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咸魚被迫綁定自律系統(tǒng)[修真] 第311節(jié)
尹冬急的眼眶發(fā)紅:“季平??!季聘青!” 就在此時(shí),云自明也急匆匆跑了過來。 “天吶郝嫻,季平的弟子牌拿錯(cuò)了!你快幫忙找找!” 他舉起牌子甩在郝嫻面前:“這不是季平,是季聘青!” 第二百二十二章 弟子牌與命牌當(dāng)屬一對, 一枚留在宗內(nèi),一枚在弟子身上。 前者可判定弟子的生死狀態(tài),后者多用于出入或行事令牌憑證。 弟子牌雖相當(dāng)于修士的身份證, 但修真界偽造手段頗多,名字是最不靠譜的依據(jù), 大多數(shù)情況, 弟子牌都更像是‘芯片’, 以其中氣息判定是否為本人, 很少有人注意其上刻著的名字。 今遭若不是季平遇害, 需將弟子牌與命牌合一, 歸入宗內(nèi)‘英雄堂’, 恐怕也沒人發(fā)現(xiàn)季平用了這么多年的名字竟然與弟子牌不符。 “季平,就是季聘青?” 郝嫻詫異的問尹冬。 尹冬卻在看到變成灰色的弟子牌之后, 一下子癱倒在地。 “哥……” “哥?” 郝嫻與饕餮面面相覷,云自明卻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為了你要的牙, 命都豁出去了,死無全尸你知道嗎?!你到現(xiàn)在還只把他當(dāng)哥哥?呸!你還真當(dāng)他只想跟你做什么哥哥meimei?他對你的心思, 全合歡都看的清清楚楚!別再喊什么哥了, 你真讓人惡心!” 雖然云自明這話說的難聽, 可郝嫻身為季平的朋友,也實(shí)在看不上尹冬的作為。 況且季平之死, 與尹冬更是脫不了干系, 莫說云自明,她同樣無法原諒尹冬。 “給?!?/br> 郝嫻將那枚穿著鏈子的獸牙扔給尹冬:“這是他臨死前讓我?guī)Ыo你的,拿著牙走吧, 以后別來悠然峰了, 這里不歡迎你?!?/br> “他是我哥哥。” 尹冬似乎根本沒在聽二人說什么, 雙眼無神的望著地面。 “季聘青,是我進(jìn)宗門前相依為命的哥哥?!?/br> “啊?” 三歲之前的記憶,尹冬已沒什么印象,她只記得乳母帶自己找到季府,跟在季聘青屁股后面一起長大的日子。 尹冬是三桿子才勉強(qiáng)能打的著的遠(yuǎn)房親戚,寄人籬下,無依無靠,唯一能給她帶來安全感的只有年紀(jì)相仿的表哥季平。 “……我眼睜睜看著他將我扔在車?yán)?,我哭著求他,喊他,他卻頭也不回,他是我唯一的依靠啊,誰都可以拋棄我,只有他不行?!?/br> “……在他進(jìn)宗門的時(shí)候我便認(rèn)出了他,但我沒有辦法原諒他,我就看著他四處打探我,討我歡心,即便旁人誤會也充做不知?!?/br> “……我該是恨他的,可三百年了,我恨不下去了,他哄我喊他哥哥的時(shí)候,我都快要分不出是在陪他演戲,還是真回到了兒時(shí)兄妹相依的日子,于是我將他趕到你身邊,可我萬萬沒想到,我竟會害了他。” 尹冬愣愣盯著被扔進(jìn)懷里的獸牙,忽的就笑了,笑的比哭還難看。 “季聘青,你好狠,你寧愿為了一顆牙豁出命,也不愿意同我說一聲對不起。” 霎時(shí)間,悠然峰上白日飄雪。 尹冬體內(nèi)靈氣四散,化為冰晶傾瀉而下,鋪上了一層皚皚。 郝嫻和云自明皆未想到他二人之間原來是這樣的關(guān)系,心中自是百感交集。 有心勸慰幾句,卻也明白有時(shí)人的悲喜并不相通,再多的言語,都比不上眼前這飛雪之重。 他二人沉默不言,饕餮卻不知人族復(fù)雜的情緒。 “季平最后跟你說的話,是問你,還記不記得他。” ……………… 尹冬握著獸牙,失魂落魄的離開了悠然峰。 云自明長嘆一聲,也轉(zhuǎn)身而去。 回到天音峰,便開了幾壇好酒,酒從嘴里進(jìn),從眼里出,又辣又苦。 悠然峰上只剩郝嫻和饕餮。 二人都沒心思做別的,貓進(jìn)小廚房,郝嫻湊乎著煮了兩碗面,跟饕餮一起端著碗,邊看這難得的‘雪景’,邊沒滋沒味的吃。 饕餮今天似是食欲不佳,沒吃幾口,便問郝嫻。 “如果我死了,你會難過嗎?” 郝嫻見他這幅蔫蔫的樣子心里不落忍,故意斜了他一眼玩笑道。 “你怎么會死,你不是饕餮嗎?” 饕餮卻是很認(rèn)真。 “對啊,正因?yàn)槲沂趋吟眩枚嗳硕枷胍宜?。?/br> 郝嫻這才發(fā)現(xiàn)咩咩似乎真的很在意這個(gè)問題,便摟過他的腦袋,像當(dāng)初摸小羊狗的樣子摸摸他烏黑的發(fā)頂。 “凈瞎說,我不想讓你死,合歡宗里的人也不想讓你死,還有澤安鎮(zhèn)、鳴沙鎮(zhèn)上的大家,都不想讓你死啊,你可是救苦救難的‘咩咩大神’?!?/br> 說罷,郝嫻明顯感覺自己懷里的身體漸漸放松下來,倚在她肩頭,真像個(gè)害怕被拋棄的小狗狗。 饕餮許久都沒再說話,久到郝嫻都以為他已經(jīng)睡著了。 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碗里的面坨了,正想起身將碗收起來,不料卻被對方用力拽住了胳膊。 “你……” 郝嫻剛要開口,便見咩咩眼疾手快,在頭頂憑空割開一道口子。 緊接著,她眼前一黑,竟是被咩咩將頭按在了拿到虛空裂痕里。 郝嫻雖然修真許久,到底還是rou體凡胎,跟著饕餮短暫的時(shí)空跳躍可以,但直接躍入虛空中卻是難以承受。 不過兩息功夫,她便覺得難以呼吸,整個(gè)身體幾乎被虛空擠壓成粉末。 饕餮在短暫的猶豫后,還是湊到了郝嫻耳邊。 他的聲音又輕又急:“那枚四方小印,你每日用本源之力蘊(yùn)養(yǎng),在點(diǎn)亮整枚小印之前,千萬不要露出丁點(diǎn)痕跡!” 郝嫻面露驚詫,可越來越重的窒息感讓她無法發(fā)出半點(diǎn)聲音。 饕餮加重語氣再次強(qiáng)調(diào):“千萬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任何人,尤其是那位誰都不知道的存在?!?/br> 在完全失去意識之前,她聽到咩咩又說。 “等完全點(diǎn)亮了小印,你就去找……算了……” 饕餮將暈過去的郝嫻從虛空里拽出來,輕輕放倒上半身在桌子上爬著。 手一揮,那道裂縫便似從來都沒有存在過,沒留下半分痕跡。 他抬腿要走,行至門口,又返回來將二人剩下的半碗面都囫圇掃進(jìn)了嘴里。 “媽蛋,恐怕大爺我又得餓好長時(shí)間肚子!做好人真費(fèi)勁!” 說完,他直接跑出合歡,尋了處無人之地幻化出原形。 向下一刨,就鉆進(jìn)了地界里。 鬼王殿的路,饕餮比郝嫻走的都熟,他隱匿身形,順著狗洞一路鉆進(jìn)了鬼王大殿。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還沒等他四處尋找目標(biāo),便見有鬼差來報(bào)。 “稟大鬼王殿下,鬼種已離開祭陰殿。” 容辭坐在王座上,一張鬼臉憔悴不少。 “你觀他狀態(tài)如何?” 鬼差低著頭,聲音有些顫。 “腳步虛浮,人影也虛了,似……似有潰散之狀?!?/br> 誰知容辭卻沒有因此發(fā)怒,只平淡的答了一聲知道了。 鬼差壯著膽子又問。 “殿下,若鬼種散了,咱們地界……” 容辭:“他盡力了,便夠了,此次浩劫,能救地界的,不是他。” 鬼差欲請辭離開,容辭卻又說:“聽說如今人界有個(gè)自稱‘神使’的凡人,佛性甚重,你帶著些鬼差去找他,一來積攢功德,二來助他凈煞?!?/br> 鬼差:“是!” 饕餮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跟在鬼差身后,隨他一起從正門離開鬼王殿。 輕車熟路跑到轉(zhuǎn)生池,他摘了朵曼珠沙華,又沾了一身忘川池水,順順暢暢便還了陽。 說來當(dāng)日無論是摘花還是舀水,饕餮都不是閑來無事的幼稚報(bào)復(fù),他在里面埋了錨。 狡兔尚有三窟,作為一只從上古活下來的妖獸,它又豈能沒有給自己留后路之法,只是沒想過,這后路,現(xiàn)在卻用在了救人,而不是救己。 重回太陽底下,饕餮甩甩毛,抖干凈一身的水。 然后,饕餮大人就又犯了難。 “驚蟄那鬼魔尊,不在地界,又該在哪兒?” 尾巴在地上掃了幾個(gè)圈,他換了個(gè)方向:“他都快死了,還能往哪兒亂跑?得,大爺我先去魔修的地盤找找!” ……………… 郝嫻再睜眼已是第二天清晨,咩咩沒了,碗里的面也沒了。 悠然峰上又沒別人,不用想,面肯定是狗吃了。 可讓郝嫻想不通的,是咩咩昨日對自己所說的話,到底是真的,還是自己勞累過度心神不寧才生出的臆想。 畢竟,咩咩只不過是自己的契約獸,他即便能看到神府中小印的存在,也不該知道田叔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