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小貴妃 第5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全球天災(zāi)后上交系統(tǒng)、最最、溫柔大美人的佛系快穿、穿書貴妃之子、玄學大佬回到豪門之后、jian臣的話癆婢女、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柜、眾神被迫養(yǎng)崽后、七零重組一家人、豪門守寡后我重生了
第84章 離間之計 溫飛卿, 諢號溫八叉,叉腰八次之間?就可以做成錦繡文章。這等才思?敏捷之人?,琢磨了一天一夜才寫好這篇反制之文。 他得?謹慎啊,要是寫的沒能讓陛下滿意, 他就只?能十八年后再是一條好漢了。 但?就在他閉關(guān)修煉的這一天一夜里?, 有人?捷足先登, 先一步放出了風聲。 這新的一波傳言也是為貴妃正?聲的,只?不過幕后之人?避開貴妃的德行不提,只?說?當今二皇子來歷不凡, 為了這位仙人?投胎的皇子,也不能讓他的生母蒙塵。 這哪里?是在幫貴妃, 關(guān)于檄文里?對貴妃的討伐, 它是一個字沒反駁,反而隱含替貴妃按頭認罪的意思?。而且還將二皇子帶到了臺面上, 話里?話外都暗指二皇子強過大皇子。 臨江樓上,劉執(zhí)雙手抵在木欄上:“孩子還那么小?,現(xiàn)在就開始造勢,你不覺得?太早了一些?” 鄭維楨撥弄著琴弦, 回?答道:“不早早的在天家心中種下疑竇,等到將來可就錯過了最好的時?機?!?/br> 劉執(zhí)轉(zhuǎn)身對著她?:“可離間?他們?兄弟對我們?有什么好處?選哪一個都是貴妃親子, 難道有差嗎?” 鄭維楨按住琴弦, 琴音戛然而止:“當然有差別。大皇子繼位名正?言順, 他并不需要我們?的幫助。唯有二皇子,若想要上位就不得?不找些盟友,而我們?就是他最好的盟友?!?/br> 劉執(zhí)有些煩躁:“你就這么想要從龍之功?” “不是我要, 而是我們?要?!编嵕S楨掀開紗幔走到露臺上,臨江站在劉執(zhí)身邊。 她?說?:“陛下不和氏族親近, 再任由他打壓下去,多早晚大家都會落得?跟我鄭家一樣?的下場。好在陛下的壽元終究是有限的,只?要能撐到新君繼位,我們?或許還有生路可走。 但?前提是,新君必須是親近氏族之人?。要是再上來一位像當今陛下這樣?的君王,那百年氏族就真?的要灰飛煙滅了。 世兄,你也不希望看到這一幕對嗎?要是我們?成功了,劉家或許可以一躍成為五姓之一,到時?候你我聯(lián)姻,劉家借住我鄭家的遺澤,一定可以更上一層樓。” 劉執(zhí)捏緊了木欄,質(zhì)問她?:“你以為我和你來往,是為了那一點遺澤?” 鄭維楨伸手撫摸著他的臉,道:“世兄的心意,四娘當然知道,到時?不論是鄭家遺澤,還是我這個人?,就都是你的了,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劉執(zhí)眼神微閃,他抓住鄭維楨摸在他臉上的手,沉聲道:“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定為你辦到。” 不日,溫飛卿將自己的文章撒了出去,他這人?善用嘲諷技能,文采又在無名鼠輩之上,那真?是全篇把人?罵了個痛快又解氣。 他先寫為陛下代筆之事,倘若他為陛下寫詩算作代筆,那整個中書省的大人?們?專職為陛下擬旨,算不算做代筆。 若按這么說?,朝廷何必設(shè)立中書省,每一道圣旨都該由陛下親筆才行啊。 此其一也,其二溫飛卿問道文人?墨客是否該逮著家宅私事做文章?貴妃可有插手前朝之舉措? 若沒有,那她?得?不得?寵都只?是后宮之事,這位兄臺針對后宮婦人?,是否失了君子風范?且橫不能陛下晚上睡哪個娘娘屋里?,都由你一個外人?說?了算吧,你算做老幾? 再要是說?到楊大將軍,那敢問人?家哪一次晉升不是因功而晉?兄臺要是不服,只?管自己去試試,若你也能平叛賑災(zāi),溫某第一個為你舉薦。 最后他又說?回?到貴妃身上,正?如楊小?滿所說?,前朝獨孤后如何,長孫后又如何?這兩位出了名的賢后不也是深受皇恩嗎,照兄臺的說?法,這兩位也是妖后了? 整篇文章深入淺出、振聾發(fā)聵,可以算作溫飛卿的巔峰之作。他又有名氣傍身,又是本次事件牽扯到的當事人?之一,由他傳出來的東西,自然更能取信百姓。 讓溫飛卿這么一分析,也有人?回?過味來,貴妃好想也沒做錯過什么,楊家更是有名的積善之家,城東的慈幼局聽說?還是貴妃主?持創(chuàng)立的呢,這辦的也都是利國利民的好事。 這寫了《檄貴妃裙》的人?怕不是跟貴妃有過節(jié)吧,所以才不遺余力的抹黑貴妃。 在溫飛卿的力挽狂瀾之下,終于讓許多人?重新審視起這件事的前因后果?了。 而五日后,南衙禁軍晝夜埋伏,終于在城墻根抓到了這個寫檄文的酸孺。 這事還要歸功在溫飛卿身上,要不是他在文章中好好奚落了一回?此人?,這個人?也不會激動的想再復刻一次城墻寫文,給溫飛卿再罵回?去。 結(jié)果?就被南衙禁軍守株待兔的抓獲了。 這人?只?是個無名小?卒,福春說?了他的名諱,李裕錫和楊小?滿也毫無印象。在禁軍的拷問下,他們?才知道此人?姓吳名濤山,是個因為節(jié)度使倒臺而受牽連的小?謀士。 這位吳濤山連試不中,就找了份給人?當謀士的活計糊口。 說?是謀士,本質(zhì)只?是個河西節(jié)度使麾下的抄書匠,但?背靠大樹好乘涼,宰相門?前還七品官呢,他這個謀士吃穿不用愁,每日只?需要用心雕琢自己的文章,日子過的也算舒坦。 然后陛下就開始清算節(jié)度使了,封了河西節(jié)度使一個昌毅侯的爵位,把人?給打發(fā)了。 頭頂上的主?家都被明升暗貶了,底下仰人?鼻息的吳濤山自然也不好過了起來,很快就被請出了昌毅侯府。 在吳濤山看來,自己的飯碗是被天子砸了的。 文人?多憤慨,加上在酒館里?聽到的溫飛卿那些話,吳濤山萌生出一個邪念…… 在被抓之前,吳濤山還在做著被陛下請入朝的美夢。天家不是廣開言路嘛,他直言上諫,陛下要是識趣就該封他一個諫議大夫當當。 然后…然后他就被禁軍按在了地上,臉被擠進泥里?,雙手被反絞在身后,戈戟無情的抵住他的脖子。 沒想到一場大風波竟然是一個小?人?物引起的,幸好溫飛卿沒辜負陛下給他的這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否則還不知道要傳揚到什么地步。 隱在幕后的鄭維楨一看風向不對,就讓劉執(zhí)停了手,她?太知道陛下對貴妃的珍視程度了,早就猜到上位者不可能讓這場風波繼續(xù)下去。 因此她?只?想要見縫插針施些小?計而已,一旦陛下有了動作,她?當然馬上蟄伏下來,等著下一次機會出現(xiàn),再撲上去咬敵人?一口rou。 一口又一口,遲早她?的對手會被她?一點點消磨殆盡。 李裕錫也注意到有一股隱秘勢力入場,他讓底下人?去查探,但?對方撤的很快,仿佛真?的只?是率性而為而已。 正?因為鄭維楨毫不戀戰(zhàn),把人?手撤的干凈,所以在李裕錫的人?抓到吳濤山再反過來查她?時?,卻沒有任何線索可以追蹤,放跑了這一尾小?魚。 李裕錫得?知此事倒是提高了警惕,他的兩個皇子還這么小?,就已經(jīng)有人?在他們?身上做文章了。 李裕錫明白,查清楚了這幫人?,還有下一伙人?,只?要太子名份一日不定下來,就一直會有小?人?挑撥離間?。 他想的是,或許應(yīng)該在皇后冊封典禮后,盡快把東宮之位也定下。 等小?滿成了皇后,承琰即嫡又長,是太子之位最好的人?選。 李裕錫知道自己根本不需要猶豫,但?私心里?,他希望長子不光是身份上能服眾,其能力也要能服眾才行。 李裕錫面前擺著兩份策論,一份字跡公正?,卷面賞心悅目,不過論點稚嫩,通篇中規(guī)中矩,沒有什么讓人?眼前一亮的東西。 而另一份…狗拿支筆都寫得?比這個字好,李裕錫提著朱筆想在卷上圈幾個寫得?好的字,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從下筆。 混賬老二,肯定沒好好練字帖。 但?是拋出字跡之外,承琮寫的內(nèi)容是十分有主?見的,且有些地方寫得?,細品起來竟然覺得?有幾分道理。 譬如李裕錫讓兩個兒子評價張朝獻河湟十二州的功勛,大兒子滿篇都是贊揚之詞,辭藻華麗,但?立意太淺。 而老二呢,他寫道:河湟之安以張朝為基;張朝之功以閆開府為礎(chǔ)。 這個閆開府指的是十幾年前駐守沙州的將領(lǐng)閆朝英,他帶領(lǐng)沙州百姓苦守數(shù)載,撐到彈盡糧絕又等不到朝廷支援時?,才不得?已打開城門?,將城池獻給了吐蕃。 從表面看,他獻城給外敵,說?他是叛將都不為過。 但?承琮卻覺得?這位閆將軍應(yīng)該被朝廷嘉獎。因為他不但?保下了全城剩余百姓的性命,還與吐蕃約定不得?遷移當?shù)貪h人?到其他地域。 可以說?他給沙州留下了漢人?的根,給張朝起義創(chuàng)造了基礎(chǔ)。 否則任由吐蕃在沙州城內(nèi)一次次換血的話,十幾年后恐怕沙州遍地都是吐蕃人?,此地已經(jīng)真?正?意義上成了吐蕃的領(lǐng)土,再來十個張朝也拿不回?這河湟之地。 所以承琮覺得?張朝之功以閆開府為礎(chǔ)。 李裕錫是認同老二這個觀點的,且承琮能想到這些,證明他對閆朝英這種做法的認可。 這也意味著承琮自己也是閆朝英式的人?,面對絕對磨難的時?候,他會選擇暫時?妥協(xié),保留力量以待來日。 想想這孩子才剛開蒙啊,前幾日還是個坐在門?檻上哭等娘親的小?娃娃,提筆竟然寫出這樣?的句詞來,可見他天生有這樣?的神慧,簡直可以用智極近妖來形容。 承琰像是一個精心雕琢的琉璃花瓶,擺在皇位上顯得?金碧輝煌,可李裕錫擔心兒子內(nèi)里?空空,容易受人?擺布不說?,萬一遇到些挫折,他可能不知道怎么應(yīng)對,正?如花瓶一摔即碎。 而承琮,呵,他是一方鼎,眼下看著還小?,假以時?日卻能成長為八方不動、能伸能屈的國之巨鼎。 這兩個孩子,要是能換一換就好了。 這個念頭一出現(xiàn)在李裕錫心里?,他自己都驚了一下,難道在他心里?已經(jīng)認定了老二的資質(zhì)高于老大了嗎? 他合上兩份卷軸,勸慰自己道:兩個孩子都還小?,現(xiàn)在開始歷練還來得?及,只?要承琰自己能夠立起來,就不用擔心弟弟的優(yōu)秀了。 第85章 有心調(diào)和 春風一吹就入了?三月, 十一日?,是司天臺特意算出來的吉日?。 一早上觀云殿的宮人們就起來忙活,人人腳步輕松又透著一股愉悅。 內(nèi)殿里大太監(jiān)何臨親自試過水溫后,才絞了?一塊帕子給大皇子凈臉。 “殿下, 今兒是皇后娘娘的好日?子, 您得早些過去?!?/br> 承琰迷迷糊糊的還?想倒頭就睡, 何臨貼心的讓他靠在自己?身上,又給承琰凈了?手。 何臨繼續(xù)哄到:“殿下昨夜熬夜讀書,定?是乏得狠, 一會兒您回來,奴才鋪好床伺候您小憩片刻?,F(xiàn)在先?打起精神?去拜見娘娘, 奴才讓人備上您愛吃的點心等您回來, 可好?” 承琰揉揉眼?睛,艱難的起身, 他腦子里頭疼欲裂,但也知道今天這樣的日?子不能?去遲了?。 他匆匆讓何臨照顧他穿戴,然后坐上小輦趕去安仁殿。 何臨給他拿了?一件大氅,讓小主子裹著在小輦上還?能?再睡會兒。做完了?這些, 他才肯退到小輦旁,而且時不時要張頭看大皇子有沒有磕了?碰了?。 跟在他身邊的另一個太監(jiān)仗著主子聽不見, 小聲的抱怨說?:“再怎么趕早, 也比不過住在娘娘身邊那個小的。我們主子吃虧就吃虧在不會哄人, 沒有另一個那么jian猾,就會甜言蜜語哄著娘娘開心。” 何臨后腳一拐,踢在小太監(jiān)身上:“住口, 主子的事情輪得到你來說?嘴?!” 小太監(jiān)挨了?一下,委屈地說?:“本來就是嘛, 要不是被那個小的哄住了?,娘娘怎么會拒絕讓陛下冊封我們殿下做東宮啊?!?/br> 他這句話說?完,附近的小宮人們都臉色一暗,這小太監(jiān)還?說?:“娘娘也太偏心了?,難道那個是親生的,這一個就不是了??” 何臨這次改踢為踹,一腳蹬在小太監(jiān)胸口,不讓他跟隨了?,讓人把他壓回去。 這動靜不小,坐在輦上的承琰也被驚醒,何臨趕緊給他把大氅蓋嚴實,細聲道:“小祿子踩著石頭摔了?,奴才讓人把他送回去,殿下要是犯困,不如再睡會兒?奴才叫他們抬穩(wěn)些。” 承琰看了?看周圍的宮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過了?金水河,再走不遠就該到安仁殿了?。 他也不睡了?,坐在輦上默背起父皇交代的功課來。 這小半年來,他能?夠感覺到父皇更關(guān)心自己?的學問?功課了?,明明每日?理政都忙得沒時間歇息,可父皇還?是日?日?召見太傅們,詢問?他的學習進度。 他做的每一份策論?,父皇都會過目;太傅教的每一堂課,父皇都會審批教本。 承琰當然開心父皇對他的重視,可他也很快發(fā)現(xiàn)自己?達不到父皇的期望。 以前這種感覺還?不明顯,可一旦太傅增多了?他的課業(yè),父皇也更加關(guān)注過來,他就切身感受到了?這種無力感。 雖然大家?都沒有明說?,可他就是能?感覺到父皇對自己?的對答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