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l(wèi)ily被冰涼的金屬物給弄醒。

    睜眼就發(fā)現(xiàn)男子正用白色匕首輕戳自己的臉頰，lily瞬間清醒。

    「我餓了。」男子說。

    lily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只好傻看蹲在床邊的男子，他臉上帶著一種惡作劇的笑容。

    「昨天晚上膽子還挺大的，沒睡醒的時候會變膽小鬼？」男子說。

    「任何人被刀叫醒都會怕吧.......?！筶ily揉揉眼睛，終于搞清楚狀況。

    天亮了，而男子想要取血。

    「早餐?！鼓凶幽昧艘粋€水煮蛋和地瓜放在lily床上。

    「你要先讓我吃東西，還是要先吃我？」lily用理所當然的語氣，問了非常不理所當然的問題。

    男子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都可以，你要一起也可以。」男子說。

    「先解決你的需求吧?！筶ily想了想，把手臂伸到男子面前。

    「喔？」男子有些意外。

    他俐落朝她手臂劃下一刀，永遠習慣不了的疼痛讓lily咬緊牙。

    lily躺在床上看著男子捧著自己的手吸允，那是種極其怪異的感受。

    他看上去既不專注也不享受，就像是在做一件不得不做的無聊工作，如果做這件事是不得已，那他每次在傷害別人時究竟是抱著什么樣子的想法？會自我厭惡嗎？

    男子的目光轉(zhuǎn)向lily，lily迎向他的眼神，故意露出笑容。

    別內(nèi)疚喔，我們是共生系統(tǒng)呢，lily想。

    見到lily笑容的男子暫停了吸允的動作，若有所思的看著lily。

    「快喝?！筶ily催促。

    聞言男子故意加重力道，惹得lily頻頻皺眉。

    「輕點啦?！?/br>
    「你到底是要我快還是輕？」

    「不能又輕又快嗎??？」lily無奈的問。

    「不能?！?/br>
    「的確是?！筶ily嘆氣。

    隨著lily的嘆氣，男子停止了取血的動作。

    「你不喝了嗎？」lily很意外，因為時間有點短?！笁騿?？」

    「因為有人話很多?！鼓凶娱_始準備處理傷口。

    「喔~?。克阅愠詵|西不喜歡別人吵，那我知道了......以后每次我都吵你?！筶ily愉快說。

    男子無言的停下手邊上藥動作，盯著lily調(diào)皮地笑顏，他似乎想說些什么，但最后卻只說了三個字。

    「對不起?！鼓凶诱f。

    「為什么道歉？因為讓我受傷？」lily坐起身。

    男子沒有回答lily的問題，繼續(xù)默默處理傷口。

    「這是一份交易不是嗎？用我的血換取安全的生活?！?/br>
    「這里最大的危險是我吧。」男子冷冷說。

    「你為什么不覺得你是好人？」lily看著男子悲哀的神情，覺得他有點可憐，就像電影里老是被當壞人的暴龍，只是因為牠站在生物鏈的頂點，本性就被當作邪惡。

    「好人？」男子嘲笑著這兩個字。

    「只要你沒有殺掉我，我就覺得你是好人?！筶ily說。

    「你是認真的？」

    「不行嗎？」

    「你果然不太正常?！?/br>
    「所以，不用擔心我，這個痛不痛的，世界上有更多更痛的事，我會在這里就是為了讓你能夠保持正常不是嗎？如果你剝奪了我的工作，我要去哪？」lily焦慮地說。

    「原來你是擔心失業(yè)?！?/br>
    「這非常值得擔心耶?！?/br>
    「你這份工作可是會丟掉小命的喔?！?/br>
    「我相信你。」lily讓自己用最誠摯的眼光看著男子，彷彿想要將他催眠成自己想像中的樣子。

    「你......邏輯很怪，怪不得流落到這兒?！?/br>
    「我流落到這才不是因為那樣.......?！固岬饺氇z的原因lily就像消氣的氣球。

    「你其實......并沒有殺人吧？」男子看著lily依舊帶著稚氣的臉龐。

    「有沒有動手都一樣，我是那個罪刑里面的共犯，這是事實，我看著那件事情發(fā)生，看著mama拿刀朝爸爸背后刺進去，我沒有出聲，也沒有呼叫任何援救，我還幫著棄尸，我有很多機會可以阻止，但是我沒有，因為我并不希望他獲救，這不是等同于殺了他？」

    「在法律上的意義不同?！?/br>
    「那一點也不重要?！?/br>
    「所以你對他們加註在你身上的任何罪刑，豪不辯解的就接受了？」

    「我剛死了爸爸，又死了mama，你覺得我應(yīng)該要在乎那些？在那個世界里沒有我容身的地方?！筶ily說。

    「我本來抱著隨便怎么樣都可以的心情來到這里，是你喚回了我的恐懼，讓我意識到其實......我并沒有如我自己所認為的那么想死?！筶ily眼眶里泛著淚水笑著。「所以，對，我很奇怪，而我相信你，認為你是好人，是改變我的人，嚇醒我的人，同時也是拯救我的人，保護我的人，也可能是這世界上唯一需要我的人?！?/br>
    lily努力深呼吸，讓自己不要真得哭出來，因為她知道男子不喜歡眼淚。

    「別擔心，你不會失業(yè)的?！鼓凶诱f。

    「謝謝?！?/br>
    「別道謝，太奇怪了?！?/br>
    「我就說你是好人?！筶ily不理解為什么男子不這么認為。

    「你真的得調(diào)整看事情的態(tài)度?！?/br>
    「我才不需要?！?/br>
    她發(fā)現(xiàn)她不喜歡聽到有人說男子的壞話，就算那個人是他自己。

    lily一整個上午都跟著男子行動，看著他運動、吃東西、看書，就算兩人沒什么交談，lily也覺得很有趣。

    「你不無聊？」就在男子做好一百下伏地挺身時，他忍不住問。

    lily搖搖頭，比起撿花排隊，看人運動好玩多了。

    幾天相處下來，lily發(fā)現(xiàn)男子的生活非常規(guī)律，這種自律的態(tài)度對她來說是新奇概念，同時她也發(fā)現(xiàn)這種規(guī)律節(jié)奏可以帶給人安全感。

    原來是可以這樣生活的阿，lily決定自己也要來試試看安排自己的生活，以前她從來沒有機會這么做。

    ◇◇

    「你喜歡百香果嗎？」

    接近傍晚男子看完手上的書后這么問。

    「我沒吃過?！筶ily說。

    「要去嗎？」男子露出了一個好看的笑容。

    「去？去哪？」lily不解。

    lily一頭霧水的跟在男子身后，兩人步行了一段路，來到停放電動摩托車的空屋，男子隨便發(fā)動了一臺車，示意lily上車。

    男子載著lily駛離的這座山區(qū)，沿著公路進到另一個小市區(qū)。

    lily貪婪的瀏覽一路上景色，呼吸自由的空氣，這鬼島比她想像中的還要美麗，目光所及盡是一片翠綠，男子將車彎進小路，小路兩邊是一排舊民宅，男子停在一戶圍墻上布滿枝葉的屋邊，枝葉中藏著一個個棒球般大小，將要由黃轉(zhuǎn)橘的果實，這是lily第一次見到百香果的藤蔓。

    「去摘?！鼓凶又钢麑?。

    「我嗎？」lily問。

    「對阿，不然帶你來干嗎？」

    「......喔?！?/br>
    原來如此。

    于是，lily開始爬圍墻。

    lily把採下的果實往下丟給男子，不管她丟得多糟糕的位置，男子總是能好好接住。

    「你以前是捕手嗎？」在男子輕松接下一顆偏離10呎的百香果后，lily大笑著問。

    「誰知道?！鼓凶勇柤纭?/br>
    「喂！」

    附近的某個地方傳來一聲叫罵，lily緊張地停下了手邊的動作。

    隨后一個長相很普通的中年人，拿著一把像是菜刀的東西，怒氣沖沖地走了過來。

    「阿......原來是你?！怪心耆丝吹侥凶拥哪?，突然所有的怒意全都消失?！杆覜]見過，我還以為又是那群渾蛋來鬧事?！?/br>
    「奇奇說你找我?！鼓凶邮掌鹪趌ily面前和善的態(tài)度，渾身散發(fā)著懼人的氣息。

    「是阿，他們越來越過分，前幾天傷了我的人，這樣違反規(guī)定了吧？」

    「我不管這些，奇奇叫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只是工具。」

    「那他怎么說?！怪心耆藛枴?/br>
    「他說，你想怎么做叫告訴我，只是之后的結(jié)果你要自行負責。」男子不帶情感地回答，就彷彿他真的是只是無生命工具。

    「嘖?！怪心耆怂伎剂艘魂?。「幫我處理掉?！?/br>
    「全部？三個人？」男子確認。

    中年人點頭。

    「我知道了?！鼓凶訉⑹种械陌傧愎旁诘厣?，跟其他剛摘下的果實一起。

    「她。」男子指著還在圍墻上不敢吭聲，也不敢動作的lily?！甘俏业?.....寵物？幫我顧一下，別弄丟了?！?/br>
    不理會lily的震驚和害怕，男子迅速上了機車發(fā)動。

    lily瞪著男子騎機車離去的背影，覺得心中有火。

    寵物？我是寵物？

    lily覺得男子原本想說的應(yīng)該是食物，但是到最后關(guān)頭又改了口。

    不管是食物，還是寵物，你怎么可以丟了就跑??？

    不負責任！

    被留下的lily目光飄向中年人，而他正對lily咧嘴而笑。

    「你要先下來嗎？叫我阿順就好。」阿順臉上帶著社交用的笑容，反而讓lily感到害怕。

    「你不用那么害怕，沒人敢動惡魔的東西啦?！拱㈨樥f。

    惡魔？吸血鬼？死神？.......你還可以有更多稱號嗎？lily想。

    「長得好看就是好，有人保護?！筶ily覺得阿順笑得很討人厭?！改闶窃趺粗Ц稅耗У谋Ｗo費用？」

    lily一點也不喜歡他語意背后的意義，自己的面容在別人眼里，永遠是帶有交易價值的工具。

    「用靈魂付，惡魔討的不都是人類的靈魂？」lily說，這種冷言冷語她聽過得可多了。

    「我也可以保護你喔?！拱㈨樳呎f邊秀他臂上的肌rou。

    「不用了，謝謝?！筶ily慢慢移動，在圍墻上找到一個可以坐下的地方窩著。

    「我也是很能打的喔?！拱㈨樣悬c得意。

    「那你為什么不自己去處理你的問題?！?/br>
    「因為我不想受傷阿，跟人打架多少會受傷吧？在這里受傷弄不好會死得耶?！?/br>
    「所以讓別人去受傷？」lily覺得男子是在被利用。

    「當然！反正惡魔又死不了，.......你這樣的人為什么進來鬼島？」阿順瞇著眼問。

    「殺了對我不好的人?！筶ily裝做冷酷的說。

    「你看起來不像呢?！?/br>
    我看起來有這么格格不入？lily不動聲色的想。

    「別那么冷淡咩，我沒有要對你怎樣，雖然是有想但是不會行動的啦，如果你告狀我也很麻煩，你喜歡水果？我這有香蕉，不是我的香蕉，是真的香蕉，哈哈哈?！拱㈨樢驗樽约旱牡图壭Χ挊凡豢芍?。

    「等等我去拿。」說著阿順就跑進附近的一間房內(nèi)，不一會便帶著一串仍偏綠的香蕉出來。

    「很漂亮吧?！拱㈨槍⑾憬斗旁诘厣系陌傧愎雅?。「這附近還有很多水果喔，有木瓜芭樂，在冷一點還有柚子跟橘子。」

    說完阿順席地而坐，順手拿起一顆百香果，用手上的菜刀將果實劈成兩半，他用手指挖著吃了起來，lily看著他吃完了一顆，又拿起一顆。

    「你要一直待在這？」lily問。

    「當然啊！他不是叫我顧你嗎？」百香果的仔在阿順嘴里喀喀作響。

    「還真是讓我感到安全啊?！筶ily白眼。

    「我也不愿意啊，其實我是更想把你抓下來爽一下的，爽完還可以把你拿去交易好東西。」阿順笑嘻嘻的說著恐怖的話?！竸e那種表情，這不是當然的事嗎？別介意我這么說吼，我這個人就是這么直接?！?/br>
    lily突然覺得相較起來，電阻和奇奇他們實在是大好人。

    「只是阿，還是乖乖遵守這邊的規(guī)則比較方便?！?/br>
    「規(guī)則？」

    「奇奇的規(guī)則啊，很簡單，只有一個，過正常人的日子?！拱㈨樢妉ily一副沒搞清楚的模樣，他繼續(xù)解釋：「在他的范圍內(nèi)試著像外面普通人一樣過日子，如果有不爽跟他投訴，奇奇會解決，如果做了不是正常人做的行為，則會被惡魔解決?！?/br>
    「所以奇奇是這兒的法律？」lily問。

    「算是吧，他只是想避免大家一直把彼此弄死，如果不想聽他的可以隨時滾蛋，但是如果在他地盤鬧事就......嘿嘿嘿?！拱㈨樫v笑。

    「所以說，就算你不是惡魔的人，我也不會對你怎樣的，我覺得現(xiàn)在的日子挺好，我并不想破壞這一切.......不過你實在是極品耶，就算在外頭也是吧？說不定弄你一下被趕出去也值得？」阿順又再度白目地把心底話全都講出來。

    這時男子的電動機車無聲無息從巷子口彎了進來。

    「他說他要弄我?！筶ily終于等到救星，大聲地告狀起來。

    「只是說說沒違規(guī)吧？」阿順攤手。

    「看來你們相處的挺好？」男子看了一眼怒氣沖沖的lily。

    「哪里好？」lily嘟嘴。

    「這么快？我還以為我可以多玩一下女人哩?！拱㈨樞?。

    「處理他們是需要多久。」男子依舊是那副冷淡表情。

    「嘻嘻，那就以后再拜託你了，這些水果要記得帶走喔?！?/br>
    男子沒看阿順一眼的走到圍墻邊，伸手將lily抱下圍墻，然后把機車行李箱打開，lily則迅速的把所有地上的水果全都放進車里，她爬上后座，把臉貼著男子的背，男子身上有股血氣但她不在乎，隨著機車啟動，lily向后望了一眼，阿順正笑著對他們揮揮手。

    「美女再見?！拱㈨樥f。

    lily討厭自己像隻受驚的小動物。

    更討厭自己無法保護自己的無力感。

    她想要變強，變得能在任何環(huán)境下生存。

    車在回程道路上行駛，一路上lily沉默未語，她知道自己在生氣，所以并不想在生氣的時候說話，怒意太容易造成失言，她不想惹男子生氣，因為那樣肯定沒有好下場。

    「出來玩好玩嗎？」再繞回山區(qū)后男子突然問。

    「你是故意的嗎？想要嚇我？為什么要把我丟在那里......」

    「難道你想要看我......做事？」男子斟酌用詞。

    「如果你是要出來做事的干嘛帶我?！筶ily覺得委屈。

    「認識環(huán)境？」男子語帶笑意，聽起來心情非常好。

    「不需要，我只要那個小房間?！?/br>
    「阿順只有嘴賤，人不算太糟，如果想要這附近的人都知道你的存在，讓他認識你應(yīng)該是最快的方法?！?/br>
    「為什么要讓別人知道我？」lily疑惑的問。

    「難道你覺得在住所附近晃來晃去就不會遇到其他人？這里可是沒有好人的。」

    lily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一直以為在那區(qū)只有電阻、奇奇和農(nóng)夫。

    「所以你帶我去......是為了讓我要蓋上惡魔專用的印章嗎？」lily皺眉。

    「也可以這么說，這樣如果你隨意行動也會比較安全一點?！?/br>
    「我不會隨意行動的，我這輩子都要躲在那個屋子里。」lily賭氣的說。

    「隨便你。」男子笑。

    天色逐漸暗下，天氣不是很好所以見不到夕陽，空氣里呈現(xiàn)灰濛濛的色調(diào)。

    男子沒有將機車騎回住處，反而將lily帶到?jīng)]去過的水壩頂，站在最高處俯視整座水庫的壯闊，讓lily覺得格外興奮。

    「如果我們在外面的世界遇到，你會跟我有交集嗎？像我這樣的人。」lily挑望遠方山陵。

    「哪樣子的人？」男子反問。

    「......沒用的人?！筶ily咬著下唇。

    「我不回答假設(shè)性的問題，但我沒有覺得你有哪里不好?！?/br>
    「我倒是覺得你以前應(yīng)該是一個很有自信，做什么都很輕松的人，而且還很有錢?！筶ily恣意想像。

    「哪得來的結(jié)論?！鼓凶邮?。

    「你的動作、說話的態(tài)度、先天的氣質(zhì)給我的感覺。」

    「奇奇也說過差不多的話，所以我是長的像有錢人？」男子自嘲。

    「與其說是長得像，不如說是一種有教養(yǎng)的感覺，讓你跟其他人都不一樣。」

    「你絕對得調(diào)整你看事情的角度。」男子說。

    「如果哪天你回復記憶，我們就可以來看看我看事情的角度有沒有偏差?！筶ily看著男子的側(cè)臉，這些猜測讓他蒙上一層神祕感。

    lily越來越相信男子所遺失的那個自己。

    一定是比他想像中更美好的人。

    ◇◇

    隨著天氣進入盛夏，lily漸漸適應(yīng)了這的生活。

    一般來說，男子待在這間屋子的時間不時很多，他很多時候都是在鬼島某處執(zhí)行奇奇請他幫忙的事情。

    除了當血庫，她也試著幫忙其他的工作，像是照顧作物、打掃或是煮飯，有時還會跟電阻學些電腦方面的知識，電阻直夸lily有天份，就算那電阻只是隨便說說的安慰，都讓她高興的不得了。

    雖然身邊的人都很怪又自我中心，而且時常脫離常規(guī)，甚至不可理喻，但起碼他們不會瞧不起自己，在這兒lily的心也是自由的。

    這天，lily睡到一半聽到外頭的房間有動靜，不一會兒她感到男子走入小房間，瞬間她有些緊張，她看不到男子的表情，以至于無法判斷男子的狀態(tài)，潛意識里lily還是無法擺脫那次事件的陰影，但男子只是在她床邊放下了什么又走了出去。

    lily在聽到浴室的梳洗聲后爬起來查看，發(fā)現(xiàn)放在那的是一疊女性的衣物，有牛仔褲、幾件上衣、和一件水藍色的洋裝，甚至還有內(nèi)衣和內(nèi)褲。

    lily看著衣服發(fā)呆，她不知道自己覺得感動是對還是不對。

    她換上洋裝，走到男子的房間，背靠著墻坐著等待，她想要看男子看她的表情。

    剛洗好的男子一絲不掛的走出浴室，嚇得lily趕緊低頭閉眼。

    「對不起！」lily說。

    男子沒有回話，lily只能用耳朵判斷男子走開，幾秒后又走了回來。

    「你好了嗎？」lily怯生生地問。

    「嗯。」男子說。

    lily一抬頭看到男子只穿了件運動長褲站在她面前，發(fā)絲上的水珠慢慢滴落在他肩上。

    「對不起我沒想到。」lily抱歉地說。

    「沒想到洗澡要脫衣服？」男子挑眉。

    「不是啦…我只是想讓你看...衣服嘛......還有，謝謝?！筶ily說。

    「今天在一個住家找到的，如果你要的話還有?！?/br>
    「謝謝你?！筶ily開心地跳起來，給了男子一個擁抱。

    lily抬頭迎向男子的目光，閃耀著她喜歡的那種綠色，她突然想到男子好像很久沒有.......

    「你最近都在外面打獵？」lily注視著他。

    男子只是聳肩。

    「所以你都在外面殘害別人？」lily皺眉。

    「都是別人先動手?！鼓凶訜o辜的說。

    「不是因為不想傷我？？」lily甜笑。

    男子看著lily，突然臉上浮現(xiàn)冷笑，接著就把lily攔腰抓起扛在肩上，突然被抓起的lily驚嚇得大叫。

    「你要干嘛？」lily驚恐。

    男子不理會lily的問題，只是扛著她走向自己脫下的臟衣，從衣服堆里翻出匕首。

    「喔。」看到匕首的lily馬上就知道男子的目的。

    男子將lily抱進房間扔在床上，并在她的鎖骨下方輕輕畫出一道小傷口，男子俯身吸允傷口，lily耐著疼痛，靜靜等痛昇華成歡愉，她將指尖放入男子濕淋淋的發(fā)絲中，感受與男子之間的距離。

    lily突然覺得這一刻就算男子要完全佔有她，她也不會抗拒。

    「我可以喜歡你嗎？主人？」lily輕聲說。

    男子停下嘴部的活動，正經(jīng)的看著lily回答：「不行?！?/br>
    「為什么？」lily不悅的嘟嘴。

    「直覺?！鼓凶诱f。

    「......好，那我不要問你了，我就是要喜歡怎樣？」lily賭氣。

    男子酷酷的笑了笑，低頭吻了lily眉間。

    「睡覺吧。」男子說完后起身，卻被lily拉住褲腳，她的失望完全浮在臉上。

    「陪我?！筶ily試圖撒嬌。

    男子瞇著眼看著lily，一副在揣測lily心思的模樣。

    「你真的不懂害怕。」男子說。

    「來，這是你的床耶?！筶ily將身體挪向床內(nèi)側(cè)，伸手拍了拍外側(cè)床緣。

    「睡同一張床，我無法。」男子搖頭。

    「那你坐這，到我睡著就好?！筶ily說。

    聽了lily的軟語哀求，男子在只好床邊坐下，lily開心地將身體挨近。

    「晚安。」lily一把抱住男子的手臂閉上眼。

    lily喜歡他美麗的墨綠色瞳孔。

    喜歡他看似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

    喜歡他伸手撥弄頭發(fā)的動作。

    喜歡他手上蔓延的疤痕。

    喜歡他偶爾出現(xiàn)的笑容。

    喜歡他默默替自己著想的溫柔。

    喜歡他每次在能殺掉自己的時都沒動手，lily把每一次的存活當作是愛。

    她知道自己有點病態(tài)，但她無法想像如果在鬼島失去他得要怎么生存。

    如果有一天男子真的要殺了自己，自己會躲嗎？還是會心甘情愿的成為他的糧食？lily忍不住問自己。

    那，如果刑期滿能離開鬼島，自己會離開嗎？

    不知道。

    lily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