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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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清萱一顆心提了起來,那抹難以捉摸的刀光甫收割一條人命,又往自己揮來。她鐮刀敲地,蕩開大片法則,藉以拖延一瞬,再展開鐮刀刀法,攔截關紹瀰的太刀。 在雙方兵器即將交接的時刻,關紹瀰倏然停止了動作,眉頭一蹙,不解的回頭看去。馮鏡亞身上居然在發(fā)光,流失的生命力正快速回到他的身上。 遠處的詩蘋俏臉沉下,「這么快就把我的力量用掉了?」 正如同歐文先前制服馮鏡亞的手段,詩蘋預留了一份生命法則的力量在馮鏡亞身上。這種力量不是說給就給,對授予方的消耗十分大,只能給經(jīng)驗不足的馮鏡亞,而且只有一次。 詩蘋的力量注入身軀,馮鏡亞在一陣劇痛中甦醒,也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死過一次,不能再失敗了。 韓清萱見關紹瀰注意力被吸引,鐮刀從腕下探出,一推一壓,務求第一時間壓制對方,關紹瀰已經(jīng)被鐮刀刀刃給包圍起來。 關紹瀰不買帳,她將太刀拉起,坐馬沉腰,以巨力撞開韓清萱往后拉的刀刃,本要殺向韓清萱的她又再次轉身,揮刀抵御馮鏡亞的子彈。 兩人事先完全沒商量到任何對策,雖說都是拼命想要干掉關紹瀰,但沒配合好,對關紹瀰來說,就只像是對付一個能使用兩種武器的敵人罷了,她單靠著一柄刀游走在兩名高手之間,一點壓力也沒有。 除了剛才的聯(lián)手稍微有些默契,現(xiàn)在看來,這兩人不只相互有意見,攻擊時還會相互牽制,徒添不必要的傷害;這種各自為政的攻擊,要不是在戰(zhàn)斗,關紹瀰看了都想哈哈大笑。 不過關紹瀰也不是很輕松,關紹雨直面商芷殷,后者的威脅不是一般大,她必須盡快去回援親姐。她以極其逼仄的角度避開籠罩她的鐮刀,足尖點地,再度殺到馮鏡亞面前。 馮鏡亞死而復生,柔和的生命法則充滿身體,導致身體素質又有不小的提升。他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應對,總算能勉強看清琳瑯滿目的刀影。 他先是錯愕一陣,隨即凝神以待,一柄長劍招之即來,各種元素浮沉,隱約護住自己的罩門,一往無前地跨出步伐,往前刺出。 關紹瀰眼見就要撞上馮鏡亞的劍尖,刀勢收起,墊步劃開一個圓融的光盤,逼退各種偷襲過來的元素,再靈巧一轉,筆直的刀刃似是有了生命,如同蛇類吐信一樣纏上了馮鏡亞的長劍。 馮鏡亞感到傳來長劍上的力道方向難以捉摸,不及反應,長劍一下脫手。 他又喚出一把長劍來,與滑不溜丟的太刀糾纏在一起,這次他左手持槍,趁著雙方混戰(zhàn)時偷襲。 此時韓清萱又偷襲過來,關紹瀰狂翻白眼,連頭都不回,跟馮鏡亞虛晃一招,往后一退,一刀從脅下探出,韓清萱閃避不及,腎臟直接被穿了一個洞。 關紹瀰踹開韓清萱僵住的身體,拔刀,刀勢再變,刀光急如驟雨,虛實不分籠罩前方,將面前滿天飛的子彈全數(shù)擊落,還有馀裕衝破馮鏡亞的防御,眨眼間,馮鏡亞縱使拼命格擋,肩、頸、臂、腰、腿、踝還是紛紛負傷見血,節(jié)節(jié)敗退。 關紹瀰窮追猛打,韓清萱忙于穩(wěn)定傷勢,有心卻無法支援,馮鏡亞一下子就成了一個血人。 攻防之間,關紹瀰又呼出一口混濁的氣體。 第二次,韓清萱心里默數(shù),只是不知道商芷殷說的呼吸到底是幾次。 面對刀法千變萬化的關紹瀰,彼此交手過的韓清萱與馮鏡亞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那怕面對難以擊殺的霧災、面對彼此,都還沒有這么令人窒息的壓迫感,身上的傷口也隨著時間流逝不停增加,兩名仇敵皆是渾身浴血,好不狼狽。 馮鏡亞身為主要的目標,承受的壓力并非常人可以比擬,要不是關紹瀰在他的領域下需要抽刀抵擋四面八方襲來的風刀、冰矛,被分散的火力正好抽不出空檔給予致命傷害,哪能活到現(xiàn)在? 馮鏡亞燃燒腦力,領域擴展之下直接覆蓋自己與關紹瀰,關紹瀰除了動作出現(xiàn)些微不暢之外毫無影響,畢竟她到前為止都還沒使用到法則,所以不會因為法則被壓制而導致身手出問題。 關紹瀰蹙眉,心道,沒這么簡單。 果不其然,馮鏡亞也不管用力過猛是否,直接在自己的領域里爆發(fā)自己最大的輸出,四公尺見方的小戰(zhàn)場霎時大放光芒,各種元素瘋狂轟炸著中心的關紹瀰與馮鏡亞。 關紹瀰暗道不好,揮灑大片刀虹,以各種角度偏開刀刃擊碎襲來的元素,彷彿一柄銀亮的傘開在頭頂;而她將周身流轉的法則領域透出薄薄一層,消化掉自己故意疏漏掉的攻擊。 在這領域內,馮鏡亞自然不擔心會被自己弄傷,總算扳回一城,但本身承受的消耗無比巨大,才過十秒,他就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即將衰竭。 然而,他并非孤軍奮戰(zhàn)。韓清萱在能站穩(wěn)的瞬間就蹬地殺來,拖在身后的鐮刀帶著強大的動能,在馮鏡亞即將崩潰的時候封鎖關紹瀰的退路。 「有意思?!?/br> 關紹瀰被前后夾攻,感受到不小的壓力,她只是稍微蹙眉,往左踏出半步,身為高超武者的判斷使她在空中將太刀停下,定格在一個極其扭曲但優(yōu)柔的動作,從腳趾延伸到手指的肌rou瞬間繃緊,竟是提早把兩人攻擊的軌跡連成一線的瞬間把預判完成,一刀同時架住前后的攻擊。 三人的兵器撞在一起,受力方向達成平衡,誰也不讓誰,場面登時僵在那里。 關紹瀰首先破壞了這個平衡,她撞開兩方,太刀再次舞動,兩人當然不肯退,橫豎已經(jīng)站到對面,干擾不到對方,就不顧對方的攻擊與危險,自個兒展開攻擊。 關紹瀰砸了下嘴巴,一人腳踏兩個方向,同時與韓清萱與馮鏡亞交手,速度沒慢下半分,愣是與兩人殺得平分秋色。 忽地,她漫長的呼吸似乎出現(xiàn)了一絲窒礙,肺臟再也沒有氣體進駐。 周圍的空氣被用光了。 什么時候? 關紹瀰這時猛然發(fā)現(xiàn),先前她才暗笑馮鏡亞體力不足,沒有體力支撐消耗這么大的戰(zhàn)術,但這時她才察覺,馮鏡亞靠著轟炸的掩護暗渡陳倉,以她為中心推開一個真空空間,藉此阻止她換氣,這些消耗才是佔比最大的支出,才顯得這么狼狽。 馮鏡亞見關紹瀰入了圈套,馬上來了勁,攻勢一下變猛許多,韓清萱也受其影響,關紹瀰居然開始有被壓制的趨勢。 看來得改變對這小子的評價了,關紹瀰握緊太刀,舉手投足間多了一些尊重。 不過,著兩人高興的太早了,關紹瀰胸腔中的空氣仍然足以支撐她再撐一陣。 商芷殷方面,她與關紹雨稍微對拚幾刀之后,就發(fā)覺雙方的實力相差無幾,于是很有默契地收刀,默默的盯著對方,看似和平,卻都暗自蓄積著力量。 即使被洗去記憶,關氏姐妹仍是學自詩蘋,而他們最得意的招式,就是將全身力量在瞬間爆發(fā)出來,并且以六個感官同步鎖定敵人,使發(fā)出的攻擊無堅不摧。然而,他們最不想遇到的敵人就是自己人。 對付平均分配體力的對手,一刀讓其死個不明不白,就是他們的做法;但對付自己人絕對不能有所保留,甚至要超限才有勝算。否則躊躇的勝利女神會直接選邊站,一點機會都不給。 根據(jù)埋伏前得來的情報,因為運用圣器的方式特殊,商芷殷有十分可怕的持久力,是很棘手的對手,就算力量削弱至一成或半成,實力仍然有可能凌駕他們倆身上。再加上一名聽說與她默契絕佳的元素監(jiān)護使,要是讓他們在配合起來,可能三對關氏姐妹都不夠。 這就是為什么他們兵分兩路,一人肩挑商芷殷這硬骨頭、一人腳踩打相對廢柴的助手,建立危險卻穩(wěn)固的戰(zhàn)局平衡,勝負看個人。 乍看之下,關紹瀰處的風險較低,不過關紹雨方比較少變數(shù),畢竟是同個體制出來的戰(zhàn)士,左右戰(zhàn)局的因素都在彼此的掌握中,勝利的條件也簡單,其實是很輕松的賭注。 反觀關紹瀰處,這處的戰(zhàn)斗可謂是亂七八糟、毫無章法,馮鏡亞有時敏銳有時莽撞,還有許多出其不意的奇招,影響不大,但累積下來,還是替戰(zhàn)局添了不少變數(shù)。 因為周圍的空氣被馮鏡亞限制住,關紹瀰的實力大減,只好閉氣跟韓清萱與馮鏡亞走了幾招,卻仍舊沒被傷到分毫。 馮鏡亞控制著關紹瀰周圍的空氣,對腦力消耗龐大,需要韓清萱吸引大半火力,否則兩人的戰(zhàn)線很快就要崩潰。 時間無情的流動著,關紹瀰能閉氣不短的時間,但rou體正在消耗大量的氧氣,能維持的時間其實不久,在她突破不了韓清萱防線的當下,她已經(jīng)有了撤退的念頭。 關紹瀰眸光一閃,吐出肺中的濁氣,刀光再起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