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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院院長──漠?!”那個異能大樓入口處左右兩旁各立著一個兩人高的巨大人像看板的本人?! 榴花用力看了看眼前的漠,再比照記憶里的人像看板,如果臉不要那么細長,眼珠子再大一點,人中那兩條線不那么明顯……似乎就是了? “是的。” “漠就漠,什么惡漠?思緒都被你誤導(dǎo)了!你這表達不清楚、條理不清晰、講話沒重點的傢伙!”榴花忍不住連先前的份一併罵了,不過也總算明白,眼前這一臉壞人像的白袍男就是『超』的領(lǐng)頭羊。 腦里鯉稚還在期期哀哀地說著什么,榴花沒好氣的要他閉嘴,又拉著盛放說起悄悄話,「你之前說『超』的目的不是傳送通道也不是里世界,現(xiàn)在他逮著紅發(fā)老頭逼他們打開傳送通道是為了什么?」 盛放只是輕輕拍拍她的肩膀,沒有回答。 他不說,榴花自然也不追問,只斜了他一眼,便一邊豎起耳朵聽場上雙方正在你一句來我一句去的交涉著,一邊分心說:「你故意將傳送點定在這的吧?!?/br> 雖然是疑問句,但這其實是一句直述句。 「傳送通道就在這片地底下?!故⒎胖苯狱c明原因。 他低沉的聲音似棉絮般在她耳邊拂過,榴花忍不住伸手去揉,過了一下腦子才接收剛才的訊息,她忍不住張大眼睛。 「等等,你之前不是說傳送通道在茲卡城的地下城?茲卡城的地下城這么大?」上面都已經(jīng)是城郊了! 「必須的?!故⒎蓬^微微一點。 ……必須的?榴花側(cè)眼看他,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這時,一邊堅持要對方打開傳送通道、一邊說什么也不肯的雙方談崩了,也不知道誰先丟出一發(fā)爆裂火焰,挑釁一般地在場中央的上空炸開,拉開了混戰(zhàn)的序幕。 又打起來了。 榴花捏了捏盛放的手,便貓著腰一溜煙地向聞能跑去,不料,他卻隨手就將紅發(fā)老頭推給優(yōu)綠,優(yōu)綠一臉莫名地和被強塞到懷里的紅發(fā)老頭對上視線,孰料,紅發(fā)老頭竟當頭賞了優(yōu)綠一記爆栗,嘴里還罵咧咧著:「你個小王八蛋,我叫你吃里扒外!咱們的天都快被那倒霉催的弄塌了,你還幫著添磚加瓦、搖旗助陣!嫌塌的不夠快是嗎?聆蹤族果然都是傻帽!」 優(yōu)綠不知道是被打懵了還是罵傻了,怔愣地捂著被敲的地方,手上控制著滿場掃人的風(fēng)旋四下散開,半空中頓時掉了好幾個人下來,畫面看起來莫名地有喜感。 榴花憋著笑潛到優(yōu)綠五米之外,手背到身后對打掩護的盛放做了個暗號,隨即一個箭步竄到優(yōu)綠面前,伸手要將醉酡搶過來,沒想到優(yōu)綠一見是她,竟然一把將醉酡這個人質(zhì)往旁邊一扔。 榴花:?! 醉酡:?! 眾人:?! 火熱的打斗現(xiàn)場頓時一靜,每個人都愣愣地看向這邊。 優(yōu)綠抬手朝榴花甩出一道風(fēng)刃。 榴花發(fā)笑地捧著肚子側(cè)身避開,再然后,明顯是盛放暫時接收了優(yōu)綠身體的控制權(quán),優(yōu)綠雙手背到身后,身體直挺挺地站著,間或掙扎地扭動個一兩下,雙眼噴火地瞪向榴花。 「枯榮族的混蛋!你敢不敢放開我,跟我來一場正面對決???」優(yōu)綠低聲咆哮。 榴花像在看傻子一般看著優(yōu)綠。 從優(yōu)綠對自己那不客氣的稱呼,加上鯉稚先前的傳音內(nèi)容提到兩族為世仇,便不難猜出她加害自己的動機,再稍微推算一下,榴花緩緩地說:「你在坦宴城時便已認出我是枯榮族人?!?/br> 「呵……」優(yōu)綠厚唇向兩邊一勾,嗤笑了聲,正要開口說些什么,不遠處的漠已經(jīng)從人質(zhì)就這么被丟了的錯愕中回過神來,他氣極敗壞地扯著尖銳如針扎腦的嗓門咆哮著:「聞能!立刻把那醉酡老頭給我抓回來──你想干什么?!」 榴花側(cè)眼看去,聞能正走向漠,死死瞪著漠的雙眼里滿是恨意,倏地,一條閃著藍紫色火光的雷電鎖鏈從聞能手上疾閃而出,一下躥入漠的胸腔,那雙黑豆一般的眼睛瞬間放大,最后,他只來得及發(fā)出「??!」一聲急促刺耳的慘叫。 漠的尖叫聲梗住了,四周靜的突兀,只有「滋滋」類似電流躦動的細小聲音詭異的持續(xù)著。 聞能收手背在身后,已然失了氣息的漠隨著雷電鎖鏈的消失,猶如一個破敗的焦黑人偶,沉沉落地。 事情的轉(zhuǎn)變太突然,直至聞能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神色顛狂地喊著:「躲??!你再躲??!你躲得了一輩子嗎?哈哈哈哈!」 就在榴花對這樣的轉(zhuǎn)變還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時,原先退到戰(zhàn)場后方的班猶發(fā)瘋一般地衝出來,跪倒在漠的尸體旁,伸手去拉他的衣襟,卻只握住一堆碳化碎渣。 班猶怔愣地看著手里的黑色碎屑,好一下子眼珠子才慢慢地移到漠那張已然看不清原樣的臉上,不放棄地輕推漠的肩膀,像是他只是睡著了而已。 「博士!博士您沒事的對不對?!博士,您別開玩笑了……」他小心翼翼的聲音里透著一絲絕望。 嫫姒在班猶身邊緩緩蹲下,像是怕驚嚇到他一樣,輕聲地說:「班猶你別這樣,博士已經(jīng)死了。」 「不,不?!拱嗒q顯然無法接受,不住地搖頭,一把將漠的尸身抱住。 榴花一看,頓時便知道班猶要瘋了。 那是一陣簌簌的聲響,如風(fēng)吹落細沙一般,她微瞇起眼,只見漠的身體在班猶懷里碎成渣,如大小不一的碎墨般落下。 「不──!」班猶彷彿受到天大的刺激,撕心裂肺地對天吶喊。 「班猶你別這樣,我們再找機會就是了……」嫫姒從背后抱住他,忍不住落下淚來。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班猶掰開嫫姒的手,蹣跚地走到仍然笑著的聞能面前,嘶喊著朝他揮出一拳,「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是啊,究竟為什么這么做?想不明白的榴花歪著頭,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聞能。 聞能沒有閃躲,硬生生受了這一拳,他斂起笑容看向班猶,嘴角扯著一絲嘲弄,「班猶,你真是隻可憐蟲。全鎮(zhèn)三百一十七戶、一千多條人命的血海深仇,你竟然以為依附在漠手底下當條走狗就可以報仇了──別開玩笑了!只有可憐蟲才會尋求庇護和幫助,將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br> 一千多條人命!榴花眉心一跳,突然覺得喉嚨有些發(fā)乾。 聞能的話猶如一滴水落入過熱的油鍋,濺起激烈的油花,班猶瞳孔突起,佈滿了血絲,「嗷」地一聲撲過去朝聞能揮出一巴掌卻落空,聞能后退避開了,看著班猶的眼神揉合著憐憫與不屑。 「閉嘴!誰準你提了?!顾旨庇謿?,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不是你問我的嗎?我說了又要我閉嘴?!孤勀芤桓睙o奈樣,「你看,我父母兄妹被漠抓去做實驗體,被活活折磨至死,現(xiàn)在,漠死了!他總是躲在密室里,需要現(xiàn)身于人前時也都使用替身,小心翼翼地顧著他那條狗命,如今還不是被我殺死了!」 班猶似乎受到太大的刺激,神情痛苦地摀住耳朵,仰頭對天悲吼,嫫姒跑過去抱著,眼中浸滿了痛苦的淚水,卻不斷低聲安撫著,「沒事了,沒事啊?!?/br> 班猶恍若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