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行宮
我跟在領(lǐng)路公公身后,悄聲問道「請(qǐng)問公公,我們這是去哪?」 「是咱溫熹貴妃有召?!构m一板一眼可至少還是回答了我的問題,不至于讓我思來想去。 「謝過公公了?!谷松夭皇斓娜魏稳硕嫉米锊坏?,我仍不忘禮貌的道聲謝。 行宮雖氣派可沒三宮六院不比皇宮遼闊,不一會(huì)兒功夫就到溫熹貴妃的院子了。 「拜見貴妃娘娘?!?/br> 溫熹貴妃受完我的禮后才道「都是自己人了,不必如此多禮?!?/br> 自己人?我不記得我和溫熹貴妃有過多的交情「臣女惶恐?!?/br> 「本宮還得謝謝靖王府前陣子遞摺子參了葉赫傣,重重的打擊了皇后的勢(shì)力。」 三哥參葉赫傣是為了救薇娘,溫熹貴妃這番話倒讓我有些不知所措,差點(diǎn)脫口而出「打擊犯罪人人有則?!拱堰@句話吞回去,換了另一種說法「靖王府也只是公事公辦?!?/br> 溫熹貴妃比先前表現(xiàn)的更親切「你說的不錯(cuò)?!箿仂滟F妃又試探道「只是素聞葉赫一族恃寵而驕,暗地里干了不少見不得人的事,本宮相信天理昭昭,就等著看他們的下場(chǎng)?!?/br> 「臣女不懂那些?!?/br> 「你是聰明人,既然不選邊站那就徹底旁觀吧?!?/br> 「這道理臣女懂得?!构幻魅瞬恢v暗話,倒是有些欣賞溫熹貴妃的直言直語了。 「此趟來行宮是為了讓皇上龍?bào)w康復(fù),龍川寺的司空說人多可以聚集精氣,是本宮自作主張把你給叫來一同避熱,你也不必覺得彆扭?!?/br> 「臣女叩謝貴妃娘娘體恤和愛護(hù)?!?/br> 叩別溫熹貴妃后自有公公帶著我們到住的地方,外院不大種了些花草,一個(gè)石桌和兩張椅子,內(nèi)院只有一間屋子,是不華貴寬敞但倒也雅緻,看著還挺滿意。 公公走后采英忍不住抱怨道「這房間這樣素凈,哪能住人?」 自知采英是在替我抱不平,可我真不覺得委屈,笑問「這屋子我們兩個(gè)住夠了,難不成委屈了你?」 「采英不是這個(gè)意思...」 「我知道你是怕我委屈,可溫熹貴妃給我這樣的屋子也是合情合理,我出現(xiàn)在這里本就不合情合理,難不成院子得比后宮嬪妃還奢華不成?」 采英應(yīng)當(dāng)是聽明白了「那采英進(jìn)屋子收拾?!共捎⑹帜_俐落,很快收拾好帶來的行禮,什么東西該放在什么地方都一點(diǎn)不差,采英走出屋子手上捧著我慣用的茶具「這是小姐的茶具?!?/br> 接過茶具擺在石桌上,叫采英坐著歇會(huì)兒,我起身去燒水。 采英還在旁邊嘮叨「還是讓我來吧小姐?!?/br> 「你總得讓我勞動(dòng)勞動(dòng),保不定再過幾年我就成豬了?!刮夜首黧@恐的模樣。 采英笑著調(diào)侃道「等小姐嫁給漠將軍,有漠將軍寵著小姐,那時(shí)小姐才真可能成豬?!?/br> 「你敢笑話我?看沒看過豬打人?!故植嫜鹧b生氣,拿起地上的柴作勢(shì)要追打采英,采英跳起來連連求饒。 和采英玩的正歡,不速之客太子此刻來了,見太子來了先是一愣隨后把手上的柴給丟了,連忙行禮,還沒跪下去就被太子扶住,我深知不妥,巧妙的撥開太子的手「臣女拜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萬安?!?/br> 太子本打算扶我可被我閃開了,他的手還定格在半空中,我是覺得挺尷尬可太子不以為意的將手收了回去「聽說你來行宮了,本還不相信,方才玩什么?笑得那么歡?!?/br> 「不過是說了幾句玩笑話?!乖缫咽掌鹦θ?,平淡從容的回話。 「鮮少看你笑得那么開心?!?/br> 其實(shí)我挺常笑的,不過在太子面前就是笑不出來「若打擾了太子殿下是臣女的罪過?!?/br> 「何罪之有?不請(qǐng)我喝杯茶?」太子已經(jīng)不客氣的坐下,我心里有些無語,呆了兩秒后還是替太子添了茶。 「太子殿下請(qǐng)用茶?!固硗瓴枰?guī)矩的后退了兩步。 太子揮了揮手示意他的隨身公公小六子和采英退下,我皺了皺眉頭,雖不愿卻也無可奈何,抬了抬下巴讓采英安心退下。 「坐吧,別站著?!?/br> 太子根本不容我拒絕,我只好硬著頭皮坐下「臣女謝太子殿下賜座。」 太子凝視著遠(yuǎn)方,突如其來就冒出這么一句大逆不道的話「你覺得我坐上皇位的勝算高嗎?」 「天恩難測(cè),臣女不知。」 「成王敗寇,輸了便與死亡相差不遠(yuǎn),你就一點(diǎn)也不替我緊張?」我從太子的眸中看見些許的奢求。 「那也是太子選擇的道路,也是太子您的命運(yùn)?!谷巳硕枷肷诘弁跫遥烧l知帝王家的那些膽顫心驚、猜疑算計(jì)呢? 「你的話殺傷力十足,可比起那些虛情假意,我卻不討厭。」太子望著我又問「你還是不愿意跟我?」 「強(qiáng)扭的瓜不甜?!刮倚α诵?。 太子站了起來笑的有些澀然「我倒比較相信有志者事竟成。」遂又似有心似無意的叮囑「我還有事先走了,這幾日沒事就待在房里?!拐f罷邁步而去。 在行宮的第一個(gè)晚上我毫無睡意,想著宮里這些人,皇后雖厲害可皇后像是一把鋒芒畢露的劍,太容易讓人看穿目的,反觀溫熹貴妃就不一樣了,她表面上似乎很好懂卻深藏不露,像掩著鋒芒的劍這種人另人摸不著、看不透才是最可怕的,皇后和溫熹貴妃都城府極深的人,可溫熹貴妃又比皇后高明許多,因?yàn)闇仂滟F妃懂得隱藏懂得躲在暗處伺機(jī)而動(dòng),這就是我不喜和她們打交道的緣故,她們?cè)趺炊肥撬齻兊氖?,我是斷不愿捲入紛?zhēng)中。 我在行宮也沒事做,偶爾彈談琴偶爾修剪院子里的草木,多半是泡一壺茶等著靖王府的家奴送來漠然的信。 行宮戒備不比皇宮嚴(yán)謹(jǐn),每日中午大約有一個(gè)時(shí)辰,只要有手持令牌并且通過搜身檢查,家奴是能進(jìn)來送東西的,我都趁著這個(gè)時(shí)間看信、回信。 然而皇上龍?bào)w并沒有好轉(zhuǎn),太子仍大權(quán)在握,溫熹貴妃雖沉的住氣、按兵不動(dòng)的等待扳倒太子的最佳時(shí)機(jī),可溫熹貴妃黨有人卻耐不住性子臨陣倒戈,把溫熹貴妃黨不法勾當(dāng)交給太子,太子當(dāng)然不可能錯(cuò)失這個(gè)天大的機(jī)會(huì),一舉把支持溫熹貴妃的官員都剷除,溫熹貴妃和福臨都因結(jié)黨營私、意圖篡位的罪名被送回皇宮分別監(jiān)禁著,溫熹貴妃一黨倒臺(tái)太子的支持聲量更是水漲船高。 溫熹貴妃和福臨被壓回皇宮囚禁后,行宮緊繃的的戒備才緩了下來,太子成功扳倒溫熹貴妃后意味著太子坐上龍椅已是板上釘釘、確鑿無疑的事,皇后母家葉赫一族也跟著乘勢(shì)使氣、挾勢(shì)弄權(quán),聽說在京城已有不少平民百姓以及官員都被葉赫族人欺壓,四處怨聲載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