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小貴妃 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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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娘子被趕出去了, 她?就帶著自己一起走嗎? 啞女漫無目的的想著,覺得自己吃的不多, 娘子應(yīng)該不會把她?趕走。 正?這么想著,影壁那一側(cè)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啞女打了一個激靈,抬頭看?了一眼?漏鐘,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自己已?經(jīng)站了一個多時辰, 此刻已?經(jīng)過了辰時三刻。 鄭維楨眼?睛一亮,微彎的背脊也一下子挺直了, 催促啞女道:“還不快去開門?” 啞女提著燈籠出去, 快手取下插銷, 將?木門半開。她?抬頭,見到了一張陌生的臉。 來人半張臉藏在黑夜之中,啞女只能看?清他的薄唇勾起, 露出一個邪笑。 她?心慌,手上想要關(guān)門, 可那人已?經(jīng)將?刀柄抵在門邊。 “怎么還磨磨蹭蹭不進來?”鄭維楨扶著鬢間?牡丹,踩著蓮步走來。她?得意?,劉執(zhí)終究是放不下自己。 但這份得意?在見到朱全昭的臉時,化為烏有。 鄭維楨心道不好?,轉(zhuǎn)身想逃。啞女替她?抱住朱全昭的腿,給鄭維楨爭取逃跑的時間?。 可朱全昭乃常年習(xí)武之人,哪里是啞女能夠控制得住的,鄭維楨還沒跑進堂屋,就已?經(jīng)被從身后趕來的朱全昭截住了。 那柄從前任她?撫拭的馬刀急風(fēng)驟雨一般襲來,轉(zhuǎn)瞬間?架在了她?脖子上。 “娘子想往哪里逃?”朱全昭穩(wěn)穩(wěn)地提著刀,漫不經(jīng)心的讓刀鋒從鄭維楨的脖子上劃過。 鄭維楨穩(wěn)住心神?,巧笑道:“郎君說得什么逃不逃,妾是想進屋為你端一杯茶來?!?/br> 朱全昭冷笑:“娘子的好?意?,在下心領(lǐng)了,不過你端的茶,我怕喝了丟命,還是作罷吧。” 鄭維楨潸然淚下,眼?淚說來就來,水珍珠滴落在朱全昭的馬刀上:“你就是這么想我的?你是宜新的爹爹,我再壞,也不可能要害你性命。” 她?不提女兒倒還好?,這一提,朱全昭怒火中燒,馬刀又前進了一分:“是嗎,娘子倒是有情義的很,要是真這么在意?女兒,你當(dāng)初何必拋下她??” 朱全昭只覺得鄭維楨虛偽,她?提及女兒,不過是想借此裝可憐罷了,讓他不忍對女兒的生母動手。 可是在朱全昭心里,朱宜新的娘親另有其人,跟她?鄭維楨沒有任何關(guān)系。鄭維楨越是提及女兒,他就越惡心這個女人。 “跟我走吧,鄭娘子,你該去自己應(yīng)該去的地方?了?!敝烊褖褐嵕S楨,要將?她?帶出去。 鄭維楨知道要是跟著朱全昭走了,那她?估計是沒命回來了,因?此瘋狂地掙扎著,口中求饒道:“三郎,三郎,你忍心這么對我嗎?你難道忘了我們從前歡愛時的日子嗎?三郎,你放我走好?不好?,我保證躲得遠遠的,再不回長安了?!?/br> 朱全昭不耐煩地說:“早知今日,你何必當(dāng)初?既然你不要過安生日子,就應(yīng)該要預(yù)料到今日這個下場?!?/br> 鄭維楨在掙扎間?衣衫散開,露出肩頭大片雪白的肌膚:“三郎,你是否還在記恨我當(dāng)初拋下你和宜新?其實我早就已?經(jīng)后悔了,只是怕你不原諒我,才不敢回去找你。 不如…不如你帶我回去吧,這回我就守著你好?好?過日子,咱們再給宜新添個弟妹可好??” “你別白費力氣了,你猜我是怎么知道這處宅子的?是劉家下人帶著我找來的,你與那劉公子的事,我已?經(jīng)知道了,你憑什么以為,老子還會要你?你這樣的女人,配得上本將?軍嗎?” 朱全昭說著,把手往前一送,壓著鄭維楨往外?走。 鄭維楨不信朱全昭對她?的投懷送抱毫不心動,當(dāng)初是誰見了她?這副皮rou就走不動道了? 不過是因?為自己另尋他人,觸怒了朱全昭作為男人的自尊,所以他才冷著自己罷了。 鄭維楨相信只要自己放下身段,拿下面前這個男人還不是手到擒來? 忽而,女人的余光瞟見朱全昭腰間?的香囊,她?頓時像被侵占了領(lǐng)地的雌虎一樣,暴怒起來。 “我說呢,你什么時候這么在乎我的貞潔了。原來是因?為身邊有了新人? 說,是不是那個幼薇娘子?你同她?好?了?哈哈哈哈,朱三啊朱三,你原來就愛這一口啊。 先是我這個被充入過教坊的女女支,再是人家用過不要了的小?妾。你好?歹大小?算個官身,怎么盡喜歡吃人家的剩飯?” 朱全昭不是不知道這女人的惡毒,他本以為自己能夠克制得住。 可是當(dāng)幼薇的名諱從鄭維楨嘴里說出來的時候,他還是手癢難耐,恨不得下一刻就結(jié)果了這個惡婦。 馬刀一轉(zhuǎn),朱全昭用刀柄狠狠砸在鄭維楨頸上,后者應(yīng)聲而倒。朱全昭眼?神?不善地劃過地上的女人,他會讓鄭維楨后悔對幼薇不敬的。 神?武衛(wèi)出手,不動則已?,動則雷霆之勢,絕不可能讓犯人逃脫。 許是因?為證據(jù)確鑿,朱全昭甚至不在意?的將?劉執(zhí)和鄭維楨關(guān)在同一片牢房里,毫不在乎他們是否會竄供。 說來真是諷刺,鄭維楨夜夜紅妝,都等不來劉執(zhí),到了牢獄之中,倒是見到了情郎的面。 此時的劉執(zhí)已?經(jīng)沒有了貴公子的模樣,因?為他的緣故,他爹的爵位也被陛下削了,看?著隔壁鄭維楨癲狂的樣子,劉執(zhí)有些懷疑自己,他就是為了這樣一個女人,斷送了他們劉氏一族嗎? 他愛的那個鄭四娘,是高山上的雪蓮,即便她?的高傲有時候會刺痛到別人,可是劉執(zhí)就愛她?這份自傲。 可是眼?前這個女人,劉執(zhí)心想,他早就該明白鄭維楨已?經(jīng)變了,她?的高傲全部來自于不凡的家世。一旦失去這個,她?就會像優(yōu)伶褪下戲妝,變得面目全非。 可笑自己一葉障目,總是以為鄭維楨只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才會變得偏激。 現(xiàn)在回想起來,她?不是偏激,而是……嫉妒吧。 鄭維楨鬧累了,精疲力竭的倒在雜草堆上。她?恐慌,事到臨頭,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不能慷慨赴死。 是啊,要是真的不怕死的話,她?早就應(yīng)該死在入教坊的第一天了。 那個時候死了倒也干凈。偏偏她?貪生怕死,即便受盡屈辱,也還是選擇活了下來。 鄭維楨把頭埋在手臂之間?,雙手環(huán)抱住自己的頭。 老天為什么要對她?這么殘忍,她?已?經(jīng)付出了這么多,為什么不能讓她?如愿呢? 那些害了她?的人還風(fēng)光的活著,憑什么她?要像個螻蟻一樣蜷縮在這兒,等待著仇人對她?的宣判? 明明,她?才應(yīng)該是天之驕女?。?/br> 陰森的地牢里,突然響起劉執(zhí)的聲音:“你劫持冉娘,究竟是為了復(fù)仇,還是因?為嫉妒冉娘,想毀了她??” 鄭維楨一愣,抬起頭來:“你說什么?” 劉執(zhí)冷笑:“四娘,都落到這個地步了,你還不跟我說句實話嗎?其他的事我都不想問,不想知道,唯有這件事,我希望你老實告訴我?!?/br> 是啊,兩個死囚犯,說不定明天就上刑場了,她?確實也沒必要和劉執(zhí)虛以委蛇。 鄭維楨從地上坐起來:“那日,我從街上走過,恰巧碰見秦冉君從食肆里出來。我一眼?就認出她?來,當(dāng)年那個纏著我要繡樣的小?女娘,幾?年不見已?經(jīng)出落得亭亭玉立。 像她?這樣的女娘,要是被賣進平康坊,不知道會多受男人們的歡迎。 嘻嘻,劉執(zhí),你不知道吧,我剛進教坊的時候,也有數(shù)不清的男人拿著大把金銀要登我的門,就為了嘗一嘗所謂氏族女的滋味。 我啊,是從泥堆里被撈出來,好?不容易才能重新穿回人皮,變成人樣的。 可是她?呢,她?不用活得像我這樣艱難,輕輕松松就可以披上官袍,從此與我天壤之別。 老天爺為什么這么不公平?假如我鄭家還在,是不是今日登堂入室、封官拜相的女官就會是我了呢? 我飽讀詩書,文采由在秦冉君之上,她?能做得,憑什么我做不得? 我恨這個世道,恨所有害我變成這樣的人,也恨那些過得比我好?的故人。 既然我不能變成她?,那就讓她?變成我吧,我很想看?看?秦家女兒要是遭遇了和我一樣的事情,她?能不能像我一樣有勇氣活下來?!?/br> 劉執(zhí)捂著臉:“所以從頭到尾,你只是在利用我,我在你心里,就是個蠢蛋是不是?” 他可以理解鄭維楨想報仇的心,換作是他,突逢大變,說不定也會走上極端。 所以他為鄭維楨做的其他所有事,劉執(zhí)都認了。唯有擄劫秦冉君這件事,仔細想來,和鄭維楨所謂的報仇關(guān)系不大。 只不過是想毀了秦冉君,鄭維楨就讓他去玷污人家。這不只是在玷污秦冉君,也是在玷污他啊! 鄭維楨不光是踐踏他對她?的情意?,她?根本就不把自己當(dāng)人看?,自己不過是她?用得稱手的一個工具罷了。 劉執(zhí)悲從中來,扶著墻大口作嘔。 聽見他的動靜,鄭維楨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劉世兄,不過是讓你睡個女人,秦家冉娘也是個標(biāo)致美人,你不用作嘔成這樣吧。” 此時,突然,監(jiān)牢的門被人打開。 第105章 jian后 鄭維楨笑聲一頓, 蹣跚著站起來,去看是誰來了。 昏暗的?甬道上,朱全昭打著哈欠走進來,他?連夜拷問, 已經(jīng)將鄭氏作惡的?來龍去脈查了個清楚, 經(jīng)陛下批閱后, 特意領(lǐng)旨來送鄭、劉二人上路。 他?把?一壺毒酒放在鄭維楨面前:“喝吧,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我特意給你留個全尸。不然要是上了菜市口?, 劊子手?手?起刀落,你頭身異處, 多難看。 哦對了, 方才聽?見你在喊秦女官的?名諱。這回還真?是要多虧了她。要不是她認出了你,又牽扯出劉世子, 恐怕我要找到你們這對野鴛鴦,還得花上不少功夫。 行了,閑話說完,鄭娘子, 你該上路了。你看是你自己體體面面的?喝了呢,還是我找人幫你喝呢。” 那邊廂, 劉執(zhí)已經(jīng)將毒酒一飲而?盡, 鄭維楨驚慌的?看著他?瞬間倒地氣絕。 她眼神閃爍, 扭頭看著那杯毒酒:“不勞朱將軍費心,妾自己來。” 她顫抖著手?,抓住酒壺, 哆哆嗦嗦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舉杯,紅唇觸碰到杯壁。 她搖頭, 恐懼擊碎了她的?內(nèi)心:“我不行,我不行,我做不到?!?/br> 鄭維楨發(fā)瘋一樣把?酒杯扔到地上,指著朱全昭發(fā)狂道:“為?什么要我死?做錯事?的?人不是我,是他?,是劉執(zhí),這一切都是他?逼我做的?!” 朱全昭拍了拍手?,讓左右二人抓住鄭維楨:“既然鄭娘子不肯自己服誅,那就只能我們兄弟幫你了?!?/br> 鄭維楨還在狡辯:“三郎,你相信我,劉執(zhí)才是主謀,他?…他?還意圖造反,我可以做你的?人證,我……” 朱全昭捏住了她的?下巴,在她哀求的?眼神中,毫不手?軟的?將半壺毒酒灌入鄭維楨口?中。 毒酒入腹,鄭維楨瘋狂地咳嗽著,很快她就發(fā)現(xiàn)朱全昭給她準(zhǔn)備的?酒和劉執(zhí)的?不同。 她的?肚子里像是有條蛇在四處亂竄、撕咬,鄭維楨疼得滿地打滾。 鮮血從她嘴角留下,她抓住朱全昭的?靴子:“你…你給我喝的?是什么?” 朱全昭蹲下身,湊到鄭維楨的?耳邊:“當(dāng)然是讓人腸穿肚爛,想死又一時?死不了,非要疼足五個時?辰,才能去見閻王的?迷藥了?!?/br> 鄭維楨蜷成了蝦子,質(zhì)問他?:“為?…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朱全昭掰開她抓著他?靴子的?手?指:“你跟過我,理應(yīng)知道我有多護短。你辱罵幼薇,就是在罵我,給你一點小?小?的?懲罰,記得下輩子別再犯口?孽了?!?/br> 朱全昭帶著人走了,沒有了劉執(zhí),牢房里只剩下鄭維楨痛苦□□的?聲音,獄卒守在門外,等到天快亮?xí)r?,門內(nèi)的?聲音才漸漸停下。 兩個獄卒打開門,進去為?那個鄭氏貴女收尸。 朱全昭本以為?,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他?抱著女兒朱宜新,悄悄教她下回看見了幼薇娘子,就叫對方‘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