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吻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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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西野:“我看的書都在夜市攤兒上買的,兩塊錢一本,雜七雜八什么都有?!?/br> 原來是這樣。 許芳菲明白過來,點點頭,又嘴角上揚,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我的班主任老師說,看書就是學習和增長知識的過程,喜歡看書是個很好的習慣?!?/br> 鄭西野聞聲神色微凝,繼而側過臉看她,輕輕一挑眉,語意不明:“你這是在夸我,小優(yōu)等生同學?” 許芳菲滯住,雙頰的色澤隱隱更紅,一副窘迫又礙口的表情。片刻才小聲說:“算是吧?!?/br> 鄭西野便勾起嘴角,笑了,盯著小姑娘嬌艷粉軟的腮,漫不經心道:“那我該謝謝你啊?!?/br> 許芳菲磕巴了下,干巴巴道:“不客氣。” 兩個人一來一往,就這么胡七八糟地一路閑聊,沒多久便抵達目的地。黑色越野車駛入凌城市文化宮的大門,方向盤一轉,停進露天停車場。 凌城不大,總共就三個行政區(qū),市文化宮是全市唯一一個大型文化場所,能滿足文藝團體演出、放映電影、舉辦展覽等,修筑于九十年代,占地八千余平,雖然后期翻新過兩次,但整體依然有些老舊。 等鄭西野停車熄火后,許芳菲推開車門下了車,抬起頭,望向眼前這座兩層樓高的建筑物。 只見文化宮大門口擺著一個長方形的行架展示牌,宣傳圖左側是一個年輕女孩兒的生活照——碧藍如洗的藍色天空,漫無邊際的青色草原,女孩一襲純白長裙站在陽光下,閉著眼,神態(tài)虔誠,似乎在和風接吻。 右側則是幾個設計過的藝術字體,完美融入了那幅照片,寫著【知名青年畫家宋瑜個人作品展凌城站】。 展覽的主題名為《我與風》。 許芳菲被照片吸引,不由走近幾步,望著照片里的藍天草原出神。 突的,鄭西野的聲音在身后響起,道:“怎么了?” 許芳菲一剎回魂,回頭看向他:“這個女孩是你朋友的女兒?” 鄭西野:“嗯?!?/br> 許芳菲眼神里帶著發(fā)自內心的欽佩:“這么年輕就是畫家,還可以舉辦個人作品展,真厲害。” 鄭西野淡淡地說:“我朋友和他夫人都是搞藝術的,孩子有這個環(huán)境,起步會容易些?!?/br> 許芳菲的視線再次看向照片里的風景,眼底流露出向往,輕聲道:“原來這就是草原?!?/br> 鄭西野無聲地注視著她,沒有說話。 “我記得我七歲那年過生日,許的生日愿望就是想看一看大草原?!痹S芳菲眼神有一瞬放空,怔然道,“當時爸爸說,等我高考完,他就帶我和mama去北方的風城?!?/br> 鄭西野還是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一個工作人員注意到了展示架前的兩人,走上前詢問道:“你好,請問兩位是來看畫展的嗎?” 鄭西野點頭,把門票遞給對方。 工作人員接過票,垂眸查驗一番后露出笑容,攤手比了個“請”的手勢,道:“先生小姐,請跟我來,這邊檢票入場?!?/br> * 凌城的發(fā)展整體落后,市民們的生活要求大多還停留在溫飽層面,對精神食糧的追求遠遠不及國內的一二線城市。雖然宋瑜是著名青年畫家,在國內外獲獎無數,但凌城很多人卻連這個大畫家的名字都沒聽過。 因此,即使今天是周末,前來看這場畫展的人也很少,整個展廳內空空蕩蕩,幾乎只有工作人員和稀稀拉拉數個觀展者。 許芳菲和鄭西野就是那稀稀拉拉之二。 進入展廳,首先映入許芳菲眼簾的就是宋瑜的個人簡介。 許芳菲駐足,仔細地瀏覽一番后便繼續(xù)前行,開始觀看此次展出的畫作。 坦白說,她不懂繪畫,也沒有先天發(fā)達的藝術細胞,并不能通過一幅畫的構圖、色彩品讀出作者的心境意圖,更不能像電視劇里那些富家千金那樣,對著一副畫作侃侃而談,高談闊論。 但,盡管如此,許芳菲依舊觀賞得很認真。 宋瑜是寫實主義派畫家,作品多以風景畫和人物畫為主。展出的畫作里,有在田間撿拾稻穗的農人,有在狂風暴雨的海面上捕魚的漁民,也有簡單的山山水水、草木花香。 她看著這些畫,恍惚間,仿佛便看到了那個喜旺街9號院以外的,廣闊的、豐富多彩的世界。 從始至終,鄭西野都安安靜靜地陪在許芳菲身邊。 她停他停,她走他走。 在看到最后一排畫作時,許芳菲似乎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什么。她站定了,略微猶疑,轉身看向背后的男人。 許芳菲有些忸怩,頓了下才小聲問:“跟我一起看這個展覽,對你來說是不是很沒意思?!?/br> 鄭西野直勾勾盯著她,反問:“為什么這樣說?” “我完全不懂油畫。”少女雪白的兩只小手,局促不安地攥緊了衣服下擺,“對著這些畫,我連一句見解都發(fā)表不出來,沒辦法跟你聊什么。從我們進來到現在,已經一個多小時,你不覺得是在浪費你的時間嗎。” “寫實主義派系的畫我看過很多,這個畫家水平還可以?!编嵨饕吧袂槠届o,“你有什么不懂,可以問我?!?/br> 許芳菲略驚,既驚他對油畫的了解,又驚他對她的耐心。 鄭西野兩手插在褲兜里,垂著眼皮瞧她,繼續(xù)道:“不過我這人打小就對這些藝術興趣不大,如果你昨天拒絕我,這兩張票我會送給其他人?!?/br> 不知怎么的,在聽完他這番話后,許芳菲突的心尖一緊,像竄過了陌生電流般,激得她呼吸都有幾分不穩(wěn)。 她垂下腦袋,沉默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小聲問:“那你為什么想帶我來?” 鄭西野沒有回答,只是道:“你喜不喜歡這些畫?” 許芳菲緩慢而認真地點頭。 得到這個答案,鄭西野不露痕跡地牽了下嘴角:“那這一個多小時,就很有意義?!?/br> 許芳菲來不及深思他這句話,嘴唇蠕動幾下,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為什么想帶我來看這個畫展?!?/br> 鄭西野靜了靜,道:“因為我猜也知道,你會喜歡這些畫?!?/br> 許芳菲眸光微動,驚詫地抬高眸子,望向他。表情疑惑。 鄭西野轉過頭,慢悠悠掃視過偌大的展廳,掃視過所有掛在墻上的畫作,“這個畫家的畫,總結來講就是八個字,人生百態(tài),世界萬象?!?/br> 最后,那道沉黑的視線重新落回許芳菲身上。 “看到這些畫,你會更堅定地相信,生活雖難,未來可期。”他微弓腰,往她湊近些許,懶洋洋地淺笑抬眉,“小崽崽,陽光很燦爛,世界很美好,多給自己一些選擇。你的未來充滿希望,和無限的可能性。” * 假期生活總是匆匆,轉眼便到了八月底。 步入高三,高考的壓力洪流般來襲,沖擊的不僅有一眾高三生,還有學生家長以及各個班的老師。為了提升升學率,校長專門開了兩次會,要求高三年級的全體老師統(tǒng)一戰(zhàn)線,給學生們增負增壓。 校長是大領導,上下嘴皮子一碰,要求就提了出來,可具體的“增負增壓”怎么實施,著實讓高三的年級主任傷了會兒腦筋。幾番琢磨,他終于一拍大腿,想出了兩個招。 第一招,讓高三年級提前一周就開學,幫助學子們提前進入復習沖刺狀態(tài)。 第二招,將校長“增負增壓”的指示傳達到各班,讓各個班的班主任們結合自己班級的實際情況,自行想轍,落實到位。 兩則通知發(fā)下去,年級主任坐在辦公室里喝了口茶,抬手摸摸锃亮锃亮的大腦門兒,覺得自己真是機智。 * “欸!你們聽說了沒!校長要求高三年級要增負增壓!” “增負增壓?什么意思???” “具體是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總之肯定沒好事?!?/br> “我擦。提前一周開學已經夠讓人不爽了,這要是再搞點什么幺蛾子,這書我他媽都不想念了。反正也考不上!” “江源,聽說你哥在云城干包工頭?干脆咱幾個都不讀了,反正也滿了十八歲,上云城跟你哥賺錢去?” “這主意不錯,我今天晚上就給我哥打電話!我跟你們說,你們是都沒去過云城,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什么樣。云城那可是一線城市,繁華得不得了!滿大街的美女,那些女的背的包你們猜多少錢,好幾萬一個咧!” …… 大課間時間,幾個翹了課間cao的男生圍坐在教室后排吹牛皮,一個個眉飛色舞,越說越起勁,好像明天就能飛到云城發(fā)大財。 許芳菲和楊露剛從洗手間出來,兩人說著話,從后門走進教室。 經過那幾個男生時,楊露忽然“啊”的驚叫一聲。 許芳菲轉過臉,看她:“怎么了?” 楊露沒回答,捂著后腦勺氣沖沖地回過頭,怒道:“剛才誰拽我頭發(fā)?” 幾個二流子似的男生高舉雙手,朝楊露舔著臉笑,其中一個故意想逗她,爬起來飛快又拽了下她的馬尾,然后就一溜煙跑向外面走廊。 “江源你要死?。≌咀。 睏盥杜豢啥?,隨手抄起一本英語書就追出去。 許芳菲笑著搖了搖頭,獨自回到座位,抬眼看黑板。 課表上寫著,下節(jié)是物理課。 于是便拿出教材和習題冊,安安靜靜地看書做題。 剛寫完一道選擇題,一片陰影忽的籠來,稍擋住了許芳菲頭頂的燈光。她筆尖停頓住,不解地抬起腦袋。 “許芳菲?!闭f話的男生個子高高的,校服襯衣干凈整潔,戴著一副無框眼鏡,五官英秀立體,笑容溫潤儒雅,給人的感覺非常舒服,像三月的陽光,分寸感十足,溫暖含蓄。他問她道,“你現在有空嗎?” 許芳菲認出,這是她們班的班長趙書逸,全校出名的優(yōu)等生,品學兼優(yōu)。 許芳菲放下筆:“有什么事嗎?” 趙書逸清俊的臉龐笑容不減,溫和地說:“楊老師說高三年紀學習任務重,要給班上前十名實施‘增負計劃’,讓我組織大家每周做一套高難度高考真題。每個晚自習后由我統(tǒng)一公布答案,收集錯題,第二天讓老師來給大家評講?!?/br> “哦。”許芳菲明白過來。 “你每次的考試排名都在班級前十,所以這個計劃你也要參與?!壁w書逸目光定定看著她,邊說邊將手里的一套真題卷放在了許芳菲的課桌上,“這是這周的真題,抽空做一下吧,先做英語,明天晚自習后會公布答案?!?/br> 許芳菲接過試卷:“謝謝?!?/br> “不客氣?!壁w書逸又朝她露出個笑,轉身走了。 楊露正好收拾完江源回來,瞧見這一幕,眼底頓時竄出兩簇八卦的小火苗。她湊近許芳菲,低聲打探:“趙書逸找你干什么?” 許芳菲揚了揚手里的真題卷,十分無奈:“給我送苦力活?!?/br> 楊露目瞪口呆,接過那份沉甸甸的試卷掂了掂,皺起眉:“這么多卷子,要你多久寫完呀?” “這周之內。”許芳菲嘆了口氣,上半身趴在了課桌上,氣若游絲:“而且以后每周都有一套?!?/br> 楊露眉頭越皺越緊:“全班都有?” 許芳菲捂臉:“前十名?!?/br> “幸好我成績爛。”楊露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見許芳菲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伸手幫她化了個十字架,寬慰道:“沒事的,大不了累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br> 許芳菲:“?!?/br> 前十名都是班上的優(yōu)等生,自我要求高,疲倦歸疲倦,心累歸心累,卷子還是要做的。畢竟誰都不想掉隊被趕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