頭,從當晚到隔日夕陽西下,一路馬不停蹄地趕到下一個城鎮(zhèn)。 由于出了這個鎮(zhèn)就是草原,傾城一行人終于停下,找了間客棧投宿,童樂姍和宋關(guān)祖見狀也在不久跟著進到同一家客棧,但店小二歉然地對兩人說只剩最后一間房。 「有勞。」宋關(guān)祖說完,轉(zhuǎn)身往客棧門口走去,樂姍急忙攔下他。 「你去哪?」 「你不是不習慣與人同張床?」關(guān)祖說完,目光飄至對面的客棧招牌。 童樂姍順著望過去,才明白他的打算,她拉住宋關(guān)祖,急急地說道:「沒關(guān)係,我們住這就好,要是他們突然啟程,我們上哪追?」 宋關(guān)祖頷首,回頭和店小二要下那間房。 晚膳時,樂姍一杯接著一杯黃湯下肚,關(guān)祖知道小樂心里煩悶,也就任小樂喝了幾壺。 「你再這么喝下去,明早起不來,我可不管?!?/br> 小二來收拾過后,童樂姍又吵著要追酒,宋關(guān)祖終于開口阻止。 「讓我喝,嗝。」童樂姍拿起桌上的酒壺,懶得再一杯杯倒,拿起來就往嘴邊湊。 耶律傾城一定是怪她了!要不是因為她,他們也不會跟到烏西鎮(zhèn);如果不到烏西鎮(zhèn),他們就不一定會遇見黑衣人,寒夜也不會為了救她而死,有幾分醉意后樂姍反倒了解傾城的心思,她自責地想著。 雖然與寒夜相識不久,但是寒夜是誠心誠意的待自己,這樂姍感覺得出來,且因兩人的性子頗為相同,所以也特別投緣,可是……。 倘若寒夜沒與自己相識,那她是不是會安然無恙的在草原上策馬奔馳? 想到這,童樂姍眼眶一紅,她立即刻把臉側(cè)到躺在床上的關(guān)祖看不到的地方,讓眼淚無聲落下,過了一會又倦又累的她敵不過醉意,趴倒在桌上。 床上的關(guān)祖聽附近沒了動靜,便睜眼起身走到桌子旁,見小樂的臉上淚痕未乾,便伸出手想替他抹去。 但是手到了那張白皙的小臉旁,他猛然驚覺自己舉止有異,轉(zhuǎn)而扶起小樂,架著小樂到床上,為其蓋上被褥后,若有所思地盯著那張小臉。 而隔壁房內(nèi),有個人仍苦悶地灌下一碗又一碗的酒,滿滿一大酒缸被他一人喝到就要見底。 床上放著緊閉雙眼的寒夜,耶律傾城毫無睡意,只想好好守著她,腦海中盡是曾經(jīng)朝氣蓬勃的草原ㄚ頭,他鬱悶自己怎么會把她照顧成床上那具冰冷尸體! 他記得小時候,因為耶律哈達不喜歡帶著還不會騎馬,又被阿爹當成寶貝的寒夜,所以寒夜總是跟在他的后頭,在她不會騎馬的那些年,幾乎都是坐在傾城的前頭讓他帶著跑。 等到寒夜會騎馬了,她還是跟在他的后頭,問她怎么不跟草原上的其他姑娘玩,她總是笑鬧著回說跟著二哥比較有趣,因為可以看到那些姑娘羨慕的目光。 傾城不怕回去面對阿爹,比起這他更怕阿爹阿娘曉得此事后,年邁的身子承受不起這種傷痛。 到底是誰想取他的性命?知曉他行蹤的人應(yīng)該不少,因為他和寒夜離開草原多日,要不被發(fā)現(xiàn)也難。 但他不敢確定沒有其他部族的人混在自家草原,可是這樣范圍太廣,更無從追查主使。 耶律傾城越想越煩躁,憤怒地把桌上的東西全都撥到地上,又忿忿一拳打在桌上。 桌子應(yīng)聲破裂在地,發(fā)出聲不小的聲響。 「少爺?!」安努和其他部下急急破門而入,就怕主子也有閃失。 除了滿地的狼藉,房里只有耶律傾城,安努還是小心地看了看周圍,不放心地再開口確認道:「少爺,您沒事吧?」 「出去?!?jié)M腔的怒火無處可發(fā),耶律傾城不想發(fā)洩在忠心耿耿的部下身上,可惜安努不懂他的心思,他抑住思緒,無奈地再次重復,「出去?!?/br> 「是?!?/br> 安努跟隨傾城多年,他第一次看見少主這如此失魂落魄,他不害怕草原之主因公主升天之事降罪,心里也有替少主受罰的準備,他只怕回去的路上沒保護好少主。 安努領(lǐng)著其他人退至房門外,要手下先回房休息后,打起精神繼續(xù)守著傾城。 耶律傾城頹喪地走到床邊,屈膝跪在寒夜的尸體旁,他望著毫無生氣的耶律寒夜,紅著眼眶哽咽發(fā)誓:「ㄚ頭,二哥一定會找出主謀,用他的項上人頭來祭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