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為幕后boss的日常 第40節(jié)
原本坐在沙發(fā)上稍微松懈的齊斯書頓時僵住,慢慢坐直身體,肌rou緊繃起來, 目光緊緊鎖住牧白黎。 而魏卓在猝不及防間被推入室內(nèi)后,面上的警惕與戒備悄然隱去, 表情恢復正常。 牧白黎的那一番話,成功讓他們兩人再次升起警惕心。 魏卓沒有嘗試轉身去開門,他看向牧白黎,謹慎試探:“白黎, 你只是在開玩笑,對嗎?” “當然, 我只是想想而已。人類有別于其他多數(shù)動物的其中一條不就是能控制自己的欲.望嗎?更何況我現(xiàn)在的感覺也只是有點像喝醉酒后的亢奮, 除去攻擊欲強了點,也沒什么?!?/br> 面對魏卓的目光,牧白黎笑了笑, 語氣輕快,尾音上揚,然而眼底卻沒什么笑意, 黑幽幽的眼睛透不進一點亮光。 “對了,要喝點什么嗎?咖啡、紅茶、果汁、礦泉水……”他狀似愉快地轉移話題。 這怎么看都不對勁?。?/br> 齊斯書咬緊牙關,記憶中的牧白黎性格冷淡內(nèi)斂, 而面前的少年肆意歡快,這完全就像是兩個人。 ……不, 從目前的性格來看,現(xiàn)在的這少年更像那個“暴君”。 他忍不住朝魏卓投去一個眼神, 結果對方連看都不往他的方向看一眼。 “……”草! 魏卓是真沒察覺到齊斯書的眼神交流, 他正在觀察室內(nèi)的布置。 正對門口的是那張牧白黎坐著的紅色沙發(fā), 兩側各有一張沙發(fā),而被沙發(fā)圍起來的中間則放置一張透明玻璃桌,上面放滿了各種零食甜點。 這個布置……有點奇怪。 魏卓掩去眼底的深思,再度抬眸時已恢復正常,“謝謝,但不用了?!?/br> “哦,”牧白黎無所謂地將目光落在擺放一堆零食水果的桌上,又問,“那吃小蛋糕嗎?還有切好的水果。不知道黑蛇從哪里拿的,味道還不錯,挺新鮮的。” 齊斯書注意到魏卓與牧白黎之間的交流很正常,摸不準魏卓想干什么,但既然沒有示意他做些什么,那就先按自己的想法來? 于是齊斯書沒忍住,直接開口,“先前我就想說了,這里的食物有沒有毒還不確定,你怎么就敢往嘴里放呢?” 牧白黎用牙簽戳蘋果的動作一頓。 從進屋起就一直安靜站在沙發(fā)后的穆卡奇微笑,聲音柔和輕緩,卻暗藏嘲諷,“請不必擔心,塞西爾雖然不是條好蛇,但他從不會對食物動手??刹幌衲承┤祟?,腦子里轉的東西又狠又毒?!?/br> 齊斯書輕嘖,沒怎么生氣,“魏卓,這黃眼怪說你呢?!?/br> 魏卓的目光在桌面那堆零食上徘徊觀察,聞言無奈地笑。 牧白黎的目光又看向魏卓,唇角微勾,仿佛暗含深意,“魏隊長,你不坐下來休息休息嗎?一路過來應該挺累的吧。” 坐下來,休息。 “不了,我不太習慣?!?/br> 魏卓想的有點多,他覺得桌上的東西和那張空沙發(fā)都有問題。 但他面上什么也沒表現(xiàn)出來,只是看向牧白黎,語氣十分溫和,“白黎,既然你還能控制自己,那趕緊和我們離開吧。這里并不適合久留?!?/br> “先等一下?!?/br> 這是在魏卓意料之中的,他明白接下來一定會發(fā)生什么事情,然而即便他有所準備,牧白黎的下一句卻依舊讓他的心跳瞬間漏一拍。 “你難道沒有什么問題要問我嗎?” 牧白黎沒有抬頭看魏卓,就仿若那只是隨口一句閑聊。 他把吃水果用的牙簽往蘋果rou里一戳,往沙發(fā)背靠去,目光這才落在魏卓臉上。臉上如同面具的假笑已消失不見,冷冷淡淡的幾乎沒多少明顯情緒。 已經(jīng)快站起來的齊斯書聞言,一屁股又坐了回去,皺著眉頭上下觀察牧白黎,對于他氣質(zhì)變化如此之快表示疑惑。 與此同時,被察覺到想法的魏卓恢復冷靜,“我的確有很多問題,但現(xiàn)在不適合問,等回去以后……” “就現(xiàn)在?!蹦涟桌璐驍嗔怂叭绻悴粏?,那我就代你先問一些,你可以說說我猜的對不對?!?/br> 他的聲音不大,但語氣很冷,目光暗沉沉的,看不出多少情緒。 “第一個。假設我陷入混亂,那我此時的混亂更偏向哪一種。是那家燒烤店時的狀態(tài)?是紅夜日當晚炸眼球怪的狀態(tài)?還是【冰鳥】出現(xiàn)那時的狀態(tài)?又或者,你們還列出其他不同的混亂等級,當然這個我就猜不到了。” 魏卓瞳孔微不可查地縮小。 “第二個。我現(xiàn)在是真的被混亂,還是在配合黑蛇演一場戲,又或者是與黑蛇合伙演戲?!?/br> 牧白黎慢慢地說,凝視與他隔了一張桌子的魏卓,毫不意外地發(fā)現(xiàn)對方臉上的表情正在漸漸消失。 “第三個。我是否與黑蛇達成什么協(xié)議,比如哪天我選擇背叛逃跑時,他會不遺余力協(xié)助我?!?/br> 坐在沙發(fā)上的齊斯書眼睛睜大,下意識站起來,左看看有看看,想說什么,但硬生生憋了回去。 “應該還有些,”牧白黎抬眸,看向魏卓,忍不住笑起來,“怎么了?魏隊長你現(xiàn)在的表情看起來很可怕啊?!?/br> 像只兇狠冷酷的野狼王,攻擊欲極強,擇人而噬。 “……” “抱歉?!?/br> 魏卓抬手遮住眼,胸膛劇烈起伏,深呼吸幾下,幾秒過后,眼中的冷意收回,又是那個溫和的魏隊長。 他看向牧白黎,語氣復雜,“白黎,你意識到了什么?” “你在懷疑我?!蹦涟桌枰崎_視線,“從始至終?!?/br> “是的。” “可我不該懷疑你嗎?” “穆卡奇,黑蛇……甚至黑蛇都已經(jīng)為我鋪好了路,如果我想動手,你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連灰都不可能留下。而我也會徹底遠離,去世界的任何角落,想做什么都沒人阻攔,距離那個世界為所欲為肆意妄為的“牧白黎”觸手可及……但我沒有,這難道不能說明什么嗎?” 牧白黎握緊杯子,細微的裂口從杯壁出現(xiàn),隨即又恢復原樣。 魏卓很冷靜,“這種信任太單薄也太脆弱。我知道這樣說會很傷人,但是白黎,請不要和我討論信任這個問題。在你我之間,是全華國,全人類,全世界。一點危險出現(xiàn)的苗頭都不該存在?!?/br> ——咔嚓。 牧白黎手中的被子徹底碎裂,鮮血順著傷口緩緩流下,滴答滴答落在地上,形成一個個血點。 “先生,您受傷了——” 穆卡奇想要幫忙止血,然而在觸碰到牧白黎的那瞬間,渾身雞皮疙瘩直冒,憑借多年的經(jīng)驗,他迅速閉上嘴,往后一站,假裝自己是個毫無靈魂的裝飾品。 他是對的。 牧白黎現(xiàn)在情緒很差。 他本來不會這么生氣,他本來也不應該會這么在意…… 但是,他又不是那個“暴君”。 于是他莽上去了。 “那你現(xiàn)在在做什么呢,魏隊長?” “你最開始為什么不直接殺了我?怕我直接混亂發(fā)瘋無差別攻擊,還是怕直接殺人對社會大眾無法交代?那么在基地里也有很多機會吧?為什么不動手?” “最開始我以為是國家高層對我的態(tài)度矛盾,后來齊斯書說是因為高層無法統(tǒng)一方案。現(xiàn)在我才意識到,態(tài)度矛盾的人是你,將我置于這個尷尬地步的也是你?!?/br> “魏卓,如果哪天我真的選擇背叛,那都是被你逼的?!?/br> “你會是全華國、全人類、全世界的罪人。” 齊斯書倒吸一口氣,連忙起身插在兩人中間,“冷靜點冷靜點,別真的動手?!比f萬沒想到,總是因為脾氣差吵架的他竟然有天也會去勸別人。 牧白黎成功輸出一頓后,安順地退后一步,頭一次體會到齊斯書平常暴脾氣的快樂。 他扔掉拐彎抹角的試探話語,把冰冷的憤怒揉成團扔在魏卓臉上。 不過雖然面上看起來十分憤怒還必須壓抑住的模樣,但他實際上極為冷靜,開始思考接下來的行動。 該說不愧是魏卓么,防備心這么強…… 魏卓能聽到自己重重的心跳聲,渾身的血液似乎被凍住,以至于連呼吸都困難。 但他還是露出溫和的表情,就仿佛沒聽到牧白黎先前的那一番話。 “白黎,我很高興你能把你的想法說出來。有些事情只要把話說出來,就簡單很多了?!?/br> [殺死牧白黎,這才是最優(yōu)解。] 魏卓的神情微微恍惚,“但是,白黎,這并不是一件小事。我們是在以世界和你對賭。而你,是隨時能將棋盤掀翻的瘋子……” 齊斯書橫跨一步,反手敲暈魏卓,然后把對方扔在隔壁沙發(fā)上。 “好了,這家伙的屁話你聽聽就行了,不用多想?!?/br> 齊斯書轉身給了牧白黎一個大大的擁抱,“我沒魏卓那么大的責任感。我還是堅持我原來的態(tài)度,我相信我自己看到的?!?/br> “牧白黎,回國以后,組團去揍魏卓一個月吧?!?/br> ——好。 …… 這是他的失誤。 他沒料到導致他目前處境的推手是魏卓。 這就代表著能將魏卓拉到他這邊的可能性不大。 不過很顯然魏卓還處于猶豫不決的狀態(tài)。這點有點奇怪。 那就再試一次,如果還不行…… …… “你是不是真和黑蛇有什么協(xié)議?黑蛇會這么簡單地放我們走根本說不通?。 ?/br> 魏卓被打暈的三分鐘后。 黑蛇推開門進來,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離開城堡的方法后,轉身離開,全程和牧白黎沒有絲毫眼神交流。 但齊斯書不明白,在黑蛇推門的瞬間他已經(jīng)做好攻擊的準備,槍都掏出來了,結果根本用不上。 牧白黎:“請不要理解瘋子的想法。” 齊斯書:“……有道理。” 離開城堡的方法有三種,第一是黑蛇主動回收領域城堡,第二是找到城堡內(nèi)唯一一扇通往現(xiàn)實的“門”,第三是破開城堡基點,類似陣眼的那種。 ……其中第一和第二種方法是真的,前者讓這座城堡消失,所有城堡內(nèi)的人全回到現(xiàn)實。后者只有穿過“門”的人能前往現(xiàn)實。