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妻如她 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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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雪霽說不清楚,心里沉甸甸的,把蓋著的毯子又往上拉了拉。 “夫人,有?工匠來檢查暖道,外?面可能會比較吵,夫人要不要進屋里歇歇?”青嵐走來回稟道。 暖道開在屋后,若是要檢查,必定要進院子里來。明雪霽沒有?多想,起身避進屋里,不多時聽見外?面有?走動說話的聲?音,叮叮當當,似乎是撬開了石板,又過一會兒青嵐來了:“夫人,匠人說煙道出口開得?有?點太朝里,想問問您要不要改個方?向?!?/br> 明雪霽不很?明白,起身道:“我?去看看?!?/br> 屋外?暖道上鋪著的石板已經(jīng)打開,露出里面寬闊的坑道,四五個匠人拿著工具站在邊上,為首的是個五十來歲的老者,跳在坑里正?拿尺子丈量,忽地看見她,連忙停?。骸胺蛉藖砹??!?/br> 他雖有?了年紀,但頭發(fā)胡子都是漆黑,一雙眼睛看著她時炯炯有?神,說話也是中氣十足,明雪霽點點頭:“需要改什么方?向?” “這?里?!崩险咧钢鴱目拥览锿ǖ劳?面的煙道,“煙從這?里排出去,但管子離后窗戶太近,夫人這?兩天可覺得?有?煙熏氣味?” 這?兩天屋里干干凈凈,其實并不覺得?煙熏,明雪霽道:“不曾。” “那就好?!崩险咔浦安贿^還是改得?遠些才好,燒炭燒柴都會生出毒氣,離窗子太近的話還是有?點危險,尤其身體健壯的人,越發(fā)容易冷不防?!?/br> 身體健壯的人,元貞就是。明雪霽心里突然有?點慌,反正?改一下煙道也不費事,安全的事大意不得?。忙道:“若是這?樣的話,那就改吧,離窗子遠點?!?/br> “好咧!”老者笑著說道,“今兒來得?匆忙,工具什么的都沒帶齊全,等我?回去帶齊了工具,明兒一早上山來修?!?/br> 他按了下坑道上沿,一躍跳了出來,身手很?是矯健,明雪霽還想細問,廖延從外?頭匆匆走來:“夫人。” 他一大早下山辦事,剛剛趕回來,此時看見老者并不是先前?常用的匠人,連忙問道:“你是誰,李青呢?” “我?叫洪四,是李青的師父,李青病了,他手里的活眼下都是我?來收尾?!崩险咧噶酥父鷣淼慕橙?,“大人看,這?些都是我?徒弟手底下的人。” 廖延一一看過,果然都是先前?李青施工時曾帶過來干活的人,當時沒有?錯的,今天叫這?些人來,無非是例行的檢修,便也沒有?深究,問道:“都檢修完了嗎?” “檢查了一遍,煙道安得?有?點近,這?幾天北風多,一吹就容易往窗戶里灌,剛剛夫人吩咐說把煙道改得?離窗戶遠點,”洪四道,“我?沒帶齊工具,等明天一早我?帶齊了,再上山來改?!?/br> 廖延點點頭,著急說正?事,揮手命他們?退下,眼看著眾人收拾l(fā)e1工具陸續(xù)離開,連忙說道:“夫人,北境首戰(zhàn)告捷,主上因?為昨夜擅自出宮,已被押入刑部大牢?!?/br> 明雪霽大吃一驚。 刑部大牢里,元貞坐得?煩了,起身打了一套拳。 雖是入獄,但因?為朝中議論紛紛,祁鈺便也沒有?太苛刻,安排的是單獨一間牢房,各樣東西也都潔凈齊全,只不過他許多年不曾這?樣被限制過行動,此時不免有?些煩躁,又不免想到?,消息雖然已經(jīng)通過內(nèi)線傳到?了山上,但他不在,沒能親身守著她,又怎么能夠放心? 得?盡快出去才行。 又突然想起鐘吟秋的話,我?也很?想有?自己的孩子。無緣無故的,她突然說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 “松兒?!遍T外?有?人叫,元貞看過去,元再思?扶著顧銘翀,正?往跟前?來。 第97章 厚厚的鐵門打開了, 元貞一言不發(fā)?,看著元再思扶顧銘翀進來,房里除了床便沒有別的能坐的地方?,顧銘翀在床上坐下?, 元再思侍立在旁, 猶豫著說道:“你外公來了,還不拜見?” 元貞冷冷行了個禮, 依舊沒有說話。 顧銘翀也沒在意, 開門見山說起了正事:“今日早朝時,為你的事爭論得很?激烈, 朝中有識之士都看得出,這一仗贏得不容易,接下?來只會更?難打,松兒,你須得想辦法盡快去?北境?!?/br> 趕往北境?說得容易。入獄前他看過詳細戰(zhàn)報,馮大年在兵力占絕對優(yōu)勢的情況下?,傷亡竟然與戎狄持平,實在是個廢物。這一仗雖然勝了, 戎狄必定也探出了馮大年的深淺, 況且如今祁鈺一力抬舉,馮大年在興頭上難免自大,一旦自大輕敵,兵敗就如山倒。但是, 他看得出, 朝中那些人看得出, 并不代表祁鈺愿意相信。元貞反問:“怎么出去??” “向陛下?認罪,以戴罪之身, 趕往北境。”顧銘翀低著聲音,“寧可忍辱負重在馮大年手底下?做個小卒,也要守住我大雍國土?!?/br> “憑什?么?”元貞輕嗤一聲。 別人一心?想要他性命,他還要上趕著去?盡忠,賤不賤哪。 “憑什?么?”顧銘翀挺直著脊梁,滿頭白發(fā)?銀光閃爍,越發(fā)?沉肅,“憑你是大雍的將士,憑你是元氏血脈,顧氏血脈!” 元貞頓了頓,唇邊嘲諷的笑意一點點消失,聽?見元再思沙啞的嗓音:“顧、元兩家世代忠良,我們的子弟寧死也不能對不起大雍,況且你手里還有鐘家的兵,你鐘叔叔戰(zhàn)死在北境,直到最?后一口氣也沒有放戎狄進來一步,松兒,不要再任性了,低個頭,回去?吧,那邊不能沒有你?!?/br> 所以,他就得受著嗎?憤怒在心?中激蕩,元貞壓下?去?:“他的國土,他的子民,他想讓誰去?就讓誰去?,關(guān)?我屁事。” “放肆!”顧銘翀沉著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況陛下?始終對你網(wǎng)開一面……” “網(wǎng)開一面?”元貞打斷,“假如不是你們力保,假如不是戎狄還在,我墳頭草都長了幾尺高了吧。” 顧銘翀傲然道:“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亦無不是的君主,你既是大雍的臣子,就該為君父分憂,盡忠報國!” “早就不是了?!痹懶α艘幌?,“外公別忘了,我如今是白身,不對,是戴罪之身,便是盡忠報國,也輪不到我。” “豈能因?為個人得失便心?生怨懟,置數(shù)十萬將士百姓的性命于不顧?”顧銘翀花白的胡子抖著,“從?小我就教你忠孝節(jié)義,你就是這么學的?” 教過么。應(yīng)該是教過的吧,顧氏子弟都這么滿嘴忠孝節(jié)義,但他入宮太早,聽?的太少?,學不會。況且忠孝,如果就是皇帝要砍腦袋,立刻洗好脖子伸過去?,一刀沒砍死,立刻爬起來繼續(xù)效忠的話,他還真沒那么賤。元貞淡淡說道:“沒學會?!?/br> “你!”顧銘翀德高望重,這么多年從?不曾有人如此當面頂撞,一怒之后隨即端正了神色,道,“聽?說你前陣子擅自拜堂成親了?” 元貞一陣警惕:“怎么?” “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門親事不算數(shù)。不過?!鳖欍懥堅掍h一轉(zhuǎn),“假如你能夠為國盡忠,那么你去?北境期間,顧家可以接回明氏照應(yīng),等你們回來,我讓你父親好好為你們cao辦婚事。” 接了她?去?,好拿捏他么?元貞笑一下?:“不必。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我的妻子,我自己照顧?!?/br> 拉開牢房大門:“如果沒別的事,就請走吧。” 顧銘翀沉著臉往外走,元再思連忙跟上,到元貞面前時又忍不住停下?:“松兒。” 元貞低眼,看見他渾濁的雙目里密密麻麻全都是血絲,他猶豫著:“你那樁婚事是不是再考慮一下??如果有個有力的岳家,也能幫你……” 眼看元貞眼皮一抬似要發(fā)?作,元再思連忙改口:“元持近來不安分,一直在走門路想去?北境,他要是去?了,要是真立了功,你,你提防著點?!?/br> 就憑元持?以為打仗也是耍耍心?眼,嘴上一套心?里一套就行?元貞輕嗤:“隨他。” 元再思沙啞著嗓子:“有些話你外公不方?便說,咱們親生父子,也只能我跟你說。你現(xiàn)在一味硬頂著不肯服軟,說句不好聽?的話,你從?前有底氣是因?為戰(zhàn)功,真要是有別人頂上去?了,你還憑什?么?就連那個明氏,你也未必能護得住。你再好好想想吧。” 都走了,牢房門重又關(guān)?上,最?上面探視的孔洞還開著,映著外頭黑沉沉的過道,元貞沉沉的想著。 何去?,何從?。 第二天一早,洪四果然帶著人上山來改煙道,因?為施工吵鬧,明雪霽便避在偏院里,正對著字帖描紅,突然聽?見洪四在外頭跟侍衛(wèi)說話:“麻煩回稟夫人一聲,就說洪四有事要問?!?/br> 明雪霽連忙放下?筆出來,洪四站在院門口,笑著說道:“開口的位置已經(jīng)定下?來了,麻煩夫人過去?看一眼,要是合適的話,咱們就開始動工?!?/br> 明雪霽跟著他過去?正院,屋后攔著布障,匠人們忙著修石材,乒乒乓乓滿耳朵都是敲打的聲響,洪四轉(zhuǎn)回頭跟她?說著什?么,太吵了聽?不清楚,明雪霽放慢步子等他靠近,聽?見他低低的聲音:“夫人手上的戒指,我也有一枚?!?/br> 明雪霽一愣,下?一息,洪四跟上來,側(cè)著身子擋住身后丫鬟和侍衛(wèi)的視線,握緊的右手忽地張開,露出里面一枚戒指。橢圓的紅寶石主石,赤金的戒圈,形狀工藝與她?手上戴的這枚極其相似,只不過洪四那枚主石大點,周圍沒鑲珍珠,只用?赤金包邊。 “戒指一共兩枚,”洪四合掌,戒指看不見了,“你外公從?海外帶回來的石頭,你母親和我各有一枚?!?/br> 明雪霽屏著呼吸,挪不動步子,只是怔怔地看著他。身后的青嵐瞧出了異樣,緊走一步似要跟上,洪四低聲提醒:“走,跟我說話,別露出破綻?!?/br> 明雪霽猛地清醒,洪四已經(jīng)往前去?了,指著挖開的坑掉亮著嗓門說話:“夫人請看,煙道往后挪了一尺多,避開了窗戶,貼著后墻砌上去?,從?前頭也看不出來,夫人看看這樣行不行?!?/br> 腦子里亂哄哄的,明雪霽聽?見了,又覺得什?么都沒聽?明白,恍惚著點頭,迎上洪四深邃的目光,他向著她?微微搖頭,似是提醒她?眼下?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不行,明雪霽一點點冷靜下?來。 他是誰?他費盡心?機,拿著戒指找上門來,必定有事要跟她?說,身邊到處都是元貞的人,都在盯著她?,她?得想個法子,單獨跟他說話才?行。定定神:“我沒聽?明白,這樣子有妨礙嗎?您再跟我細說說?!?/br> “行咧!”洪四從?袖子里摸出一張紙,“我畫了個圖紙,夫人要不要看看?” “好?!泵餮╈V穩(wěn)著聲線,“您跟我去?書房講吧,這里太吵了,我聽?不太清楚您說話?!?/br> 轉(zhuǎn)身往書房走,青嵐兩個連忙跟上,明雪霽一邊走,一邊裝作無意的模樣吩咐道:“青霜就在這里看著,別讓他們隨便挖,等我跟洪師傅商量好了再說?!?/br> 青霜只得留下?,只剩青嵐跟著,明雪霽快步走進書房,又吩咐道:“青嵐,你去?后面倒點茶,再裝一盤點心?,洪師傅一大早上山忙了這么久,讓他喝口茶。” 青嵐看了洪四一眼,他擺著手在推辭,滿臉憨厚:“這怎么敢當?工錢早就結(jié)了,不敢當不敢當?!?/br> 這樣一個老實巴交的匠人,似乎也沒什?么可防備的,青嵐福身道:“是?!?/br> 人走了,屋里一霎時安靜下?拉,滿心?的話堵在喉嚨里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明雪霽緊張著,緊緊看著洪四。 他是誰?他為什?么,有這枚戒指? “稍等?!焙樗奈⑽⒇E著脊背,走去?把房門大開著,又把窗戶也都打開了,明雪霽看見廊下?的丫鬟,院里院外的侍衛(wèi),眼下?視線毫無阻攔,外面的人能看見他們的動靜,而?他們,也能進將外頭的動靜全都看在眼里。 洪四慢慢走回來,將手里的圖紙完全展開,湊近了遮住他們的臉:“我是你舅舅,邵宏昇。” 雖然隱約有這個猜想,此時突然聽?見,依舊緊張激動,屏住了呼吸。明雪霽死死盯著他,他挺直了佝僂的腰背,臉上憨厚樸實的神色一掃而?光,帶著上位者的氣度和威嚴,明雪霽認出了母親的眉毛鼻子,還有邵七的眼睛嘴巴,相貌不會騙人,還有那種天然的,血脈相連產(chǎn)生的親切感,不會錯的,眼前的人,就是舅舅。 鼻子發(fā)?著酸,死死忍著眼淚:“外甥女見過舅舅?!?/br> 不敢行禮,只微微一屈膝,天知道那天她?是多么難過,只差一步就能見到舅舅,卻被元貞帶走,沒想到如今,竟在這種情形下?見到了。 “哎?!鄙酆陼N應(yīng)了一聲,不由自主,露出慈愛的笑,“那天你回來,我們就一路悄悄跟著,只不過元貞見過老七和楊桃,他們不方?便再露面,所以我上山來找你?!?/br> 說不出別的話,只是喃喃地叫著:“舅舅?!?/br> 舅舅,多么親近的親人,當初最?絕望的時候,一遍遍想的就是去?找舅舅,找外公,終于見到了。她?真是沒用?,連累舅舅一把年紀了,還要裝成工匠混進來,為她?的事忙前忙后。 “時間緊急,我直接說正事吧,”邵宏昇看著門外,手指著圖紙,說的是全不相干的事,“你如今已經(jīng)成親,我想問問你,是要留下?,還是想回家?” 一下?子將明雪霽從?歡喜激動中,拉回了現(xiàn)實。她?答不出來。這些天她?反反復(fù)復(fù)想過很?多次,當初離開是為了不連累元貞,回來時有那么多遺憾難過,可他們成了親,他那樣好,又讓她?不由自主,重又生出貪戀。 失而?復(fù)得,也就越發(fā)?不舍得分開,更?何況他現(xiàn)在關(guān)?在牢里,那么多人想害他,她?又怎么能在這時候離開?哽咽著,猶豫著:“舅舅,我……” 邵宏昇盯著門外,青嵐回來了,提著水壺和食盒,很?快就要進院,連忙提醒:“人來了?!?/br> 明雪霽連忙側(cè)身,裝作挽頭發(fā)?的模樣擦了眼角的水意,聽?見邵宏昇低低的聲:“你再好好想想,我過兩天上山聽?你回話。” 他佝僂起腰背,氣勢很?快收斂得一干二凈,又成了那個憨厚老實的工匠洪四,腳步聲近了,青嵐進門:“夫人,茶果拿來了?!?/br> “好?!泵餮╈V點點頭,眼睛看著圖紙,“這事怎么改,您讓我好好想想?!?/br> 叮叮當當,修煙道的響動持續(xù)了整整一天,到入夜時全部?弄完,冬天冷,新打的泥漿容易上凍,粘不牢固,邵宏昇便約好了過兩天再上山來檢查,明雪霽裝作散步,守在門前,看見邵宏昇領(lǐng)著那些人快步往山下?去?,火把越來越遠,像螢火蟲,終于看不見了。 這一整夜都沒有合眼,晨光漫進來時,屋里的一切都籠罩在朦朧的光線里,到處是喜慶的紅,元貞為她?,布置的新房。 心?里突然軟到了極點。明雪霽心?想,她?不能走,就算會連累他,就算會被那些人拿來攻擊他,可眼下?是他最?難熬的時候,她?至少?,要陪他熬過這段時日。 披衣坐起,外間值夜的青嵐聽?見了動靜,連忙進來服侍,窗戶開了一條縫透氣,明雪霽看見院里院外值夜的侍衛(wèi)正在換防,邊上人影一晃,青霜不知從?哪里鉆出來,腰里帶著劍。 他們都是看著她?的,得了元貞的命令,不讓她?擅自行動。于纏綿中,又生出憂傷,夫妻之間,難道真應(yīng)該這樣嗎? 手里握的梳子放下?了,明雪霽回頭,看著剛剛進門的青霜:“我想學騎馬,待會兒你教教我吧。” 青霜頓了頓,才?道:“是?!?/br> 明雪霽拿起梳子,一點點梳開長發(fā)?。她?會守著元貞,陪他熬過這段時間,她?會找機會跟他好好談?wù)?,?不是關(guān)?子籠子里的鳥獸,夫妻之間,不應(yīng)該這么相處吧。她?會好好跟他說,如果他不肯改,那么。 望著鏡子里倒映出來的,外面的院落,上次她?沒走成,因?為她?不會騎馬,拖累了所有人都不得不放慢速度,那么至少?,她?得把這件事情學會了,將來再有什?么事,起碼她?不能再當累贅。 接下?來幾天,明雪霽從?早到晚都在學騎馬,手磨破了,腿磨紅了,夜里睡下?時渾身都是酸疼,然而?一天比一天熟練,到第四天時,已經(jīng)不需要青霜牽馬,能獨自慢跑一小會兒了。 臉頰上擦過冬日的風,明雪霽停在山道跟前,看見廖延從?山下?上來,很?快到了近前:“陛下?傳夫人去?探望主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