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咸魚被迫綁定自律系統(tǒng)[修真] 第257節(jié)
坐在飛舟內(nèi),因?qū)⑷胂砷T而坐立難安,只能用農(nóng)家強身健體的把式討好自己的小姑娘似乎還未長大…… 紅鸞甚至能夠清楚的想起來,當(dāng)初萬掌門幫她起名,自己將‘郝嫻’二字記錄在冊,她那副無奈又嫌棄的表情…… 無數(shù)關(guān)于郝嫻的記憶涌上腦海,她終是沒忍住,撲在洗劍池懸崖邊失聲痛哭。 “她為了得道飛升那么勤奮努力,日夜不輟,半刻不敢停歇,如今卻什么都沒了,天道酬勤?呸!這孩子所有的努力都像個笑話,天道不公!她才不到百歲,與其被關(guān)在這里孤獨終日,還不如死了痛快,下輩子莫要再踏上仙途!” 紅鸞一邊哭,一邊罵,往日嫵媚妖嬈的大執(zhí)事,沒過多久就成了水做的淚人。 軒邈掌座別過臉輕輕拭去眼角的淚痕,斷云的幾位大長老也不約而同輕嘆一聲,錯過了視線不忍再看。 而就在紅鸞哭的已經(jīng)上氣不接下氣,幾欲暈厥過去之際,忽一道聲音忽在頭頂響起。 “紅鸞執(zhí)事?您怎么在這兒?” 紅鸞一時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哭聲一滯,繼而猛然抬頭。 “郝嫻?!” 郝嫻像個泥猴子,渾身是土,尤其是雙手,已經(jīng)臟到快要瞧不出本來顏色。 她眉毛一豎,拽住紅鸞的袖子便問:“哎呀!怎么哭成這樣了!誰欺負(fù)你了?還是涂仙晴那姐妹倆又來找咱麻煩了?” 紅鸞的漂亮外衫立馬被郝嫻抓出了兩個手抓印,但她顧不得那么多,反握住郝嫻的手便問。 “你的修為呢?!” 在郝嫻抓住自己的瞬間,紅鸞便察覺到了郝嫻現(xiàn)在恐怕只有練氣修為,從元嬰跌到練氣,這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兒。 她急,郝嫻倒是不急,竟像是遇到了什么好事一樣,咧著嘴直笑。 “嘿,沒啦~” “沒了?!” 涂三青驚訝的倒吸一口涼氣。 “沒有修為,你是怎么上來的?” 郝嫻舉起爪子。 “爬上來的?!?/br> 這下連段云的幾位大長老都難以控制自己的表情,斷云洗劍池,可是滄瀾大陸海拔最高的地方,而洗劍池下的裂谷,更是何止入地千尺。 二者相加,從洗劍池谷底,到洗劍池懸崖上的距離,幾乎相當(dāng)于從合歡到斷云距離的一半,就是只猴精,恐怕都沒她爬的遠(yuǎn),沒她爬的快。 更別說她還失去了修為! 軒邈掌座不好說什么膩人的話,只趕忙給郝嫻施除塵咒,好變回一個漂亮干凈的小姑娘。 花無涯看著軒邈掌座和紅鸞忙乎,怔愣了幾息功夫,才將千萬句疑惑匯成一句。 “你在里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他話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郝嫻臉上,便是軒邈掌座也停下了手中動作。 “沒事?!彼郎厝岬目粗聥?,語氣中卻有種堅定可靠的力量。 “若受了什么委屈,盡管告知宗門,無論你有沒有修為,合歡定會護(hù)住每一個弟子!” 郝嫻被她說的心里一酸,委屈確實是有,但說來,這委屈也怨不到斷云頭上。 “我……我不知道?!?/br> 不知為何,郝嫻幾乎是下意識瞞下了有關(guān)掌印神女的種種。 “一踏進(jìn)山谷,我就碰到了好幾樣兵器,然后它們就追著我打,我被它們包圍了,出不來,然后又把劍從天上落下來了,就、就劈到我腦袋上了?!?/br> 若不是人站在這里,幾位斷云大長老都以為這是某人做夢編出來的故事。 洗劍池中的法器,想要喚醒一件取得烙印都難,更別說被一群追著跑,而從天上掉下來的劍,更是子虛烏有,洗劍池自斷云門開山立派時便存在,數(shù)千年來從未有新的…… 等等! 涂三青駭然道:“你說,困仙劍,劈到你身上了?!” 他本來就長著一副兇相,此刻又怒目圓睜的模樣,心虛之下,郝嫻不由往軒邈掌座身后躲了躲。 然而郝嫻的身子還沒完全藏進(jìn)去,就被大長老花無涯一道劍氣給拽了出來。 軒邈掌座與紅鸞兩個沒來得及攔,也根本攔不住,郝嫻就被拽進(jìn)了人堆里。 五個渡劫期的大長老,將郝嫻團(tuán)團(tuán)圍住,十只眼睛跟探照燈掃描儀似的,在郝嫻身上來回轉(zhuǎn)了好幾遍。 “乖乖,你不做劍修真是暴殄天物。” 涂三青本來就對郝嫻有好感,現(xiàn)在更是喜歡的恨不得當(dāng)場便掠了人來,邊看邊嘖舌,銅鈴大的眼睛都稀罕成了兩條縫。 “邱從云那小子算什么,看看咱們郝嫻,先天劍骨!這才真是萬年難遇。” 洪古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 “什么天生劍骨,你好好看看,那是剛才咱們打下去的困仙劍!” 花無涯都不好說這姑娘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 困仙劍從郝嫻頭頂,筆直穿透郝嫻的身體,如今她是腳尖踩著劍尖,腦袋藏著劍柄,她一動,劍也跟著動,花無涯生怕她一彎腰,就能把體內(nèi)的劍連著自己一起折成兩截。 “你……” 花無涯組織了半天語言,才道:“你可有感覺哪里不適?” 在掌印神女體內(nèi)待了一遭,親身體會過真仙的強大威力,人家的本事郝嫻學(xué)沒學(xué)到不說,膽子卻是大了不少。 感覺到幾位大長老并無惡意,她大大方方的舉起手,搓了個火柴頭大小的小火苗。 “也沒什么,就是修為應(yīng)該跟靈氣一起被封印了,現(xiàn)在只能用得了這么多?!?/br> “困仙劍把你封印了?!” 長老們震驚的神情,讓郝嫻誤以為他們是對自己之言有所質(zhì)疑。 于是她當(dāng)著眾人面,認(rèn)認(rèn)真真做了一套廣播體cao,力求全面的展示出自己身體的每一寸血rou,然后才以認(rèn)真嚴(yán)謹(jǐn)?shù)膽B(tài)度回答道。 “真的,除了用不了靈氣,別的都挺好,腰不酸,腿不疼,我甚至還能翻兩個空心跟頭!” “停!不用了!” 幾位大長老趕緊攔住她。 初生牛犢不怕虎,傻丫頭不覺得一柄劍把自己穿成串有什么不妥,他們可實在是看不下去。 活了快千年了,也沒聽說過困仙陣能插在人身上,甚至人還能活蹦亂跳的。 幾位長老們直嘬后牙床:“你……” 郝嫻等了半天,也沒聽到后半句,便給了紅鸞與軒邈掌座一個安心的眼神,禮貌的問道。 “各位前輩,請問知道同我一起來的男修在哪里嗎?他叫裴霽!” 待洗劍池內(nèi)塵埃落定,郝嫻第一時間就四處搜尋裴霽,雖然劍肯定沒劈在二狗子身上,但自己坑二狗也不是一次兩次,難保那個倒霉蛋又受自己牽連。 只她找了一圈,最起碼在以自己這個災(zāi)難中心為圓點的幾百里,都沒裴霽的蹤跡。 “裴霽?” 涂三青皺眉:“他早幾十年前就離開了?!?/br> “幾十年?!” 花無涯目光復(fù)雜的看著她道。 “你已經(jīng)在洗劍池里待了四十二年?!?/br> “什么?!” ……………… 隨著郝嫻修為被封印,由她創(chuàng)造出來的啾啾與玩偶魂也再次陷入了沉睡。 如今唯一浪在外面的小伙伴,就只有饕餮咩咩。 饕餮原路返回離開山洞,本想浪跡天涯瀟灑快活,可剛在斷云鎮(zhèn)上偷了兩只雞,就體悟到了此地人民關(guān)于美食的創(chuàng)造力有多么貧瘠。 饕餮大人踩著一地雞骨頭走了兩圈,最終決定,還是先回合歡……的廚房。 饕餮大人拍著自己的胸脯保證,他絕對不是為了滿足低級的口舌之欲,而是為了看守小仆人身上的本源之力。 小仆人現(xiàn)在就是自己的能量錢莊,只要有小仆人在,他有朝一日一定會頭頂天,腳踩地,恢復(fù)往昔三界任我行的輝煌榮光! 于是剛從洗劍池出來的郝嫻,在央求軒邈掌座又帶她轉(zhuǎn)了一圈斷云之后,依然一無所獲。 “我敢肯定,這里沒有你說的那條狗?!?/br> 涂三青坐在飛劍上道。 這是郝嫻只轉(zhuǎn)了一圈便離開的原因,斷云門的渡劫期大長老涂三青,也跟著幾人一起踏上了前往合歡之路。 郝嫻:“我真的不想學(xué)劍,不過我?guī)煾竿ο矚g練劍的,他也有劍骨,正好還跟您也算是師出同門,您若真想收個徒弟,你看我?guī)煾感胁恍小!?/br> 郝嫻何止是不想學(xué)劍,她現(xiàn)在根本就不想修行。 系統(tǒng)也沒了,修為也沒了,而且還都不是她的鍋,她可以光明正大的擺爛,完全不用承擔(dān)半分心里壓力。 世上還有這么好的事? “我已經(jīng)承受了太多太多,”郝嫻做感慨狀:“就讓我做個一事無成的廢物吧!” 人沒出事的時候還不覺得,出了這樣的事,紅鸞直接就把自己帶入了母親的角色里,一身母愛全施展在郝嫻身上。 她眼睛都哭腫了,卻還強笑著安慰郝嫻:“沒事,你是個好孩子,不是廢物!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嘲笑你、欺負(fù)你的!” 說著,她拿出一條繡著山茶花的紅色花繩,溫柔的纏在了郝嫻的發(fā)髻上。 “放心,除了我們幾個,以及萬掌門,沒人會知道你失去修為的事,我會說你是我與軒邈掌座出門尋來的新弟子,你就安安心心待在歸元峰!” 郝嫻只覺視線一矮,再抬頭,紅鸞比自己高出了小半截身子。 軒邈掌座笑:“這法子倒是好,如今將她變成七歲稚童,便也無人會拿她的修為說事。” 兩位漂亮女修,站在合歡的花船飛舟甲板上,一左一右,給一個瓷娃娃似的小丫頭梳攏碎發(fā)。 明明是副歲月靜好的樣子,柔聲細(xì)語中,卻盡是凜冽的寒意。 涂三青貼著花船飛,看著被擺弄著的郝嫻面無表情的臉,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無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