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吻 第1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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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宇又問:“師傅,這地兒高原反應嚴重不?” “這個就看每個人的身體啦?!彼緳C說著,有點兒乏,掏出一根兩塊五一包的五牛香煙,塞嘴里點著,“我們本地人早就習慣了,身體素質好點的外地人,海拔四千以下根本沒反應,身體差點兒的,三千開始就要喊頭疼。不過你們要去的木石溝海拔四千好幾,估計得備點兒氧氣袋?!?/br> 許芳菲聞不慣煙味,但是知道開長途,司機師傅需要抽煙提神,她也沒多說什么,只是默默將旁邊的車窗落下些許。 白陸笑回:“氧氣袋我們都備著呢?!?/br> “其實也不用備?!彼緳C說,“木石溝家家戶戶都在賣,喊價都是五十塊錢一袋,你們人多買得多,再講講價,砍到三十五一袋都沒問題?!?/br> 秦宇噗嗤一聲:“那不行啊師傅,我們待的時間老長了,不自備光靠買,那補貼的經費光買氧氣袋都不夠用啊?!?/br> 一車子人低低笑起來,氣氛輕松。 許芳菲嘴角也彎起一道弧,安靜望著窗外。 海拔漸漸拔高,天空的顏色也開始發(fā)生變化,午后的高原萬里無云,一碧如洗。汽車途徑的這地界還有人煙痕跡,小村落,裊裊升起的炊煙,毛發(fā)垂地愜意啃草的黑牦牛,還有公路上偶爾出現(xiàn)的幾坨牛糞,一切都如此新奇。 第一次去昆侖無人區(qū)出任務,十七所的四個年輕人都很激動,一路上興奮地說這聊那。然而,在汽車行駛過數(shù)個小時后,大家便明顯感覺到了不對勁。 越往昆侖腹地深入,車外氣溫越低。隆冬時節(jié),遠處山脈輪廓的蕭條逐漸被冷光雪色取代,愈顯得蒼茫寥廓,神圣神秘。 隨著海拔抵達每個人的身體極限,技術小組四人都出現(xiàn)了不同的高原反應。 白陸開始頭暈目眩,秦宇出現(xiàn)心悸,同行還有許芳菲一個四科的男同事,叫古俊奇,他是頭痛犯惡心。 幸運的是,許芳菲雖然是體質最弱的女孩子,但她的反應卻最為輕微,只是有些許耳鳴。 司機咬著煙觀望車里一圈,好心提醒道:“你們可以吸氧了,過了這個口子,海拔就是四千三,再不吸容易出事?!?/br> 四人警覺,立即讓司機師傅靠邊停車,從后備箱里取出氧氣袋,人手一個地拿著。 就這樣一路吸氧一路顛簸,太陽快落山時,十七所一行四人終于趕到了木石溝。 汽車還沒開進主街的房區(qū),遠遠便看見路邊停了一輛軍用越野車,車牌紅字開頭,車型方正霸道,車身鐵皮厚實,一看便是專供特種部隊在高原行動的專用車。 許芳菲半張臉都埋在吸氧罩里,瞧見那輛車,她狐疑地眨了眨眼。 這時,技術組帶隊的白陸卻笑起來,說:“應該是那邊單位的同志來接咱們了。” 沒幾分鐘,七座車靠邊停下。 因第二天還要繼續(xù)趕路,管賬的秦宇付給司機一半車費。師傅也乖覺,不該看的不看,不該問的不問,拿了錢,便自個兒溜達到街上找吃的和住宿去了。 許芳菲下了車,在男同事們的幫助下取出自己的行李箱,完了扭頭一瞧。 只見那輛軍用越野車的正好打開,下來一條裹在迷彩軍褲里的大長腿,軍靴踏地,踩在一地碎石子兒上,吱嘎吱嘎響。 男人軍裝筆挺,軍帽軍服穿戴齊整,英俊面容在背后寒幽雪峰的映襯下,顯出幾分凜冽的散漫。他下了車,隨手將背后的車門甩回去關上。 發(fā)出悶悶一聲砰。 緊接著,那人的目光便準確無誤鎖定過來,直勾勾地落在了她身上。 許芳菲:“……” 四目相對只有短暫的幾秒。很快,許芳菲便將臉蛋更深地埋進氧氣罩,悶悶地別過頭,不看他。 她拖著箱子跟在同事們身后。 白陸已經笑容滿面地走向那輛軍車,與狼牙的行動指揮官打起了招呼。 這時,旁邊的秦宇察覺出什么,低聲問:“小許,你和鄭隊以前認識?” “認識?!痹S芳菲剛把氧氣罩摘下,雙頰騰的熱起來。稍微停頓半秒,又低低地補充一句:“但是并不熟。” 說完,她覺得有點奇怪,反問秦宇:“你干嘛這樣問?” “打從你下車,鄭隊眼神就沒從你身上離開過。”秦宇八卦地努努下巴,頗為好奇:“瞧,跟白陸說話的時候都還在瞧你?!?/br> “……”許芳菲無言以對。 幾人在木石溝找了家條件好點兒的小旅館住下。 說是條件好,其實也只是有空調,有公用熱水,提供餐食而已,每個房間的洗手間小得可憐,人蹲下去上廁所,腦袋都能抵住前面的墻。 吃完晚飯,許芳菲困乏得很,回自己房間蒙頭大睡。等她醒來時,時間已將近晚上的十點。 她心里生生一驚,不敢再耽擱,趕緊翻出牙刷臉盆,抱在懷里,去外面的公用熱水區(qū)洗漱。 小旅館院子里沒燈,周圍黑乎乎一片,隱約能聽見高原地區(qū)呼嘯的雪風。 她裹緊脖子上的厚圍巾,垂著腦袋往前走。 突的,手腕一緊,被一股大力拽過去摁到墻上。 許芳菲被嚇到,心跳如雷,愕然地瞪大了眼睛。與此同時,她聞到一股熟悉清冽的男性氣息,沾染著雪地的風霜寒意,愈顯凜然。 再然后,低沉嗓音在耳畔響起,輕描淡寫幾個字,聽不出喜怒。 鄭西野唇緊壓在她耳朵邊上,問她:“不熟?” 許芳菲臉一下通紅。 “你十八歲那會兒我執(zhí)行任務,拼死拼活拿命護著你,你上軍校之后我當你指導員,手把手教你拼組槍支,rou貼rou教你打靶格斗,我走之前還趴我身上種草莓,種了足足二十個?!编嵨饕拜p嗤,“小許同志,你確定這叫不熟?” 許芳菲:“……” 第74章 夜深人靜,木石溝的雪風刮在人臉上,颼颼地疼??稍S芳菲這會兒已經完全沒覺得冷了。 她又是棉服外套又是大圍巾,身上衣物的本就厚實,再被鄭西野高大的身軀扣在懷里,掙不開躲不掉,頓覺脊背發(fā)汗,耳根子都跟著紅了個透。 “鄭西野,你干什么?規(guī)矩一點?!痹S芳菲很慌張。 聽包車司機說,木石溝往前十四公里有一個小眾景區(qū),叫“瑪吉之鏡”,是一片被雪山包圍的鹽湖,水質澄澈風景如畫,非常的漂亮。游客們雖然不會專程跑到這里看鹽湖,但這條公路是自駕入藏的通道之一,很多人都會順道拍拍照打個卡。 因此,這個小旅館除了她和她的三位男同事外,還有好幾名自駕游途中打尖兒歇腳的外地人。 他這樣堂而皇之把她堵在院子里,萬一被其他人撞見可怎么辦? 然而,相較于許芳菲的雙頰緋紅緊張失措,禁錮她的漂亮混蛋,臉皮厚得仿佛城墻轉拐。 聽完她的話,鄭西野眉峰略微抬了下,淡淡地道:“抓個手也算不規(guī)矩?” 許芳菲說:“怎么不算?!?/br> 鄭西野輕嗤:“勸你一句,對我的要求別那么高,我沒親你嘴就不錯了?!?/br> “……”許芳菲臉蛋更燙,眼神不安地左顧右盼。 還好,大概是天氣太冷的原因,深夜的旅館院子漆黑而安靜,鴉默雀靜。只有三層高的小樓房亮著幾戶燈光,依稀傳出幾不可聞的交談聲。 確定周圍沒有第三個人后,許芳菲懸著的心才落回肚里幾分。 她視線收回來,重新落在這個漂亮的壞種混蛋臉上,壓低聲羞斥:“我警告你,我還在生氣,你敢耍流氓我就敢揍你?!?/br> 鄭西野在她耳邊,低聲很平靜地問:“問題是,什么叫耍流氓?!?/br> 許芳菲:“?!?/br> 男人薄唇微張,用最輕的力道含了口她的耳垂:“你教教我?” 許芳菲被他咬得一抖,門牙齒尖無意識抵住下嘴唇,又羞又氣。想打人,但一只手被他鉗著,另一只手又抱著牙刷洗臉盆,只剩兩條腿能活動。 情急之下,飛起一腳就朝對面踢過去。 鄭西野余光瞥見,長腿迅速往左側一抬,不費吹灰之力便將這一攻勢瓦解,把姑娘的右腿牢牢壓回原位,限制得她動彈不得。 鄭西野沉聲問:“小沒良心的。你往哪兒踢呢?” 許芳菲特別慶幸周圍黑燈瞎火的環(huán)境,能完美遮掩住她臉上的朵朵紅云。 于是她靜了兩秒,硬著頭皮勇敢回懟:“對待你這種厚臉皮流氓,當然哪兒最疼就往哪兒踢。” 聞言,鄭西野慪得笑出一聲:“可以啊,許芳菲。翅膀硬了,脾氣和膽子也跟著大了?!?/br> 說話的同時,他唇從她耳垂緩慢挪移,貼著她的皮膚慢悠悠滑過,略微拉開幾寸距離,垂眸直勾勾地瞧她,沉聲繼續(xù):“左一口鄭西野右一口臭流氓,一腳踢過來恨不能廢了我。幾個意思啊小崽子?” 許芳菲還在努力扭身子,試圖從他的指掌間脫身,支吾答:“沒幾個意思,就是想擺明我的態(tài)度。” “你的什么態(tài)度?!?/br> 鄭西野盯著她,胳膊下勁兒把她摟得更緊,語氣不善:“吵個架就六親不認,連老公都不要了的態(tài)度?” “喂,你別亂給我扣帽子。”許芳菲一聽他這說法,想也不想便瞪大了眼睛,出聲反駁:“我只是覺得我們的問題還沒解決,不能稀里糊涂……抱幾下親幾下,就草率和好。” 說著,她鼓了鼓腮幫,格外鄭重地強調:“我可沒有不要你?!?/br> 鄭西野寫滿不爽的臉色這才緩和了點兒,冷哼著低下頭,親親她的小鼻尖,柔聲發(fā)牢sao:“我發(fā)現(xiàn)你這姑娘,人長得乖乖軟軟,有時候脾氣還挺倔。又倔又硬,跟顆小石頭一樣。” 女孩子都是心軟動物,喜歡的人態(tài)度溫和地說幾句話,再大的火也能撲滅大半。 加上又分開了將近兩個月,許芳菲在云城時就天天做夢夢見鄭西野,此刻見了面,她看他一眼便覺滿心歡喜,直想往他懷里鉆。這個情境下再要裝冷漠,她是真裝不動了。 許芳菲在心里啐了聲自己“沒出息”,然后便不受控制,握住了鄭西野扶在她腰上的手。 隆冬時節(jié)的昆侖,冷得人牙齒打顫,紫外線強度卻又極強。此地之寒苦,風似劍刃,雪如鬼刀,連太陽都不能用“溫暖”來形容。 男人骨節(jié)分明的指掌,依然修勁而有力,但表面的皮膚卻明顯比以前糙了許多。 她細嫩的指尖撫過他的手背,指腹,指關節(jié),觸及到的是越來越硬的薄繭,和人皮皴裂前的細小干紋。 許芳菲五指收攏,心疼地握緊他的右手,有點別扭地輕聲問:“你過來這段時間,每天應該都很忙吧?” 鄭西野抬眉,應得不咸不淡:“難得啊。終于想起來關心一下你男人了。” 許芳菲無語了,修剪光整的指甲陷進他掌心,卯足力氣一掐:“你再貧,信不信我真的不理你?!?/br> 鄭西野唇角勾了勾,逮住她的小爪子送到唇邊輕輕一吻,答道:“前些日子忙。后面遇到了一些問題,這幾天都在等你們單位的技術支援,順便休整?!?/br> 許芳菲點點頭,然后掙開被他親來啃去的手,順勢舉高去捏他的下巴,正色道:“休整肯定比較閑。所以你走之前我讓你思考的事,你想得怎么樣了?” 鄭西野淡淡道:“差不多了。” 許芳菲明顯不太相信,瞇眼質疑:“真的嗎。” 許芳菲又問:“然后呢。你想得差不多了,結論是什么?” 鄭西野:“這兒又黑又冷的,你覺得適合聊天談心?” 許芳菲嘟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