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豪門女配的后媽 第96節(jié)
不一會兒,沈一渺捧著杯子上到二樓。 父女倆對視片刻,沈一渺忍不住主動問:“爸爸,你在等我嗎?” “嗯?!鄙蛎鲙Z說,“待會好好休息,起床不用在意時間,我送你去學(xué)校?!?/br> 沈一渺一怔,點頭同意。 她爸這是想找時間給她談心吧? “爸爸……”沈一渺用力咬了一下唇,“對不起?!?/br> 說完,她轉(zhuǎn)身就往樓上跑,因為動作急,牛奶撒出一些滴在地板上。 沈明嶼看著那一小灘乳白牛奶漬,搖頭失笑。回身去書房扯了兩張紙巾,再回來把它擦掉。 這些年和一渺的關(guān)系始終隔了段距離,這些年,他不是沒有嘗試緩和父女關(guān)系,可總是缺少恰當(dāng)契機,說多做多反而會適得其反,現(xiàn)下該是個不錯的機會。 回頭往阮輕輕的房間看一眼,他知道,她在其間起了重大作用。 三十七歲,他已有過盡千帆的感慨,他從父母去世后就明白,人終究還是得靠自己,可還有一個詞叫“力有不逮”。 他一力承擔(dān)父母遺留的債務(wù),拼命學(xué)習(xí),擠時間兼職,到處找投資,公司陷入困境時整夜整夜不睡想辦法,到后來公司走上正軌,蒸蒸日上,他要飛來飛去國內(nèi)外出差,而這也注定他沒辦法花很多時間陪伴女兒。 他從不覺得辛苦,只偶爾會疲憊。 他沒想過找人分擔(dān),就如這回,一支煙就是他選擇紓解低沉情緒的方式,風(fēng)風(fēng)雨雨多年,他早已知道怎樣快速消化負(fù)面情緒,盡心投入工作。 可她來了,就呆在他身邊,陪他說話,陪他喝酒,甚至還在他和一渺之間搭了一座橋。 沈明嶼的情緒有些空茫,心也沉甸甸的,像是壓了塊石頭,但心臟里卻燃了一把火,將那沉甸甸的石頭也一點點融化。 一個念頭在心頭升起。 逐漸清晰。 他想把她留在身邊,久一點,再久一點。 …… 日上三竿,阮輕輕醒了有一會了,還頭腳藏在被子里不動彈,因為她正被滿心的懊悔擊潰。 昨晚就不該提議喝酒的,覺得是酒精的過錯,竟被他兩個字勾了神魂,讓她情!何!以!堪! 酒色誤人啊。 算了。 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再糾結(jié)也沒用。 難得糊涂,老祖宗傳下來的智慧,阮輕輕準(zhǔn)備虛心學(xué)習(xí)效仿,因此,磨蹭了一會,再下樓時,她已做好記憶清理工作。 等阮輕輕下樓時,已經(jīng)快十一點了,卻見阿姨們還在餐廳收拾餐具,瞧出她的疑惑,王管家遞給她慣喝的檸檬水,笑著解釋道:“一渺小姐今早請了假,用好早餐,剛和先生一起出門?!?/br> 捕捉到敏感詞匯,阮輕輕一激靈,問:“沈明嶼今天怎么這么晚?” “先生還是慣常的時間起床,吃過飯還去書房處理工作,等一渺小姐準(zhǔn)備出門,他才結(jié)束工作?!蓖豕芗颐佳坌牢康?,“他今天親自送一渺小姐去學(xué)校。” 聽到前面的話,阮輕輕的心驟然提起,等王管家說完最后一句,才一下子放松了。 不是專門蹲她的就好。 對他們這種“親子活動”,阮輕輕十分地支持。 “對了,太太,”王管家又說,“先生今天出差去國外,今晚不能陪您帶團子去公園了?!?/br> 出差國外?那不是有好幾天不用碰面? 阮輕輕徹底放松,在沙發(fā)上懶懶坐下,笑瞇瞇一副解語花表情道:“沒關(guān)系,工作重要?!?/br> “不過,先生……” 王管家頓住話頭,阮輕輕卻憋著一口氣坐直身體。 就見王管家從衣兜里拿出一個信封,然后遞給她:“讓我把這個給您?!?/br> 阮輕輕:“……” 王管家是在做垂釣練習(xí)么,一回回地吊她胃口。 阮輕輕懸著一顆心,接過信封,很薄,有點硬,肯定不是支票,不會是機票吧?讓她跟去出差,做個隨身秘書什么的……有錢人好像喜歡這么玩。 胡思亂想間打開信封,居然是一封請柬。 寫得很正式,措辭相當(dāng)官方,并無詳細(xì)事由相關(guān)提示。她看了看日期,挑眉,正是她生日那天。 這是想跟她約會慶生吧,竟然給她遞請柬,也太會玩了吧? 一本正經(jīng)撩人什么的,簡直戳中她萌點! 有這樣一份別開生面的邀請,那么,沈明嶼葫蘆里到底在賣什么藥?會是一份驚喜么? 好奇! 阮輕輕的興趣被高高勾起。 而這興趣沒被時間和工作沖淡,反而越來越濃郁。 終于,三天后的周五,阮輕輕收拾停當(dāng),坐上老陳開著的加長林肯,一路奔馳,于黃昏時分抵達(dá)一處海景別墅門口。 阮輕輕下車,抬眼看了一眼天空,橘紅鋪了半邊天,將薄厚不均的云彩染成或深或淺的紅,這是顏料調(diào)不出的瑰麗。 沈明嶼佇立在這一片五彩斑斕的紅中,笑著看向她,溫潤且紳士。 好似,他一直站在那,等她。 阮輕輕回眸淺笑,朝他走去。 沈明嶼西裝褲裹著兩條修長筆直的腿,外罩一件駝色大衣,稱得他頎長英挺,也襯得他唇畔笑容更為溫柔矜貴。 “等很久了嗎?”阮輕輕問。 “有一會兒了。”沈明嶼回。 阮輕輕說:“天這么涼,在里面等一樣的。” 雖然無風(fēng),但他的臉上還是因為低溫失去最后一絲血色。 沈明嶼回:“就是想出來看看?!?/br> “就是想出來看看”,阮輕輕心里咀嚼這句話,明明是極其普通的一句話,可他用一如既往的包容溫和語調(diào)說出,像在阮輕輕的心尖輕柔地捏了一把。 她抿了抿唇,說:“咱們快點進(jìn)去吧?!?/br> “嗯。” 沈明嶼帶她略略參觀了一圈別墅院子,搭理得很齊整,有草坪,有泳池,有造型別致的石頭,等踏進(jìn)房門,一股濃郁的奶油香氣撲面而來,阮輕輕向廚房探頭,地板和廚具都光可鑒人,只不見有人在里面。她狐疑轉(zhuǎn)頭瞅一眼跟上來的沈明嶼。 “奶油蘑菇湯?!比钶p輕先語氣肯定得指向灶上的湯鍋,見有兩塊在腌的牛排,又問,“大廚呢?” 沈明嶼笑而不答,只問:“餓了么?” 阮輕輕搖頭:“不餓,喝過下午茶?!?/br> 說著,她轉(zhuǎn)到廚房相鄰房間,是餐廳,兩面外側(cè)墻是幾乎大半面的玻璃,早晚都有陽光傾斜而入,房間正中間擺放了一張長條餐桌,挨近放了兩張椅子,椅子對應(yīng)桌面擺好餐具、餐巾。 “哇。”阮輕輕禁不住驚呼。 一支嬌艷欲滴的紅玫瑰插在桌面中央的玻璃瓶里,在金黃的余暉中搖曳生姿,盡情釋放她的美。 每一瓣,都紅得濃烈,有質(zhì)感,有人覺得紅玫瑰艷俗,少了韻味,可在這簡約的裝飾,和堂皇綺麗的天影下,再也沒有一個顏色,甚至一朵花比她更恰如其分,又相得益彰了。 像一幅張力十足的油畫。 太美了! 和沈明嶼含笑的眸子對上,阮輕輕神思一轉(zhuǎn),試探問道:“今天的大廚不會就是你吧?” “嗯?!鄙蛎鲙Z笑道,“很久不做了,希望能讓你滿意?!?/br> 阮輕輕愣了一下,唇角不由地朝上跑,看向沈明嶼。 親手給她做生日餐。 再瞟一眼雖然布置簡單,卻詩情畫意般浪漫的餐廳。 處處彰顯誠意和心機。 別以為她不知道一枝紅玫瑰代表的含義。 阮輕輕在來之前還怕期待太大,沈明嶼接不住呢,事實證明,這個男人的自學(xué)能力超乎尋常。 阮輕輕對他一語雙關(guān)的話久久不應(yīng)。 這也太懂女人心了。 她很滿意。 可能是氣溫乍暖的緣故,阮輕輕臉頰激起一片緋紅,此刻她還未脫下外衣圍巾,尖細(xì)精致的下巴埋在圍巾里,雙手背在身后,仰臉看向身旁的男人,看起來像一個怯生生的乖學(xué)生。 見到這樣的她,沈明嶼沒辦法不心軟。 “帶你去樓上看看?”沈明嶼不執(zhí)著她的回答,向阮輕輕發(fā)出邀請。 “好?!比钶p輕正覺得空氣越來越稀薄,聞言,立即點頭。 別墅整體走簡約的現(xiàn)代裝修,上上下下三層,最后兩人來到頂層露臺。 一陣風(fēng)吹散阮輕輕額發(fā),她邊捋發(fā)絲,邊隨口問:“來露臺干嘛?看海么?” “嗯。”沈明嶼笑了笑,“看海上落日。” 兩人站到圍欄旁,正是落日晚霞最美時。 夕陽映襯出大片濃烈的晚霞,將目之所及的海面都染成金紅,水波蕩漾,細(xì)麟似的光華閃爍,天海一體,絢爛璀璨。 阮輕輕全副身心完全沉浸在眼前的畫面中,真正的海天一色,美得讓她迷醉。 她歡躍地轉(zhuǎn)頭看向沈明嶼,情不自禁贊嘆:“太美了!” 也只有在海邊才能見到這樣壯麗的落日了吧。 “是很美,所以,想讓你也看看。”他說。 下垂的目光深沉幽邃,像是一汪見不到底的深潭,笑容卻是一貫的溫和。 阮輕輕目光滯了一下,不經(jīng)意地,她想起閨蜜曾對她說的一段話,喜歡一個人,真的恨不得把所有美好的事物與他分享,吃到好吃的,會想帶他去吃;看到美麗的風(fēng)景,會想帶他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