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喜獲知己
靖王府不缺珠寶首飾,且我是女人自然對女人的東西不感興趣,可那些風流雅士像著魔似的,各個爭相競標自己賞識姑娘的物件,收藏女子的東西對他們來說是一件風流韻事。真的是收集癖?。∥逸p笑了聲,起身就要走。 「各位貴人,沒看上方才的東西不要緊,我手上有一樣特別的物件要拍賣,這是把輾轉流落到我這里的古琴,這琴有什么奧妙我就不多談,且等懂得賞識的有緣人將它帶走?!?/br> 臺下那些不識貨的客人一看樓主拿出來的是一把不起眼的古琴紛紛嘮叨著,還有人故意道「哎呦,樓主說的如此神秘,本公子還以為是什么稀罕寶貝,不過就是一把古琴,我家多的是?!?/br> 還有人訕笑道「要我看,樓主還是拿媃青的手帕出來賣吧?!勾嗽捯怀霰姸嗫腿艘捕几胶椭?。 真是可憐那把琴,我好歹學音樂的,有些同情那把被嫌棄的琴,走過舞臺時憐憫的瞧了它一眼。 不看沒事,一看不得了,差點沒驚呼出來「天!大發(fā)!」那不是傳說中伯牙的愛琴嗎?伯牙是春秋時代以琴藝聞名的音樂家,他的琴固然不止有一把,但眼前那把像是他的七巧琴。七巧琴素來以素凈為名,琴本身沒多加雕飾看似樸素不起眼,但實際上琴身是用百年云杉所製,七巧琴外觀的不起眼倒是可彰顯琴音之美妙。 我記得七巧琴的右下方刻有明顯的「七巧」兩字,據(jù)說七巧琴是鐘子期贈與伯牙的琴,若我沒記錯的話,琴背還刻有「子期」這個人名,我有去參觀過故宮博物院辦的特展,印象特別深刻。 一想到有可能親睹那把七巧琴的風采,想也沒想直覺就靠了過去,是真是假一看便知,為了確認真?zhèn)?,便問樓主「薇娘,可否借我一觀?」 「自然?!箻侵魉旎氐馈?/br> 經過一番仔細端詳、檢查后,發(fā)現(xiàn)所有特徵都符合,確實是七巧琴!看著傳說中的琴在眼前,何其難得,若不是穿越過來我哪有可能親手碰到它,這時竟有些感激上天讓我穿越過來有這個機會一探此琴的奧妙。 機會錯過就沒有了,沒多加考慮,就想親耳聽一聽七巧琴的琴音究竟為何能讓古人如此讚嘆,將琴擺正伸手撫上,輕彈了幾個單音,琴音清脆響亮無半點雜音,聲聲扣人心弦,如一股清流般讓人心情平靜,宛如置身風恬月朗之下,深陷其中陶醉讚道「名不虛傳,實為難得一見之好琴。」 樓主薇娘問道「貴人曉得此琴的來歷?」 我不把話說白,略帶玄機道「自古千里馬常有,伯樂卻不常有,既然已有伯樂識馬?!刮翌D了頓加強語氣道「好琴自然要有識它之人,不知薇娘可否割愛?」 樓主笑意堆滿臉道「這里聚集了眾多文人雅士,竟只有貴人識得此琴,既然沒人與貴客競標,那便隨意出個價帶走吧?!?/br> 左思右想拿不定出多少價,畢竟親眼目睹此琴已實屬難得,更何況是納為收藏,我為難苦笑道「此琴無價,實在拿不定主意?!?/br> 「初次見面,就覺得與貴客一見如故,我們也算是有緣,懂它之人必然知其無價之處,既然無價那就無法用金錢衡量,這琴就贈予貴人了?!?/br> 今日一見我能懂薇娘的話中話,薇娘也懂我的弦外之音,彼此都不言而喻確實有緣,我感激道謝「謝過樓主,我與樓主也算是伯牙、子期,今日遇見知音了?!?/br> 樓主薇娘笑著感嘆「不必謝,這把琴找到了它的歸宿,我結識了你這個知音,算值得了?!?/br> 我和薇娘兩人正在惺惺相惜,這時旁邊看熱鬧的幾個男人打趣問「樓主,你彤管樓什么時候招待女人了,難不成彤管樓還有男妓?」說罷又轉頭來挖苦我「一個女人來彤管樓怕是不像樣吧?」 真是沒禮貌打岔我和薇娘說話,心里翻了個白眼,卻謙謙有禮笑道「敢問公子,大清律法哪一條規(guī)定女人不能來藝樓了?同樣都是來欣賞藝術,男人來了說是風流的文人雅士,女人來了卻被說是不像樣,這是哪個理?」 幾個人被我堵的沒話可說方訕訕閉嘴,我轉身建議樓主「薇娘,這律法沒規(guī)定藝樓不能招待女客,京城之大不乏才女、仕女,依我看你設置幾個席位專門接待女客,彤管樓的生意必然更火熱。」 樓主回道「此事我先前確實想了很久,只是還沒實際評估運行,看來貴人又與我想到一塊兒了?!?/br> 采英怕我性子急了與別人吵架,我一個郡主在彤管樓惹事若傳出去可不是好玩的事,采英拉拉我的衣袖「小姐再不回去,老爺該擔心了?!?/br> 我也懶得與他們幾個沒水準的人逞口舌之爭,以絲綢覆著琴輕輕抱起,轉身就要離開,這時,又被攔了下來。 一位大概與三哥同齡的公子攔住我的去路,像是方才坐我隔壁桌的公子,剛才就覺得眼熟,像是在哪見過卻想不起來。 仔細看這公子,面如冠玉、玉樹臨風,長的俊美極了,神情間流露出的滿是翩翩瀟灑,冷漠的外表下有藏著一些若有似無的溫度,是個有魅力的男性。 他禮貌作揖,道「姑娘留步,我也看中這把琴,不知姑娘可否給個機會,與我一同競價?」 采英才剛松了一口氣,現(xiàn)在又緊張起來,采英不想惹事只想快點離開急了擺出架子「這把琴我家小姐已經得標,凡事有先來后到之說,此琴既然已是我家小姐的,為何要與你再次競標?」采英和我待久了,口齒也伶俐了不少。 「這把琴對我有很大的意義,公子若沒有特殊理由怕是我捨不得割愛。」看眼前這位公子態(tài)度謙和有禮,不像凡夫俗子,應當是一位君子,我便好聲好氣同他說道理。 「姑娘確實比我先一步識出這把琴玄妙,但我也是真的喜歡這把琴,希望姑娘給個機會?!?/br> 「大膽,你不知道我家小姐是誰吧,這么纏著不要命了?我家小姐可是...」采英還沒把我名號報出來,我就即時制止她了,采英也是,平??雌饋砝暇毞€(wěn)重,關鍵時刻怎么能掉鏈子!還說不能暴露身分,竟然還差點自爆。 采英被我出聲制止,才驚覺差點說溜嘴,馬上閉上嘴不再說話。 「既然公子也識得這把琴,那必定也熟琴藝,不如公子與我比試琴藝,贏的人得琴,憑實力說話,不管最后誰得琴,誰也不怨誰?!?/br> 「可以,那找誰做裁判?」公子又問。 我四周張望了遍,就樓主最適合,轉頭問樓主「不知薇娘可否淌這渾水?」 「非常樂意?!箻侵餍廊淮饝?。 待那公子彈完了一曲,我只有兩句話形容,那便是「巍巍乎若高山,蕩蕩乎若流水」真絕了。 能讓我讚美的琴藝不多,這位公子倒是讓我開了眼界,我道「公子勝了,公子的琴藝,這把琴歸公子著實不委屈?!棺饕颈阋?,惺惺相惜,打算將七巧琴相讓。 公子又攔住我「姑娘還沒彈,怎就說我勝了?不戰(zhàn)而勝,我豈不是贏的不光彩!」 我苦笑否認道「沒有不光彩,我自認琴藝不凡,但如今聽到公子的琴音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趕時間,不用比了,這琴公子且放心收下吧?!?/br> 那公子還想說什么,我擺了擺手,讓他沒有說話的機會,對薇娘和那公子作揖菀薾道「我今日雖沒能得到那把琴,但是能遇到兩位琴友、知音實屬有幸,兩位告辭。」說罷便瀟灑的攜采英回府去了,七巧琴交付給那公子我心理確實略感可惜,但委實不會遺憾。 ** 那公子原來鎮(zhèn)國大將軍漠府的獨子,漠然將軍。漠然的得力隨從有兩位,一名喚孟玉擅長文墨,一名喚孟圭武功了得,孟玉仔細觀察了番主子的愉悅神情,悄然問道「少爺,那小姐是上次大街上遇到的那位,可要調查是哪家的?」 漠然搖頭笑道「上次匆匆一面只覺得她巾幗鬚眉,不想我們倆倒是有緣,今日再見倒是讓我看到她才華馥比仙的一面,娉婷嫋娜、才貌雙全,十之八九是靖王府的郡主?!?/br> 「少爺如此確定?」孟圭是武夫聽不懂文謅謅的話,聽得糊涂。 「難道有少爺如此讚賞的小姐?!姑嫌衤牭亩谎栽~中的傾慕,若有所思的笑道。 「如今城中懂琴、年紀輕又有豐采的確實不多,我只想得到前些日子聲名大噪靖王府的那位郡主?!?/br> 孟圭后知后覺,終于豁然開朗「聽少爺這么一解釋,確實有可能?!?/br> 「我和靖王府三少爺唐古爾勇交情不錯,過幾日與他聚會時問他要一副他meimei的畫像,是與不是便知曉?!?/br> 「若不是靖王府的郡主呢?」孟圭問 「我賭是,就賭你一個月的俸祿如何?」漠然胸有成竹笑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