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看著將自己袖口仔細卷起的指節(jié)分明的修長手指，自暴自棄地想著，這究竟是誰在追求誰？

    作者有話說：

    溫少言：要不要追求我試試？我很好追的。

    余孟陽：……哪有人把寫滿答案的考卷發(fā)下來然后讓你加油的？

    ————

    今天是很溫柔以及難得不用忙正經(jīng)事的加班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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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回憶與舊傷

    【你愛他愛得夢了一整年, 現(xiàn)在才問我怎么辦？】

    一個響指過后，余孟陽緩緩蘇醒。冰涼的手指將眼皮翻起，手電筒的光打過來, 很快又被挪走，當眼前的強光都消失后余孟陽有些茫然地看著頭頂?shù)奶旎ò濉?/br>
    “沒什么問題。”冷冰冰的聲音響起，“你要真不放心就去醫(yī)院做個系統(tǒng)的檢查。”說話的人看了兩眼之前拍的片子，“只是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br>
    “蘇醫(yī)生, 我該怎么辦？”

    “你問我？”蘇漾冷嗤一聲, 反問道, “你愛他愛得夢了一整年, 現(xiàn)在才問我怎么辦？”

    余孟陽臉漲得通紅, 半晌才嘀咕道：“夢是夢，現(xiàn)實是現(xiàn)實。”

    “現(xiàn)實就是人現(xiàn)在睡你身邊。”蘇漾一扯嘴角, “我給你的建議就是多補補腎氣, 免得力不從心?！?/br>
    余孟陽：“……”

    “我就是擔心……”余孟陽揉著眉心。

    蘇漾飛了一個眼刀過去，不耐煩道：“擔心什么？”

    “不是你說當人陷入某種特定狹窄環(huán)境下, 基于不安全感產(chǎn)生的本能依賴，無關(guān)性別和情愛?！?/br>
    “哦——”蘇漾拖了個長音, 一挑眉梢, “最開始我懷疑過那是你的幻視, 排除幻覺可能后我不是以為你這輩子也見不到那個救你出槍林彈雨的男人了嗎？難道我要跟你說, 這就是真愛？錯過了就后悔一輩子？余警官, 我是有醫(yī)德的?！?/br>
    余孟陽：“……”說實話，真沒看出來。

    “你擔心什么？”蘇漾不耐煩余孟陽的吞吞吐吐, 坐在椅子上抱臂上下打量著余孟陽, “你是擔心他不喜歡你？還是擔心你不喜歡他？如果是后者。”他翻著手中厚厚的診療記錄, “說實話, 就連當時你腦子擰著麻花糾結(jié)自己到底直的彎的的時候，你在被催眠的時候也很誠實，而且這幾個月，你的喜歡是急劇上漲。至于前者……”

    說話間余孟陽的手機響了起來，蘇漾瞄了一眼來電提醒，示意他開公放。

    電話那頭流淌出了低沉卻不失溫度的男聲：“在哪呢？不是下午和方臨約好了？”

    “哦……我剛跟一個朋友吃個午飯，剛吃完?！?/br>
    電話那頭頓了頓，漫不經(jīng)心道：“你發(fā)地址給我，我去接你?！?/br>
    要是平時余孟陽肯定不會拒絕，奈何旁邊還坐了個聽得興致勃勃一臉八卦的蘇漾，余孟陽趕緊道：“不用了，我打個車去寵物醫(yī)院就行?！?/br>
    電話到這里突然間戛然而止，下一秒余孟陽的微信就彈出了一個共享實時定位的邀請。

    余孟陽點進去時慶幸他為了避嫌到的是蘇漾的家，而不是警局。

    下一秒就聽見蘇漾冷冰冰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哦嚯，我會不會上黑名單？一個跟你吃飯吃到家里的朋友?！痹捓镌捦馔钢覟?zāi)樂禍。

    余孟陽：“……”

    果不其然，下一秒溫少言的電話追了過來，還是那股漫不經(jīng)心的勁兒：“你在你朋友家里？”

    “沒，小區(qū)門口吃的飯?！庇嗝详柺缚诜裾J，“今天不是還在下雪嗎？天太冷不想跑遠了?！?/br>
    “那下次邀請你朋友來家里吃唄?！睖厣傺月龡l斯理道，“對了，窗臺的鴨子被雪埋了?！?/br>
    余孟陽一個愣神，就聽對方慢悠悠道：“你再給我夾一個，我要小貓的?！?/br>
    最近對貓嚴重過敏的余孟陽差點摔手機：“沒有?！?/br>
    “你不是在追求我嗎？”溫少言低沉的聲音中挺委屈，“我就想要個雪貓?！?/br>
    余孟陽：“……”

    看著蘇漾得意得快起飛的五官，余孟陽紅著臉惡狠狠地沖著手機道：“我去給你買個真貓！下午就買！”

    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輕笑，余孟陽又羞又惱地掛斷了電話。

    “嗯……”蘇漾在自己本子上寫了幾筆，“我覺得前一個問題也不用考慮了。目前看來，你男朋友除了控制欲過強外，沒什么太大的問題?！?/br>
    余孟陽徹底紅透了，辯解道：“我們還沒……”

    蘇漾懶得理余孟陽，他自有自己的一套判斷事實的邏輯，將筆蓋一蓋，揣回白色大褂的口袋里。

    余孟陽忍不住問：“你在自己家為什么也要穿成這樣？”

    “因為有感覺。”蘇漾勾起唇角，讓自己的白大褂在空中劃出一道銳利的弧線，懶洋洋道，“診療費記得結(jié)一下?！?/br>
    余孟陽無語望天，心說這人的嘴啊也不知道誰才能制得住，他自然知道蘇漾要的不是真的診療費，走到玄關(guān)處將剛剛繞了半小時繞到b大校門口打包的鴨貨和毛豆遞了過去，也不知道這家鹵味店有什么特別的，只是每次蘇漾都點名要這家，還都是老幾樣：“他快到了，我先走了。”說著彎腰穿鞋子。

    蘇漾接過東西后坐到了沙發(fā)上準備解決自己的午餐，只是打開塑料袋時突然想起了什么：“對了，還有件事……”

    “嗯？”余孟陽停住腳步，聽蘇漾接著往下說。

    “你上個臥底任務(wù)保密等級太高，我做心理干預(yù)的時候拿到的也是極少部分資料?！碧K漾遲疑道，“但你應(yīng)該清楚你的任務(wù)吧？”

    余孟陽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他知道蘇漾說的是什么，但是保密要求，他不能做任何回應(yīng)。

    看著余孟陽的澄澈卻從未動搖過的堅毅目光，蘇漾突然間有些說不下去，半晌擺擺手：“算了，把門帶好?！?/br>
    很多同事都會說余孟陽不像一個警察，但蘇漾卻不這么覺得。

    如果說他們這段感情唯一存在的隱患。

    恐怕就是余孟陽的上一個任務(wù)。

    蘇漾不知道太多，但是他知道以余孟陽當時的傷勢，那絕對不是局里流傳的簡單去公司進行的臥底。

    上一個任務(wù)里，溫少言是怎么出現(xiàn)的？

    能把余孟陽從槍林彈雨中救出來的男人，真的只是一個項目經(jīng)理？

    但這些蘇漾是在余孟陽的回憶與夢境中看見的，這些只具有片段性，而不具備邏輯性。所以他只能窺見一二，卻無法還原完整的故事。

    唯一能還原真相的恐怕只有余孟陽本人以及他當時的直接上線，但任務(wù)結(jié)束后余孟陽在icu待了三天，醒來時很多記憶并不那么清晰了，這才有了他面前的這本連余孟陽本人都沒有看過的診療手冊。

    讓蘇漾欲言又止的是因為他對林厲的信任，在這一次的任務(wù)里，林厲不知道出于什么緣故早早地給溫少言發(fā)了一張好人卡，但蘇漾心頭也有一個隱隱不安的疑問——

    林厲對余孟陽前一個任務(wù)真的完全清楚嗎？那他知道在那個任務(wù)里，溫少言為什么會出現(xiàn)嗎？又是以什么身份出現(xiàn)的？

    ***

    看著停在自己面前的黑武士，哪怕余孟陽如何掩飾，比平日里弧度更大的唇都出賣了他的好心情。

    上車后車門阻絕了外面的寒意，余孟陽舒適地吐了口氣，把手湊到空調(diào)口烘了烘。

    溫少言看了他一眼：“腿不舒服？”

    余孟陽一愣，下意識地摳了摳大腿外側(cè)，意識到或許剛剛站在路邊也這么干了，連忙別開了目光：“一點點，不要緊?！?/br>
    “風濕？”溫少言隨口追問了一句，“受過傷？”

    余孟陽心頭一跳，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含糊道：“沒呀，就是忘穿秋褲了。”盡量不讓自己去摳那處剛長好沒多久的槍傷。

    當然，忘穿秋褲的代價就是，余孟陽看著溫少言下車十分鐘后再上車時扔在自己面前的大紅秋褲和大紅毛褲。

    余孟陽：“……”這年頭誰家小年輕會穿這玩意啊？！

    他的時尚完成度怎么辦？急，在線等。

    作者有話說：

    這是個演技vs演技的故事。

    這也就是為什么余孟陽見到溫少言第一面，會心虛把同事推開的原因。

    之前林厲的視角里面，提到過小余警官一年前有一場臥底任務(wù)讓他在醫(yī)院躺了小半年。

    所以余孟陽無論是半夢半醒中還是在酒吧被激怒的時候，表現(xiàn)出來的和他平日的樣子都會有一定的反差。

    但是到底要不要跟溫總在一起，小余警官是真的在猶豫。

    理由很復(fù)雜，替自己糾結(jié)，也替溫少言糾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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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舞者與身份

    【雖然都是男人, 但是我對你有非分之想，你盯著我我怕我圖謀不軌?！?/br>
    “我能不能不穿？”余孟陽看著面前的大紅，滿臉通紅。

    明明已經(jīng)到地方了, 他卻不能下車，被溫少言鎖在后車座上被逼著換秋褲和毛褲。

    “你想以后老寒腿？”溫少言沖著后視鏡中的余孟陽一挑眉，“我親自幫你換。”

    余孟陽倒抽了一口冷氣，飛快地把自己鞋給踢掉, 見溫少言還盯著后視鏡：“領(lǐng)導(dǎo), 要不你先下車？”

    “都是男人, 怕什么？”溫少言失笑, 隨手拿起杯架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一副不打算下車的模樣。

    “這話不是這么說的?！庇嗝详柪碇睔鈮训溃半m然都是男人, 但是我對你有非分之想, 你盯著我我怕我圖謀不軌?！?/br>
    “咳咳……”溫少言被咖啡嗆住了，扯了張餐巾紙沾了沾唇, 偏頭瞅了眼余孟陽因為豪言壯語已經(jīng)染紅的耳垂，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那你來？這車夠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