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3-5
中午休息時間,大家拿著發(fā)下來的餐盒四散在教室里愉快地聊著天,我拿出前一天晚上準備好的便當,走到司馬言光面前。 餐盒果不其然被丟在一旁,此時他一邊擦著汗,一邊看著擺在桌上的淺藍色便當盒。 我支支吾吾、彆彆扭扭地絞著手指,半天吐不出一句話。他看了我一眼,似乎對于這個便當?shù)挠靡獠t然于心,沒說什么,直接打開蓋子,端詳了一會兒,然后說:「這是你媽做的?」 「我做的?!?/br> 「嗯?!顾闷鹂曜?,夾起一顆炸得金黃的rou丸子,「看不出來?!?/br> 不知道他的意思是「看不出來你這么厲害」還是「看不出來這些到底能不能吃」,總之他還是吃了,從頭到尾沒說半句話,也沒聽見任何抱怨,只是偶爾吃到某些菜時會微微地皺起眉頭,我不知道那是好是壞。 龍捲風男,也就是黃俊文的好朋友拿著裝滿水的寶特瓶從教室后門晃了進來,他滿意地看著瓶子上因低溫而遍佈瓶身的水氣,顯然是因為飲水機還有冰水可以裝而感到高興。 經(jīng)過我們時,他怪腔怪調(diào)地叫了一聲,曖昧地捂著嘴巴說:「愛妻便當吼?!?/br> 原以為他會生氣,但司馬言光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這是她欠我的?!?/br> 他的話總是具有某種魔力,能讓所有人乖乖聽話。那人摸摸鼻子走了,而他繼續(xù)吃著那個便當。 吃完后,司馬言光看著空空的盒子停頓了一下。 「餐盒里有舒跑。」我趕忙說道。 果然如我所想,那餐盒他連開也沒開過,現(xiàn)在大概是口渴了,而我記得他不討厭運動飲料的。 「你還生我氣嗎?」 他喝了一口,平靜地說,「沒有?!?/br> 我松了口氣,「那就好。」 「這樣你就滿足了?」 「嗯?!刮尹c點頭,「因為我又能和你在一起了?!?/br> 他愣了一愣,嘴里呢喃著我聽不懂的話,接著把便當盒還給我,喔一聲當做回應。 時間過得很快,像一縷惆悵的煙霧般從指尖溜走,而我只能看著他離去,感嘆它的來去匆匆。 運動會過后,我們升上了三年級,國三的我們唯一且終極的任務就是解決一張張的考試卷,那時還沒有什么會考,大家拼命提高學測模擬考的平均分,對一張張的作文紙寫下篇篇文章,只盼能拿個比四級分還要好的分數(shù),達到平均之上。 數(shù)學小老師走過來用筆敲敲我的桌子,「倪若凡?!顾櫰鹈碱^看著考卷上的涂鴉,「再十分鐘就要收了,趕快寫?!?/br> 相較于其他拼死拼活唸書的乖乖牌,我屬于班上不太認真的那一群。好學生們一天到晚抱著參考書和考卷互相討論重點,而我們這些人則是標準的上課一條蟲,下課一條龍。 我只對自己有興趣的科目才會提起干勁,此時早就掰完選擇題,計算題直接放棄。 我的文史很好,數(shù)理很差,國二時的理化老師很兇,和小學時代那個卓老師有得比,每次上課都會考一次元素表,那幾個化學名詞對我來說就像一長串怎么也背不起來的魔咒,如果它真的是咒語還好一點,霹靂卡霹靂拉拉、波波利那貝貝魯多,你看,多順口。 總之,我就是怎么樣也無法背得完整,他也是個男老師,一樣會懲罰學生,而且同樣是用打的。當時有一半的人在上課的隨堂考掛彩,錯幾個打幾下,我總是憋屈著臉,伸出手迎接原本是椅子的木條啪啪啪地落下。 但我還是背不起來,上次錯的這次對了,這次對的下次就錯了,一直這么無限輪回下去。 反正國中不搞留級這一套,我們也放心的每天過著糜爛的生活。數(shù)學那些復雜的運算式弄得我頭昏眼花,√能干嘛?買菜的時候又不會用到,加減乘除會了就好。喜馬拉雅山、臺北、西班牙是什么地形關我什么事?反正不要迷路就無所謂。 我秉持著這樣的信念,數(shù)學考卷發(fā)下來的時候我在上面即興創(chuàng)作,對自己可愛的插畫頗為滿意;地理考卷擺在桌子上,我卻專心地研究桌子下歷史課本,期待老師下次又會說什么有趣的故事;理化考卷嘛……嗯,老師還是同一個,我還是認真想想答案要填aacbd比較順,還是cadba分數(shù)比較多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