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破殼而出的晨光把濕涼的空氣添上了窩心的暖意，也揭開房間里的陰暗，照亮了床上兩具四腿交纏如連體嬰的赤軀，嬂潪眼皮被亮光刺得動了幾動，腦里在想窗簾是完全遮光的質(zhì)料，怎么光線會那么刺眼……

    運作起來的大腦把昨夜瘋狂情迷的一幕一幕撩了起來重播了一遍，嬂潪從沒想過自己能有這么狂野的一面，把曲璩擺出了羞恥的姿勢親吻她，進入她。二人輪著滿足對方，好像在比誰的體力更勝一籌，比賽結(jié)果是……

    打和。

    刺激的片斷徹底讓嬂潪清醒，她睜開眼垂頭把目光溫柔地掃落在把臉埋入她肩窩里的漂亮臉蛋，指尖往她鼻子掃下停在唇上點了點，那兒柔軟像棉花糖，對比起這傢伙胸上的兩團柔軟，嬂潪更喜歡吸舔她的嘴唇，每親一輪都可以把她酥得頭皮發(fā)麻，挑起她腹間的劇烈顫動。

    她輕輕把臉從肩窩里挑起來，心癢癢地就在唇上輕淡地吻了吻，舔了舔，怕會吵醒她，換成指尖眷戀地來回摩挲，心嘆：一席是她的心血，但……現(xiàn)在心中排第一位的東西不同了。

    嬂潪輕手輕腳翻下床，悄聲把窗簾拉上，雖然她還有點想睡，可全身的黏膩感使她無法忽視就這么地躺回床里，在床邊替曲璩掖了掖被子，往她額頭親了一吻拿了衣服進到外面浴室洗一洗。

    床里的人睡到中午一點，還是被再次醒來也做好了飯的嬂潪叫醒的。

    起床很嫌棄身上的黏膩感，同樣第一時間起來去了浴室洗澡，心情因為昨夜見到小潪不同一樣的sao姿而輕哼著歌曲，她洗好一副精神爽利，揚著一副好心情走到廚房給嬂潪來一個后抱殺，頭擱在她的肩上，欣賞她切青瓜絲的美妙刀法，有時候她會想速度這么快會不會切到手，但目前為止，她沒見過小潪切傷十指。

    把切好的青瓜放到玻璃大碗里，碗里已有其他的蔬菜與幾隻剝了殼的熟蝦跟帶子粒，嬂潪被這樣抱著切東西習慣了，起初反抗把人趕出去，到后來曲璩左一句她要回去了，右一句一星期只能回來而已的種種說話把她堵得再也不把人轟出去了。

    「吃一個?！箯牟Ａ霌屏税脒呅∞阉偷剿拇竭叀?/br>
    曲璩嘿的偷笑，伸出舌尖把蕃茄連手指一同捲入嘴里，出格的舉子得來的結(jié)束是被人拍了一記額頭。她把人松開，主動替她把碗洗一洗拿出去擺好等吃。

    吃完午飯，她們雙雙落入沙發(fā)里依偎著看電視節(jié)目，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偶爾沒話聊，玩起親吻不嫌累，吻夠了互相迷離地看著對方不說話也感覺到濃蜜的愛意。

    溫馨的時光，誰也不想過得那么快。

    不知道是不是上面施加壓力的關(guān)係，許晶晶承包bd更改法人后向政府部分以及銀行更改的的手續(xù)變得暢通無阻，原以為起碼要半年才能把各各方面改好的，到最后竟然才花了三個多月。

    曲璩是這樣把她的股份這樣分配。

    bd只有四個老闆，所謂股份，就只是佔bd多少成利潤，她一向佔70%，其馀三人各佔10%，更改后，她分了每人20%，凈下10%她把5%轉(zhuǎn)給小金，另外5%原本是要轉(zhuǎn)給小潪。

    嬂潪不肯要，她勸了很久得無所果，在晶晶的提議下便把這5%繼續(xù)持有，每月5%的收入由小金替她處理，她后來暗里要小金把每月收入放到路mama的安老生活里，如果小潪把路mama的生活都照顧得很好的話，就把錢存起來，若路mama要看醫(yī)生要住院，就讓小金拿這筆錢出來。

    再來她的個人資產(chǎn)，曲璩平日不算大花筒，以往佔70%的利潤讓她財產(chǎn)豐厚，同樣原本是要把全部戶口里的錢轉(zhuǎn)給小潪，當然結(jié)果是小潪不要，還警告若強行打到她戶口里的話，她就把錢全捐了出去。

    又在晶晶提議下，曲璩做了個授權(quán)給信得過的可錁拿去投資，這傢伙想也不想，替她買了幾間有潛力的房子跟店舖，然后再租出去，收回來的租金跟她對分其中10%作為管理費，可錁鐵指神算的功力，曲璩徹底領(lǐng)悟了，很會坑她錢。

    再來就是她名下的跑車、房車、房子，房子曲璩留著，也勸動了小潪把現(xiàn)在住的房子賣掉，搬過去她那邊。跑車小潪不喜歡開，帶回去俄羅斯又顯得大費周張，而且她那邊也有好幾部超級跑車，曲璩想了一下，還是割愛托小金賣出去，原本小金是很想買走的，可惜……這種超跑的二手價，他要賺半輩子的錢才買得起。

    超跑很受一些愛炫耀的超級富二代歡迎，放出去不到兩天，有不少人問價，價高者得，似乎是被某集團的公子買走了，得來的一筆大錢又落入可錁手中，這回她買了兩間店舖，把店舖租出去，雙眼全是一堆錢，租金的分成又漲了！

    至于后來為了小潪的愛好買來的房車，嬂潪被纏了很久才答應(yīng)替她保管。

    財散人安……不，好像這樣說不對，應(yīng)該說全部財產(chǎn)處理好了，曲璩無業(yè)一身輕，更加肆無忌憚天天黏著小潪，動不動就勸她后半年把一席先關(guān)了，專心跟她談戀愛，去其他地方旅行。

    嬂潪沒答應(yīng)把一席先關(guān)店，倒是答應(yīng)她下個月放假十天，與她一起去日本看櫻花，原本她是想去北海道看雪滑雪，曲璩一聽嘴就拉下來，問她為甚么，起初不肯說，后來在她威逼下才跟她說出原因。

    她說莫斯科的冬季很冷，冰天雪地的美景就早看膩了，她想去溫暖的地方，嬂潪聽了有點心痛，摟住她笑笑的改口：「那我們過多一個月去日本看櫻花吧?！?/br>
    這么貼心的女朋友，曲璩怎會不寵她，愛她，那天她沒心思再跟嬂潪一起看旅游書，把人撲倒沙發(fā)里膩歪了兩遍才肯放過她。

    晚上十二點又從一席結(jié)束營業(yè)后回來，她們分別去了洗澡，洗乾凈后雙雙躺入床里，她們先不睡覺，曲璩打開了音響播放揉揚的鋼琴樂曲，靜靜地抱住小潪，她不需要多驚天動地，天天都要約會做點甚么的愛情，即使這樣抱住小潪，聞著小潪的香氣，有小潪的溫暖就足夠了。

    嬂潪習慣性地順著她的長發(fā)一縷一縷地抓在手心順抓一去，一來一回的，靜謐溫馨的氣氛里，她聲線柔柔地說：「曲，我想向你要一個人。」

    要人？眉角對她此話挑了起來。

    「要甚么人，我行不？」她抬眼看向小潪，一雙藍眼閃了一些起盪。

    一根手指戳在她的額頭上推了一推，認真的嗔她道：「我在說正事，想跟你要修書楷，讓他到我店來做二廚?！?/br>
    「原來這樣，嚇死我了，以為你看中那個牛朗想試一晚。」曲璩摸摸下巴琢磨著。

    「你的嘴能不能別亂說話！我要是真跟你要一個牛朗來試，你該哭了，我到時候是由彎變直，要把你拋棄！」捏她的臉頰以示懲罰，捏到對方痛得紅了眼，發(fā)洩了才放開她。

    曲璩暫不敢再亂說，親了她一吻消消她的氣，抱住她問：「怎么突然想要二廚？辛苦了？」

    「嗯……一半一半，一半人潮比以前多了兩倍，我確實有點做不來，另一半是想多點時間陪mama，你跟他說的時候不能用命令的，要他自愿，如果修書楷愿意的話，我想跟他單獨談?wù)勑匠攴矫娴氖??！?/br>
    她摸摸小潪的腰，又探入衣衫里摸上光滑的背，分著心回道：「我現(xiàn)在是bd最小的老闆呢～失去身份權(quán)力啦，沒那個能耐真用命令的，我明天回去找他問一下意愿?！?/br>
    雙手往前方將兩處高崇之顛握入手心，她明白的挑逗使嬂潪?zāi)樕巷h過一絲玫紅的云霞，撫摸越發(fā)放肆，嬂潪雙手從抵在她的肩慢慢往上攀，勾往她的后腦勺把人拉過來親上去。

    兩片唇瓣互相碾壓廝磨，舌頭往對方嘴里四處探索交合，幾轉(zhuǎn)如往返了天堂與地獄的熱吻，她們稍微退開喘了喘氣。

    曲璩抵住她的額頭，藍眼里藏著一片炫目攝人的星茫，靜靜地凝視著小潪?zāi)请p看起來如黑炫石的眼珠，我眼中有你，你眼中有我，漸漸稍落的情動氣息濃厚，兩張嘴緊密地貼在一起，這一回激盪中又帶著溫柔細膩，順著發(fā)展，她們衣衫互脫，很快坦誠相對，享受情愛到達高山之顛的舒暢快樂。

    自從上一回做了一回幫廚，修書楷有點念念不忘，當聽到婠老闆說嫂子想找他做二廚，二話不說答應(yīng)去跟嫂子見一面。

    婠曲璩要么不做，一但做起事上來效率極高，替小潪跟他約了第二天午后去某一間檔次較高卻人煙較少的安靜餐廳傾談，她有陪著去，不過她尊重小潪，在餐廳坐開了一桌，邊欣賞窗外的風景，邊細味欣賞這里很有層次的高檔咖啡。

    另一則的餐桌，修書楷跟嬂潪各點了一客午餐與餐飲，待侍應(yīng)離開也直白進入話題。

    「我想你在曲璩口里知道我今天找你出來見面是想邀請你到一席做二廚…..但實際上，我是想你做一席的主廚，你愿意的話，入股一席，直接成為一席的老闆，分成是你七我三?！?/br>
    「等等，嫂子，我有點消化不來，先讓我緩一緩…..」修書楷定了定心神，快速整理了嫂子的話，抓到了一些重點，他一點一點說：「第一，你想我做一席主廚，第二，你邀請我入股，還我七你三，第三…..這件事是不是得瞞著婠老闆？」要不然沒道理婠老闆說的做二廚跟現(xiàn)在做主廚又入股是完全不一樣！

    嬂潪點了點，抬一抬眼，有點驚怕對方不答應(yīng)，探問：「你意思……如何？如果三七都不能抵上你現(xiàn)在的收入的話，我可以讓步到八二?！蛊鋵嵵灰找婺艽_保到母親每月住護老院的費用就可以，她心里算過，兩成收益應(yīng)該可以。

    修書楷猛地搖頭，正當嬂潪有點失望之際，他像驚弓之鳥的全身冒汗，說話都有顫慄，說：「別別別，甚么八二！我那敢要！給婠老闆知道這么不平等條約，絕對死很慘，怎么分，你先要告訴我怎么突然要我來當主廚？」

    「我想你都知道曲璩要回去俄羅斯了?！固岬近c上，她有點不捨地輕嘆。指尖撫上杯沿，沿杯邊來來回回，減減心壓。

    「一開始我覺得我要留下來，即使跟她分開，我們也可以抽時間飛去對方的地方見面，后來曲璩對我太好，每件事第一時間想到我，我知道她很多次想開口讓我跟她回去莫斯科定居，但總是話到嘴邊就不說了，她知道我不能放下這里的人和事，她獨自把傷心全都吞回去，還裝得高高興興期待日后小別勝新婚的關(guān)係，談過戀愛的人都清楚，我們都是凡人，曲璩也是，永無止境的異地戀會換來甚么？我想像得來，總有一方會累垮的，我很愛她，比她知道的愛更深厚、更強烈，只是她一直認為我對她的愛沒有深到我可以為她放棄這里跟她回去?！?/br>
    被無情撒了一臉狗糧，修書楷內(nèi)心是無言的，表情是流露了感動。他分析了嫂子的真情告白，又抓了幾個重點：「你意思是……你要跟老闆去莫斯科定居？要我全盤打理一席?」

    「嗯?！顾悬c羞意笑了笑。把心里擬好的說詞說出來：「你不想做自己喜歡的事做職業(yè)嗎？何況我的一席不差啊，呢，我還在小城大廚拿了第二名，只是節(jié)目還沒播，一播出來一席人氣更旺，人流更多，收入一定可觀，如果你愿意入股，我們還可以找一個比較大的地方，多請幾個下廚，把一席做起來?！?/br>
    「但你不是說要跟老闆走，怎么叫做你跟我做起一席？」修書楷早就心動，但想再聽聽嫂子的大計。

    「這樣說吧，我媽不肯跟我去莫斯科的，所以我會定期回來探望我媽，大概兩個月回來一次，每次半個月，我知道時間很短，所以我提出的分成是七三，三成就當是我把一席賺來了人氣，你接手做主廚根本不愁客源，基本入股就是賺錢。不過我想你保持一席的味道，也即是我手藝的味道，所以我不會馬上跟曲璩去莫斯科，留下來一年，你愿意入股做主廚馬上上班的話，我會盡量這一年里把所有的東西教給你?！?/br>
    修書楷溫文地挽起笑容，啪一下手指，改成了伸出手掌道：「那就七三分帳，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暫時不能跟曲璩講，我想給她一驚喜?！箣罎灡凰θ莞腥?，同樣挽起一個帶點狡黠的笑意，與他伸出友誼之手，這么，計劃可以開始慢慢進行了。

    計劃比想像中進行得要難一點，最主要是曲璩這位暫時的無業(yè)游民要時時刻刻黏住她，她跟修書楷想談點正事都得閃閃躲躲，甚至只能在微信里交流，經(jīng)他們二人密密地討論出來的方案，彼此都覺得一席人潮會依著節(jié)目播出而越來越多，決定在一席原址附近覓選比較大的店舖。

    嬂潪跟修書楷一致認為要保留一席的裝潢風格，以木色自然溫馨以及簡約為主調(diào)，會找室內(nèi)設(shè)計師設(shè)計一番，另覓的店舖只能讓修書楷去辦，曲璩太黏人，只要她說早上不陪她，她就吵了，問約了甚么人，為甚么她不能跟著去。

    為免她懷疑，嬂潪只能讓修書楷自己去選新店，開店前三小時他又要跟她學(xué)習廚藝，兩邊跑的修書楷確實有點辛苦，但他總對小潪說：「辛苦也是開心的辛苦，我還得謝謝你讓我完成志愿。」

    暗地里忙碌，以及每天跟曲璩膩歪在一起的日子特別過得快，找了三個月，修書楷終于在附近找到了他們都滿意的店舖，租金及裝潢錢全由修書楷負責，就當是正式入股一席的資金，等裝潢以及人手一切都準備好，他們才去律師那邊簽合同，簽了才正式以七三為分帳。

    目前修書楷是收月薪的，不過嬂潪給出的月薪也相當豐厚了。

    找設(shè)計師一事比想像的來得容易，他們?nèi)フ以S晶晶做合約內(nèi)容的時候不經(jīng)意提起，她二話不說把自己的”妹夫”推薦給他們，還說比外面打著拿過甚么奬就收很貴的設(shè)計師收費經(jīng)濟得多，而且賣點是經(jīng)濟的價錢有得獎般的水平，絕對超值。

    她跟修書楷都是小心行事派，不是別人說就盲目選擇，他們?nèi)チ诉@位人家”妹夫”開設(shè)的臉書專頁游覽了她為別人設(shè)計的作品，意外地跟許律師所說一樣，作品都非常有水準，只是她沒有去比賽。

    他們這就輕松愉快地定了，依樣是由修書楷聯(lián)絡(luò)設(shè)計師歐陽悅傾談設(shè)計問題，有初稿就轉(zhuǎn)寄給嬂潪看看。

    一席隨著有修書楷做起二廚后，營業(yè)時間改成黃昏六點至凌晨兩點，目的是想保持一席原身就是想做宵夜段的理念，不過一席的主廚往往在十二點后就被人死纏爛打拖走，馀下兩小時的營業(yè)時間在某人的厲眼威脅下，全交由修書楷負責，而且不得投訴！

    嬂潪跟修書楷的關(guān)係看在旁人眼里格外詭異，他們小聲講，溫柔相視而笑，整個氣氛讓人看著是散發(fā)出戀人曖昧的那清甜味道，淡淡的留在舌尖，教人想一嚐再嚐，他們?nèi)粲兴茻o的“情意”，讓某位不是旁人的旁人看得咬牙切齒，悶在心里。

    曲璩是相信嬂潪的，可她內(nèi)在否正的是自己。

    是不是修書楷能給嬂潪更完整的愛情？

    他們有共同喜好，事業(yè)上也有共同目標，是不是小潪認為跟她沒事業(yè)共同目標，所以跟修書楷找了一個新地方、設(shè)計師等等這些事都不給她知道？要不是有一天她遇到修書楷在某地產(chǎn)里簽合約，事后她向那個地產(chǎn)經(jīng)紀打聽他租了甚么地方才知道些事…..

    所以……連最后勸小潪跟她回去莫斯科的機會也沒了，小潪是要跟修書楷留下來大展權(quán)腳，發(fā)展一席。

    也對的，自從總決賽播出后，一席的人潮是嚇人的，即管客人要等兩小時也愿意等。期間小潪接受了電視臺、雜志一些邀請做了些訪談，有些生活節(jié)目更請她上去給家庭觀眾示范決賽最后一道菜式──糖醋排骨。

    那檔生活節(jié)目還跟小潪簽了短期合約，每週到電視臺三天錄節(jié)目，直至錄好一年的集數(shù)，幸好節(jié)目一週播一集，一年的集數(shù)不算很多，大概兩三個月就能錄好。

    曲璩表面上看到嬂潪積極參與鏡頭前的工作，實際上是嬂潪為了把一席名聲打得更響亮，那么她去莫斯科后才不會對修書楷感到很大的抱歉以及是她佔了人家便宜似的。

    而她也讓修書楷學(xué)滿師后去參加一些地區(qū)廚藝比賽，搞不好也能得個獎，提升自己的名氣。

    這夜，連汗也來不及擦的嬂潪被準時十二點被拖走，曲璩牽住她的手默然地走了一條街，她突然轉(zhuǎn)過頭說：「我們散散步再開車回去?！?/br>
    「好。」嬂潪一向是心思細密的人，結(jié)識她的日子四捨五入算起來也有一半，明顯浮在臉上的低落情緒，她怎會看不出來，這個時候，嬂潪處理方式先依她說的去散步。

    半夜的街道上，人影稀稀落落，經(jīng)過夜宵店里面都坐滿了人，然而零落夜宵店的燈光，照不亮整條又長又冷清的街道，夜宵店往后落下，前面一片又剩下微弱而寂寞的路燈，曲璩一路上默不作聲，只緊緊地牽住小潪的手，低垂著臉，看著地上漫無目的地走。

    她內(nèi)心在掙扎，那不是她的個性，她不喜歡自己閉在心里猜測小潪的想法，追她時要猜辛苦，追到手還要猜，是錐心的痛。

    腳步霎時停了下來，沒意識到的嬂潪習慣性往前走，沒走幾步就被牽住手的力量拉停了步伐，疑惑回身打量她快要哭出來的樣子，那刻，心有點被揪住。

    黑夜掛著彎月，月亮微弱皎白的光舖落到正好抬起臉來的曲璩身上，她雙眼滿是強忍的通紅。

    「怎么了？」嬂潪被她含在眼眶里的淚光嚇倒，趕緊回身貼近她，摸上她漂亮的臉頰。

    把臉上清涼的手握緊，眼淚在眨動眼睛間滴下來，落到她們握緊的指間。曲璩尷尬的將嘴角挽起來，半垂下眼，輕輕搖頭。她不說話，只管把眼淚放出來，每一滴嬂潪覺得都是鑽石，很珍貴，因為珍貴，她不愿意看到它們丟下來，心痛。

    姆指軟柔地在眼眶下抹走一串接一串的淚珠，輕嘆再問：「可以告訴我嗎？怎么突然哭了?！?/br>
    「你……有沒有甚么事要告訴我?！骨巢换卮鸱磫?，她在想如果小潪現(xiàn)在告訴她找新店的事，她會好過一點。

    甚么事？

    嬂潪沉默的對上沾上濕氣的藍眼，腦里高速運動到底自己有甚么該對她說的？

    難道……她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計劃?!沒可能啊，知道計劃的話她不是該高興嗎，哭甚么了？

    「沒…..沒甚么事要說的?！剐奶摳凶屟劬︼h離了那雙期盼著甚么的藍眼。

    「真的沒有？」曲璩有點生氣。她松開她的手，冷靜再問一次，再給一次機會自己。

    「嗯……你到底想我說甚么。」嬂潪不想跟她打啞謎。

    她裝瘋賣傻的本領(lǐng)找不出破綻，曲璩洩氣了，她用力抱住她，把她的頭摁在自己的肩窩上，下巴抵在的頭顱上，悶聲把心底話道破：「你跟修書楷找新店的事我知道了，這么說…..我連最后一絲想把你帶回去莫斯科定居的意圖都給滅了，然后……我總覺得這里的一切對你來說比愛情都重要，我知道我明明就告訴自己要諒解你，但……我……」

    她說著說著又哭了，這一回是說出來舒暢了壓在心口的壓抑而想哭過痛快的情緒。

    一雙臂緊圈住曲璩的腰，嬂潪把臉湊上去吻去她的抽泣聲，這個吻橫蠻又霸道，奪去對方所有的氧氣又給出一絲絲的喘息，斷斷續(xù)續(xù)，接合分開又貼上，直橫的街頭的地上，有一雙交纏在一起的影子，月亮窺探了好一會兒，濃烈的吻害它害羞，搬過一絲薄云遮住雙眼。

    微弱的月色被云絲遮去，整條街忽然暗了下來，地上的影子也消失在黑夜當中，透出了絲絲的陰森。

    她們額頭互相抵住地喘氣，緩過氣的嬂潪長嘆道：「不要胡思亂想，你當我在節(jié)目上的表白是做節(jié)目效果？曲璩，我對這段感情很認真也很珍惜，己將你視為我的終身伴侶人選…..」

    「甚么?才人選而已?不是認定了嗎!難道你有更好的選擇？別跟我說是修書楷，如果是的話我絕對馬上回去一席把他帶去莫斯科冰凍他做冷凍人！」曲璩傷心了，浮夸地作了個心要裂開的哭哀臉。

    小拳出擊，精準地鎚在她肩上。見她吃痛的表情，嬂潪嬌嗔她一眼「誰說你不正經(jīng)！總之我跟書楷瞞著你找新店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怕你會插手顯得我們二人沒了你就做不成一件事，你遲一下要回去了，我們總不能甚么都靠著你的，那會做成我們不能獨立辦事，所以才讓書楷偷偷去的，之于為甚么要找新店，你也見了，人潮慕我的名而來，越來越多人，該去找一間比較大的，裝橫也好一點的，不過我們討論過，仍然會保持一席的風格，格價也不會調(diào)太高，要親民一點?！?/br>
    抽出面紙細心替她印去眼角濕亮的淚痕，擦著擦著想到自己的計劃給她知道的時候……她會不會哭得更兇?想到她像小孩子蹲下來哭紅鼻子的模樣，嬂潪沒控制好情緒，噗吱笑了出來。

    現(xiàn)在哭紅了眼的某人哀怨兮兮的剜了她一眼，張臂大大力把人抱住，摁她的頭入她的胸口上不給她逃脫。

    「好啦，我們……噫？這里是……」曲璩張望四周，怎么有點陌生，這是哪里？

    「傻，我們走了幾條街了，別跟我說走回去拿車，我很累，打車回家吧。」被摁亂了頭發(fā)的嬂潪理了理毛燥的頭發(fā)，小鎚了她一拳以示懲戒。她把人拉到路邊，正好把一輛計程車攔下來，她回頭笑彎了眼道：「來，回家吧。」

    回家…..

    回家。

    嗯。

    曲璩用力點頭，溫暖的心使她幸福的回說：「嗯，回家，回我們的家?！?/br>
    無論身處哪里，只要有嬂潪的地方，不管……多遠，她都能有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